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媳婦也難當 15游園,驚起一對鷗鷺

作者 ︰ 林似眠

蔣世友的腿摔斷過,這里四面環山,夏夜沁涼如秋,他的腿經不得外頭的夜涼和濕氣,所以周韻先用兩條長薄棉布護膝給他把腿包好,這才扶著他一側胳膊,兩人慢慢走出了門。+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丫頭們都睡了,院落四周都是昏黑一片,朦朧能辨出屋檐和門窗廊柱,月光清華淡淡灑下,院里青石板的道路浮出淡淡白色。

周韻低聲笑問道︰「在院里走還是去園子里?」兩人悄悄地出來,並沒有驚動別人。

蔣世友在這里悶了幾日連院門都沒敢出過,此時當然是巴不得出去放風︰「園子里!園子里!」

周韻忍不住將臉埋在他手臂上笑了幾聲,她悶聲的震動帶得蔣世友也一顫一顫,面紅過耳。待止了笑,周韻仍舊小心扶著蔣世友往院門走去。

腳步的聲響驚動了守夜的媽媽,她站在不遠處的值房,沖這邊低低喝道︰「誰?!」

周韻緩聲笑道︰「孫媽媽,是我!」孫媽媽提著燈籠走過來細細一看,皺紋臉笑成一朵花︰「三爺和少女乃女乃要出去?」

周韻道︰「三爺剛吃了宵夜怕不消化,想去園子里走走。」孫媽媽忙道︰「這麼大晚上的兩個人怎麼成?我跟去給照個亮吧。」

蔣世友心里一咯 ,老女乃女乃雖然很親切,但是到底沒有漂亮mm在旁來得愜意吧,好端端兩個人出去逛,旁邊一個瓦數碩大的電燈泡,太坑爹了!他低頭看向周韻,眼神很是糾結。

周韻會意,對孫媽媽道︰「媽媽把燈籠給我就行了。就在自己家里走走,哪里就會怎麼樣呢。」她的話雖然是和婉的態度,卻是不容對方反駁的語氣。孫媽媽是院里的老人,深知她說一不二的脾氣,想想府里各處確實看守還算挺嚴密的,便點頭道︰「好,三爺少女乃女乃路上當心。」說著把燈籠遞了過來,還附贈了一把火折子和蠟燭。

于是,周韻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攙著蔣世友,兩人背影並在一處慢慢地遠去了,孫媽媽站在門邊笑著送走他們,便回身虛掩上門。

在燈紅酒綠的都市里住久了,習慣了夜晚耀紅天幕的霓虹燈和寥寥無幾的星子,此刻在繁星明月照料下的黑黑府邸里行走,又有另一番新奇的感覺。蔣世友不時抬頭看看那流光溢彩的星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周韻穿著曳地的青紗繡水紋細褶裙,裙幅有限,步子邁不開,實在跟不上他的速度,緊走了幾步,被罰跪的膝蓋隱隱有些疼痛,她干脆停下來,眉毛微豎佯嗔道︰「三爺走那麼快做什麼?我跟不上啦。」蔣世友訕訕一笑,忙放慢了速度。

東蔣府並不算大,除一處正房蟬居院外,另有三四座**小院,後面一個四五畝大的花園,里頭一脈活水,一汪蓮池,水軒亭閣也都不缺,旁邊還種了不少花木。如今正值夏日,夜晚的涼露沁入肌膚,蒸騰的青綠草木味道十分清新。

兩人享受著夏夜的舒爽,一時都沒有說話,池中蓮葉重重疊疊,亭亭玉立,涼風吹過便露出底下一脈清水,映著細碎月光,賞心悅目。蛙叫蟬鳴不時響起,亦是悠然。

蔣世友閑閑地走著,只覺得景色宜人,身邊又有美女相陪,實在是和諧得不得了。

走到池塘邊一座水榭里,兩人便坐下略作歇息。周韻道︰「走這麼久路,腿可疼了?」

蔣世友歪著頭伸手在腿上捏了幾下︰「還好,沒什麼感覺。」周韻笑著點點頭︰「那就好。」蔣世友心里像被什麼軟軟地捏了一下,這樣的對話,簡直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樣,普普通通卻十分美好。

他臉又有點紅了,便側身去看池塘里的月色,過了一會,又覺得突然冷場下來不大好,便道︰「明天早上吃什麼?」一說出來他就囧了,這叫什麼話呀?難不成要向人家表明自己是個吃貨?

周韻卻沒有笑他,如常答道︰「玫瑰胭脂豆腐塊兒,麻油調的涼拌女敕黃瓜條,酒釀茄子,荔枝甘露餅,還有幾碟醬菜,松糕小湯包也預備了,粥食是荷葉粳米粥。♀若是不想吃粥,我明早讓他們下個三鮮銀絲面如何?」她嫣然一笑,「三爺可是有什麼想吃的?」

蔣世友听得更加臉紅了,他胡亂點了點頭,道︰「面就很好,很好。」

兩人又在水榭里歇息了一會,見夜色更濃,冷露欺人,便準備起身打道回府了。只是走的卻不是來時路,蔣世友疑惑問起,周韻笑道︰「走原路多沒意思,來時我揀的長些的路,回去走短些的,剛好繞著後園走了一圈,豈不好玩?」

斜穿進一片蔥郁的花樹林子,老遠便聞見一股濃郁的梔子花香味,那三株花樹長得很是旺盛,足有一人多高,開了滿樹的小白花,月夜下看著很是可愛。

蔣世友以前只見過被修剪得齊腰高的梔子花樹,從沒見過這樣旺盛肆意的花。不過他記得很牢,這花曾經被周韻拿來擠兌芳姨娘,說是低賤之物,所以他的疑問只放在心里,不敢說出來。

周韻卻沒注意到他的疑慮,她笑著指向花樹︰「香不香?」

蔣世友點頭︰「很香。你不是……」話還未完,忽听得不遠處花樹叢中響起一陣窸窣聲,抖動得樹葉也沙沙作響,深深夜色中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實在有些滲人。

兩人大驚。周韻上前一步半擋在蔣世友身前,厲聲喝道︰「前面是誰?給我滾出來!」

花樹里靜了一下,猛然竄出兩個人影往反方向而去,周韻眼尖,一眼認出其中一人︰「翠珠!」那嬌小些的身影一頓,還要往前走。

周韻喝道︰「三爺在這里呢,你們要往哪里去?」說得那兩人心中巨震,翠珠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便推另一個︰「快走!」那人遲疑著不肯離去,到底被她推走了。

眼看著另一個人已經是消失在夜色中,翠珠這才慢慢走到亮處,跪在周韻面前。

她發髻松亂,粘著幾片草葉,中衣胡亂裹著,腰帶隨便打了個結,外頭披著件長襖,衣垂帶褪。這麼一副模樣,剛才她在做什麼不言而喻。周韻顯然愣了一下,她立刻把蔣世友往旁邊推側了身,無論如何翠珠是個姑娘家,這副模樣被男人瞧見總是不好。但周韻心里已是勃然大怒,她指著翠珠道︰「你方才在做什麼?那人是誰?」蔣世友從未听過她發出這麼尖利刺耳的聲音,顯然是氣極了。

翠珠跪在地上,低著頭不肯做聲。

周韻怒極反笑︰「怎麼?有膽子做,沒膽子認麼?你當三爺是誰?你當蔣家是誰?竟由得你們這樣髒了蔣家的庭院麼?」

翠珠只跪著,一聲不吭。周韻怒其不爭,不免恨道︰「我瞧你素日跟著芳姨娘,也是個伶俐可疼的人,你今日卻做下這等事,可要芳姨娘的臉往哪里擱?她真是白疼你這麼多年了。」

縱然說到自己主人名下,翠珠仍是跪著不吭聲,連听到「芳姨娘」這三個字時,也是毫無反應。蔣世友听在耳內,覺得這姑娘好生硬氣,未免生了幾絲憐憫。可在周韻看來,卻完全是不知死活,一條路走到黑了,她點了點頭︰「好,很好。你既然喜歡跪不喜歡說,那便跪在這里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說。」說著,拉了蔣世友匆匆走了。

周韻小步走得飛快,顯然是怒火攻心,忘了身後這人是個殘廢了,好在蔣世友掌握了這具身體一腳深一腳淺的規律,跟上倒也不費力。一氣走到花園側門方才停下,周韻扶著月洞門微微喘氣,蔣世友沒她那麼累,看她怒火未熄的樣子不免想要勸上幾句,只是他對這事完全沒有概念,大學里的小樹林實在是情侶們天時地利人和之地,蔣世友自己就曾經無意中驚起過幾對鷗鷺。故而習慣成自然,看到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了,反倒是憐憫那嬌弱的小丫頭若跪上一夜不知多受累,不知她會不會不听命令偷偷跑回去裝什麼事沒發生,曾經被蔣世友驚起過的一對同班同學就是這麼做的。

周韻撫著胸口喘了一會,轉身對蔣世友道︰「是我規矩不嚴,才導致下人這樣放肆不知廉恥。」蔣世友不知如何應對,只得胡亂點點頭,又搖搖頭。

周韻胸前仍是劇烈起伏,她想了想,道︰「此事雖然惡劣,到底不能聲張。若是被有心人听了,豈不有損三爺和蔣家的名聲。咱們家雖不是大戶人家,也沒有讓別人看笑話的道理。」

蔣世友想想也有道理,忙點頭肯定。周韻得了他的同意,心里便有了主意︰「只是雖不聲張,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否則別的人瞧見她安然無事,若是也生出這樣下作的心思,那該如何是好?」

蔣世友繼續點頭表示同意。周韻理順了思路,心情漸漸平復,她繼續攙過蔣世友往正房而去。

孫媽媽還在等門,見他們回來忙笑著迎了過來,卻不料看見周韻滿臉余怒,蔣世友若有所思。她心里一沉,生怕他們兩個又吵架了。周韻迎頭遇見她,便將燈籠遞還,又道︰「孫媽媽,你悄悄帶兩個妥當人,去花園里把翠珠捆了關到柴房去。」蔣世友愣住了,孫媽媽也愣了一下,想問什麼緣故,畢竟長久以來正房和西院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要發落芳姨娘的心月復,只怕又有軒然大波。周韻自然明了孫媽媽的意思,她看了蔣世友一眼,微微搖頭︰「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若是芳姨娘問起,只說是我吩咐的。」她略一思索,補充道︰「把翠珠的嘴封起來。在我問她話之前,別讓她和人說話。」孫媽媽應了是,忙忙的轉身去了。

這邊兩人回來房,周韻換了根新蠟,給他倒了一杯茶,又去箱籠里取衣裳︰「淨房里有水備著呢,你先去洗個澡再睡吧。」蔣世友皺著眉毛道︰「翠珠,你預備怎麼處置呢?」周韻收拾的手停下來,轉身道︰「這樣的事如何能姑息。明日對外只說她手腳不干淨,打她三十板子,攆出去了事。」蔣世友眉毛仍然皺著︰「會不會太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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