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紅卻被馬一平最後這話觸動了，這也正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于是當機立斷︰「那就這麼定了！你趕緊去跟立娟說！」
事情就這樣峰回路轉。♀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采取這種手段，馬一明一開始出于迫不得已，如今石紅深明大義，他又覺得有些對不起石紅。他想，等馬一平干得像模像樣的時候，不妨把實情告訴石紅，想必那時候她就能理解自己一番苦心了。
副總經理有了，員工們也基本到位，唯獨還缺個秘書。關于秘書人選，馬一明尤其慎重。無論機關還是公司，領導和秘書之間的關系永遠是人們感興趣的話題。就像當初的範主任和小夏，成為大家茶余飯後的談資不說，範主任還因此弄得很狼狽。不管是性格使然還是前車之鑒，馬一明都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所以他決意從源頭上加以杜絕，獨出心裁地打算招聘男性秘書。
對馬一明這一想法，馮知遠很是欣賞。
「聰明！我有個朋友，手下女員工一個比一個漂亮，結果沒出一星期，老婆三天兩頭上公司興師問罪，你說還怎麼干？」
馬一明也頗為自己的獨樹一幟而得意。他向馮知遠宣稱，他一定要做一個月兌離低級趣味的老板。當時，兩人從電梯走出來，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公司。剛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兩人同時覺得眼前一亮，只見一位風姿綽約的女郎迎面出來。女郎身材本來就不錯，加上高跟鞋和時髦衣著的襯托，更顯性感婀娜。她二十多歲，短發，時尚而不乏職業感。女郎手拿文件夾，主人般地向馬一明發問︰「您好！請問您找誰？」
馬一明和馮知遠面面相覷，還以為走錯了地方。新任副總經理馬一平聞聲跑過來給雙方作介紹，馬一明才知道面前的時尚女郎是馬一平越俎代庖招聘來的秘書，叫陳西。
在總經理辦公室里，被馬一明劈頭蓋臉好一番數落之後，馬一平仍然不明白自己錯在哪里。
「怎麼啦？陳西……你嫌她不漂亮？」
「你哥是嫌她太漂亮了！」馮知遠點撥馬一平，「你還沒明白你哥的意思。他的意思是紅顏禍水。」
馬一平這才明白，但很為難，「可是……我都跟人家陳西談好了。她工作積極性還挺高，面試完了就留下來開始上班了。我也不能說讓人家走就走啊……」
馬一明也覺得這事有點兒棘手，就對馮知遠說︰「你看，咱倆剛才還念叨這事兒呢，結果怕什麼來什麼。」
馮知遠說︰「怕就對了，女人是老虎啊！不怕你笑話，在這事兒上，我就吃過虧。也是女秘書，年輕！漂亮！開始還扳得住，一來二去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後來我想明白了，美女就是胡椒面，哪里需要就撒一點兒。但是不能亂撒，弄不好撒眼里就壞了。♀像咱們這種意志力薄弱的人，趁早別給自己制造煩惱，身邊干脆就別擱美女。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千萬別在眼面前惹麻煩！」
馬一明卻不完全同意馮知遠的說法︰「也沒那麼可怕吧？關鍵還是看自己，只要加強思想修養，把握好自己……」
馮知遠調侃︰「就能拒腐蝕永不沾是嗎？呵呵……」
馬一明卻很認真︰「你別笑，我說的是真的！我就不信當老板的都得犯生活作風問題！」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反正我認識的老板，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不犯這毛病的！」
馬一明 勁上來了︰「我就不會這樣！」
「你話別說得太早……」馮知遠精于世故地，「你看她那股勁兒，絕對！一明你相信我，我看女人，一看一個準！」
馬一明認為對方在貶低自己人格，臉都急紅了︰「我說不會就不會！要不咱打賭，我跟她要是沒什麼怎麼辦？」
「打賭？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
一看馬一明認真了，馮知遠打哈哈︰「算啦算啦，打賭也是你輸。這不就說著玩嗎？你就是跟她有什麼怎麼啦？老板跟女秘書，這還新鮮？就是沒什麼也有什麼！」
馬一明更加臉紅脖子粗︰「不行，咱打賭！我就不信！」
馬一明確實很在乎這事。他本來還為自己不落入俗套而自豪，結果被馬一平擅自破壞了。在馮知遠的口氣里，分明認為在這方面馬一明和別的老板沒有任何區別，這令馬一明很不高興。他向來自認為是個嚴于律己的人，在道德品質上無懈可擊。即便如今當了老板，他也自信會成為有道德的老板，哪怕要面臨陳西這樣的誘惑。他認為有必要向馮知遠證明這一點。于是，他反其道而行地作出了一個大膽決定，留用陳西。
就這樣，陳西留了下來。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早上，她款款地走進馬一明辦公室，把一杯熱咖啡放在馬一明面前。
「馬總，您的咖啡！」
咖啡冒著裊裊的熱氣，很香。但馬一明同時還聞到了另一種香氣，這種香氣直鑽鼻子，令他很不適應，突然打了個很響的噴嚏。陳西嚇得手一抖，幾滴咖啡灑到馬一明衣服上。她迅速抽出紙巾來擦拭。她衣服很包身，俯仰之間，身體曲線畢露。馬一明視線所及，滿目春色。他慌忙要站起來，無奈被陳西按住，動彈不得。這時，馬一平端著同樣一杯咖啡，一邊享用一邊走進門，正好看到這番情景。馬一明趕緊把陳西推開，接連打著噴嚏，迫不及待地打開所有窗戶通風。等陳西走出去，他對馬一平說︰「真受不了這味兒……」
馬一平以為他說的是咖啡︰「這味兒我覺得不錯啊！你不習慣？」
「我說的是陳西那味兒！」
馬一平眼楮一亮︰「陳西什麼味兒？」
「香水味兒！」
馬一平卻很習慣陳西的香水味，甚至連同陳西款款的走路姿態和她的一顰一笑。♀他對馬一明的審美觀嗤之以鼻。當初，他一眼就相中了陳西，他覺得女秘書就應該是陳西這樣的。他信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陳西令人賞心悅目，馬一平樂在其中。
剛上任，馬一平就熱衷于約客戶吃飯。馬一明雖然看不慣吃吃喝喝這一套，但是為了拿到合同，也無可奈何。這天晚上，兄弟倆要外出宴客，馬一明發現陳西精心化了妝，顯得分外妖嬈，準備和他們同往。馬一明見狀，忙把馬一平拽到一邊，低聲埋怨道︰「她跟著干什麼？」
「她是總經理助理她當然得跟著啦！」
「她不是秘書嗎？怎麼又總經理助理啦？」
「秘書不好听，現在都叫總經理助理。印名片都這麼印！」
「唬人那一套……我問你她跟著去能助理什麼？」
「不是請客戶嘛，有個女的可以活躍氣氛啊什麼的……」
馬一明很反感︰「咱們不搞那一套！你別讓她跟著！」
馬一平不情願︰「要不你自己跟她說去……」
這時，陳西笑盈盈地走到近前︰「馬總，看您領帶，歪了！」陳西玉手縴縴，不幾下就利落地替馬一明重新打好領帶。
馬一平趕緊說︰「陳助理這麼一弄，像樣兒多啦！」
這麼一來，馬一明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事實證明，帶陳西來是英明的。
酒宴上高朋滿座，來賓一個個都是老板，沒人把馬一明放在眼里。居中的胖老板面前擺著五六部手機，以顯示自己日理萬機。馬一明遞過名片，胖老板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就隨手放在一灘水漬里。听說馬一明原先在機關任職，胖老板有意挖苦他︰「我手底下有幾百號員工，也算不小的老板了，可每回一到了機關，覺得屬我最小。馬科長，原先高高在上的，如今跟我們平起平坐，不別扭吧？」
這話讓馬一明很不舒服，但更要命的是喝酒。
胖老板對他說︰「要想跟我們打成一片，你得先在酒上把機關作風去嘍給機關人敬酒是最難的，對吧？」
無論馬一明怎麼解釋，不喝酒是說不通的。如果不是陳西在緊要關頭挺身而出，今天絕對要冷場。當時，陳西在衛生間里補好妝，娉婷地走出來，對著眾人說︰「各位老板，我舍命陪君子，替我們馬總敬你們，能給我個面子嗎？」
看著光彩照人的陳西，老板們眼前一亮。接下來，陳西的酒量更令他們驚艷，陳西連干三杯，酣暢淋灕。來賓們立刻興奮起來，紛紛與陳西推杯換盞，氣氛頓時變得火爆。最後，胖老板一行喝得東倒西歪，被馬一明兄弟倆架上了車。
馬一平表功︰「哥，今天多虧我帶陳西來了吧？要不就砸啦！」
馬一明也很慶幸︰「沒想到她那麼能喝！」
「嘁！這才發揮出一半水平！我招聘她的時候都問清楚了，一個人能喝一瓶！不能喝我能要她嗎？」馬一平得意地，「請客也有學問！我特意囑咐上菜上慢點兒， 幾輪酒下去，誰還管什麼菜不菜的？省大發啦！那魚根本就沒動，留著咱自各兒吃。說實在的，剛才我就沒吃幾口。咱回去接著吃，吃剩了打包！」
第十一章
馬一明回到家，屋里靜悄悄的，他沒開燈，模黑進了小房間，床頭燈啪地亮了，只見石紅坐在床頭，冷眼看著他。
「馬克呢？」馬一明問。
「在我爸屋里支了張小床。要不三口人擠著怎麼睡？」石紅沒好氣。
「真不好意思，難為老爺子了……」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有美女陪著吃喝玩樂，這麼晚回來，你就好意思？」
馬一明一怔。
石紅追問︰「你是不是招了個女秘書？」
「不是我招的，是一平招的。」馬一明狐疑地，「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吧？听說長得特媚！」
「這話讓你一說就不對味兒。這不都是工作需要嘛！」
「工作需要？你還冠冕堂皇啦！什麼工作需要非得長得漂亮的？」
馬一明深有體會︰「比如說今天晚上吧，跟客戶吃飯，非讓我喝酒，不喝不行，不喝就合作不成，幸虧陳西秘書叫陳西她替我喝了，而且還把對方都喝趴下了，不光替我解了圍，合作的事兒也**不離十了。你說是不是發揮了作用？」
石紅酸溜溜的︰「當初是誰信誓旦旦的？說只招男的不招女的，鬧了半天是不招不漂亮的女的！」
「確實是一平擅自招的！不過我也想了，公司一個女的沒有，也不像話，那不成和尚廟了嗎？」
石紅噗嗤樂了，但馬上又嚴肅下來︰「她多大？」
「29。」
「有孩子嗎？」
「人家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孩子呀？」
「女的快三十了還沒結婚，你覺得她正常嗎？」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現在這樣的多啦！找不著合適的，寧缺毋濫，可不就……」
「什麼找不著合適的？！什麼樣的合適？有錢的合適！這種女的，仗著自己有點兒姿色，一心就想傍大款！我們醫院就有一個，三十多歲的老處女，老覺得自己比誰都漂亮，公開號稱非有錢人不嫁！不要臉！」
「你想哪兒去啦？你這麼說不是侮辱她，是侮辱我！」
「 ，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護著啦！」
馬一明生氣了︰「越說越不像話！我告訴你，我腳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斜，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 ，我還沒急呢你先急啦？你小點兒音兒，別讓他們听見！」石紅吸吸鼻子，「你身上什麼味兒？」
「什麼味兒？剛吃完飯，不是煙味兒就是酒味兒！」
石紅湊近馬一明，獵犬一樣聞︰「不對！香水味兒！」
馬一明低頭聞聞衣服，確實有那股刺鼻的味道，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噴嚏。
石紅聲色俱厲︰「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兒？肯定是香水揮發，揮發到我身上了唄！」
「不可能！再揮發也揮發不到你身上，除非是蹭上的！」
「蹭上的？怎麼蹭？」
「我哪知道怎麼蹭啊？這得問你自己！」
「你又來了！」
「我怎麼又來啦？你要是沒前科，我能憑空懷疑你嗎？」
「你這簡直……行啦行啦，我不跟你說了！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馬一明賭氣啪地把燈關了。黑暗里，石紅發出嚴正警告，
「行！馬一明，你別讓我揪住小辮子！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陳西來到不久就成了全公司熱議的焦點。話題基本圍繞她的美貌時髦展開，然後深入到揣測她的情史。陳西每天的衣妝都不重樣，幾名男員工為此專門開發了一項賭彩，押她第二天將要變換的款式，結果押準的概率很小。
馬一平對陳西表現出特別的關照，而陳西更在乎老板馬一明對自己的看法。馬一明似乎沒怎麼留意她在衣妝上花費的心思，倒是對她的香水很感興趣。在召開全體員工會議前，馬一明問︰「你用的什麼香水？」
「毒藥。」
馬一明嚇了一跳︰「毒藥？」
「香水牌子叫毒藥。馬總……怎麼啦？您是不是不喜歡這種香型？」
「這倒是其次。主要是這個毒藥的揮發性比較強，都揮發到我身上來了……」
陳西立刻就心領神會︰「馬總，我明白了，明天我就換別的。」
馬一明囑咐︰「最好換那不怎麼揮發的！」
這時，員工們陸續進來，雖然一共只有七八個人，辦公室也立刻顯得狹小了。馬一明目光掃視全場，然後拿出發言稿，清了清嗓子︰「嗯嗯！那我們開會……」他提醒陳西，「陳秘書，會議記錄應該是你負責啊！」
陳西連忙拿過紙筆，準備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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