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證據確鑿,何勁卻既不交代,也不辯駁,時間在沉默的對峙中一點一點地逝去。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孫琦真和周和平听完辦案人員的匯報後,孫琦真說︰
「這個何勁,還真是個見了棺材也不落淚的主兒。」
周和平點點頭,問︰
「錢邦那邊怎麼樣?有什麼進展。」
辦案人員有些興奮地說︰
「這幫人原本都一個樣,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不過,錢邦那邊,我們總算拿下了。」
辦案人員把審訊錢邦時所做的筆錄遞給孫、周二人,孫琦真和周和平便認真地看起來。
錢邦坐在審訊人員對面的椅子上,晃著二郎腿,依舊擺出一副滿不在乎、刀槍不入的架勢。錢邦的態度似乎正應了一句流行語︰打死我也不說。
「想清楚怎麼交代你的問題了嗎?」
審訊人員之一說。
「我沒什麼問題,有什麼可交代的,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你們干嗎抓我?」
錢邦慢悠悠地說。在他的人生經歷中,在公安局或者看守所里進進出出是他早年的主要生活內容之一,因此,他有足夠的經驗坦然面對這樣的氛圍和不利的局面,所以,他接著又說︰
「如果你們有證據,起訴我好了,我認罪伏法。」
另一個審訊人員努力壓了壓心中的怒氣,說︰
「我們當然有證據,否則,你也不會坐在這里了。」
錢邦瞥了他一眼,依舊慢悠悠地說︰
「那好啊。♀不過,坐在這里的人並不見得都有罪。」
「你和何勁,還有李志國,你們什麼關系?」
「我說過若干次了,我們是朋友,或者說,是我的客人。只不過時間長了,就從客人變成了朋友。我是做買賣的,每天上我那里的客人數都數不清,很多都成了我的朋友,這也犯法嗎?」
「交朋友不犯法,不過你做的那些事情犯法了。你怎麼解釋那些錄音和錄像帶。」
「錄音?我們是說著玩的,說說也犯罪?」
「說著玩?」
「是啊。我懂法,如果只是聊聊天,什麼也不做,這不算犯法,我們是朋友,在一起聊聊天,這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吧?」
最早問話的那個審訊人員終于按捺不住,「啪」的一聲拍著桌子,站起來說︰
「你還真猖狂,是我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們,你要老實地回答問題。」
錢邦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沒有不老實啊,你們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如果有問題,問出來也是想幫你們盡早澄清問題。要是你們覺得我這樣回答不對,那好,我就不回答了。」
其後問話的那個審訊人員安撫了一下他的同伴,讓他坐下來,之後,他繼續問道︰
「你們談話的內容意圖妨礙司法公證,並且涉及向法官賄賂,有這回事嗎?」
「賄賂?你們哪只眼看到我賄賂他們了?抓賊要抓贓啊。」
「你不會說那些錄像也是錄著玩的吧?我想,你錄像的時候,肯定沒有取得你朋友的同意。」
錢邦滿不在乎地說︰
「何勁是我的客人,他和我的服務員上床,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又沒有收錢,所以不算犯法。♀至于那些錄像,我有這愛好,文明點說,我喜歡偷窺,這頂多說我精神有問題或者心理不正常,好像和違法犯罪搭不上邊吧。」
兩個審訊人員對視了一眼,先前問話的那個人說︰
「看來你很熟悉法律嘛。」
錢邦面色不改地說︰
「當然,知法才能守法嘛,我早些年做過些不法的事情,吃盡了苦頭,但那時候是年少無知,經過政府的教育改造,我下決心要洗心革面,做個守法的好市民。」
「你認識陸文章嗎?」
「認識,他以前是我公司的經理。」
錢邦遲疑了一下說,兩個審訊人員看在眼里。
「陸文章死了你知道嗎?」
「死了?怎麼死的?」錢邦裝作驚訝的樣子,張大了眼楮裝腔作勢地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們很久沒有聯系了。」
「有個叫陳大勇的人,你總不會說不認識吧?」
「認識,陳大勇我怎麼會不認識,他是我公司的員工。」
「在你公司做什麼?」
「保安部經理。」
「你們是老朋友了吧?」
錢邦不明白這問題的意思,沉默著沒有回答。
「你們這些老朋友肯定是很夠義氣的,對吧?」
錢邦依舊沉默。
「你認識張軍嗎?」
錢邦仿佛被一記重錘擊中了腦門,大腦「轟」的一下,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當然認識張軍,張軍正是陳大勇安排去殺陸文章的殺手。錢邦的表情一絲不漏地落在了二位審訊人員的眼中,他們決定不能給錢邦任何喘息的機會,首先說話的那個審訊人員接著說︰
「你肯定覺得自己的安排天衣無縫吧?殺人之後遠走高飛,躲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從此萬事大吉。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張軍不到半小時就被我們抓獲了。」
錢邦頓時心亂如麻,拼命地回憶著那兩天的事情,他記得事後曾特意問過陳大勇,陳大勇告訴他收到過張軍的短信,張軍說自己已經安全逃離了現場,去了外地。
此時,那個審訊人員接著說︰
「你是不是在想,你已經得到信息了,殺手已經逃往外地,我可以告訴你,陳大勇沒有騙你,他的確收到了信息,只不過,那信息是我們用張軍的手機發給他的。怎麼樣?你現在知道該如何交代自己的問題了吧?」
錢邦的額頭瞬間冒出了幾滴冷汗。
「還有一個人,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就是王旦,我想你大概也不會忘記他吧。」
錢邦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表情,王旦是陳大勇派去跟蹤陸文章的那個瘦小的男人,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末日來臨的淒涼感覺。
錢邦閉目沉思了有十分鐘,開始講話,這時,他換了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態度,有問必答。在錢邦心中,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說的越多,越有可能保住自己的一條狗命。
孫琦真和周和平看完案卷後,說了一聲「好」。周和平問陸川所屬的一組組長︰
「楊芳那邊怎麼樣?」
「何沖沒過當晚就交代了,說是何勁指示他接受那筆巨款。楊芳也很痛快,沒有堅持多久就說了。」一組組長說,「但是,楊芳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她說,錢、車、還有房,都是她私自收下的,與何勁無關。」
孫琦真皺皺眉頭說︰
「真沒看出來,他們還真是夫妻情深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拼命替何勁背黑鍋。」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思考著。孫琦真連續抽了幾支煙,周和平則幾乎是無意識地,一口接著一口地喝濃茶。當第五支煙快要燒到手指的時候,孫琦真忽然說︰
「好。我看,我們就充分利用他們夫妻情深這一點來做文章。」
看到眾人均詫異的眼光,孫琦真就像指揮一場大戰的將軍一般,氣定神閑地如此這般交代了一番。
听孫琦真說完,眾人恍然大悟,紛紛點頭,一組組長迅速撥通了陸川的電話,簡明扼要地交代了一番。
陸川和他的同伴坐在賓館二樓的一個房間里,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楊芳。楊芳頭發散亂地坐在那里,臉上的妝已經散盡,露出許多或深或淺的斑點來。楊芳的眼袋發青,眼角的魚尾紋由于失去了往日的修飾和掩蓋,此刻正觸目驚心地盤踞在她的眼角周圍,只有短短幾日,楊芳卻仿佛蒼老了十歲。
楊芳雙目無神地看著那兩個看起來還很年輕的審訊人員,猜測其中最年輕的那個,大概比何沖年長不了太多歲。這個房間她已經非常熟悉了,過去兩天里,她除了躺在床上徹夜難眠,就是坐在這個房間里,回答他們各種各樣的問題。楊芳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寧願自己一個人背負那些可能的全部罪責,而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心里默默地念著「阿彌陀佛」,但願佛祖能保佑她的丈夫和孩子平安過關。
今天上午,似乎一切照舊。楊芳發現,這個房間與往日相比,唯一的不同之處,是多了一台電視和一部攝像機。
陸川有些憐憫地看了看楊芳,問楊芳是否需要喝一杯水,楊芳搖搖頭拒絕了。經過過去兩天的交鋒,陸川對楊芳的性格已經大致有了了解,所以,他決定立即進入正題,以取得突如其來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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