待所有人站起來後,陸錦涵對穆子晴道;「既然你說這些軍中的大夫對傷員的療法有誤,那你就不妨給大家示範一下你所說的用夾板的方法,要是你那方法當真可行,那本宮今天就替嚴將軍作主赦你無罪,當然,本宮還要賞你,但如果你剛才是在故意污蔑這些醫工,那本宮今天就讓嚴將軍砍了你的頭,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穆子晴在心里嘆了口氣;「太子殿下,獎賞就不必了,要是我的方法能行那就請太子殿下放我出營就行了。♀」這話一出口,穆子晴卻又有些後悔了——這話說得會不會太過白痴啊?
果然,陸錦涵沒有馬上回答,可那書生男子卻站了出來;「放肆!這軍營豈是你想來就來想就走就走的地方,今天要不是太子殿下開恩,就以你今天犯下的軍規,嚴將軍早就砍了你的頭!你不但不感恩,還竟敢提出這樣要求!」
正在這時,站在嚴身後的一位將領突然站了出來,拱手道;「太子殿下,嚴將軍,此人既然敢對我們軍中的醫工說三道四,想來他的醫術一定很高,以末將之見,倒不如就讓他把這位將士的手治好來給大家看看,也好讓我們的醫工心服口服,他要是治不好的話,那他無疑就是在故意擾亂軍心,按軍規理當暫首。」
听了這話,那季太醫不禁微微的搖頭嘆一聲息。
穆子晴卻是有一種想罵人的沖動——在古代那種醫療條件落後的情況下,想要把愈合了的斷骨再重新挪動復回原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這不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嗎?看向他時,卻發現那人也在看著自己,眼底深處隱藏著陰毒。
陸錦涵轉頭看了那書生男子一眼,似乎是在征求他意見。
嚴候峻輕咳了一聲,對穆子晴道;「這樣也好,不過,老夫做事向來賞罰分明,有功就有賞,有錯就要罰,你要是能把他的手治好,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同時也證實了你剛才所說,這都是一些禍害人的庸醫,老夫自然也容不下他們,那麼這醫工營今後就交給你來負責,如果治不好,老夫今天就殺了你以證軍紀!」
看來這嚴候峻也還是想穆子晴死的,只不過他說出了一個有賞有罰條件來讓人覺得這樣子公平。
穆子晴在心里沒好氣的道——我呸!我一條命才值這麼一個狗屁醫官?那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陸錦涵也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對穆子晴道;「好!那就事不宜遲,你就開始吧!只要你能治好這位將士的手,那你今後就是這里的醫官,所有的醫工都歸你來管。」
——想來這陸錦涵對醫術是個小白,不然他怎麼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呢?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好吧!不過,治他的手需要有人來幫我才行,不然,我一個人沒法治。」
陸錦涵道;「這個不是問題,你想要誰幫你,說一聲便是了。」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老夫願意為你效勞。」陸錦涵的話音剛落下,那個季太醫便自告奮勇的走了出來,顯然,他是很樂意幫忙的。♀
穆子晴點了點頭;「老先要是肯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只是,還要一個人才行。」
「我來吧!」孫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穆子晴對他道了聲謝謝。又轉對陸錦涵道;「那你是想要我就在這里給他治療呢,還是到大營里去?」
陸錦涵道;「就在這吧,只有當著大家的面把這位將士的手治好了才能使大家心服口服嘛。」
穆子晴也沒覺得為難,說道;「要是在這里的話,那就請你叫人給我搬一張台桌到這里來,順便給我準備幾塊竹片和繃帶,以及用烈酒泡制而成的活血化瘀清熱消腫的藥。」
陸錦涵對幾個士衛道;「你們幾個照他說的去做。」
幾個士衛紛紛去了。
過得不多時,台桌搬來了,藥跟繃帶也拿來了,一個士衛抱來一節竹筒,在穆子晴的指導下用短刀將削成了四塊竹片,兩塊長的兩塊短的。
一切準備就緒。
穆子晴對那傷員露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說道;「你放心,你的手會沒事的。」
那傷員點了點頭,在幾千雙眼楮的注視下慢慢的躺到了台桌上。
這傷員的這種情況放在現代的醫學上來說,就叫做肱骨髁上骨折,用不專業的話來說就是胳膊由肘到肩的那一部分骨折。由于之前的大夫處理不到位,使得骨折處發生了肘內翻畸形,用不專業的話來解釋就是,原本是手掌是朝上的,可那大夫卻給他弄成了手掌朝下或者是朝左朝右,當然,這有很大的因素是因為斷骨處沒有夾板固定,在骨骼生長的過程中而發生的變形所造成的。不過所幸的是,斷骨處只愈合了一點點,只要把愈合處重新折斷了再校正即可。不過,這必須有x光看著才行。當然,要是愈合的多了的話,穆子晴今天就非得要拿出手術刀將肌膚切開再用骨鑿把愈合的地方鑿開後才能重新校正了。
穆子晴也不想去展現自己的秘密,壓根底就沒想過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藥箱取出來。
啟動系統,她把手伸進了胸口的衣兜里,取出一支便捷式麻醉劑。這種麻醉劑的瓶子是用硬塑料做成的,在瓶子的頂部有一支短針頭,事實上也就是一支注射器,只要拿出來就能夠用。
因麻醉劉的瓶子很小,穆子晴把它抓在手里只露出一個針頭,雖然使得周圍的人有些好奇,卻也沒讓他們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嚴候峻等人為了顧及身份,自然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去詢問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可穆子晴的一舉一動卻又全部都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針頭扎入傷員的肩膀,痛得傷員皺緊了眉頭。
「忍著點,等會就不痛了。」穆子晴注射麻醉時,一邊安慰他。
傷員點了點頭,冷不防季太醫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大夫,你這是在做什麼?」
穆子晴不想去招惹更多的麻煩,淡淡道;「沒什麼,只是一種藥引子罷了。」
「哦。」季太捻著胡子,眼楮一刻也沒離開穆子晴的手。
做好局部麻醉,穆子晴對季太醫和孫福道;「開始吧!」
「要我怎麼做?」季太醫很虞城的問了句。
穆子晴也不客氣;「你握住他肘腕處,孫福握住他的上臂端。」
季太醫疑道;「不要叫人按住他?」
「不用,你們就照我說的做吧!」
「好。」
照穆子晴所說,孫福與季太醫倆人同時緩緩發力拉伸,只听一陣輕微的骨骼碎響頓時傳來,穆子晴雖然給他做了局部麻醉,可那傷員卻依舊痛得齜牙咧嘴。
在穆子晴的指引下,季太醫小心翼翼的轉動著手臂。
穆子晴則兩手握在斷骨近處相對擠壓進行移位校正。這時,她身上的系統就起到關鍵性的作用,通過系統透視,她對里面的狀況看得是一清二楚。
圍在她周邊的那些老醫工也都一個個瞪大了眼楮,生怕錯過一個環節。此時此刻,穆子晴整個兒都恢復到了在新世紀手術台上主刀的那個狀態,渾身都散發著冷靜、認真、干練、堅定的氣質,那里還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嚴候峻與陸錦涵等人的臉上也都有著一絲疑惑,他們這時並不是在懷疑眼前這少年的醫術,而是他身上此時呈現出來的那股神秘感。
在穆子晴喊出一聲「停」之後,季太醫跟孫福立馬放開了手。
穆子晴一手依舊固定斷骨處,另一只手迅速拿起一條用藥酒浸濕的繃帶,敷在肘部及前臂上段,然後,再拿起竹片,短的兩塊放在上臂前方,長的兩塊主在下方安置好後,又在季太醫的配合下用縛帶縛緊,最後用繃帶將前臂吊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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