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望想對哥哥說句安慰並致以歉意的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句合適的詞來。若持沉默,又頗顯尷尬,于是磨磨機機,扭開話題,道︰「你怎地知道有人跟蹤我們?他們離我們那麼遠,你怎麼發覺的?」他是沒話找話,問的漫不經心,神情很是不自然。
張守寬也不看他,回答道︰「我並未發覺有人跟蹤。初行之時也未見有人盯梢,只是怕有人跟蹤,為安全起見,防止萬一,才舍馬他行。他們便是憑馬奔聲和馬蹄印跡追趕我們。我們若不棄馬另行別路,很容易便讓他們找到棲身之所。他們機關算盡,欲制我們一死。♀我們不避鋒芒,絕對討不了好。」
張守寬的話猶如一陣細風,在張守望耳畔刮過。張守望心神不屬,沒有注意听也沒打算注意听。心思棼亂中,想起一事,開口道︰「大哥,既然你傷勢未愈,在外行走多有不便,那就由我自己去尋錦囊,你等傷愈後再去找我會和。」張守寬搖頭道︰「現在局勢不同往常,你孤身一人拋頭露面去行事,我又怎放心的下?我現在雖身不得宜,但與你攜手而行總比你煢煢孑身保險的多。」張守望好似吃下了一個苦瓜。囁囁道︰「可,可——可你——」張守寬接口道︰「事有輕重緩急,此時非我逸心調養之刻,不用怕,只要我們事事經心,是不會出事的。」
張守寬又吃了兩個燒餅,盤膝坐到地上。張守望知哥哥是想運功逼毒,自己不能打擾。目光四處掃視,深恐有敵人會出現。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張守寬收勢站起,說道︰「爹死了,留下一個小小地錦囊,吩咐張平轉交給我們,這麼一件小小的事竟引起這等軒然大波。能引得這麼多人的虎視眈眈,錦囊之中定有不同凡響之言。爹大行其事給我們留下這錦囊,自是為了讓我們珍視。里面到底有什麼玄機呢?」唉了一聲,舉頭望了望天,又嘆了口氣,道︰「天很晚了,這里又荒僻寂靜,我們就就地安歇得了。」
張守望心就是這麼想的。怕哥哥不願落宿荒野,仍迫他去找房舍投宿,所以早已倒在了地上,想耍無賴悠。他已然困乏不堪,別看說話聲振氣壯,毫不含糊,若叫走路,恐怕比上刀山還不樂意。一听哥哥的話,心比吃了蜜還甜。細草綿綿鋪地,躺在上面,渾身上下,說不盡的舒泰。不自禁伸了個懶腰,四肢百骸更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舒暢。
張守寬將手中的燒餅扔給了張守望,挨著他找了一片芳草如茵之地,也躺了下去。
張守望翹起二郎腿,吃著燒餅,更飄飄然感覺到了神仙般地享受。張守寬曲肱而枕,耳朵靠地,神情間又流露出了警惕之色。他凝神細听許久,未聞異聲,神色松緩下來。心道︰「听說此地多毒蟲猛獸出沒,尤其毒蛇,最為活躍霸道。在這里睡覺,便是沒敵人來,,戒心也不能有絲毫放松。」又想︰「人在睡眠中,身體至為虛弱,風吹露打,一不小心,很容易著涼,作下毛病。」
心念甫落,急忙起身提劍,四處打了些長草,斂在一起,扎成四個把子。扔給了張守望兩個,自己一鋪一蓋,又躺了下去。盡管憊體著了軟塌,可絲毫沒有享受到愜意。心中發愁︰「爹既然鄭重其事,那就證明錦囊對我們至關重要,無論如何也失不得。可耿從躲在了哪里呢?我們怎樣才能找到他?錦囊還在不在他的手中?」
越想越愁,猛地一翻身,右手手腕被草梗刺了一下,疼痛入骨。忙用左手去揉。手指一沾肌膚,踫到了一個傷疤,疼痛驟然消逝,愁腸柔轉,溶進了一段令他刻骨銘心的情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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