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世祥讓張六兩將奉旨抬來御賜之物的太監送出去,並且給了他一個眼色。舒愨鵡
張六兩會意不著痕跡地點頭,到底也是跟在魏世祥身邊做事的,送著那領頭的太監出去,順帶就把幾張面值叫那太監面上一喜的銀票塞了過去。
「這怎麼好意思。」太監看了看無人注意的四下,婉約地推拒了一下,假意不敢收。
「公公,這是我家大人的一點心意。」張六兩笑著讓他收下,道,「公公是皇上身邊大紅人,還望公公能夠替我家大人偶爾美言兩句。」
太監見他如此說,心中也明白,就笑著點頭,說道,「灑家記下了,小哥就替灑家說聲,魏大人娶了個善妻,結了個善果,皇上喜得金枝,如今龍顏大悅,皆是魏夫人的功勞。」
「公公好言,我定會轉告我家大人。」張六兩笑眯眯地說著,然後就將這位公公送走了。
張六兩看著這皇宮出來的一群太監都返回去,這才轉身回了魏府,然後將公公的話全全轉告了他家大人。
「大公子,小的就說老太太一切都是為您著想的,她要您娶大少女乃女乃,這其中定然有老太太她的深意,現在都證實了小的所言都對了吧。」張六兩臉上帶著喜色,顧自地說道,「自從大少女乃女乃進府,大公子您仕途之道一飛通天,府上後院一派祥和,大少女乃女乃不僅為您生下小少爺小小姐,又救了瑞妃救了皇上的龍女,叫皇上的愛妃愛女轉危為安,這于咱大炎王朝來說是一件大喜事,于咱魏府來說,更是一件莫大的功勞與榮幸,這可不比大公子在外面立了功要來得小……」
嘮嘮叨叨了半天,最後總結了一句,「大少女乃女乃就是個旺夫旺子的!」
魏世祥喝著茶,那對銳利的眸子輕輕閃爍了一下,對于張六兩所說之言倒也沒有反駁。
那個辛氏確實是有些本事,難怪當年他祖母非要他娶她,難道祖母真的是給辛氏算過命,辛氏對他的仕途與後院相生相旺這才非要他娶她的?
可即便如此,他祖母卻是半分不言明,而辛氏被他瞧不起如此多年,她也從不抗議兩句。
在她眼里,他看不到半分對自己的愛戀,而憑著她一手本事,再看看她那間在京城名氣不小,不少達官貴婦都會去她藥鋪訂購養身藥丸,即便沒有魏府,他也相信辛氏絕對能夠衣食無憂。
偏偏她就嫁進了魏府,與他成為夫妻,兩人彼此皆是無情,她嫁進來也只會束縛了她的一身,但為何她偏要嫁進來?
她不是愚昧之人,他看得出她心思玲瓏剔透,就如昨晚在皇宮,她也是先要到了永陵帝與太後的承諾保得魏府無憂之後才願意出手。
魏世祥搖搖頭嘆了口氣,他的祖母半句話未曾跟他提及,而辛氏,與他更沒有話說,他如何打探,打探即便知曉,那又如何?
「將御賜的那些箱籠送到大少女乃女乃的院落,那是皇上太後賜她的。」魏世祥眼眸微垂,又道,「以後每日讓朝哥兒婉姐兒過來與我請安,我要考他們的學識與拳法。」說完,便埋頭處理他的事務。
辛氏昨晚所做之事確實幫了他一個大忙,既是如此,他便對她的兒女好些。
張六兩卻遲遲不走。
魏世祥抬臉斂眉道,「還有何事?」
「大公子,小少爺小小姐是您的兒女,您多關心他們一二這也是應當的。」張六兩想起大少女乃女乃每個月按時吩咐下人給他老母親送去的那些強身健體藥丸,就硬著頭皮道,「大少女乃女乃今次幫了您這麼大一個忙,大公子今晚若是能夠過去歇一晚,大少女乃女乃或許會極為歡喜的。」
會歡喜?
想起辛氏那張素淡的臉,魏世祥不可置否,埋頭處理公務,「過去竹溪院交代一聲,今晚我過去用膳。」
張六兩大喜過望,點頭連連,然後飛奔出去將這好消息告訴了正在查點辛十娘私人倉庫的房媽媽。
房媽媽喜地打翻了手中的茶盞,但也來不及收拾,順手就從桌案上抓了一大把堅果給張六兩,眼中帶著濃濃的驚喜,壓低了聲,道,「小六子此話可是當真?」
「房媽媽,你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我跟別人說鬼話也就罷,又豈敢到您面前忽悠?不然回去了,準得被我娘拿掃帚打死。」張六兩捧著堅果一臉喜色,「多謝房媽媽感慨。」
「我知道大公子不會輕易開口,這其中少不得你在幫忙。」房媽媽看著他喜色道,「小六子,也不枉費大少女乃女乃這些年來幫著你照顧你娘。」
張六兩笑得跟猴子一樣,「房媽媽,我也知道大少女乃女乃會幫襯我娘一二,叫我娘身子比以前還要好上不少這其中也有您的功勞的。」
「你娘與我當年都是伺候老太太的,只不過你娘身子不好這才沒能到老太太身邊貼身伺候,我們感情好比姐妹,自然要相互幫襯著。」房媽媽說道,「而且要不是大少女乃女乃心善,當年的那場重病不管我多有心,那也是愛莫能助。」
「我知曉的。」張六兩笑道,「我娘也時常跟我說,都是大少女乃女乃跟房媽媽,要不然她今兒就見不到我了。」
房媽媽點頭,然後道,「你若是得了空就先回去,今兒你娘有事要跟你說,剛剛她還囑咐了我,我一忙就給忘了。」
「啥事啊?」張六兩疑惑道。
「還能有啥事?」房媽媽推了他一把,「趕緊回去,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成家立業的時候,那姑娘我也看了,是個勤奮老實孝順的,模樣也長得不錯,趕緊回去看看去。」
張六兩老臉一紅,抱著堅果一邊磕一邊走了。
房媽媽卻是顧不得他,轉身催促倉庫里的幾個小廝丫鬟道,「你們快點,待會每人給你們一盤堅果帶回去。」
幾個小廝丫鬟聞言,立刻賣命干活,一個時辰之後,張六兩抬過來的各個箱籠就放到小倉庫里完全清點完畢。
房媽媽將賬本拿回主院給辛十娘。
辛十娘就暫時擱下一對成年人的靴子,接過來翻開看。
房媽媽一看靴子是大少女乃女乃給大公子制的,所以笑笑就給拋出來一個炸彈,「大少女乃女乃,大公子說今天會過來用晚膳。」
辛十娘手中動作一頓,黛眉微攏地看向房媽媽,道,「大公子這是何意?」
「這是小六子過來說的,剛剛我在庫房就耽擱了一會,不過已經叫下人去打點了,不會耽擱今晚的晚膳。」房媽媽笑顏逐開地說道。
辛十娘輕笑著搖搖頭,「來便來吧,對了,今晚朝哥兒婉姐兒說要喝甲魚湯,房媽媽記得叫廚房熬。」說著,繼續低頭翻開賬冊。
房媽媽臉色有些尷尬,道,「大少女乃女乃,今晚大公子要留下用膳!」她還加重了用膳二字。
辛十娘只是看了賬冊一眼就沒多看,房媽媽辦事她是放心的,拿過旁的靴子抬眼看向房媽媽,道,「我知道啊。」說著,她見房媽媽臉色怪異,怔了怔,試問道,「要不加兩道大公子喜歡吃的?」
她是完全不考慮魏世祥的口味的,他過來吃飯她阻止不了,但也不要說要她跟她的子女非得去附和他吧?
她們娘倆幾個每頓飯都會上來一兩道辣菜,但是魏世祥不喜辣啊。
一頓兩頓遷就他還好,要是頓頓都遷就,那日子怎麼過?
想想魏世祥那個性格的人,他不喜歡的也不允許別人喜歡,所以她不是很希望他過來用膳,偶爾過來一兩頓就好了,這也還是因為她的一對兒女的緣故。
房媽媽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道,「晚膳的事大少女乃女乃放心,大公子喜歡吃什麼,廚房都會一一呈上來。」
辛十娘哦了聲,然後繼續埋頭縫靴子。
兒子女兒的冬衣她準備地七七八八了,也該意思意思給他也縫上一點東西,一對靴子不過分,也不會顯得諂媚,本錢也不多,正好……
房媽媽沒走,並且還重重地咳了咳。
辛十娘好奇地看她,「房媽媽,嗓子不好嗎?我房里有清肺藥丸,用枇杷制的,十分有效,房媽媽要不要來一枚?」
「我的大少女乃女乃喲。」房媽媽見她一臉迷糊是真不知道,她真想給她跪了,說道,「大少女乃女乃你可知道大公子今晚過來用膳的別意?」
別意?用個膳能有什麼別意?不就是因為她為魏府立下一點汗馬功勞,所以魏世祥才會過來麼?
她看得很明白啊。
但一听房媽媽此言,似乎真別有深意,辛十娘先
是蹙眉,而後有些明白過來,輕輕地試探道,「莫不是我得準備伺候大公子入夜?」
房媽媽一臉你終于明白過來的表情,辛十娘表示十分郁淬!
「大公子只是用過來用個膳,房媽媽想多了。」辛十娘淡淡的說道。
「這豈是想多?」房媽媽不滿道,「大公子就是有過來留寢的打算,要不然大公子就該過來用午膳而不是晚膳!」又將魏世祥讓朝哥兒婉姐兒每日過去請安的事說了,叮囑道,「大少女乃女乃,大公子這是開始對你改觀了,你也要爭氣點,大公子性子倔,你要自己去把他拉到身邊來呀,要不然依著大公子的性子,你跟大公子只會越走越遠,日子久了,到時候就該難辦了。」
夫妻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辛十娘低嘆了口氣,她也知道房媽媽的意思,點頭道,「房媽媽放心,我知道的。」
現在這個形勢,她只能試著接受,要是他真有留下過夜的打算,她如何能推拒?又該找什麼借口推拒?
推不了,只能接受,但是她一想到他跟別人的女人同寢,她心底里卻是十分抵觸。
「大少女乃女乃,我知道你心中介懷大公子寵了那狐媚子,但是那也是因為你之前對大公子的冷淡所致,大公子血氣方剛大好男兒,如何忍得住那狐媚子的手段?」房媽媽苦口婆心,道,「大公子心中,那狐媚子是不能與大少女乃女乃你一概而論的,要不然昨晚他就會帶那狐媚子進宮了,你始終是他的嫡妻,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只有你才跟他是拜堂成親,見過列祖列宗的。」
「嗯。」辛十娘吐了口氣,淡淡的頷首。
如房媽媽說的,之前是她的錯,因為她沒有開口留他,雖然猜測他不會留,但畢竟她沒有開口不是麼?
所以之前的事她怪不得他。
要是今晚他留下,那她是否真的該考慮一下,試著接受這個男人?
可是,他值得她接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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