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陽光正好,不冷不熱,氣候適宜,秦王妃從身體里向外散發著冷意。
如果連皇上都曉得換子的事情,她所做的一切安排又有什麼意義?
皇上一準更願意看到有著楊家血脈的趙鐸溢永遠做庶子,趙鐸溢這輩子別想再踫兵事了。
楊帥是皇上最恨的一個人,沒有之一。
別看現在皇上懺悔當時誤听奸臣之言,實際上如果不是皇上默許,奸臣又怎能會陷害楊帥?皇上把楊家的男人弄死了,只留下一個有孕的婦人,如果不是楊妃拼死求到太後跟前,楊家寶根本就不可能出生。
以前皇上對趙鐸澤盡情的寵溺縱容,並沒像對趙鐸溢這樣漠不關心並把趙鐸溢關在府里讀書,只怕是因為趙鐸澤容貌酷似老秦王。
皇上唯一的,一手帶大的嫡親弟弟。
酷似老秦王的趙鐸澤縱使身上有楊家血統,皇帝還是準許他做一個紈褲,囂張,享受富貴的秦王世子。可一旦皇上相信趙鐸溢才是楊妃的嫡親兒子,皇上絕無可能讓趙鐸溢像趙鐸澤過得那麼富貴囂張。
雖然趙鐸溢也是老秦王的孫子。
誰讓趙鐸溢的容貌更像秦王?
「母親,您很冷?」
趙鐸溢把蓋在秦王妃身上的錦被向上拽了拽,守禮的退開兩步,雲淡風輕般說道︰「母親不必為兒子發愁,多讀點書總是好事。」
「溢兒的志向不是效仿楊帥?」
「兒子倒是想做名將,不過如今大兄上進且掌神機營和鐵衛,楊帥在九泉之下也會覺得開心的,大兄身兼楊家和皇族血統,將來一定能光耀秦王府,創下不弱于祖父和楊帥的威名,到時候兒子盡可能輔佐大兄就好。」
「名將不是只有一個的。」
趙鐸溢沒有因被在府中讀書而沮喪,溫潤的眸底浮現過一絲無怨無悔,「師傅希望我能繼承楊帥的遺志,為此我一直怕大兄想差了,如今我退讓開,大兄才是王府和楊帥的繼承人。只要大兄能穩住崩潰的防線,保邊境百姓太平,大明朝江山穩固,我願意做大兄的馬前卒……」
太像了,不愧是楊帥的外孫。
趙鐸溢從出生就曉得自己是庶子,排在大兄趙鐸澤和秦王妃三子之後,他雖不見得自卑,然一直不認為听命,輔佐趙鐸澤有何錯處,他身上就沒有身為嫡子的驕傲。
秦王妃以前也故意忽略了這點,反倒慶幸趙鐸溢明事理,如今秦王妃嘗到了苦果。
縱使此時換子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趙鐸溢也不會做世子。
「溢兒不要再說了,我想歇息一會。」
秦王妃越听趙鐸溢的話越是胸悶,「你先回去吧。」
「母親安歇,兒子先走了。」趙鐸溢拱手一禮後,退出了房門。
秦王妃睜著眼楮怔怔的看著趙鐸溢的背影……換子的事情不能再月兌了,等到趙鐸澤羽翼豐滿,怕是連秦王都得看趙鐸澤的臉色過活。
可是換子的真相也不能由秦王妃出面揭穿,她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是何時知道此事的。
秦王?
秦王只怕同皇上一個心思,盡量隱瞞此事,畢竟顛覆皇家宗室嫡庶血統的丑聞,秦王承擔不起。
被楊妃這麼耍弄,秦王哪還有面子?
秦王一直謹小慎微,能躲過去的事情絕不出頭,雖然秦王妃有足夠的手段操縱秦王,但秦王查到真相會怎麼做,秦王妃無法預料。
「只能是楊家忍耐不住跳出來公布真相,我就不信太君眼看著趙鐸溢的才華被埋沒。」
「主子,您說得是什麼意思?」
秦王妃掀開了被子,見伺候她的媽媽一臉的驚訝,淡淡的一笑︰「沒什麼,你不需要知道。」
秦王妃一下一下梳理頭發,挽起發鬢,插好珠釵,「世子爺成親已有半年,我也該給溢兒定下婚事了。」
「主子不是說選孔家小姐?」
「我仔細琢磨一番,孔家的小姐不合適,二嫂有點瞧不上溢兒,我心疼溢兒,不忍他受委屈呢。」
媽媽怔了一會,訕訕想著,主子怎麼改主意了?
竟然不說孔家小姐?
「老奴猜不到您選哪戶人家?」
「看了世子爺的岳父姜二爺後,我發覺傳言不可信,世子爺沒成親前,對姜二爺一點都看不上,可你看看現在……世子爺對姜二爺比王爺都親近,不過姜二爺的確是不學有術,把世子爺當作親生兒子似的。」
「您也想給二少爺尋個像姜二爺的岳父?」這可不好找啊,像姜二爺胡鬧胡有理的人家,整個大明朝也只有他一個人。
「我曉得再找個像姜二爺很難,我的意思也不是非是姜二爺不可,為溢兒選妻,不能光挑名聲好的,門風正派的,萬一也有像姜二爺那樣的人呢?既然二嫂看不上溢兒,我何必讓溢兒自討苦吃?」
秦王妃會打著尋找像姜二爺那樣的親家為名,多尋一些酒囊飯袋,真正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到時不信楊家不跳出來阻止她。
不過防止以後被人懷疑別有用心,秦王妃會選一些看似光明,仕途順利的家族,如今趙鐸溢是王府庶子,倒也不會有人想他同世子一樣的待遇。
如果能找到楊家的世仇,那就更好了。
誠然有很多人敬佩楊帥,可也有人同楊帥有仇。
比如興榮侯趙家。
當年老侯爺就是被楊帥用軍法打了半殘,直到現在老侯爺還坡腳,興榮候最小的妹妹是後宮寵妃,雖然沒有皇子,可哪個皇子都不敢輕言得罪這位寵妃,她比皇上小了將近三十歲,長得花容月貌,是後宮第一美人,皇上甚是愛她的美貌,嬌俏。
興榮候的次女雖然是庶女,可一直養在嫡母身邊,跟嫡女也不差什麼了。
興榮候呢,同姜二爺很像,吃喝玩樂,依靠著後宮的妹妹在京城胡作非為。
同是紈褲,他的名聲可比姜二爺差多了,可他也不會讓人覺得欺男霸女,壞事做盡。
但這樣的人家配秦王庶子趙鐸溢,誰也不能說秦王妃做得過分。
興榮老侯爺也是唯一一個當眾表現對楊帥不屑的人,听說酒醉後幾次說楊帥有謀逆篡位的心思,縱使楊帥不想做皇帝,也想做蔑視皇上的權臣。
興榮侯府同楊家有世仇,養老太君能忍得?
秦王妃道︰「給興榮侯夫人下帖子。」
「主子您相中了興榮侯的女兒?」
「多看看嘛,我得給溢兒找個最投脾氣的。」
雖然那名閨秀是庶女,可趙鐸溢此時也是庶子啊,兩人很相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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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鐸溢在王府讀書,趙鐸澤整日早出晚歸的操練神機營,兩人幾乎踫不到面,不過,每次見到,趙鐸澤都會發覺趙鐸溢眼里的羨慕。
「瑤瑤,我看他那樣,心底不是很舒服。」
「你想這麼做?」
「算了,我已經不恨他啦。」
趙鐸澤就是想不到該怎麼幫他才覺得難受,想讓皇上重新重用趙鐸溢,沒準會把趙鐸澤給連累了。
他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大好局面,總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就破壞了。
「他想得到重用,不在他的才學是否出色,不在他是否能趕上機會,而在于皇位上坐著的人。」姜璐瑤親自用松軟含著薄荷提神香氣的娟帕為趙鐸澤擦拭去在外一天的灰塵,目光盛滿了心疼。
趙鐸澤從開始不大明白練兵,到現在指揮得當,趙鐸澤吃了不少的苦,整個人又黑又瘦,可身體卻比以前做秦王世子的時候結實有力了很多,言行間隱隱透出一絲將軍的霸氣。
姜璐瑤模了一把趙鐸澤的臉龐,順勢捏了捏,「皇上今生不會原諒楊帥,他是皇上最恨的人,沒有之一。」
趙鐸澤該慶幸,他長得像是老秦王。
如果老秦王當初的暴斃而亡只是因為疆場上留下的隱疾,皇上對秦王一脈的不滿,也隨著唯一嫡出弟弟的死亡而消失了,如今皇上心里只剩下對老秦王的思念,當年老秦王是用自己的戰功幫著皇上穩定了朝局。
活著的人總會記得死人的好處,遺忘掉他們的錯處。
皇上和太後面和神離,太子病弱,諸皇子爭位,後宮妃嬪爾虞我詐,年老的皇帝更渴望,也可以說更思念至親的感情,他也更懼怕皇子們為帝位弒父。
越是孤獨,恐懼,皇上就越會想念唯一的弟弟。
皇上在圍場時賞賜給趙鐸澤玉佩,除了給太子尋一個臂膀外,也因為趙鐸澤酷似老秦王的容貌讓皇帝覺得親切,皇帝可以因此忽略掉趙鐸澤身上的楊家血統。如今皇上讓趙鐸溢讀書,把神機營完全交給趙鐸澤,姜璐瑤懷疑是趙鐸澤在御前的哭訴起了效果。
皇上可能已經發現了端倪,只要有這分端倪在,皇上就可以繼續看重趙鐸澤,冷藏趙鐸溢。
老秦王這輩子做得最錯,也是最讓皇帝傷心防備的事情就是同楊帥聯姻,老秦王讓唯一的兒子娶楊帥的女兒,到底想做什麼?他是不相信自己兄長?還是存了篡位的心思?
姜璐瑤靠進趙鐸澤懷里,輕聲道︰「除非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當今,趙鐸溢才能施展平生的才學。」
「難。」趙鐸澤搖頭道︰「誰曉得太子會不會受皇上的影響?況且太子體弱,誰也不知他能不能熬過皇上……將來……」
將來京城的局面會更復雜,趙鐸澤想要保護瑤瑤,保護岳父一輩子混吃等死的富貴日子,只能增強握在手心的實力,哪怕他無法同當今抗衡,也要有在將來左右朝局,鼎定天下的實力。
實力才是保命的關鍵。
「既然你也曉得輕重,就別再提他了。」姜璐瑤親了親趙鐸澤的嘴角,「你說你出生就背負著罪孽,他也一樣呢。他的命運一樣受人擺布,直到現在他依然無法掙月兌,即便真相大白,他的命運也難改。」
性格決定命運,趙鐸溢太善良,太不計較,太有犧牲奉獻精神,所以他這輩子在王府做個富貴閑人最好,出門反倒有可能個王府惹來禍事。
趙鐸溢讓人扼腕痛惜,可這又能怪誰?
如果不是楊妃換子抱他平安,他是秦王世子最起碼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需要防範什麼人……
日子過得再不好,他也不像現在這樣渾渾噩噩的。
「你說得對,我不再想了。」
趙鐸澤拋下了趙鐸溢,把愛妻壓在炕上,「瑤瑤,給我生個寶貝。」
最近因為忙著操練神機營,趙鐸澤回來就呼呼大睡,自然沒精力同愛妻親近,如今神機營初見成型,趙鐸澤自己在軍事上的天分也展露出來,按照永寧侯的話說,這小子天生就是為將的料,同他祖父一樣——不可理喻。
老秦王在疆場就是不講理的戰法,我永遠比敵人更強!
不過趙鐸澤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永寧侯的影響,在用兵上比老秦王要注意一些,不像祖父以追求勝利為主,他雖然做不到像永寧侯那樣盡力保證每一個士兵的性命,但他記住了永寧侯的話,士兵不易,袍澤之情。
打仗打到最後,勝利取決于誰剩下的人更多。
身據兩家之長,本身又很有天分,趙鐸澤訓練成型的神機營讓大明尚存的老將直呼,秦王復生。
皇上對此更為滿意,時常給秦王世子妃賞賜,便是皇後娘娘最近都時常召姜璐瑤入宮敘話,不再像過去一樣看姜璐瑤不怎麼順眼,只是皇後娘娘最近心情不怎麼好,姜璐瑤每次進宮都很小心。
太子殿下的病情一直很不穩定,皇後為唯一的兒子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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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姜璐瑤听說秦王妃再一次請了興榮侯夫人和小姐來王府做客後,放下了手中賬本,問阮媽媽︰「你去看看,秦王妃對興榮侯夫人是個什麼態度。」
「您的意思是?」
「最近秦王妃太沉默了,我撤掉了她的人,她也沒出聲,采買管事可是王府最有油水的差事,我听說那個管事是她陪嫁丫鬟的男人,她對自己的陪嫁丫鬟是很好的。」
只要不主動勾引秦王,秦王妃對有自知之明的丫鬟都很好,費勁心思給她們選夫婿,安排她們的將來。
撤掉采買的管事後,秦王妃的陪嫁丫鬟去尋了秦王妃,兩人談了許久,姜璐瑤這邊準備著秦王妃的報復反擊,那邊秦王妃卻沒有動靜,似沒這事一樣,太不合常理了。
只能說秦王妃把心思用在了別處,顧不上管事被撤的事兒。
「昨日皇上不是賞了世子一籃子龍眼,秦王妃宴客,你幫我把龍眼送去。」
「老奴親自去。」
阮媽媽的眼力,姜璐瑤還是很信任的。
姜璐瑤又看了看賬本,這批石料的事情一定得想辦法解決,總不能讓太妃承著打眼敗家的名兒,可石料的價格下降得如此之快,其中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做生意是需要成本的,如今的價格完全是揮淚大甩賣。
根本就是賠本出貨。
石料是建築的必需品,又不會壞,存放個兩年完全可以,但是為什麼有人拼命的出貨?
這完全不符合市場規律,而且再過兩月縱使太後娘娘依然提倡節儉,當京城權貴人家婚喪嫁娶的日子又該到了,整修房屋石料是不可或缺的,賣家完全可以把石料再壓兩個月。
姜璐瑤算了一下日子,下個月還是修繕河堤的關鍵時期,每年都有河堤絕口的……
好像不妥!
大大的不妥!
姜璐瑤腦子里靈光一閃,慌忙翻看賬本石料的由來,雖然運送到京城有千里,轉了水路和馬車,可始發地在兩淮,前一陣子還听說兩淮河堤很可能在今年出問題……當然這只是市井消息,姜二爺閑著無聊八卦了一嘴。
「天啊,他們是在發國難財?膽子也太大了。」
姜璐瑤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氣,現在石料的價格低于成本,如果賣家不需要成本呢?
賣多少都是賺!
石料不計成本的拋售,也有可能是他們知曉兩淮河堤今年必將有大的災禍,想要拿著銀子跑路,或是躲起來。
姜璐瑤起身道︰「準備馬車,我去倉庫看看。」
「主子,您不等阮媽媽?」
「現在石料是頭等大事,關系到秦王府興衰的大事。」
姜璐瑤哪還有心思去想秦王妃想做什麼?如果這筆太妃買來的石料有問題,秦王府很有可能被皇上遷怒!就算不是河堤的石料……兩淮一代可是大明皇朝的祖墳所在地。
被稱為龍興之地。
皇上去年剛剛讓戶部撥銀子修繕皇族祖墳,為他在精修皇陵。
如果幕後黑手連修建河堤的石料都敢調換,他們會放過修皇陵的石料嗎?
用了修河堤的石料固然會讓皇上不快,但是一旦秦王府用了修皇陵的石料……皇上一準會問一句,秦王一脈想造反嗎?
秦王一脈只是宗室,不是皇上。
姜璐瑤催促著馬車快走,來到囤積石料的倉庫。姜璐瑤下馬車後,不停婢女的勸說,親自進髒兮兮的倉庫查看石料。
她用自己的娟帕擦拭掉石料上的灰塵,仔細辨識石料的紋路,心底泛起一陣陣的無力,好得不靈,壞得靈,如今她最需要的考慮的不是石料賤賣賠錢的問題,而是這筆石料極有可能是專門給皇上修建皇陵的上等貨。
怎麼讓皇上相信秦王府的無辜?
皇上能相信嗎?
這麼大的案子絕對隱瞞不下來,縱使秦王府也學了旁人把石料低價賣出去,可石料畢竟是從秦王府賣出去的,想要擺月兌干系,絕無可能。
一旦釀成塌天大案,皇上震怒,秦王一脈……不好說。
「世子妃,石料是太妃殿下的娘家定下的。」
「……」
姜璐瑤剛剛想到的月兌身之策沒有用了,太妃的娘家?還能不能更慘一點?
此事更洗不清了,哪怕求個坦白從寬都不行呢。
姜璐瑤越想越是頭疼,爬上了馬車,無力的說道︰「回秦王府。」
「是,世子妃。」
「主子,您看,是四姑女乃女乃。」
姜璐瑤順著丫鬟的手看去,姜璐琪穿著素雅的衣服正同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說著什麼,姜璐琪怎麼也會來?她也買了石料?
「你去把她請過來。」
「是。」
姜璐琪是蕭睿華的妻子,是蕭灼華的嫂子,姜璐瑤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在此地見到了姜璐琪,姜璐瑤總不能眼見著姜璐琪陷進去……蕭睿華可是兄長的依靠,以蕭睿華單薄的身家卷進這事中,定然尸骨無存。
此時同蕭睿華結下一份善緣,將來沒準能用得上。
對于突然出現在倉庫的秦王世子妃,姜璐琪也深感意外,時間上的確秦王府的確是買了石料,可姜璐瑤怎麼會親自來看?
莫非姜璐瑤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怎麼可能?
姜璐琪絕不相信姜璐瑤聰明有這麼聰明,一定是踫巧了。
她今日是好不容易出了蕭家門,趕來倉庫這邊詢問石料和糧食的價格,姜璐琪沒打算插手石料……因為蕭家很窮,買不起將來必將漲價的石料,如果買一點點,作用不大。
在她看來不如買糧食,近幾年大明朝糧食一直在豐收,雖然每年都有鬧災荒的,但災荒並不嚴重,糧食的價格也一直很平穩。
此時購進糧食,將來再賣出去或者捐獻給皇上……姜璐琪相信蕭睿華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再也不會認為自己沒用了。
「二姐姐怎麼也會來倉庫?您可是秦王世子妃,身份貴重著呢。」
「閑著也是閑著,來倉庫轉轉。」
姜璐瑤主動把茶盞遞給姜璐琪,悄悄的打量著姜璐琪,「我也不瞞你,太妃買了一大筆石料,我正為這事犯愁呢。」
「有什麼好愁的?秦王府家大業大,這點銀子虧得起。」姜璐琪嘴角扯動,這筆石料會坑死姜璐瑤的。
當年她就是因此被奪走了管家大權……差一點就被秦王世子給休回了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