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會有波折的離開卻十分輕易的成功了,祝清澤很快就駕著馬車到了鐘沂源的住所,這一路上他都十分的小心,隨時觀察著周圍的動向,在發現沒有什麼可疑人士之後才將馬車停在了鐘沂源家外面。 。m*?
「叫你朋友出來啊。」鐘沂源看了祝清澤一眼︰「怎麼了?」
「……無事。」其實祝清澤本來是打算偷偷的叫顧千樹出來換衣服的,但是沒想到鐘沂源這麼關心馬車里坐了誰,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把馬車里的顧千樹叫了出來。
穿著一身女裝的顧千樹臉色已經黑的要死了,他面無表情的看了祝清澤一眼,那眼神居然讓祝清澤背脊涼颼颼的。
「這……?」鐘沂源看見顧千樹時十分坦然的露出了驚艷︰「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咳咳咳,別問那麼多了。」祝清澤笑的勉強,雖然現在顧千樹沒有武功了,可這就不代表自己不怕他,說實話,顧千樹那冷冰冰的眼神還是讓祝清澤感到了十分沉重的壓力……
「好吧。」祝清澤也不是個十分遲鈍的人,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顧千樹一眼,然後了然的笑了︰「不問就不問,不過你小子還真是逃命也不忘帶上紅顏知己啊。」
「……」祝清澤笑的都要哭了,什麼紅顏知己的,閻王爺還差不多好麼,也多虧了顧千樹沒武功了,不然恐怕鐘沂源今天就要直接交代在這里了!
「……」顧千樹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這時才冷著一張臉往屋內走去。
「哈哈。」于是祝清澤更尷尬了,他連忙拴好了馬車,拿了一套男裝跟了過去。
「麟堂,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再換衣服吧。」祝清澤早就注意到了他這位好友左手腕上的那個猙獰的傷口,他們和楚天惶那種受了傷就能立刻好起來的變態自然不同,若是不擦些傷藥包扎一下怕是會留下後遺癥的。
顧千樹點了點頭,把手伸了過去。
祝清澤挽起了顧千樹的袖子,然後用干淨的濕布清理了一下已經結痂的傷口,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顧千樹手腕上的傷口居然傷到了骨頭,袖子一挽起便可以隱隱約約的看來森森白骨。
顧千樹臉色是不大好看的,但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唯有從那慘白的膚色看出他的確是傷的不輕,而在祝清澤為他清理傷口的時候,他也只是在痛得厲害的時候,稍微皺皺眉頭,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痛就說。」祝清澤嘆氣︰「那個楚天惶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唉,沒想到啊,雲亭居然也是個叛徒。」
「也?」顧千樹眉頭一挑。
「我這不是最後還是向著你了嘛。」祝清澤一听顧千樹這話立馬心虛了,他把顧千樹帶到芙蓉天其實是楚天惶的吩咐,說到底也算是背叛了顧千樹一回︰「你好歹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顧千樹垂下眼簾,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眼前卻又浮現出雲亭口中溢血的模樣……胸口中劍,雲亭又不是楚天惶那樣的變態,怕是現在已經死了吧。
「唉,楚天惶真是好手段啊。」祝清澤一邊感嘆,一邊往顧千樹的手腕上撒著藥粉︰「你沒有內力,這傷恐怕是隔些日子才能好呢……」
「……」顧千樹還在繼續神游。
「嘖嘖,看著真疼,對了,你身上不是也被出楚天惶甩了一鞭子麼?」祝清澤忽的想起了什麼,伸手探向顧千樹的頸項——他給顧千樹找來的這套女裝是高領的,也正好遮掩住了他頸項上的傷口。
「……」見到祝清澤伸過來的手,顧千樹右手一下子把祝清澤的手拍開了。
「……你好凶。」被打了一下的祝清澤十分委屈︰「都是男人,你還怕我佔你便宜麼……」
「……」顧千樹皺著眉頭,猶豫片刻後還是解開了自己衣服的扣子,露出了頸項上已經青腫的傷口。
楚天惶的鞭子果然厲害,顧千樹就只挨了那麼細細一鞭,整個脖子都卻已經看上去十分猙獰,他的皮膚本就十分白皙,更是襯得那傷口無比的嚴重。
祝清澤看了一眼就抽了一口涼氣︰「楚天惶這王八蛋還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
「……」顧千樹面無表情的瞪了顧千樹一眼。
「哈哈,我只是開個玩笑。」祝清澤急忙打掩護。
「今天就別洗澡了,用水擦擦身體就好。」祝清澤給顧千樹的頸項上的傷口也上了藥,猶豫了一會兒道︰「免得把傷口弄濕了不好愈合。」
待到這時,顧千樹的臉上才露出疲憊的神色,他沒有了內力,又受了內傷,還不能好好的休息……終于放松下來之後便感到了一種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的疲倦。
「困了麼?」祝清澤注意到了顧千樹臉上的倦意。
顧千樹點了點頭。
「那去休息會吧。」祝清澤把給顧千樹拿來的男裝防盜了他的床頭︰「衣服放在這里了,我先出去給你打盆熱水。」
顧千樹看了祝清澤一眼,又不說話了。
于是祝清澤走了出去,燒好熱水再回到屋子里的時候卻發現顧千樹已經倒在床上睡著了,他的衣服上的扣子並沒有扣的太整齊,露出白色的里衣和一片青紫的頸項,手腕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白布,整個人都在透出一種虛弱的感覺。
這樣的顧麟堂,是祝清澤從未見過的。
祝清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放下手中的水盆之後便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走近了顧千樹,輕輕的為他蓋上了一層薄被。
這要是在平日里,顧千樹或許在祝清澤還未進門的時候便醒了,可是今天即便是被人近了身也,他也只是微微皺眉,卻沒有要醒來的樣子。
祝清澤看了顧千樹片刻,便轉身離開了。還有三天,誰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
「清澤,你到底惹了什麼事。」一出門,祝清澤就遇到了鐘沂源︰「你知道你現在有多值錢麼……」
「有多值錢?」祝清澤瞅了鐘沂源一眼︰「夠你治好一個人了麼。」
「……那當然夠了。」鐘沂源訕訕的笑著,他這個人雖然是個醫生,性格卻是怪的不行,有一次遇到一個十分囂張的富豪找他去治病,鐘沂源被惹火之後直接下了個極為昂貴的方子,足足花了那富豪幾萬兩黃金。
「十萬兩黃金。」鐘沂源道︰「夠我吃一輩子了。」
「楚天惶……」祝清澤听到這里,也只能苦笑了︰「還真是大手筆。」
「唉,我也覺的。」鐘沂源道︰「你那位紅顏知己睡了?」
「哪是什麼紅顏知己啊。」祝清澤無奈道︰「他是顧麟堂,鏡城之主……顧麟堂。」
「顧麟堂是個女人?」鐘沂源腦袋明顯有些轉不過彎了。
「當然不是女人。」祝清澤面無表情的看了鐘沂源一眼︰「你要是敢在他的面前說這個……我可救不了你。」
鐘沂源露出驚恐的表情。
「雪衣死了。」祝清澤突兀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死了?」鐘沂源愣了愣︰「你……不是說找到解藥了麼?」
「根本就沒有解藥。」祝清澤模了模自己懷里那一縷發絲︰「你都解不掉的毒,難道還能指望有別的醫生能解掉。」
鐘沂源沉默了,當時祝清澤帶著雪衣來找他的時候,他的確是想盡了辦法也沒辦般雪衣緩解痛苦,原本還以為雪衣就會這樣逝去,卻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後祝清澤就傳來了消息,說雪衣有救了。當時鐘沂源正好在窮山野嶺尋找藥材不方便通訊,得到消息後替祝清澤松了口氣之後便沒有再仔細詢問,卻沒想到現在卻得到了這樣的答案。
「抱歉。」鐘沂源有些無力。
「這不是你的錯。」祝清澤只是搖了搖頭︰「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他,雪衣不會死。
「是誰下的毒?難道是楚天惶?」鐘沂源問道。
「就是他。」事實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祝清澤也是被顧麟堂牽連,若不是因為他是顧麟堂在中原唯一的好友,楚天惶也不會拿他開刀,以至于使得雪衣無辜喪命。
「你準備怎麼辦?」鐘沂源問道︰「楚天惶……要找的其實是顧麟堂對吧?」
「沒錯。」祝清澤此時眼中是滿滿的堅定,他看著鐘沂源道︰「我不會把他交出去,這世間如果還有一人能夠殺了楚天惶,那麼那個人,一定是顧麟堂。」
「……」鐘沂源聞言,卻是不說話了。
「三天。」祝清澤像是在對鐘沂源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只要三天過了……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君一個人在家好孤單呢,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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