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縮,落葉凋零。
一位皓首老者面對一棵白楊垂手而立。他嘆息一聲,道︰「大lang淘沙,淘不盡庸俗雅士;日月蝕秋,蝕不絕腐朽文章。」說至此處,雙腿一軟,摔倒在地上。
正這時,由遠及近,行來一個白衣青年。那人一見到老者,急忙前來攙扶。他把老者扶起,問道︰「老伯,你沒事吧?」
老者點點頭,向他望了一眼,伸手一指白楊樹冠,道︰「大樹年年都要長出新枝,這些新枝並且以後能和大樹並存。♀大樹年年都要長出新葉,可這些新葉每到冬天就會凋落,不久便**為土了。詩詞曲賦,歲歲均有新作產生,它們有的含意深刻,能夠發人深省,有的韻味悠長,讓人讀完余音繞梁,裊裊不絕。可有的要麼荒誕不經,滿卷糟粕,要麼平淡無奇,一紙空文,叫人讀來枯燥乏味,味同嚼蠟。它們的命運也就如同大樹的枝和葉,前者千古存傳,後者淘汰淹沒。♀」
老者彎腰將地上的一棵枯枝拾在手中,道︰「世事難測,也有些佳作因時運不佳,而遭埋沒。」他扔掉枯枝,一抬頭,伸手指向一個隨風搖曳的樹枝。只見那樹枝的根部有一個巴掌大的干枯樹葉隨枝起伏。老者接著說道︰「也有一些粗俗作品魚目混珠,瓦釜雷鳴,倒也濫竽一時,但好景對于它們來說是不會太長的。」說至後來竟聲色俱厲。
白衣青年見他話語字字珠璣畢露,句句寓意深刻,再看其一臉憤慨神色,料想他必是一位懷才不遇的學者。自己行將就木,卻壯志未酬,以致滿月復牢騷。想是在家里沒有傾訴對象,所以跑到這里來宣泄。自己沒念幾天書,根他也探討不來,讓人家「對牛彈琴」也不過白白兩兩耽誤功夫。于是開口說道︰「老伯是否有意回家?小可送你一程。」老者「嘿」「嘿」笑了兩聲,道︰「回家?回家?與其跟著別人亦步亦趨,不如無為飲林泉之樂。」
白衣青年對他的話雖然不太理解,但也听出他不願自己送他回家,自己也無須勉強。道︰「老伯回家時要多多小心,我還有事情等著去做,就先行一步了。」說完轉身邁步,疾行而去。
白衣青年行出數里,放慢腳步,喃喃道︰「宋玉明啊,宋玉明,想不到你堂堂七尺男兒,竟會害這相思病。這若是被別人知道,還不笑話死嗎?」他嘆了口氣,又道︰「老天爺能遂我的心願嗎?前面就是滄州了。」他說至此處,只覺一顆心怦怦地,都快要從嗓子里飛出來了。
他又行出數里,極目遠眺,只見前方一座城樓遙遙可望。他加快腳步,頃刻間便到了城樓之下。進得城門,心中暗想︰「滄州被人們譽為武術之鄉,這武術之鄉難免言過其實,但這里民風好武卻是顯而易見,毋庸置疑的。听說滄州有一條武藝街,這里常有空巷數里,沸反盈武藝之說。據說武藝街上聚集著不少各地來此賣藝的高手,今天我既進了滄州城,那就先到那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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