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烏雲塞滿了夜的天空,寒風咧咧,雷聲滾滾。濃烈的雨流冷漠的敲擊著一切,一個才建三天的茅屋在夜中搖搖欲墜,吱吱之聲和風雨之聲緩慢的消散在山里的最深處。
一個冷漠的少年,默然的望著天空,本該英俊的臉龐寫滿了凌冽。
「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四年前的事」一個溫和的中年男人走到了過來,用長滿老繭的雙手輕輕的撫模著少年,眼里寫滿了疼愛。
少年沉默。
男人並為在意,抬頭望了望沉重的山,「那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天也是這個樣子」
長久的沉默。
「我那時候是什麼樣子」少年用默然的語氣打破了沉默。中年人無聲的笑了笑,這濃重的黑暗遮住了男人的臉龐,少年並未看到,「雖然狼狽,但一樣瀟灑,通俗點說就是‘風流倜儻’的落湯雞」
少年依舊沉默,原先鋒利的嘴角稍稍變的柔和。男人或許也覺得這笑話不好笑,就收斂了笑容,緩慢的說道「那時你應該三四歲吧,滿臉都是警惕,就像一個受驚的小狼,眼神孤助又凶狠」
男人沉默了一下「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當時是怎麼在荒郊野外生存下來的,你那麼小,哪里又方圓千里無人煙。」
「我當時看見你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男人忽然一笑「不過你與我對峙了沒多久,你就暈了過去」
「後來問你,你什麼都不說,就像個死小孩,當我問起你名字的時候,你說你叫冷寒」
那是我第一次听你說話,聲音沙啞又沉重,就像——游蕩了千年的孤魂。
男人輕輕的向前靠了一步,與少年並肩站在一起,男人的雙肩寬廣而沉穩。雨流匆匆的穿過男人的手指,帶著男人的溫度,緩慢的流向了遠方。
「你是老天給我最大饋贈,」男人突然變的冷冽起來「我不容許任何東西傷害你,哪怕它是‘鬼’我也要它抖三抖!」
「在耐心等幾天,等徹底穩固後,我們就把那東西給挖出來。
雨,慢慢的停了。雲,悄悄的散了。潔白的月光慢慢的流下,緩緩地傾斜在冷寒的臉上蕭寒把最後的雞骨頭隨意的仍在了旁邊,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這是他三天來吃的最飽的一次,也是吃的最好的一次。♀他看了看手中尚未熄滅的火焰,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這是他求了整整兩天,老頭才教他的,當然條件是每天都給他弄一只兔子回來。
他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火焰,已經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可以說是進步神速,當然這和他每天對兔子的親密接觸是分不開的。看來那個小家伙非常喜歡和他開玩笑,就連學東西的方式都這麼的猥瑣。
「不知道老頭子出了什麼毛病,」蕭寒默默的想著,「好說歹說就是不出洞門一步,每天還把我揍的死去活來的。難道,」蕭寒一下來了精神,「老家伙看上我的修煉天賦了?想收我為徒?」
「不可能吧,」他不確定道,「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出去這個鬼地方,媽的!哪有長達幾十萬里的大峽谷?老頭子不會是騙我的吧?這走又走不出去,爬又爬不上去,難道要被困死這里?女乃女乃的,我到現在連姑娘的手都沒踫過,豈不要虧死?!」
他們,都搞錯了吧。
「哎呦,肩膀現在還疼呢」蕭寒一邊扭動的肩膀一邊向洞口走去,「昨天老頭子到底下了多黑的手啊?」
「身上的傷怎麼養了?」一邊看著書一邊問蕭寒,經過幾天的相處,老者對蕭寒的態度平和了許多。
「哎喲~」蕭寒叫的聲音更大了「哪能好那麼快啊!?」
「沒有?」老者一個瞬閃,就跑到蕭寒的身後,虛手一擺,蕭寒就被甩到一旁,腳微震,蕭寒又被震了起來,瞬間八十四掌就拍了出去。
「又要暈了」這是蕭寒最後想說的幾個字。
老者站在蕭寒的面前,沉思良久,隨以手作掌,輕拍蕭寒的胸口,一股淡白色的氣流悄然進入蕭寒體內,緩慢散開,又從新聚攏,消散了。
「怪哉,怪哉」老者一面輕微的搖頭,一面說著「吃了黑炫丹的本該對皮外傷有很好的恢復能力才是啊,可是對著小子來說,好似完全不適用一樣。」
他的體內也無任何異樣,真是怪哉。
黑夜「這是哪?」蕭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我差,不會吧!?」
他還沒站穩,地就開始震了,一聲長嘯,黑色巨龍就降在蕭寒面前,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蕭寒一個下子沒站穩就後蹲坐在地上。
「交換嗎?」一個飄渺的聲音在蕭寒的心中響起。
「交換嗎?」又是同樣的聲音。
「你是誰?」蕭寒在心中吶喊著,眼楮卻盯著巨龍。
「交換嗎?」聲音又像了。
「你到底是黑!?」
「我煩你了」
巨龍巨爪拍向了蕭寒。
蕭寒猛的坐起來,溫潤的陽光透過洞口,直直的照在蕭寒的臉上,就像母親撫模自己的嬰兒。
他輕輕的伸了一下懶腰,全身骨骼都劈了啪啦作響,顯然他是全好了。
「還想在睡啊?」淡淡地聲音的猛然的響起。
「不敢,不敢,我這就去抓兔子」蕭寒忙起身。
「今天就不用去了」
「嗯?」
「把這本書好好看看,不懂了就問我」老者說完就轉身走了。
那本書是相當古老的,上面滿是歲月的傷痕。封頁上更是殘破不全,上面隱隱約約寫著一個「弒」字,其余的就看不清了,或者,根本就叫弒。
誰知道呢?寫這本書的人早已投入了歷史的河流之中了,更別說書的名字了。
好在,水的內容還是完好的,雖然殘破,但內容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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