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泓扛著關雎兒進了鎮子,揀了一家窄小客棧借宿。♀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這客棧只是尋常人家的院子,里面也只有四五間房。
因將關雎兒放下後,又听她嘀嘀咕咕要洗澡,林子泓想了想,給了銀子叫小二弄了一桶熱水來,又將關雎兒放在床上,叫她將頭發垂下,一邊給她洗著頭發,一邊自言自語道︰「關姑娘,回去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只當誰也不認識誰吧。」
「阿京。」關雎兒忽地睜開眼楮,「阿京,你真好。」
林子泓一愣,心想自己以德報怨,算得上是好人。又想那阿京是誰?
「阿京,我跟你一起走。」關雎兒睜大眼楮大,林子泓嗯了一聲,見她閉上眼楮,吁了一口氣。
給關雎兒洗過頭發,林子泓一邊擦著她的頭發,一邊回憶先前在京中的日子。心想那時,就連丫頭給他擦頭發,他都嫌棄,如今竟淪落到給別人洗頭發去了。
一邊想著,一邊長吁短嘆,忽地,又見關雎兒睜開眼楮︰「阿京,阿京。」
「關姑娘,你燒糊涂了。」林子泓用手闔上她的眼楮。
關雎兒只管一聲聲阿京喚著,良久說了一聲真好,然後就又沒了聲音。
洗過頭發,林子泓用被子蓋住關雎兒,給她換他買來的衣裳,一不小心,模到了關雎兒的身子,林子泓忙收回手,忽地,又想自己許久不曾踫女人了,怎麼剛才模她一下子,身子沒有反映?
于是,雖自詡為君子,林子泓又將手伸到被子里模了一下,除了臉上因為羞愧紅了紅,心因為自責多跳了一下,身子依舊一絲不動。
想到關雎兒曾經做過的事,林子泓臉上鐵青一片,心想自己大抵是叫關雎兒給弄壞了,如此一想,心中怒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粗魯了許多,給她換了衣裳,將她往里面一推,人就在床邊躺下,也不理里面關雎兒因為吃痛一聲聲地喊著「阿京」。
良久,林子泓听到飲泣之聲,扭頭看向關雎兒。
如豆的油燈下,林子泓將關雎兒頭掰過來,見她滿臉淚水,十分地委屈,臉上因為高燒,如今還紅紅的。
「阿京。」關雎兒叫道。
「嗯。」林子泓應了。
「我們是好姐妹。」關雎兒道。
林子泓青著臉嗯了一聲,听關雎兒神志不清地笑了,心想這女人被砍了也沒哭,如今哭個什麼,見她向他懷中鑽,于是就攬住她,猶如拍著小美一樣拍著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自己抱了幾日的嬰兒,心想王五柳為人懦弱,不知他能不能照顧好孩子,又想若是小美有個三長兩短,他就帶兵,將峽谷里的王家人都攆出來。
林子泓本就淺眠,又因殺了官兵,更是要擔心追兵追來。半夜听到院子里有人動,于是警覺地起身,看到有火把過來,就迅速地將昏睡的關雎兒拉起,然後到了後院,看了眼那低矮的院牆,猶豫了一下,還是顧全大義,沒有將關雎兒舍下,藏在後院的柴房中。
過了小半個時辰,官兵退去,柴房的門的卻忽地開了。
林子泓望向那人,卻見來人是客棧家矮胖的老板娘,那老板娘笑眯眯地道︰「官兵走了。」
「……多謝。」林子泓警覺地道。
老板娘不在意地他的躲閃,招手道︰「你們是從哪里逃到這邊來的?」
「金陵。」林子泓道。
那老板娘豪邁地笑了,「今兒個我一看你們兩個,就知道你們是從家里逃出來的,怎麼說,是家里頭不同意你們的婚事?」
「……是。」林子泓思量一番,心道私奔總比殺死官兵好。
老板娘掐著腰道︰「出來吧,怕什麼,我也是過來人。」因瞧見月光下關雎兒垂下的頭,見她一張瓜子臉看著雖蒼白,但仍不失秀美,于是道︰「這姑娘瞧著十分俊秀,你家人怎就不同意?」
「……她和離之人。」林子泓道,伸手將關雎兒的頭扶正。
老板娘嗤笑道︰「和離之人又怎麼了?誰還是個十全好人不成?」因見自己的身子將柴房的門擋住,于是讓到一邊。
「你的東西叫官兵拿走了,我見那官兵嘟嘟囔囔說只得了幾兩銀子。」老板娘笑道。
「……我們馬上走。」林子泓忙道。
那老板娘上前攔住,笑道︰「你媳婦病成這樣,哪里還走得了,不如就留下吧,我瞧你身強體健,每日留在後面劈柴如何?我管你們三餐。」
「多謝老板娘了,」林子泓看了眼在一旁畏畏縮縮,形容萎縮袖著手的客棧老板,問︰「老板娘是如何看到我們進了柴房的?」
胖老板娘指指自己的屋子,只見一屋子開著窗,正好對著後頭的柴房。
因為此時已經沒了房錢,那老板娘干脆地道︰「我們屋子旁邊還有一間給活計住的,你們就先去那邊住著吧。只是里邊什麼也沒有,你們別嫌棄。」
林子泓連聲道謝,抱著關雎兒去了那屋子,果然見里面如老板娘所說什麼也沒有。
將關雎兒放在空空的床板上,忍不住嘀咕道︰「你倒好,什麼都不知道。」
許是在做夢,關雎兒唔了一聲,然後又沒了聲音。
林子泓仰身躺下,枕著手臂,心道等關雎兒好了,他就自己走。
「阿京。」「阿京。」
關雎兒不停地喚著,林子泓被她叫煩了,敷衍地應了一聲。
「阿京,講個故事吧。」關雎兒似醒非醒地說,聲音因為虛弱,很是飄渺。
林子泓冷笑道︰「你倒是命硬,旁的女子受了這一下子,肯定是要見了閻王的。」
「阿京,接著說,我怕靜。」關雎兒又催促道。
林子泓敷衍地嗯了一聲,卻不吱聲,果然見關雎兒被放平的身子慢慢蜷縮成一團,口中隱隱發出啜泣之聲。
「原本,我是家中的長子,雖不及四弟聲名遠播,但也算是京中一青年才俊。家中每日有眾多媒婆登門,只可惜我自視甚高,都看不上。尋常女子,也難以近我的身。我每常想,結發夫妻只能有一個,倘若胡亂定下來,將來豈不是沒有反悔的機會了?……」真真假假,林子泓胡亂地說著,一時也鬧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為何執意不肯成親。若說覺得那些女子配不上他,卻也不是。德才工貌俱全的,也有媒婆上門來說,只是他往往听到媒人兩字就厭惡。便是上峰,也不喜他們給他說親。
林子泓說了一串話,忽地就覺自己說的是旁人的事情一般,記起抱著小美的感覺,嘆息道︰「倘若上天在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早早地成親。」然後就會因為家有兒女,無瑕出京來尋林子清,就讓林子清在外咎由自取。
待到見關雎兒睡熟了,林子泓閉了嘴,背過身去。
第二日,天邊剛亮,薄薄的門板被拍響,門板上的塵埃隨著一聲聲抨擊落下,牆壁上也有大塊泥土掉下。
看清楚自己睡在哪里,林子泓的眉頭皺皺。
「起來了,劈柴了。」老板娘洪亮的聲音響起。
「奸商!」林子泓昨晚對這老板娘的感激,因為一大早就被叫起,消弭的一干二淨。
「劈柴了。」老板娘又叫了一聲,「你……那個阿京,回頭將水也挑了。」
「……是。」林子泓道,心想這老板娘八成昨晚偷听了他跟關雎兒說話,不然怎將他當做阿京。
「阿京,快去劈柴,劈完了柴,才有飯吃。」那老板娘也因為林子泓身份的變化不再客氣,塞了斧頭給他,指了指柴堆,扭身就走了。
林子泓陰沉著臉去劈柴,劈了半日,待到太陽到了半山才停下。
「去,自己去廚房拿飯去。」昨晚替林子泓提水的小二一邊喝著粥,一邊對林子泓到。
向來習慣了人家叫他大爺,如今被人吆喝著,林子泓雖不是自恃身份的人,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但奈何人在屋檐下,只能忍了。
進了廚房,見廚房四壁已經被燻黑,兩碗清可見底粥擺在鍋沿。
林子泓四處看了看,不見有旁的吃食,于是將端了粥,去了他跟關雎兒睡的屋子。
關雎兒此時才睡踏實,猛地被扶起來,人就有些恍惚。
「阿京?」關雎兒問。
林子泓被人叫了一早上阿京,心里正不耐煩,攬著她,就將粥往她嘴里倒。
關雎兒咳嗽兩聲,林子泓用袖子擦去她嘴邊的水跡,然後身後模了模她的額頭,見燒已經退去心多,于是心想果然是禍害遺千年,這女人沒有藥,也能好轉的這麼快。于是見她張嘴還要再叫,又將粥往她嘴里倒。
「阿京,你真好。」關雎兒嘴角含笑地道。
林子泓悶聲唔了一聲,將她放下,然後喝了自己那一碗粥,因為听到外面瘦小的老板一聲聲「阿京」的喚他,于是就出了門,按照老板的指示去擦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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