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關家與方家終于做出了決定,方卓的和離書作了準,關雎兒能夠離了方家。」
方卓抬腳揣向屏風,將兩尺多高的琉璃屏風踹倒,關雎兒叫了一聲,隨後又淡笑道︰「瞧我,這屏風又不是我的嫁妝,白擔心一場。」
方卓瞪向關雎兒,說道︰「微娘的孩子只怕要沒了,你就一點良心都沒有?」
關雎兒捂著肚子笑起來,半響道︰「夫妻一體,你的就是我的。用我的銀子養的女人,還吃里扒外的想設計我,這樣的女人沒弄死她就算好的。再者,你自己無能,老婆管不好,還想著養小妾。養就算了,連小妾都管教不好,這怪的了誰?你也不想想付姨娘好好的,我為什麼只整陸微娘?」
方卓愣住,嘴張了張,終將心中最想說的說了出來,「你陷害我,如今我的前程也沒了,什麼都沒了。」
關雎兒一聳肩,說道︰「爺,首先,不是我害你,是你自找的,明知道我是個妒婦,還沒事找女人來刺激我,你這不是清淨日子不想過,沒事找事嗎?你不找事,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了。再說,這些不關緊要的先放在一邊,現在最要緊的是,爺,你得親自去跟太太說這屏風是你踹的,若不然,明兒個她又要鬧上許久,要扣著我的嫁妝了。」
方卓一怔,瘋狂大笑起來,他的前程在關雎兒的眼中,遠不如一塊屏風重要。想罷,方卓又踹了兩腳那屏風,向著屋外走去,到了門邊,將掀起的簾子放下,又回頭道︰「總有一日,你要悔改的。」
「我關雎兒就是這種人,你敢惹我,我就敢叫你死。你日後覺得自己屈了,就想想若沒有陸微娘、付姨娘,你如今的日子該是何等的風光。哪里會落到這個下場。」關雎兒坐在梳妝鏡前說道。
方卓吼道︰「你這樣不知悔改,以後也斷沒人敢要了。」
關雎兒拆了頭發,一縷縷梳著,笑道︰「有沒有人敢要我,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了誰,誰就得捂著嫁妝睡覺。」
方卓心中仿佛要炸開一般,因關雎兒造謠,誰都知道他拿了關雎兒的嫁妝,又想到陸微娘在方老太太那里生死未卜,便用力扯下簾子,走了出去。
漣漪進來,向方卓背後啐了一聲,要收拾那屏風,關雎兒說道︰「你先去跟大女乃女乃說一聲,免得明日又要多事。」
「哎。」漣漪應道。
不一時旖旎回來,向關雎兒報了願意跟她走的人的名字,關雎兒細想一下,說道︰「你挑幾個機靈的,叫他們看著東西,告訴他們,這兩日叫他們受累些,只要他們眼楮不眨一下的替我辦好了事,日後到了莊子里,他們想做什麼都好,若是想做買賣,我也給他們出銀子。」
「是。」旖旎應道,心知關雎兒還是不放心關之洲。
第二日一早,關雎兒也懶得去見蘇老太太,那種走了還要哭哭啼啼向婆婆磕頭說幾句假惺惺話的事,她可做不出。
呂夫人也一大早就過來盯著關雎兒收拾東西,果然一眼就看到那琉璃屏風缺了一個角,心疼道︰「這可是方家的東西,不是自己的就不知心疼。」
「太太,這是昨兒個方四爺踢的,我還特意跟大女乃女乃說了一下。」漣漪說道,道了聲勞煩,將呂夫人坐著的檀木凳子搬走。
呂夫人罵了聲小蹄子,又叫人去問大女乃女乃是否有此事。
到了巳時,關之洲才過來。
關雎兒大眼看過去,見關之洲外貌堂堂,眼帶桃花,顯是一風流浪子,心中更是提放起來。
「哥哥。」關雎兒叫道。
關之洲叫道︰「妹妹。」又向呂夫人行了禮。
呂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一邊。
關雎兒也不再理她,暗中又與漣漪等人交換了眼神。
漣漪幾個離家兩年多,也不知這關之洲長成了這樣,心想這人一看就不可靠,更是將關雎兒的囑咐牢牢記在心里。
關雎兒听了這話也並不意外,叫漣漪等收拾了嫁妝,當著呂夫人的面運了出去。
「太太,咱們以後就不見了。」關雎兒笑著向呂夫人一禮。
呂夫人哼了一聲,又盯著屋子看,見里頭的東西連同家具等皆被搬空,心疼不已,半響忽說道︰「我記得這屋子里有幾個花瓶,那可是方家的東西。」
「太太老糊涂了,那花瓶早被爺賣了送給陸微娘了。」關雎兒笑道。
呂夫人老臉一紅,如今方卓為了陸微娘要殺妻的事滿城皆知,不知要過多久才會叫人忘了這事。
「妹妹,走吧。」關之洲說道。
關雎兒應了一聲,回頭看關之洲,見他一身天青色衣衫,也算是豐神俊朗,笑道︰「要委屈哥哥送我到那鄉下地方了。」
「妹妹客氣。」關之洲說道,轉身向外走去。
關雎兒一笑,不在意關之洲眼中的輕視,帶著漣漪四個出了在水一方。
見著方卓遠遠的在一邊站著,關雎兒向他一揮手,向著另一邊走去。
到了二門外,關雎兒等人上了車,關之洲正要上馬,有一人湊向關之洲耳邊說話,關之洲听後,眼神一暗,又走到關雎兒的馬車前,敲了敲車窗,說道︰「妹妹,我知曉你東西多,帶了幾個人過來看東西,只是如今你的人不叫他們過去,你看……」
「那哥哥就請你的人回去吧,勞煩了他們這一早。關堯,拿銀子給哥哥的人,請他們去吃酒,替我說聲有勞了。」關雎兒揚聲說道。
關堯在外頭應了一聲是,便拿了銀子遞給關之洲帶來的人。
關之洲蹙眉道︰「妹妹,這一路顛簸,東西也要人流量看著……」
「哥哥,我已經找好了人,他們本就是我的陪嫁,若是在這時不用他們,難免會涼了人心,哥哥要體諒我啊。」關雎兒說道,不禁冷笑,這點子東西,值得他叫這麼多年過來?
關之洲無法,只得叫自己的人回去,一路上,見關雎兒的人布置好了一些,不需他打點,一應事務,又總是防著他,有些埋怨關雎兒小人之心,見實在沒有東西可賺,便也懶得去理關雎兒。
到了鄉下莊子,關雎兒進了院子,見那院子收拾的也很是齊整,三進三出,住著也舒服。
關之洲見了關躍,不禁一愣,又想關雎兒果然是預謀了許久的,連下人都買齊全了。
關躍腆著笑臉,說道︰「女乃女乃,你看叫芸娘管著莊子里的瓜果怎樣?也算有個差事。」
關雎兒蹙眉道︰「芸娘是哪個?」忽又想起是關躍的相好,便應道︰「你叫她管著好了,如今到了這,你也算是總管,舉賢不避親,你看誰好就讓她做好了。」
「哎。」關躍笑著,又要芸娘將六個小丫頭叫過來,說道︰「如今只能尋到這幾個,女乃女乃看用著可好?」
「叫漣漪看看吧,院子里的人少,不要這麼多人。」關雎兒說道。
「是。」關躍應道,叫芸娘帶著人去後頭見正收拾東西的漣漪。
關之洲笑道︰「妹妹早有準備,害的我還想著鄉下地方,怎麼幫妹妹買人吶。」
「有勞哥哥了,我本就不是嬌生慣養的人,用不不著這麼多人伺候。」關雎兒回道。
關之洲負手道︰「這莊子旁邊另有幾家,雖是空著沒人住的,但少不得也要去打點一下,日後也好相處照應著。」
「關躍。」關雎兒叫道。
屏風之後,關躍應道︰「女乃女乃,那幾戶咱們昨兒個就送過禮了,他們也收下了。」
「又害哥哥白操心了。」關雎兒笑道。
關之洲說道︰「哪里。」心中卻這關雎兒果然跟關夫人一樣,手指縫里一枚銅錢也不掉。
又待了半日,關之洲也不留宿,帶了人就回了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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