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兒直覺自己依舊別綁在狹小的地下室中,身邊,朋友的申吟讓她忍不住顫抖,地下室的門慢慢打開,然後人邁著步子向她們走來。♀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你——」刺眼的燈光,讓她忍不住眯起眼楮,然後在血水中,聞到那人身上熟悉的氣息。
在燈光中,那人又退了出去,重重地鎖上了門。
關雎兒忽地覺得自己喘不過來,身上的繩子仿佛慢慢地自動地收緊到她的皮肉之中。
「我——」只發出一聲,關雎兒醒了過來,一雙眼楮愛恨交加地,十分茫然。
林子泓見她發著燒,眼神也黯淡許多,拿了水滴在她唇邊。
「爺,您當真明日就走?」那獵戶問,雖沒有看到關雎兒的傷,但猜著也不會是叫狼咬的。
「當真。」林子泓簡短地說道,待那獵戶出去後,趴在關雎兒耳邊問︰「你能听到我的話嗎?」
良久不見人回答,林子泓猜她是燒糊涂了,于是不再說話,伸手解了她的衣裳重新給她上藥。
藥粉按在肩頭,林子泓忍不住地吸了口冷氣,卻不見關雎兒有什麼反映,仿佛,關雎兒此時正睜著眼楮做夢一般。
那邊廂,關雎兒覺得自己此時輕飄飄的,一時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里。
仿佛,地下室的門再次打開,那人開了門,只是警戒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幾個警察進來,有人將關雎兒抱了出去,在出去的一霎那,關雎兒回頭,望見自己身上滿是血水,然後天地忽然都失了顏色,世間萬物,都成了蒼白的顏色。♀
「你還記得什麼?」那人一雙眼楮盯著她看,里面有關切,也有防備。
「……什麼都不記得。」不記得自己跟朋友是怎麼意外發現毒品,也不記得她們是怎樣猛地被人打暈,然後昏厥過去。
「那就好,什麼都別想了。」那人又說。
關雎兒听他說那就好,心想那就好吧,心里卻隱約覺得好不了了。心里不正常了,平時再正常,也覺得別扭,仿佛是哪里錯了。
不知是什麼時候,那人慢慢消失,也不知什麼時候,她開始想要去找到他,翻出他背後所做的一切。
只是終究,她再一次被人出賣,再一次落到他的手中。
「你病了,其實你什麼都沒看到,不是嗎?」那人溫和地笑著,甚至好心地將她散落的頭發撩到耳後。
關雎兒不知在那人眼中,她是曾經的戀人,還是如今的敵人,只是戒備地看著他。
「你病了,該去看醫生。」那人又說,然後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冰冷的吻,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人生中。
而她,在藥物和勸說下,也開始懷疑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做完最後一個療程,你就康復了,曾經的幻象,再也不會出現。」醫生說。
關雎兒仿佛事不關己一般點頭,耳邊,只剩下醫生一遍遍地反復敘說。
林子泓見關雎兒嘴唇動動,湊到她耳邊,就听她喃喃道︰「我沒病。」
林子泓記起自己是怎麼惹惱了關雎兒的,于是點頭附和道︰「對,對,你沒病。♀」
「我沒病。」關雎兒重復道。
林子泓終于意識到她不是在與自己說話,于是將她的衣裳拉起,轉身出了獵戶的屋子。
「老丈,你……」忽地听到一陣馬蹄聲,林子泓住了口。
那獵戶蹲在門前,淡淡地道︰「沒事,這是回聲,兵馬遠著呢。」
「老丈可知前頭那村子是怎麼惹著官兵的?」林子泓問。
獵戶笑道︰「還能怎麼樣,官爺手頭短了,想弄幾兩銀子,尋尋樂子唄。」
林子泓一噎,臉色發青道︰「朗朗乾坤,竟然……」
「哎,山高皇帝遠呢。」獵戶苦笑道,再一次催促道︰「兩位若是歇過了,就快去走吧。」
「多謝老丈。」林子泓道,轉身進屋,見關雎兒依舊口中喃喃不斷,將她用獵戶送的被子卷起,抱在懷中,出了獵戶的屋子,上馬走人。
獵戶住的乃是深山老林,此地距離金陵更遠,林子泓一手攬住關雎兒,一手持韁繩,快速地向林子外馳去。
一路上,不時地停下听官兵的馬蹄聲,林子泓小心地避過人,順著林子邊緣走,不時停下給關雎兒喂水喝。
「我知道,你沒病。」林子泓見關雎兒又張嘴,不耐煩地道。
關雎兒此時有些清醒,直覺頭腦昏昏,肩頭又別顛簸的受了傷,想要伸手去按一按,手上又沒有力氣。
「接著睡吧。」林子泓道。
關雎兒點了點頭,然後當真睡去了。
林子泓見她歪過頭去,心想罷了,總管她先前也算是照顧過她,如今的傷也是他砍的,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晚間,林子泓打量著前面的人家,小心地除了馬身上的印記,然後抱著關雎兒投宿,只說他們夫婦兩人遇到了山賊。
雖一身狼狽,但那房子的主人,一老婦見林子泓一身正氣,關雎兒雖病著,也是貌美如花,于是就叫兩人住下,並好心地拿了熱湯給林子泓。
林子泓喂給關雎兒吃了,再三謝過老婦,就在老婦家的柴房里歇著。
許是被子裹得太緊,關雎兒不舒服地掙了掙,肩頭又流出血水。
「我要洗澡。」關雎兒嘀咕道。
林子泓臉上一紅,拿了被子遮住她的臉,良久,不見關雎兒動,于是又將被子掀開。
被子下,關雎兒的臉憋紅了,因為沒有力氣,也無力掀開被子。
林子泓既感到一陣快意,又覺自己此舉實在太過小人。想了想,又出了院子拿了帕子來給關雎兒擦臉。
「我要洗澡。」關雎兒意識模糊地道,只想著自己此時一身腥臭的血水,一定要洗去。
林子泓咬咬牙,心道關雎兒此時應當是不知自己在做什麼的,于是道︰「好好,洗澡。」說著,拿了帕子在她手上胡亂擦兩下。
覺察到涼意,關雎兒果然不鬧了,只是過了一會,又說︰「我要洗頭發。」
林子泓好不容易找到落腳的地方,一心要歇息,此時猜不透病著的人不想著好好修養,怎麼滿腦子都是洗漱。
于是又拿了濕帕子給她擦頭發,邊擦邊想回到京中,是否該將自己見到的事上報。因又想,山高皇帝遠,只怕下面欺上瞞下的事多了去了。
擦了一夜,天將亮,林子泓才眯了一會,隨即唯恐連累了老婦,忙抱著關雎兒再次上馬走人。
顛簸在馬上,關雎兒又飄飄忽忽地回到了過去,在那里,為了不讓自己回憶,她拼命地學些奇怪的東西,殺人疑惑著自保,天下間,沒有她不樂意學的。
「阿京。」關雎兒喚了一聲。
「嗯?」林子泓蹙眉向下看了眼,然後將被關雎兒下意識剝開的被子再給她往上面拉拉。
「對不起。」關雎兒含糊地道,仿佛,撥開雲霧一般,記起與自己一同被關在地下室的朋友名字。
倘若,她與那個人不相識,又或者,那個人對她全然沒有感情,讓她跟阿京死在一處該多好。
林子泓嗯了一聲,心道就算是關雎兒對他說的吧,這番將她送回去,兩人就互不相欠了。因想被關雎兒救下的村民,心想只怕在村民眼中,關雎兒不是救星,乃是災星一個。
前面進了個小鎮,林子泓將關雎兒放在鎮子外的破廟中,牽著馬獨自進鎮子,然後匆忙的將馬賣了,再回來時,就見關雎兒身邊擠著幾個乞丐。
「你們做什麼?」林子泓問。
一乞丐笑道︰「這小娘子病的好重,是你家娘子?」
林子泓含糊地應了。
另一乞丐笑道︰「別听他胡說,只怕是不知誰家攆出來的小妾吧。我瞧這小娘子年輕貌美,莫不是公子想趁著她斷氣,快活兩日?」
林子泓見他們說話越發不堪,扛起關雎兒就向外走。
「哎,別走。這地盤可是我當家,若是惹惱了爺,爺可就生氣了。」那乞丐掐腰道。
林子泓不耐煩理他,一腳將他踹開,然後大步向鎮子里去。
被踹開的乞丐呸了一聲,然後模著下巴,眼珠子亂轉。
「這是什麼人?」另一乞丐問。
「還用問,不定是誰家私奔出來的,告官去!」那乞丐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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