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能干,老道士讓我派任務,甲乙丙丁所有的任務都有人領了,我終于可以交差放假了。♀」水月微躺在貴妃榻上吃春喜洗好的葡萄,神情愜意,因為她就要入宮了,天機老道不讓她再接任務,不過也沒讓她太閑,暫且讓她幫著管家,讓木拓出任務去。
也沒什麼大事兒,不過是一些派任務發酬金發月錢什麼的輕省活,
就這樣她還一回來就哼哼,不是腰酸腿累要捶腰按腿,就是想吃這個又要那個,支使得春喜團團轉。
春喜恨不得把整盤葡萄扣上水月微討厭的笑臉。
「你氣什麼,現在我們姐兒倆躺在這里,吃著葡萄,聊聊知心話多好,出生入死的事讓別人干不好嗎?看你的臉比葡萄皮還黑,別告訴我你不舍得搽粉……」水月微翹著腳,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在枕,俏麗小臉上那張紅潤小嘴飛快地張張合合,邊往外吐葡萄皮邊不停巴嗒巴嗒說話。
春喜覺得自己的涵養功夫是越來越好,居然可以忍耐這麼久。
「你這次領不了任務,少了三個月沒做任務,到明年你啥好東西也抽不到,不如好好侍候我,等我賞點好東西給你罷。」水月微心情很好,入宮混吃混喝,還有金銀拿,她還不滿足,逼著老道士答應算她每年一個特等任務,一個特等任務能抽一次超等獎。
春喜听著她咶噪,又不能一走了之,若走了指不定一世受她編排,千不該萬不該與她賭,明知道她狡猾多端。
連斗嘴也不及她無恥。
見春喜悶聲不響,知道她心在流血,水月微伸個懶腰,動動腿,飛個媚眼,嬌聲道︰「春喜好丫頭,快幫本宮揉揉腿,本宮腿好酸。」
春喜板著臉,認命地伸出手,按水月微的要求替她又捶又揉,雖然心里恨不得拿匕首捅她的大腿幾下。♀
「哎喲!真舒服,到底是妙手娘子,連腿都揉得比別人好,你拿那多寶格子上的青玉盒子下來,里面有舒筋活血的藥膏,幫本宮抹些再揉揉。」水月微哼哼唧唧享受了一會,又開始指使人。
春喜雖然不爽,還是依言過去拿下,打開蓋子才聞了聞味道就變了面色,在心中暗罵︰敗家的臭娘兒,拿這當普通活血藥抹。
才挑了些準備抹,水月微又不干了︰「不要抹,不要抹!拿走拿走!什麼臭味道,臭死了,還黑黑的像一坨屎一樣,木拓這個死面癱!拿這破藥來糊弄老娘,當老娘鄉下村姑不成,老娘可是國師府的大小姐。」
春喜看著邊罵邊嫌棄地捂著口鼻的水月微,一時也愣住了。
「還不快拿走扔了,趕快點上燻香,我的屋子都臭了。」水月微不耐煩地催促。
春喜走出門外,嘴角抽搐,心想水月微這敗家娘兒究竟知不知道這盒藥膏的價錢,就是她手頭的也遠遠不及這盒。
再次走進屋時,水月微已經起來在照鏡子,似乎心情很好,對著鏡子作出各種表情,悲傷的,歡喜的,哭泣的,撅嘴撒嬌的……玩得不亦樂乎。
春喜覺得自己實在太不懂這位大姐了,時而瘋癲時而傻,偏穩穩壓在她頭上三年,從未見她受過任何責罰,自己工作嚴謹努力,積極向上,就算有傷在身也咬牙忍著,卻總是輸給她。
她呆愣的的表情被水月微在鏡中瞧個正著,水月微一個轉身,笑眯眯道︰「春喜小娘子,可是被本宮的風彩折服,看你都瞧傻了。」
春喜終于忍不住「呸」了一聲。
「別不好意思承認,如果不是我風采太盛,你干嘛經常偷偷看我?」水月微湊近她若有所思道︰「難不成你喜歡我?」
「水月微,別那麼無恥。」春喜忍不住道。
「難道你在研究怎樣殺我?」水月微盯著她道。
「我就是有這個心也沒那個膽啊,誰不知道你是閣主跟前的紅人,我哪敢打你的主意麼?」春喜冷哼一聲,扭開臉。
「哈哈!好酸!好酸!果然人生得可愛,人緣好招人恨吶!」水月微哈哈大笑。
誰要眼紅她?春喜雖然覺得有那麼丁點嫉妒她,卻是絕不想承認的,冷冷道︰「你想得太多了。」
「是麼,好丫頭,既然你不恨我,想必伺候我也是心甘情願的嘍,這幾日你伺候得很好,我是越瞧你越順眼,本宮要重重賞你。」水月微笑眯眯地看著被她刺激得正在作深呼吸的春喜,「只是,你要還是不要呢?」
春喜垂下眼簾不屑地說道︰「我才不信,你哪有這般大方對我,一點小錢我還不放在眼里。」
「真是個玻璃心肝人兒,想要我的保證是嗎?」水月微笑著瞟春喜一眼,「呶,這個,行不?」把原本握住的右手伸到她前面打開。
手心躺著一枚鴿蛋大的綠幽幽的寶石,映得瑩白的手也似泛出一層淡淡的綠意。
「綠魂靈?」春喜愕然,聲音有些不穩,「這個,你舍得?」
「信不信、要不要隨你。」水月微無所謂地說,「反正這次的任務讓人領完了,你想掙錢等三個月後吧。」
「我要。」春喜果斷伸手。
「別急。」水月微迅速收回手,「我有條件的。」
春喜冷哼︰「就知道你沒有這般大方。」
「很簡單的事,我今晚要見雪狼。」水月微淡淡道。
「你不是才見過嗎,難道又想勾引他?要知道你現在身份變了,可不能再勾三搭四。」春喜撇嘴。
「要進宮了道個別不行麼,皇帝又沒睡過我,我還是清白的。」水月微白她一眼。
春喜月復誹︰只怕一見你就不清白了。
「這個我可不一定辦得到,沒準他出任務去了。」春喜盯著水月微握住寶石的手,微微皺眉,似在權衡著什麼。
「我查過了,他沒有接任務。」水月微看似漫不驚心地把玩著手中的寶石。
「就算沒出任務他也不一定願意見你。」
「你只管傳話給他,他若果不願意見我也不干你事,寶石依舊是你的。」
春喜尋思了一會,點點頭說︰「好吧!我就幫你一回,不過他見不見你可不干我的事。」
「去吧。」水月微展顏一笑,「就知道你最能干,除了我之外。」
春喜听了她自夸的後半句,撇撇嘴月復誹︰本事大別找我幫忙啊。不過看到被水月微拈在指間把玩的綠魂靈,她沒有把這句說出來。
春喜去了好幾個時辰,回來時帶來雪狼已然遠離的消息,雪狼一向神秘,行蹤就只怕閣主能知道,水月微也不可能去向老道士求證。
春喜還以為水月微會找借口不把綠魂靈給她,沒想到水月微听完之後只是「哦」了一聲,隨手就把綠魂靈扔給她,也沒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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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進宮那日我該梳什麼樣的發型?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清純型還是嫵媚型?可別搞得太端莊嚴肅,平白似老了十歲,我煩那裝模作樣。不要往上壓太多首飾,我可不想把我修長美麗的脖頸壓短了。」水月微又在顧影自盼。
春喜正想嘲諷,又听她說︰」還有我要訂天巧裳最好的衣裳,珍寶樓最貴的首飾,一定要老狐狸出錢……」
「你不用浪費錢,宮中會送衣裳首飾過來,都是有規制的,入宮也不用帶嫁妝,你雖然是妃子,說白了就是小妾,小妾是不用帶嫁妝的。」春喜打斷水月微的想入非非。
「真無聊,不過我天生麗質,穿宮妝也定能鶴立雞群,艷冠群芳。」水月微听到不能借此迫老道士出血,不由得興致缺缺,打了個呵欠。
「你艷冠不了群芳,這次入宮除了你之外,各地報選的秀女數以萬計,經遴選幾層之後送到皇上前面的還有數百人,姿容無不絕美,勝你者多矣。」春喜冷冰冰地告訴她現實。
水月微挑眉︰「如今世道也不是很好,皇帝大張旗鼓選美,也不怕百姓寒心。」
「你錯了,皇上無意選秀,是那班臣子日日諫議,為皇上子嗣單薄,跪求皇上廣納後宮,以開枝散葉。民間女子聞皇上風姿俊美,也踴躍參選,甚至很多女子連早年訂下的親事都退了。」
「病秧子也那麼吃香,那些女子也不怕當寡婦?」水月微嘖嘖道。
「皇上重病的消息又豈會讓民間知道,皇上登基後曾出巡,見過其姿容者多矣,紛紛傳頌如仙人轉生,風姿無世人可及。」
水月微回想起那日見到病美男的情形,點頭道︰「若是沒病,他定是十分俊美,怪不得人爭著想去嫖他。」
這話可是大逆不道兼驚世駭俗的了,春喜神情復雜地看她一眼。
水月微猶不自覺,對鏡顧影自憐一番又道︰「這麼多紅粉嬌娃,其實不過是催命骷髏,一個男人能有多少精力,日日耗損,還要雨露均沾,怕死得不夠快麼,瞧他那樣子,就是被淘空了身子,臉色白得跟個瓷人似的,時日無多矣。」
春喜忍不住道,」你就不怕禍從口出,我看是你怕死得不夠快。」
水月微嘻嘻一笑︰「可不是沒外人麼,我信得過你才對你說的。」
春喜冷哼一聲︰「我可是只認錢不認人。」
水月微朝她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有錢。」
春喜白她一眼。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多好,小鬼,去幫我弄點東西……」
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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