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距離遂暗城還有二百多里的時候,霍海讓賭二替代了他的位置,一個人提前飛走了。♀
霍海和罟翼什麼關系,他和罟翼同時進入遂暗城這就不叫美男計了,這叫自投羅網。
雖然距離遂暗城還有兩千多里,這地方已經非常明顯的透漏著大陸邊界的荒涼。
四周望去全是沙土,渺無人煙。
這沙土又和沙漠的沙海有著不同,沙土屬于泥沙的混合物,所以地面上偶爾可見枯瘦的小草,有風吹過的話,小草輕輕搖擺,不知是雀躍還是驚恐,只讓人感覺更加荒涼,絲毫感覺不到大自然的唯美景逸,反而讓人心中隱隱浮躁,煩亂。
車廂內,嘯天虎同納蘭瓷一邊品茶一邊輕聲討論著養生之道,嘯天虎現在沒了修為,壽命自然就顯得珍貴起來。繞心柔和陶彩兒斜靠在榻上安然入睡,為了避諱,榻旁擺了一張描繪著八仙過海的木質屏風,並從車頂拉垂下一面藍色絲綢帷幕,車廂偶爾顛簸一下,帷幕徐徐波蕩,更顯得圖內八仙如同活的一般。
食三出奇勤奮的沒有研究菜譜,而是閉目入定,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她入定的時候呼吸均勻,平緩,偶爾還有輕微的鼾聲入耳,若她醒來你問她原因,她會理直氣壯的告訴你,打坐這麼無聊,睡著的又不是她獨自一人。
納蘭思沒有在馬車內,而是脊背挺直的站立在馬車外圍的踏板上,目視前方卻沒有焦距的陷入沉思之中。
這一路行來,罟翼對她的家人及嘯天虎夫婦照顧的極好,納蘭瓷和陶彩兒已經完全認可了這個女婿,唯有她,納蘭思本人知道,罟翼對她本沒有情。
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感情。他只不過是換著花樣想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罷了,況且前世他給我的凌.辱,給我的殘虐我怎麼可能會遺忘!特別是最近這些時間。納蘭思總會被前世受到凌.辱的噩夢所驚醒,每次驚醒。她對罟翼的仇恨都會加深,防備的心理也就隨之更重。
只是眼下遂暗城要到了,納蘭思想著如何說服父母與罟翼分開,若罟翼一心想折磨我的話,想必他會要求與我們同住一起吧,他這個人殘暴嗜血,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幫助我?幫助我的父母?與其到時候讓父母受難。不如提早進行防範,只可惜,我現在殺不了他,不能防患于未然。想起罟翼極短的時間就殺死了菩提道人。巨大的壓力使納蘭思眯了眯眼,望著罟翼的方向勾出一絲冷笑。
這里果然是一個魔獸出沒頻繁的地方,僅僅這一路上罟翼就殺死了十八頭妖獸,其中還有一只是二階的,更有一只是在奔跑的過程中自己撞死在車上的。
殺死魔獸的功勞點是通過遂暗城的積分玉簡計算的。每殺死一頭魔獸積分玉簡都會把相應積分記錄下來,當然,這是在有玉簡的情況下。為了防止懷疑,霍海在進城前沒給他們留下積分玉簡,可這十八頭猛獸罟翼還是仍在了儲物袋里。進城門的時候這是要用的。
「你來駕車,我離開一下。」罟翼一邊把那頭二階妖獸的尸體扔進儲物袋,一邊對著納蘭思傳音。
這一路上罟翼把納蘭瓷夫婦和嘯天虎夫婦照顧的無微不至,卻很少說話,跟納蘭思說的話更是絕無僅有,現在冷不防給納蘭思傳音,聲音都有點怪異,淡淡的有點冷,還有點黯啞。
說是為了方便,罟翼把名字也改了過來,改的動機光明正大,防止靈宗派找麻煩,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
納蘭思扯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快到遂暗城了,要開始行動了麼?
「怎麼?不放心我?」看著納蘭思冰冷譏諷的眼神,罟翼心中驀地刺痛一下,面上卻把臉一拉,同樣的譏笑還給納蘭思︰「跟我走。」口氣不容置疑。
沒有猶豫,納蘭思縱身跟了上去,對于罟翼,她知道根本躲避不掉,還不如跟上去看看他耍什麼花樣,再說若罟翼現在想殺她的話,完全沒必要把她引開,她可不相信罟翼會顧慮嘯天虎等人。
兩人一路無語,跟著罟翼急速飛馳了半個時辰,距離馬車大約二百多里,罟翼才停了下來。
納蘭思認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里和他們馬車經過的地方沒什麼兩樣,若非說有的話,就是這里妖獸更多罷了,不僅沙地上到處橫錯著妖獸的足印,好多地方聚集著妖獸的糞便,就連空氣中都是難聞的臊臭味道。
雖然聞過濃郁的血腥味,但糞便混合著妖獸體臭的味道還是讓納蘭思忍不住蹙眉,走路也格外的小心。
這混蛋是故意引我來此惡心我的麼?想到此,納蘭思就舒展開眉頭,還悄悄的抬了抬下巴,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嗤!
罟翼看著納蘭思的表情,低下頭去,嘴角彎出一絲笑意,是那種很自然,很隨心的笑
納蘭思偷偷瞄見只覺的氣血上沖,奮力的咬了咬牙︰這混蛋,果然是來恥笑我的。
「這里,布陣!」罟翼圍著這里轉了轉,言簡意賅的指著一塊糞便最密集的地方拉下臉來對納蘭思命令道。
他知道納蘭思前世最擅長的除了雙手可一心二用之外就是布置陣法,身體可以重生,修為可以重練,唯有這腦子里的東西是忘不了的,現在納蘭思布陣無非就是效果差點罷了,但這毫不影響他的使用。
「原來你有這種癖好。」納蘭思看著臭烘烘的堆得小山似的墳堆,胃液層層往外翻滾,好不容易使內力把胃平復了,就翻眼瞪著罟翼似笑非笑。
罟翼笑而不語,只是輕輕挑了挑眉。
納蘭思就很自覺的想到自己父母的安危,也不敢再拿喬,當下拿出平時準備的布陣使用的小旗子圍著大便忙碌起來。一邊忙碌一邊暗自咒罵著︰我布,我布,我把這里布好陣讓你丫在這里好好修煉,讓大便淹死你丫的。
「我要熊經鳥伸陣。」在納蘭思忙活半天快要結束收尾的時候,罟翼又冷不防的提醒了一句。
尼瑪!跟你丫死磕到底,這輩子我就是下十八層地獄我也要先把你挫骨揚灰!納蘭思實在忍無可忍,惡狠狠的剜了罟翼一眼,她抱著匹夫無罪,懷璧有罪的真理,生怕自己表現的太離譜引起眾人懷疑,況且現在也沒有她使用陣法的好時機,所以那布陣的棋子棋子她只做了一套。
納蘭思舌忝了舌忝快被自己咬出血的牙床,活動了一下力度太大,握得快要痙攣的拳頭,閉著眼楮將那一根根沾上妖獸糞便的棋子又拔了出來,重新布上。
罟翼看著皺眉布陣的納蘭思,臉上肌肉輕輕抽了下,眼神中流出忍俊不禁的歡樂。
等納蘭思終于在萬惡的臭氣燻天中淚流滿面的布完了熊經鳥伸陣法,就見罟翼把一張網子埋在了陣法地下,而後,他不知從哪模出一朵非常普通的黃色小菊花,把菊花很扔在了高高的糞堆上,就一把拉起滿臉疑惑努力想要看穿罟翼陰謀的納蘭思跑到很遠的地方躲了起來。
直到那時,納蘭思才回過味來,心里跟著有些隱隱的期待和激動。
很快的,幾乎兩人沒怎麼等,就見迅猛的妖獸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過來,並且雙目赤紅的向著納蘭思布好的陣法爭先恐後的奔騰過去。
「吼∼」
「嗚∼」
妖獸們看著插在糞堆上的那朵鮮花,幾乎瞬間陷入了瘋狂,不顧一切的向著糞堆沖了過去,可惜僧多肉少,又可惜那朵小花實在太小,來不及被采摘,就見那些妖獸為它撕咬,沖撞,拼了命的打成一片。
原本有些荒涼的沙土廣地瞬時變的沸騰起來,妖獸的嘶吼,凶殘的攻擊,以及被妖獸濺起的四處紛飛的糞便,使得整個場面無比壯觀,使納蘭思非常震撼。
「你居然有誘妖草?」納蘭思看著讓人目瞪口呆的妖獸大戰,不由自主的問道。
「嗯!」罟翼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很淡漠,內心很火熱,這是她第一次不用仇恨的語氣跟我說話。
納蘭思貌似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當下狠狠咬了咬舌尖,警告自己不要被麻痹,舌尖吃痛納蘭思清醒之後才愕然發現,她的手居然還被罟翼緊緊的握住。
沒有預兆的,納蘭思胃液一陣翻涌,張嘴哇的吐了出來。實在是太惡心了,她怎麼能讓一個曾經那麼殘忍的強.暴凌虐過她的男人再觸踫自己的身體,讓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自己居然毫無防備?這簡直比方才在獸便中布陣還讓她惡心千百倍。
看著納蘭思嘔吐不止,罟翼臉上瞬間黑了下來,拳頭緊緊的握著,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納蘭思發出嚇人的寒光,整個人也散發出陣陣冷意,似乎能把周圍萬物瞬間凍結。
「若是你喊我來布陣,我已經如你所願。」納蘭思抹了抹口角,面色尤為蒼白,毫不掩飾厭惡情緒的對罟翼急急說了一聲,獨自飛身而走。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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