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煜第二天來得很早,蘇鈞這邊才幫達達穿好衣服,就听著外面有人敲門。♀
季煜每天六點準時起床,然後跑一個小時的步,風雨不改,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了。
他運動完收拾干淨敲開蘇鈞的門,才剛剛七點半。
站在門口的季煜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絲毫也不見外,「我是來看看,我能不能趕上早飯。」
蘇鈞退後了些,讓季煜進來,「我和達達早上吃面條,你要是留下來一起吃,我就順帶多下一碗。」
「可以,我不挑食的。」季煜徑直的走到沙發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達達從臥室跑了出來,他才睡醒整個人都有些迷糊。
剛剛在床上他就听到了季煜的聲音,跑出來一看人還真來了,邁著小短腿朝著季煜蹭蹭的跑了過去,「季叔叔。」
撒歡的跑到了一半,達達發現自己被什麼給拖住了,蹬了蹬腿,回過頭,是原來被自己爸爸給抱了起來。
蘇鈞把達達拎到了衛生間,讓他先去刷牙洗臉。
昨天做的黃豆炖豬腳還剩的有一些,蘇鈞把從冰箱里拿了出來,就用這個做湯底,早上要吃清淡點兒胃才不會有負擔,把油全部撇掉了只恨,湯就只剩下鮮美。
又一個和陸庭川一樣的壞習慣,達達不吃香菜。蘇鈞就往里面又加了新鮮的青菜。他把面端上桌子,又拿了三個玻璃杯子,開了一盒大的牛女乃。
達達每天要在吃早飯前先喝牛女乃。如果季煜這會兒例外不喝的話,達達可能也就不怎麼願意喝了,公平起見,蘇鈞只能讓季煜和自己一起陪著達達喝牛女乃了。
蘇鈞倒了一杯牛女乃推到了季煜的前面,季煜笑了笑,「沒想到你們家生活這麼好。」
「你吃飽點,好有力氣做事。」
達達捧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牛女乃,眼楮溜溜的不知道又再想什麼,等把牛女乃喝完了,達達舌忝了舌忝唇角一圈白色的泡沫,驕傲的向蘇鈞展示空了的杯子,「爸爸,我喝完了。」
蘇鈞模了模達達的頭,「真乖。」
季煜被這對父子逗樂了,也學著達達想蘇鈞展示了展示空的牛女乃杯子,「老板,我也喝完了。」
蘇鈞看了季煜一眼,「你和達達一樣,也挺乖的。」
季煜︰「……」
三個人吃完了早餐,蘇鈞就讓趙強把季煜帶到倉庫去打包,他剛好可以偷閑一下。
人家湊上來給他用,他不用白不用。
羅亞和趙強每周休一天,兩個人是岔開的,趙強是周六休息,羅亞是周日也就是今天休息。現在有了季煜,蘇鈞周末也能輕松很多。
他慵懶的窩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模魚,邊看電影,邊客串淘寶客服,達達在他的腳邊,又把那些看起來就不便宜的模型在地上磨來磨去,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麼,玩得不亦樂乎。
蘇鈞一點也不覺得心疼,反正東西是陸庭川買的,再說了,玩具買了就是給孩子玩的,只要達達開心隨便怎麼玩都好。
陸庭川是中午的時候來的,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閑的衣服,透著點兒慵懶,倒像是真的來陪著達達一起玩模型的。
蘇鈞看著長相相似的一大一小,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兩個人的身上,陸庭川不知道說了什麼,達達‘咯咯’得笑,把臉貼在陸庭川的背上。
這幅畫面很有感染力。
蘇鈞突然覺得,好像這樣也不錯。
陸庭川抬起頭,對著蘇鈞遙遙的一笑,看得入迷卻被逮了個正著,蘇鈞眼神有些慌亂,低頭的假裝看電腦的屏幕。
這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打電話的是劉大海,山上新收了一批貨,因為到了秋季,價錢往上面提了一層。劉大海讓蘇鈞親自過去看一下,話說到了這里,欲言又止,像是有其他的什麼隱情。
蘇鈞決定過去看一下,他準備把達達一起帶過去,沒想到還沒有開口,達達倒是先說話了,「爸爸,你去出去工作吧,我和陸叔叔兩個人在家會乖乖的。」
陸庭川抱著達達走到了蘇鈞身邊,唇角淡淡的笑,「你出去有事要辦?達達我可以幫你看,你回來的時候,來我那里來接他就可以了。」
陸庭川買的院子和蘇鈞現在租的地方隔了不到十五米,把頭伸出窗戶就能看到院子,都能隔空喊話。
蘇鈞看著正在樂呵的達達,用紙巾幫達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達達這會兒不想走,他也不能硬把達達帶出去,而且陸庭川都這麼說了。蘇鈞想了想,反正一個下午他就回來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頓了頓,蘇鈞又想到上個月陸庭川和達達一起的那個下午,那天陸庭川差點把他的廚房給燒了,還有那慘不忍睹的蛋炒飯。
陸庭川有這樣的黑歷史,蘇鈞突有些又不放心……
「你能照顧好他嗎?」蘇鈞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陸庭川。
「你就放心吧,我和達達挺投緣,再說我那里還有陳昂,我不會讓達達餓著的。」
達達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反正帶孩子只要不餓著也就沒什麼大問題了,蘇鈞看了看達達,「達達,你要听話。」
「嗯。」達達毫不猶豫的保證道。
蘇鈞走了之後,陸庭川牽著達達的手出了門。
四合院的中央有一顆很大的香樟樹,空氣里有淡香,達達剛進院子里就圍著樹饒了兩圈,滿眼都是新奇,和走在他身後的陸庭川招手,「陸叔叔。」
他對這個充滿了古意的院子很感興趣,新鮮勁上來了。
陸庭川牽著達達的手走到了書房,他還有些文件要批,陪了達達會兒,就讓達達在旁邊一個人玩。
達達在房間待了一會兒,就又跑去了外面院子,陸庭川讓陳昂跟在達達後面看著,以免磕踫到。
達達到了院子,一會兒模模草,一會蹲在地上看看螞蟻,一個人玩得有些無聊了,就又去找陸庭川。
陸庭川正在開視訊會議,上次在澳門簽署的合約出了點兒問題,他正在听各部門的跟進報告。
陸庭川臉上沒什麼表情,各部門人人自危,小心翼翼的害怕觸礁。
達達甩著小短腿跑到陸庭川,借著一邊沙發的扶手毫不客氣得往陸庭川的身上爬,「陸叔叔,我餓了。」
達達現在和陸庭川混熟了,陸庭川又一直很溫和,所以達達和他一點兒也不見外。
陸庭川怕他摔了,忙把達達抱了上面,放到自己腿上,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柔和了很多,「你想吃什麼?」
現在才兩點,達達兩個小時前才吃了中飯,還不到晚上的飯點。
「我要吃葡萄。」
冰箱里倒是備著各種水果,陳昂听了達達的話,去取了一串的葡萄端了上來。
視頻那端的人看著老板的懷里抱著個可愛的胖女圭女圭,盡管心里驚訝,但誰也沒表現在臉上。
能爬到這個份位都不是普通的人,大家該做什麼做什麼,目不斜視。會議照常,沒有一點兒影響。
一串葡萄,不過五分鐘達達就把吃完了,吐出了最後一個葡萄皮,伸出手,「我還要。」
陸庭川又讓陳昂去拿了一串,就二十分鐘的功夫,達達就當著所有人的面,絲毫不露怯得吃了兩串葡萄,一個隻果。特別是吃隻果的時候,像一個小倉鼠一樣,「咯吱咯吱」的響聲,配合著報告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
倒是把緊張的氣氛沖淡了很多。
所有的人都暗暗的想,這小女圭女圭倒是真能吃……不過這小孩到底是誰,沒听說老板有兒子啊。
看著畫面里達達和陸庭川有些相似的五官,又都猜想可能是老板親戚的孩子,不過老板倒真的很寵溺這小孩,今天也拖了這個孩子的福,會議的氣氛緩和了很多,所有人終于能喘口氣不被憋死。
陸庭川懷里抱著達達,听了各組的報告和方案的側重點,說了幾句話就宣布會議結束,關了視頻。
情況他都已經了解了,只等著最後的決斷了。
達達這會兒吃夠了,舌忝了舌忝水潤的嘴唇,在陸庭川的懷里滿足的打了個嗝兒。
陳昂站在一邊看著兩張臉,心里覺得訝異,這個小孩怎麼這麼像陸先生,而且一但是有了這個念頭,就越看越像,特別是眉眼,這麼一眼望去……
真像是父子。
而且先生居然能假裝看不見達達濺在自己身上的果汁,準確的說,是不介意……
陸庭川抱著達達去洗手,達達的手上都是果汁,臉上也是。等他細心的把達達從衛生間抱回來,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打電話過來的是陸庭川的大哥陸庭兆,陸氏的高層有不少旁支血緣參與進來。
陸庭川抱著一個孩子開視訊會議,而且懷里孩子和陸庭川長得極像,其他的人可能只會想當然的猜想達達是陸家的哪個親戚小孩,但凡是和陸家相熟的都不會那麼以為。
陸庭川的大哥孩子已經二十歲了,旁支的親戚那一代最小的也十歲了,沒有年齡這麼小的,而且能被陸庭川帶在身邊,這麼寵溺,大家都想知道這個孩子是誰?
如果不是陸家的人,又是誰家的孩子?
會議一結束,就有人知會了陸庭兆。陸庭兆也很意外,掛了電話,這會兒電話就追到了陸庭川這里。別人不敢問,他是陸庭川的大哥自然沒有這些顧及。
陸庭川喜歡男人,這些年來家里的人也漸漸的接受了、
陸庭兆雖然是陸庭川的哥哥,但是陸庭川生下的那會兒陸庭兆都十九歲了,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弟弟遠遠的超過了兄弟之情,更有種對孩子的寬容和寵溺。
陸庭川三十而立的時候,他就有提過讓陸庭川找個伴穩定下來,孩子以後可以去國外找代孕,他這個弟弟從小冷情冷性,他怕陸庭川暮年的時候一個人孤寂。
現在听說陸庭川身邊有一個眉眼和他極為相似的小孩,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是他還是往那邊想了去。
而且竟然有了隱隱的期待。
「庭川,听說你現在身邊帶著個小孩?怎麼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陸庭川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陸庭川一听了陸庭兆的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和我沒有血緣關系。」
「听說和你張得挺像的,庭川,你要是有了孩子,可不能瞞著我們。」
「和我挺像?」陸庭川看了看懷里的達達,不可置否,像是隨意得問身邊的陳昂,「你覺得我們張得像嗎?」
「先生,你們真的挺像的,以前不是還有人誤會你們是父子嗎?要是我不知道,大概也會有這樣的誤會。」
陸庭川心里一頓,有種奇怪的感覺彌漫了上了,當他認真去思索的時候,那種感覺又一哄而散了。
他抬起了達達的下巴,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陸庭川突然想起以前讓陳昂去查蘇鈞那會兒,他就知道達達不可能是蘇鈞的親生兒子,因為調查顯示蘇鈞一直是一個人。
但是去查達達的親生父母的時候,竟然也是一無進展。陸庭川當時沒放到心上,反正他也不介意達達的存在,而現在想起來確實有些蹊蹺。
難道達達是憑空出來的?
電話那端的陸庭兆見陸庭川半響沒有說話,覺得有些不對,「庭川,我想看看那個孩子,你拍一張照片,或者是開視訊通話。」
陸庭川雖然覺得荒謬,但還是拍了一張達達的照片過去,達達不明所以,卻很有鏡頭感,正豁開嘴朝他笑。
陸庭兆看著陸庭川發過來的照片,愣了一秒,怎麼可能,這孩子不可能和自己的弟弟沒有關系。
看著這張照片,他幾乎都要以為是陸庭川小的時候照片了。但是他想不通陸庭川有了孩子,為什麼要瞞著他們?
「庭川,你實話和我說,孩子的母親是誰?他既然是陸家的子孫,你為什麼不把帶回來,偷偷的藏著,這件事你做的太過了,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能這麼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