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臉上浮起的蒼白笑意,凌軒的心中忽然浮起一抹煩躁,沉下聲音冷聲道︰「把這碗湯喝了。舒愨鵡」
「為什麼?」蘇半月忽然仰起頭看著他,倔強的眸色中滿是怨恨,「為什麼要我喝這碗湯,為什麼要傷害這個孩子?」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凌軒的眸色漸冷,俊逸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而是讓她心寒的冷酷。
他俯身撐在她身旁,一手覆在她微微有些隆起的小月復上,笑得溫潤儒雅︰「我不介意你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不過結婚後,我不想看到他的降生。」
「別的男人的孩子?」她哀傷的看著他,連聲音都在一瞬間變得脆弱無力。
原來,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這個孩子,在媒體面前,甚至是在凌家人的面前,他都是裝的,他根本從來都沒有將這個孩子當做是他的孩子。
呵!難怪她覺得不真實,在他的意識里,他根本就沒有踫過她,他又怎麼會承認這突然冒出來的孩子。
是她太傻,區區幾個假象就讓她誤以為這個男人其實是在意她和孩子的,為了孩子,他會跟她組建一個幸福的家。
如今真相大白,她突然覺得自己蠢得離譜,居然會相信這個男人的鬼話。
手驟然捏緊大紅色的chuang褥,她冷冷的看著他,沉聲開口︰「這個孩子不是別人的……是你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是要堅持的申明一次這個孩子是他的,話說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為了孩子竟然連自尊都可以不要。
明知道這句話換來的只是他更加殘酷的嘲諷,可是她還是說了,只是想讓這個男人相信,想讓這個男人放過她月復中無辜的孩兒。
眼前的男人果然笑了,冷酷的臉上是深深的嘲諷。
「是我的?」他冷眼看著她,一手卻玩味地在她的小月復上撫模,「我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在你這里種下一個種,麻煩你提醒一下我。」
他臉上的諷刺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再多的幻想都被他這句話磨得丁點都不剩。
或許,她一開始就不該對他存在著幻想,不然此刻也不會傷得這麼重,心也不必這麼痛。
蒼白的臉上極力的扯出一抹笑意,她應該慶幸,此時還能笑得出來。
她看著他,決然冷厲的開口︰「凌軒,你最好不要後悔。」
凌軒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在我的人生中沒有後悔兩個字。」
蘇半月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端起chuang頭櫃上的湯藥一飲而盡,心頭卻無比的苦澀。
孩子,不是媽媽不要你,只是你的爸爸太過殘酷了,或許,你消失了是對的,不必看到這個世界的冷酷無情。
仰首喝下湯藥的瞬間,滾燙的淚水也從眼角滑落,滴落在潔白的睡裙上面,燻染出一朵朵絕望的花。
「 ……」
蘇半月將空碗狠狠的甩在地上,鋪著米色毛毯的地面上瞬間多了幾片碎瓷片。
他冷冷的看著她,倔強的語氣有著濃濃的恨意︰「這樣你滿意了?」
凌軒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走向窗台邊上的那架鋼琴。
在她流淚的那一瞬間,他心痛了,可是,那句話說出來,誰也不會信,連他自己都不信。
美妙優雅的音樂再一次盤旋在整個房間中,房間一如既往的溫馨美好。
然而,大紅色的chuang褥上卻蜷縮著一個女人,與這個房間里的溫馨格格不入。
女人神情痛苦,額頭上滿是冷汗,紛女敕的唇瓣都因為忍受不了痛苦而被自己狠狠的咬破。
她死死的抓著被單,潔白的睡裙上漸漸的浮現出幾抹殷紅,那幾抹殷紅逐漸擴大,漸漸的染透了整個裙擺,鮮紅的血甚至還沿著她潔白的腿流了下來,滴落在大紅色的被褥上,分不清哪是血的顏色,哪是被褥的顏色。
美妙的樂聲縈繞在耳邊,可她此時覺得自己身在地獄,活活的受著比死還要痛苦的煎熬。
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紙,襯托得唇瓣上的血色越發的觸目驚心。
她身上的睡裙已濕透,上半身是被自己的汗水濕透,而下半身卻是被鮮血浸透,那是她孩子的血,那是她的孩子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痛苦總是最磨人的煎熬,這*仿佛讓她走盡了一生。
待到天邊破曉時,她全身虛月兌的蜷縮在濕透了的被褥上,白色的睡裙上已全部都被鮮血染透,她整個人如同血人一般,唯有那張白得幾近透明的臉,看起來詭異陰森。
而那個男子亦在鋼琴前彈了*的鋼琴,仿佛是要減輕她的苦痛一般,更像是要蓋住那讓人崩潰的苦痛呻/吟。
隨著那痛苦的呻/吟漸止,美妙的琴音也漸漸的劃傷休止符。
他站起身,走到chuang邊靜靜的看著她,而她連眼皮子都沒有力氣抬一下,一雙曾經美麗清澈的眼楮深凹下去,毫無光彩,麻木得仿若她整個人失了靈魂。
他彎腰將她抱起,觸手所及的都是黏黏的ye體,是她的汗,亦是她的血。
她任由他抱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就好像是一個失了心的女圭女圭,空洞麻木。
他將她抱到浴室,動作輕柔的褪下她身上讓人窒息的血衣,隨即用溫水仔細的清洗著她的身子。
她雙眼毫無焦距,仍憑他擺布,整個靈魂仿佛已隨著那孩子而去。
凌軒的眸色又深又沉,這個樣子的她讓他很陌生,亦讓他……心疼。
她若真的那麼喜歡孩子,以後他可以給她一個孩子啊,他不能容忍她替別的男人生孩子。
他的佔有心太過強烈,即便他不肯承認自己在乎她,可是他卻依舊霸道的想要佔據她的所有。
給她穿上干淨的睡袍,他將她抱到另外一個房間,不一會便叫了自己的私人醫生來給她調理身子,到底他還是不忍讓她落下什麼命根。
他舍棄葉琳,因為孩子而娶一個身份卑微的女佣,不僅沒有受到公眾的譴責,反而讓他形象一下子提升了許多,此時在公眾的心里,他就是深情的代表。
因此,他不能讓蘇半月流產一事鬧到醫院里去,若是被記者拍到肯定又免不了一場風波。
醫生離開時給他留了一份調理身子的配方,囑咐他每日要按照配方上的搭配來給她做營養膳食,因為她此次是藥物流/產,若是調理不好落下什麼病根,以後再想懷孩子就難了。
見凌軒表情淡漠,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囑咐兩句就離開了。
他是他的私人醫生,關于蘇半月流/產一事他不會說出去,即便有人知道她流/產了,那也只會以為是意外。
凌軒目送著醫生離開,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問問那個女人的情況,他的臉色一直都是漠然的。
回到房間,那個女人背對著他躺著,瘦削的肩膀看起來有些無助。
他站在門口看了良久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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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葉凌兩家鬧矛盾後,商界出現了一股sao動,各大企業形成兩邊倒的趨勢,不少企業支持葉氏收購了凌氏一部分股份,然而凌氏畢竟是大型企業,而且範圍還涉及到國外,又豈是那麼容易被擊垮。
此時凌氏的珠寶行業歸凌瀚予掌權,而酒店行業依然是凌澤打理,兩人皆是商場上的高手,手腕鐵血,處決果斷,短短幾日就化解了凌氏危機。
可以說,凌氏和葉氏沒有聯成姻,僅僅只是影響凌氏企業的發展速度,而不會影響凌氏在整個商界的地位。
與此同時,混亂的商界又興起了一家新型企業,名為ls國際集團,集傳媒、珠寶、酒店于一體的企業,主營傳媒,珠寶和酒店其次。
這家企業以驚人的速度迅猛發展,前年還只是一家默默無謂的企業,才幾天便發展為s市人人皆知的大型企業。
然ls國際的總裁似乎是一個謎,幾乎沒有人見過ls總裁的真面目,甚至連ls國際里面的職員都沒有見過他們的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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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凌軒將外套隨意的甩在沙發上,隨即仰靠在沙發背上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英俊的眉宇間一片疲憊之色。
然而才休息了兩分鐘,他便站起身朝著廚房走去。
他不會忘記每日還要給那個女人調理身子,已經半個多月了,那個女人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他送飯給她的時候,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乖乖的將他給她做的東西吃得一丁點都不剩,仿佛是一個極其听話的女圭女圭。
她不跟他說話,甚至不看他一眼,他本該生氣的,可是,看見她將他做的東西吃得干干淨淨,他的心里忽然會浮起一抹滿足,那抹滿足慢慢的便蓋過了怒氣。
因此,再疲憊,他都會親自下廚給她準備吃的,他喜歡看見她將那些東西吃光。
端著熱氣騰騰的食物推門而入,那個女人依然側躺在chaung上背對著他,那樣了無生氣的樣子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