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後……
項府的眾僕役、丫頭們聚集在廚房門外偷偷的向里張望。最近幾個月來項家大小姐項似乎是轉了性子,不再整日舞槍弄棒、惹事生非了,而是拿著繡花針追著府中的丫頭們學繡花,或者纏著廚娘學做菜。
「哈哈哈哈!」項一臉得意的站在爐台前,白皙的臉上蹭的東一塊西一塊的黑灰「做成了!沒有放錯調料,沒有熬干,哈哈!曉雪快給我把湯盅拿來!」
「是,小姐!」曉雪喜滋滋的一路小跑去碗櫥拿湯盅,最近小姐學做菜可苦了她了。每次小姐做了東西都是第一時間拿給她品嘗的,可是小姐做的飯菜不只味道古怪難以下咽,而且似乎還……有毒,吃的她整日整日的月復瀉嘔吐有幾次吃過後甚至還昏了過去。每次鬧肚子時曉雪都愁眉苦臉的在想為何小姐為柳公子學做菜倒霉的卻是她?小姐該不是討厭曉雪所以想害死曉雪吧?!如今小姐終于能炖好一鍋湯了,曉雪也終于看到生活的希望了。
項經過兩個月的努力終于能做出一鍋可以入口的排骨炖玉米湯了,心里想著終于可以拿去給柳易芩品嘗了,手里舉著湯盅,運起輕功一路奔到府門前,剛想出門卻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項皓!你檔我路干什麼?」
項皓懷抱長劍依在門邊,冷冷的打量著她︰「又去看柳二哥?」
「這還用問?」項撇了撇嘴巴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每天都去,也太頻繁了吧?」項皓毅然面無表情,可是語氣中卻透著擔憂「上個月皇宮寶庫里丟的那把-綠綺琴-是你偷的吧?」
項瞪了一眼項皓氣鼓鼓的說︰「什麼偷?真難听!是汐兒姑姑送我的!」
項皓輕哼一聲道︰「還不是你求長公主幫你拿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是又怎麼樣?汐兒姑姑疼我!」項不想繼續和他爭執繞過他向府外走去。♀
「丫頭!你莫要忘了,柳、雲、項三家的誓言!」項皓冷冷的聲音從項身後傳來。
听到這話項身體僵硬了一下,原本興高采烈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幽幽的說︰「我沒忘過。你放心。
項沒有像往日那般騎著馬急急火火的直接跑去找柳易芩,而是手捧湯盅心事重重的在大街小巷中亂逛,反復思量著項皓的話,三家的誓言如今已經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高牆擋在她和柳易芩之間了。也許還是不要再見面為好,自己可以不顧一切不怕被傷害。可是他呢?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被傷害,今日便是最後一次見面吧!」
柳府,松吟園的石亭中焚著味道清幽的梅花香。亭中的石桌前,坐著一老一少兩個人正在對弈。
「柳家小子,你今日很是心不在焉呀,竟然讓我老人家贏了二百子。」說話的老者雖然須發銀白,臉上卻是滿面紅光,正是聞名北燕的醫仙馮本初。那日項在大雨中長跪了三個時辰,最終打動了馮本初,請動了二十年來未曾下過靈山的醫仙。
「馮醫仙,棋術高超。易芩甘拜下風。」柳易芩微笑道。
「少來。」馮本初捋了捋長及胸口的胡子,調侃道,「別以為我老人家看不出來,你一個時辰前脖子便已經伸到柳府大門口了,要是項丫頭再不來你脖子恐怕要伸到項府門前了。」-
「馮醫仙說笑了。」柳易芩模了模鼻子似乎想掩飾滿臉的尷尬。
「要我說啊。」馮本初摘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繼續到「你既然有意于她,為何不說出來?」
柳易芩面露難色︰「這……有些事不是想就可以做的。」
馮本初搖了搖頭︰「你這孩子就是太過理智了,什麼事情都要計算一番得失。要我說呀!人生不過百年,有些事今日不說,也許明日就沒了機會。你也是死里逃生的人了,怎麼就看不透呢?听我老人家一言,不要日後後悔呀!」
馮本初這番話說的柳易芩一陣沉默,低著頭盯這棋盤發起呆來。
「年輕人的世界我老人家真的不懂了!」馮本初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仰了仰下巴道,「那!項丫頭來了,你們自己玩吧!我老人家要去打個盹咯!」
柳易芩听到這話慌忙站起身來迎著項走了過去。
待到近前看清楚項一張黑一塊灰一塊的臉和身上同樣黑一塊灰一塊的衣服,柳易芩不禁失笑︰「阿今日去哪兒了?怎麼蹭的一臉黑?」
項沒落的笑了笑,舉了舉手中的湯盅︰「我給你炖的骨頭湯。」
項的沒落神情沒有逃過柳易芩的眼楮,雖然暗自擔心卻沒有追問她什麼,而是微笑著接過湯。
「那我今日算是有口福了!」柳易芩露出一副饞嘴的模樣看了看湯盅還夸張的咽了口口水。
他滑稽的樣子,終于逗的項-噗嗤-一笑。
見到項笑起來柳易芩也跟著開心了起來,眨了眨眼到︰「阿進屋洗洗臉吧!莫讓別人以為你去偷了煤才好。」
項卻把頭抬的高高的一臉不肖的樣子哼道︰「我才不洗呢!除非……柳公子伺候我洗!」
「哈……柳某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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