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緣開生面
(較量)兩年前,那正是暮春三月,草長鶯飛之時,他去金陵訪友。剛出家門口,也就是在襄陽近郊,被一個蒙面人攔住他去路。雖看不到他的面目,但身材婀娜,一看就知是個女子。張守寬又幽幽聞到了脂粉的香氣,再見她在外的皮膚光滑細膩,更看出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女子。心想︰「怪不得人們都說世道越來越壞,響晴白日,在這通衢官道之上,竟出來打劫的了。而且十有**還是個大姑娘。所劫對象又是我這個年輕力壯,攜著兵刃的武林小伙子。匪夷所思,什麼新鮮事都有。」
蒙面人直勾勾向張守寬盯了片刻,一揮手中的柳葉刀,啟口道︰「閣下可是張守寬?」聲音深具少女的輕柔。♀張守寬答道︰「不錯,請問有何指教。」暗道︰「原來不是打劫的,而是來尋釁的。」又很是納悶︰「她找我比武,那是光明正大之事,干嘛見不得人似地要把臉蒙上。莫非她本是我認識的人,怕我手下承讓,不真心比試,才扮成這樣?」女子道︰「指教倒是沒有,只不過听人說你武功精強,我心中不服,特來請教。」
一來二去,動上了手。這種事見得多了,張守寬自有一套應付之法。他對勝負並不看重。只想自己能勝則險險去勝,盡量的給對方留下顏面,讓他欽服,免得心中不快,耿耿烙上怨憤的烙印。如果自己不是對手,落了敗,那認輸就是。這是比試武功,又不是殊死拼斗,輸就輸,贏就贏,算得了什麼?所以不急不惱,手中長劍比浴著春風的柳枝還要從容。但劍術心得也傾灑無遺。女子好似受了他的傳染,刀招揮灑的也甚為輕柔,但這也掩飾不住她刀法造詣的非淺。
是受了好奇心的鼓動,張守寬想從招數上探出女子的底細來。眼睜睜看著她出了二十多招,見也沒有見過,根本就不知人家用的什麼刀法。只好放棄這個心思。又想︰「武我該怎麼比就這麼比,他是誰還不都是一樣?」
兩人不慌不忙,嘴邊還都帶著微笑,柔刀軟劍,逗得兩邊蝴蝶飛來翩翩起舞。這不像是和陌生人較量武藝,倒似情義深重的兩人在偲偲砥礪武功。
過了五十多個回合,張守寬長劍三轉兩轉,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女子偶的一翻身,避到了一邊。但收起了兵刃,說道︰「張少俠果然名不虛傳,不得不令人佩服。」接著揭下了面巾。又道︰「听說你見聞廣博,識人無數,那請猜猜我是誰?」
張守寬見她一張瓜子臉白中透粉,柳眉之下一對雙眼皮的大眼楮清澈晶瑩,櫻唇一動,頰上出現了兩個甜甜得酒窩,相貌頗為俊美。自己卻不認識。說道︰「讓姑娘見笑了。我與姑娘素未謀面,不知姓名,還望賜告。」
女子輕輕一笑,道︰「我叫柳飛燕,因為很仰慕少俠的聲名,所以很想交個朋友。不過怕你徒有虛名,不配做我的朋友,是以壯著膽子前來試探。張少俠,你願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呢?」張守寬道︰「承蒙柳姑娘不棄,在下榮幸之至。」
柳飛燕道︰「不過我這個朋友不是那麼容易便能交上的。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張守寬心道︰「難怪人們都說小姑娘都不通情理,真是不假。是你找我來交友的,又不是我找的你。還提條件,倒像我多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似地。」還是問了聲︰「什麼條件?」
柳飛燕嫣然一笑,道︰「第一,得真心實意對我好,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第二,得時時刻刻記著我,不能今天熱情,明天就拋到一邊。」問張守寬道︰「你做得到嗎?」張守寬心道︰「你對人家好,人家就對你好;你不辦對不起人的事,人家自然也不辦對不起你的事。萍水之交也就是燕子點水。今天有緣,見了一面,明天各奔東西,以後還不知有機會再相遇,不拋到一邊又怎的?你當同經患難的生死之交了?能不能時時刻刻的記著你,那要看以後的發展了。」覺得柳飛燕在跟自己調侃,不置可否。但仍問了句︰「那第三個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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