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硬是把太子妃落水的責任推到皇嫂身上,以其為借口將她禁足在冷月閣不說,更是把原本該落在太子頭上的差事推給了我們。我倒不知道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做起好人來了,明著說的冠冕堂皇的,太子要照顧太子妃?其實不就是借機把我們遣出宮外,好離皇嫂得遠遠的!」
「阿炫。」胤雪淺笑著喚了遍他的名諱,微茫的無可奈何被溫柔的語氣包裹的緊緊的,像是精致甜點散發出的馥郁女乃香味,讓人拒絕不了。「一路上你已經反復念叨無數遍,到都到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不如好好待上幾日,回去能向父皇交差。」
當時天瀾初定,皇帝听取傾凰的提議召回了阡陌的皇室劃地封王,雖然屈居曦雲之下,但允他們的子子孫孫世襲爵位,駐地阡陌,倒也算是個不小的恩惠。畢竟若是沒有這道旨意,即使天瀾被滅洛璟純一族被驅逐,他們依舊在外過著平民生活,怎麼樣都不能重回到這紅牆之中。
國家興亡,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就是這般的現實。從天堂掉到地獄,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他們心存感激還遠遠不夠,得要百姓安定,民心凝聚,還要那些曾經的朝臣了了多余的用心,甘願臣服于曦雲之下,才算真的絕了後顧之憂,這正是胤雪跟胤炫來此的目的。
「我這才不是抱怨,皇後有私心也就罷了,怎麼連父皇都是非不分起來!」
「是啊,白琉薇未醒,皇後獨斷,父皇又無意徹查此事,母妃才更不好為此多言語些什麼。」胤雪的目光柔柔的投向微醺的燭火,透過燈罩,光線似乎有些迷離朦朧,崩裂出幾束分散的微光,像是才醒的時候有些花了的眼,宛如置身于一個編織出來的夢境。
「我倒真的沒想到父皇會將凰兒至于不顧,白琉薇是辰國皇帝的掌上明珠,凰兒暉國的和親公主,不是說要偏袒誰些,該做到公正才是。這些年來後宮里明爭暗斗的事兒還少嗎,他心里豈會一點端倪都看不出,大抵只是因為事兒並不大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後宮里的那些女人!」胤炫忿忿的冷哼了一聲,如同星光閃爍般的眸子暗了暗,一時之間沒了言語。
「不過父皇他越是這樣的反應,才越顯得奇怪呢,是不是?。」胤雪意味深沉的笑了笑,摘下燈罩,伸出縴長的手指在燭火邊晃了晃,微風掠過,那點燭火便跟著晃了晃,如同一道火焰勾勒的小蛇,靈活婉轉。
「真不知道父皇的腦子里在想些什麼!母妃得寵,皇後表面端惠心里卻不知有多記恨母妃,更是生怕你搶走了她兒子的太子之位,設局陷害皇嫂也是再正常不過!」
「父皇是天子,心思怎是我們能猜透的?至于皇後嘛,只有她先按耐不住,我們才能找到機會禮尚往來——她對母妃做的,對瑾娘娘做的,還有對凰兒做的,終究有一天我們要悉數還與她。」說著,他臉上的笑意漸濃。
其實胤雪並非非得皇位不可,可若是太子繼位,必然是容不下他們。有時候想想,如果皇後沒有因為心思過重而對他們暗箭不斷,如果當年她沒有煞費苦心的害死胤炫的母妃,他們是不是也不至于到如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