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的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扶住額頭,失去意識一般混亂的喃喃自語,「血……娘……怎麼會……為什麼……啊,好痛……」
軒轅胤寒被這樣的琉珂嚇到,蹲下=身來將她整個圈在懷里,急聲道︰「阿珂!阿珂!不要听她的!什麼都不要听!乖,不要想!」
此時琉珂痛的已經不能回應,她抱住軒轅胤寒的胳膊,便猛地將頭往上面撞去,她瘋狂的撞著,似是要將那腦海中不听話的片段撞碎了,撞不見了!
看著琉珂這般模樣,軒轅胤寒眼中都開始充=血冒火,他抬頭怒視著正在得意輕笑的棣繡兒,聲音冰冷如錐,聲聲刺骨,「你以為,你小小的幻術就能困住本王嗎!本王本不欲殺你,你卻一再惹怒本王!現在,你該付出代價!」
他陰冷的話語令本是得意傲然的棣繡兒倏地心驚,變得沒有底氣,她倒退兩步,極力保持鎮定,卻還是掩飾不住聲音中的微微顫抖,「不,怎麼可能,幻術乃我扶猷術數,以精氣神所造,你武功高強又能如何,你破不了的,你若想出去,我放你出去便是,我只要她的命,只要鐘離珂兒去死!」
他破不了,也絕不能破,棣繡兒心中清楚,若是自己用精氣神所造的幻術被破,那與之同破的,便是她二十年來拼命所練就的渾然精氣!不,絕不可以!
「哼,那得問過本王同不同意才行!」
軒轅胤寒小心翼翼的將琉珂放倒在地,而後緩緩起身,那一身不加掩飾而不斷釋放的勁猛殺氣,將厚重的銀色盔甲都撐起,在他周身無風自動,猛動駭人!
在棣繡兒驚恐的目光中,軒轅胤寒緩緩動了,他並沒有祭出任何兵器,只是緩緩閉上雙眼,兩手輕抬,在胸前劃開一串詭異的弧度,雙手所經之處,便有一道道蔓延而開的白色光芒閃現流過,最後定格在他身前的光芒一閃而即散,雙手終念定于一處,白色光芒中,他縴長有力的手指緩緩拉開距離,而隨之,那兩指之間竟是憑空出現了一道光芒爍爍的白色光劍,周身隱隱泛著青色。
氣練所凝,功氣合一!
那拉扯著越來越長的距離,讓面前的棣繡兒驚訝怔然,不敢置信的喃喃道︰「雲霄殿……青光劍……」
她怔愣之間,軒轅胤寒如鷹隼的雙眸倏地睜開,而後眸中光芒一閃,劍隨心動,劈空朝前飛馳而去,將一片飄渺的白霧劈碎成煙,消失不見,直射另一端的棣繡兒。
「啊!」青白色的光劍在她眼中不斷的放大,最終充斥滿她的整個眼球,隨著一聲淒厲尖叫,隨之,幾人眼前白光刺目一閃,待再睜開雙眼時,便看到之前的宮殿之外,站滿了士兵的遼闊場地上,黑夜泣風瀝瀝,吹奏一世傷悲。
「咳咳,咳咳咳。」地上,棣繡兒全身無力癱軟在地,咳出幾口鮮血來,她面上僅有一片死灰之色,沒有精氣神所支撐的眸子也顯得一片灰暗朦朧,再無媚光。她頭頂之上,已經被涌上來的士兵以長槍緊鎖。
軒轅胤寒不管她,只是回身抱住躺倒在地的琉珂,此時她似是已經頭痛的沒有力氣掙扎,緊鎖著眉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在幻術被破,她的意識也不需要受人所控!
「阿珂,醒醒,醒來,我們回家,沒事了,都結束了!」軒轅胤寒急切而慌亂的哄叫著,他不能看著琉珂這樣*睡去,他不敢肯定,剛才棣繡兒說的那些話,她听到了多少,相信了多少,又想起了多少。
琉珂在他急切的叫喊聲中緩緩睜開雙眼,無力的看了一眼軒轅胤寒,用力緊皺的眼眶之中,有難以名狀的悲傷流淌,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只是看著軒轅胤寒,一手撫上胸口,虛弱道︰「軒轅胤寒,我,這里好痛,和頭一樣痛。」
「這里,為什麼會痛?」
軒轅胤寒微驚,愣了愣便伸手去幫她把脈,而緊隨著,邊上的棣繡兒卻是瘋狂的笑起來,「哈哈哈,是一切都結束了,只有她死了,那一切才會真的結束,她中了無解蠱毒,我的蠱,無人能解,哈哈哈……總會結束的,一切都會結束!」
她瘋狂的笑著,笑的頭上精致的發髻都開始晃動,有細碎的發絲飄出來,隨風而動,更顯得瘋狂淒涼。
而此時,被一再打擊的軒轅胤寒,已經無力再多說什麼,極致的憤怒之下,竟是變得出奇冷靜,他倏地反手虛空推向棣繡兒,手中有駭人的厲光隱現,而下一刻,棣繡兒整個人便如破布一般朝他的手心的方向飛來,被他牢牢抓在手中,不得動彈,如同抓著一塊破布,軒轅胤寒轉過頭來睨著她,目光凌厲,一字一頓道︰「說,是什麼蠱毒,誰能解!」
「咳咳咳,呵,呵呵,就算是告訴你又怎樣,是魂蠱,以人的魂魄為蠱,用魂魄生前之毒化為毒蠱,要人活著才能解毒解蠱,人死,那她也只有死路一條,哈哈哈,你是救不了她的!」
她笑得像是地獄魔鬼,雙眼中洶涌而出的是仇恨,恐怖而殘忍。
軒轅胤寒眉頭皺起,手一揚,便將她扔出數丈之遠,他渾身發出的凌厲殺氣,讓所有的士兵都不禁退避三舍,怕一靠近,便惹來血肉橫飛的悲慘下場。
琉珂已經=痛暈過去,軒轅胤寒低頭看著懷中的縴弱身影,眼中有沉沉的憐惜悲傷,他暗暗自責,都是他的過錯,他本不該將她牽扯進來,不該讓她經歷這番生死決斗,不該讓她面對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痛苦過去,這一切,他要補救!
他說過,既然再生,這一世,他要護她,這個已經深深刻于他血肉之中的女人,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她一分一毫,他軒轅胤寒在此指天發誓,今生今世,自此之後,他決不會再讓五年前的悲劇重演,為她安樂,他便是拼盡一切,以整個天下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夜,黑沉無比,如墨沉重,風,吟嘯戚戚,冷厲傷悲。
兩日後,熠王王府之中,清風苑內。
琉珂靜靜躺在*榻之上,雙目緊閉,似是正在熟睡,只有那面頰上的愈加凹陷,顯示出她這幾日連續的瘦弱的身體狀況。
*邊,蒼雪無力的松開琉珂的手腕,清雅的面上,銳利的眉峰緊皺,他深深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月容,心口處連日來緊縮揪痛的感覺不斷,他從未想過,他竟然也會為他人而感到著急心痛。這個無緣無故就招惹到自己的女人,他決不允許她就這樣死氣沉沉的躺在這里!
魂蠱?上天下地,他也一定要找到解藥!
突然,門口傳來腳步聲,蒼雪警惕回頭,便見軒轅胤寒已經大步而入,他眼神一動,道︰「找到了?」
「沒有。」軒轅胤寒無力的搖頭,走到*榻前,細細將琉珂額前的碎發理了理,深幽的目光十分溫柔,背對著蒼雪,他道︰「本王有辦法暫時壓制住蠱毒,還請蒼兄相助。」
「辦法,以內力強制鎖住蠱毒嗎?」蒼雪冷斥一聲,「這也叫辦法!」
這樣的辦法,雖然能夠暫且壓制住蠱毒,卻需要大量渾厚的內力,輸入她的體內,鎖住蠱毒,而在沒解開蠱毒之前,一但她受到刺激沖撞,蠱毒強行沖開,那鎖住蠱毒的內力耗盡的同時,施功者同樣也會因蠱相連,遭到反噬,重者,定會因內力反噬走火入魔而亡,這樣的辦法,若有不當,是一尸兩命的結果!
軒轅胤寒雙=唇緊抿,良久才道,「有這個,會好很多。」
蒼雪抬頭看去,卻見他緩緩展開的手心里,有一片薄若寒冰的微黃色光片,隱隱透亮,他眉梢一動,「拭憶符?你要用內力化開拭憶符來鎖住蠱毒?與之一同鎖住的,還有琉珂的記憶,為何要這麼做!」
「相信本王,這段記憶的消失,對她是好事,只要拭去這半個月來的記憶,就夠了,醒來後,她還會如同之前一般快樂。之後,本王會盡一切力量去尋找解藥,這樣,她就會沒事。」軒轅胤寒默默看著沉睡的琉珂,緩緩道。
是這樣嗎?蒼雪垂眸思量,良久後,他才點頭同意,「我幫你護法。」
炎冀三十四年,六月初始,太子謀篡不得,熠王舉兵護住皇城,念及兄弟之情,放走太子,與之一同離開的,還有炎冀辛後,炎冀老皇重病不治,昏睡長眠,朝廷眾臣經過一番洗牌之後,炎冀內動=亂初定,大臣們皆勸說熠王早日登基,以穩定動=亂後的朝廷。而熠王卻連續幾日將大臣們擋于府門之外,無心朝政。
眾人皆傳,熠王心痛太子皇後背叛,難以盡快投身朝政,百姓心中皆是欽佩。
便連幾日前剛戰亂分裂的鼎城和泰康城也在听說熠王大勝,掌控炎冀皇權後,聲稱欲回歸炎冀國土,效忠帝王,以此,熠王雄姿,再次被炎冀乃至天下人贊揚歌頌。
琉珂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周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她無憂無慮的活著,似是花中精靈,純粹快樂。
她看見,一片紅火的荼蘼花中,她隨意的奔跑,與數不清花蝶共舞,她穿著一身與花色一般的血紅色長裙,飛舞中,恍若花叢間開得最為爛漫的那一朵荼蘼花,妖冶到極致,一方天地間,只余下她輕快的笑聲。
「珂兒,來。」有溫柔的聲音響起,她笑著蹦過去,有一雙溫柔的雙手幫她在腳脖處戴上一串銀鈴,她更是歡快的笑,清脆的少女笑聲同輕快的的銀鈴聲相容,使天地間都彌漫著一股歡快喜氣。
舞著舞著,她看到面前的景致變了,紅火的荼蘼花緩緩向上空延伸,勾勒出一棵棵高大的胡杏樹,大=片大=片美麗的杏葉悠悠飄落,紅黃相接的一片美景中,有一襲藏青長袍的男子席地而坐,雙膝上請放著一架七弦琴,有悠揚的琴音飄出,隨著音調的急轉慢揚,將他四周的杏葉也撥=弄得順從油走,與之共舞。
他忽然抬頭,沖她輕笑,剛毅俊雅的面龐上笑容暖暖,讓人*,他輕輕招手,聲音如醇酒,「珂兒,過來。」
琉珂也同樣笑著過去,卻在剛踏出一步後,四周忽然變得虛無一片,所有的東西都如流光般即逝而過,有破碎的畫面變得透明不見,她愣然,想抓=住什麼,卻都只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圍的一切變成一片灰煙,直至周身都變成了一片蒼白,漸漸地,好像自己也有些輕飄,昏昏沉沉什麼也想不起來,甚至不知道她是誰,她為什麼會在這里,她來干嘛?
她知道,她累了,閉上眼楮,什麼也不想,多好……
連續兩日的月兌手朝政之後,軒轅胤寒總算開門迎客,炎冀很快傳出熠王將于兩日後六月初七登基為帝!
而此時,天氣晴好,清風苑里,琉珂也緩緩從滿足的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一睜開雙眼,琉珂就看見站在*前的蒼雪,她驚得全然清醒,起身抱住自己,驚訝的看著蒼雪,道︰「呀!你闖本姑娘房間干嘛!想圖謀不軌?真是的,暗衛們都死哪去了,這麼個大活人也不攔著!」
蒼雪嘴角微微抽=搐,見琉珂似是無事,他也松了口氣,道︰「可好些了,若是餓了,將粥喝了罷。」
琉珂驚訝的看一眼蒼雪,笑道︰「欸,你干嘛突然對我這麼好,無事獻殷情,非殲即盜哦。」
在她帶笑的銳利目光下,蒼雪撇開目光,將已經準備好的粥拿過來,「睡了兩天了,不餓嗎?」
「兩天了?我睡了這麼長時間嗎,好像是有點餓哦。」琉珂喃喃道,盯著蒼雪手中的粥放光,嘴還不饒人,「有美男服侍真好,我知道,你肯定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了,溫柔就溫柔吧,我不和你計較了。」
說著,她已經滿足的湊著蒼雪遞過來的一勺粥喝下。
一邊吃還一邊道︰「好像不對勁啊,腦袋沉沉的,我怎麼好好的就睡著了,我記得我被關進天牢了,什麼時候被救出來的?」
「軒轅胤寒及時趕回,奪了皇位,救出你,你便一直昏睡到現在。」蒼雪認真地給她喂粥,頭也不抬道。
「哦,這樣啊,那我也太不爭氣了。」琉珂口齒不清道,又忽然一把抓過碗,仰頭就將粥喝完,道︰「我喝完了,你去把絮兒叫來,我要穿衣服起來鍛煉鍛煉,睡了這麼長時間,都長肉了。」
蒼雪看她一眼,沒有說話,默默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有個面孔陌生的小姑娘走進來,規規矩矩的行禮,上前幫琉珂穿戴,琉珂疑惑道︰「絮兒呢?」
「啟稟王妃,絮兒家中為她安排了親事,昨日便回鄉成親去了。」
小婢女乖乖答道。
琉珂眉心微皺,卻只是淡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偶是快樂的分割線————
碧雲天,金光日,天氣晴好。
熠王府內,此時後院一座落敗的牆頭之上,有一束灼熱的陽光正照射在那牆頭高樹上。
牆頭之下,琉珂一手揚起遮住刺眼的陽光,抬頭眯眼緊緊盯著這遠遠高了一丈多的牆頭,心下忍不住罵娘!
丫的,煞神什麼時候把牆頭給添高了這麼多!竟然還把狗洞給堵死了,擋她生路!
但是不管怎樣,今天她一定要逃出去,牆頭她是翻定了!
這些日子,她總覺得王府里每個人都怪怪的,蒼雪的心思這兩天一直躲躲閃閃的,不再像之前那麼透徹了,絮兒更是不明不白的就離開回老家了,還有煞神,要當皇上就當皇上了吧,竟然還給她留了皇後的位置,她才不要後半輩子都被關在皇宮後院里!更何況最難消受美人恩,煞神也算美人,這幾天對她也太好了,心里總覺得有些虛,其中肯定有問題!
不管是什麼問題,她現在的目的就是要先出去江湖上闖蕩一番,見見世面,也好在在這里被憋悶著難受。
她仰頭目測了好一會牆頭的高度,然後忽的甩開手臂將另一只手上抓著的包袱猛的朝上面扔去,巧巧躍過牆頭。
「耶!」琉珂驚喜一跳,原地小跳了幾下,小聲嘀咕道︰「這幾天功力像是已經突破四層了,輕功應該也見長了吧。」
她躍躍欲試的盯著牆頭,而後深深噓一口氣,原地一躍而起,一下子蹦到和牆頭差不多的高度,她心下一喜,拼盡了力氣朝牆頭處靠去,卻在剛要接近牆頭的時候,面前忽然蹦出來一個小身影,將她嚇得大駭,落腳點頓時失誤,身形一歪,便整個人朝前方的小身影猛的撲過去。
「啊!」
她大聲叫著,待身體好不容易*到底時,她百忙中只能記得將懷中的彎刀拿出,支撐在地上,以免將身下的那個身影壓成肉餅。
一落地,琉珂立刻面色扭曲的大聲吼道︰「你個臭小子沒事爬那麼高干嘛!找死啊!」
「娘親你不是也爬了嗎……」身下的小熙兒癟癟嘴,道︰「娘親你又要翻牆逃跑啊?」
「閉嘴,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哪里?欸,你身下是什麼東西?」
琉珂半伏在地上,撐出少許的距離,想要查看軒轅熙有沒有受傷,卻見他身下一襲白色東西,疑惑道。
「是我。」軒轅熙小身體後面,一張面帶慍怒的俊美面龐露出來,嚇了琉珂一跳,連忙想要逃開,卻在下一刻兩人間的軒轅熙被忽然甩開,琉珂隨之撞了一下,突然整個人就朝下跌倒,嚴絲合縫的貼在了那襲白影身上。
鼻尖飄過一襲清冷氣息,琉珂微怔,連忙揚起臉來,綻出個討好的笑容,和還被她壓在身下的蒼雪打招呼,「呵呵呵,好有緣,你也出來曬太陽啊!」
「還不起來?」身下躺著的蒼雪,一張精致俊美的面容上隱隱有黑氣呈現,正處在發怒的邊緣。
琉珂嘆息一聲,近處觀察美男機會不多,嘖嘖,這皮膚,這五官,這神韻,讓天下女人怎麼活哦!
為了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在理智還健在之前,琉珂立刻手腳麻利的從蒼雪身上猛的爬起來,乖乖站到一邊,等蒼雪起身,又將衣服上的灰塵細細整理一遍之後,她這才垂著眼眸,低聲下氣道︰「蒼兄,我爬牆雖然不對,壓了你也是我的錯,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會因此去煞神那打我小報告吧!我就出去透透氣,那什麼皇後的位置我真心不想要,要不……」
她仰起一張壞笑的面龐,拋了個媚眼道︰「我們私奔如何?」
「咳咳,胡鬧!」蒼雪面上極快劃過一道紅暈,冷聲訓斥道。
琉珂見*不成,又只好學著小熙兒要零食時的模樣,眼中盛著淚珠,真誠的盯著蒼雪,裝可憐。
蒼雪無奈,良久後才道︰「真的想走?」
「嗯嗯嗯!」琉珂點頭如蒜搗。
「可以,我要跟著。」蒼雪鄭重道。
……這就是條件?琉珂垂眸思量一會,又抬起頭來,堅定道︰「成!蒼輕已經在東城外等著了,走吧!」
「喂!你們忘記我了!」有不滿的聲音叫道,琉珂低頭見軒轅熙正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自己,剛想隨便說幾句打發他回家,卻听他不依不饒道︰「壞娘親,你不帶我出去玩,我現在就去告訴父王,說你跟蒼叔叔私奔了!」
「咳咳咳!」琉珂被一口氣嗆到,她戳著軒轅熙肉嘟嘟的面頰,惡聲惡氣道︰「就你會現學現用!跟我走可以,別叫苦叫累,等你爹找到罰你的時候老娘也不會幫你!」
「嘿嘿嘿,不會不會,娘親最好了,熙兒會很乖很乖的。」
軒轅熙立刻喜笑顏開,熱情的一把抱住琉珂的小腿,使勁的蹭著。
被抱住的琉珂仰頭嘆氣,欲哭無淚,本是為了逃避皇後之位,想要一個人去外面玩玩,順便辦幾件事,卻還是被這兩個祖宗給纏上了。
炎冀三十四年,皇權統一執掌于熠王軒轅胤寒手中,六月十五,本是初定為熠王登基為帝的日子,卻在當日生出新的變故,熠王讓出皇位,由年僅八歲的小皇子軒轅傲繼承皇位,熠王軒轅胤寒升為攝政王,把持朝政,炎冀國改年號為毓。
而就在炎冀國整理朝堂勢力的同時,于宮變中離國的廢太子軒轅契,和辛後龍青辛兩人帶領五萬兵力,在炎冀國東北處落腳,奪青城據為皇城,借著修凰國的兵力,大舉攻下炎冀和修凰之間的扈奕族,佔據十座城池,自立為帝,國號赤磷,自此,天虯大陸上又多出一小國,地處炎冀和修凰之間,依附于修凰國的強大勢力不斷變強的國家,佔據一方有利的地理形勢,成為天下霸主的心頭小刺。
當听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琉珂等人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離蒼國。
離蒼國比炎冀國的天氣更為干爽,六月底的天氣也並非十分炎熱,她坐在醉仙樓二樓上,听著另一邊傳來說書聲,眉頭一個勁的皺起又松開。
「各位看官,要說這炎冀國熠王王妃啊,那可了不得,想當時炎冀宮變之日,千鈞一發之時,熠王卻因毫厘之差,晚半步到達皇城,這半步的時間可容得廢太子謀得皇位,成為炎冀聖上!但熠王雖不在,熠王妃可不準,當日戌時三刻,熠王妃便手持大刀闖入皇宮,血戰宮門,九死一生救出皇上,揭露廢太子真面目,渾身是血卻不改其節,以一人之力攻克十萬叛軍,他大馬金刀坐在城樓之上,道︰‘爾等叛軍賊子,本王妃定斬你們片甲不留!」
「又有人說啊,熠王妃不是南郡王女兒南宮玉,而是草寇出身,精通奇門遁甲,武功術數!依小老兒看,這天下女子,便無人能有熠王妃這般瀟灑豪放!」
「啪啪啪!」
座位上響起一片鼓掌聲,還有人跟著起哄大笑,「听你這麼說,那熠王妃豈不是長相不堪的粗莽婦人,哈哈哈,那熠王英明一世,到頭來卻得了這麼一個女人,難怪不願做皇上,若是這熠王妃成了一國皇後,豈不是給炎冀國丟了大臉面!」
「是啊,我想吧,肯定是這熠王妃立了大功,熠王不好立刻休了她,等她的事跡風聲過去了,不休了這個丑王妃才怪!」
「踫!」
一聲巨響,酒樓二樓東北角上的一室雅間內,上好的梨花木著上,青瓷茶杯被猛的狠狠一擲,深深砸進了梨花桌中,穩穩不落,帶著憤怒的氣將杯中茶水震得跳動幾番,卻沒有掉出一滴來。
茶杯之上,那還緊緊握著的手指縴長白=女敕,筋骨卻錚錚的可怕,顯示了這雙手的主人是如何的生氣。
單手之上,便是一張因咬牙切齒而變形的清美面龐,一身潔淨白衣長裙,簡樸干練下不失清雅秀麗,不是琉珂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