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紅笑了︰「小鄧？你怎麼過來啦？」
小鄧說︰「有個病人轉你們科來了，我跟過來看看。♀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怎麼樣？你挺好吧？」
石紅不置可否︰「嗨，湊合唄。」
小鄧關心地說︰「這可不像你說的話。怎麼啦？有什麼事兒？我能幫忙的，願意效勞啊……」
石紅噗嗤樂了︰「別人要能幫忙就好了，可惜啊……哎，你現在怎麼樣？還一個人吶？」
「你看不上我，我又看不上別人，可不就一個人唄！」小鄧半玩笑半認真。
石紅臉一紅︰「去！沒個正行！你那麼好條件，什麼樣的找不著？我看你就是玩兒新潮，成心！」
小鄧說︰「哪兒呀！我現在是想開了，寧缺毋濫，找不著合適的還不如不找，一個人挺好。」
兩人正聊著，學校打來電話請家長到校，石紅不好意思再請假，趕緊給馬一明打電話。馬一明剛下了車，胳膊底下夾著包一邊走一邊說︰「……我這兒也忙著呢！……當然是忙業務啦！我跟客戶都約好了！……」
石紅著急地說︰「客戶重要還是孩子重要？你趕緊去！老師等著呢！」
馬一明說︰「哎呀我真去不了！你請個假去吧！……」
石紅頓時來火了︰「又讓我請假！你愛去不去，誰也別去！」
石紅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馬一明無可奈何，只好返身上車，朝學校趕去。
馬一明匆匆走進教學樓，向路經的每個辦公室里扒頭探腦，直到看見在數學教研室里垂手而立的馬克，馬一明趕忙駐足敲門。
「老師您好！我……」馬一明滿臉堆笑。
女班主任卻不苟言笑地示意他進來，也沒給他讓座，馬一明只好訕訕地與馬克並排站著。
女班主任說︰「馬克，你自己說說，犯什麼錯誤了？」
馬克囁嚅地說︰「跟同學……打架。」
女班主任對馬一明說︰「您听見了吧？他把一個同學鼻子都打破了，太野蠻了！」
馬一明生氣地責問︰「馬克，你怎麼打人呢？」
女班主任揭發道︰「中午你們家馬克吆五喝六地帶三個同學出去下館子，說他請客。學校三令五申不讓同學們下館子，就不能養成這種比吃比喝的壞習慣，結果他明知故犯！」
馬一明很驚訝︰「馬克你喝酒啦？」
女班主任說︰「酒倒沒喝，那也不行啊！吃飯的時候他擺闊氣，點了好多菜，都特貴，你說多浪費呀！結果吃完了一結賬，帶的錢不夠了。♀馬克就讓其他幾個同學湊錢。有個同學不太願意，馬克就硬搶，這麼著，就把那同學打了。你說多不像話！」
馬一明沖馬克一瞪眼︰「看我回頭收拾你！」然後，馬一明小心翼翼問老師，「老師，那同學傷得怎麼樣？要不要去看看？」
女班主任說︰「我帶著去過醫務室了。不管傷得重不重，這件事情性質比較惡劣！你說對不對？」
馬一明表示說︰「對對，回去我一定狠狠批評他！」
女班主任拿出一頁數學作業，抖得嘩嘩響。
「你看了嘛，這就是馬克的數學作業！人家都是作業冊，他倒好，都丟了，就拿這麼張紙對付老師！這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學期以來，馬克越來越不好好學，成績眼瞅著往下出溜。上學期他可不是這樣，挺認真挺什麼的，這學期可好，就跟變了個人兒似的！」
馬克腦袋耷拉得更低了。馬一明心情很復雜。
女班主任痛心疾首地說︰「……六年級多關鍵啊！馬上就是小升初，不狠抓行嗎？孩子只有升入重點初中，才能升入重點高中，將來才能考一個好大學，畢業才能找個好工作。現在就業多難呀！也不知道你們家長怎麼想的，怎麼一點兒緊迫感也沒有呢？學習可不是給我們老師學，是給自己學，也是給家長學。到時候差一分也不行，差一分你們家長就得掏錢，一掏就少不了，怎麼不得幾萬？听說您是老板，老板能掙錢，這點兒錢也許不在乎……」
馬一明趕緊聲明說︰「在乎在乎！」
女班主任欣慰地說︰「所以嘛，我們學校和家長應該把勁兒往一處使。光學校使勁不行，你們家長必須得配合！光說不行，還得有實際行動。對不對？」
馬一明只有連連點頭的份兒。班主任訓完話，馬一明憋著一肚子火走出學校大門，馬克蔫頭耷腦地跟在後面。這時，石紅乘出租車匆匆趕到。
「你怎麼也來啦？」馬一明問。
石紅生氣地說︰「我還想問你呢！你不說你不來嘛，你老板的事兒多要緊呢，我手術都沒上跑出來的，主任老大不樂意！」
馬一明惱火地說︰「那我呢？讓老師沒鼻子沒臉數落一頓！」
石紅關切地問︰「跟老師談過啦？馬克到底怎麼啦？」
馬一明沒好氣︰「怎麼啦就差開除了！」
「有這麼嚴重嗎？」石紅問。♀
「沒這麼嚴重！你就等著他真被開除吧！不完成作業，成績越來越差，打架斗毆，還有呢，花錢擺闊，動不動就請客吃飯反正你兒子現在是反面典型！」馬一明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會這樣呢？」石紅焦慮起來，轉頭訓斥，「馬克！……」
馬一明埋怨地說︰「還不是你平時不管？！我天天在外頭忙，家里事兒你倒是負起責任來啊！」
石紅還一肚子牢騷呢，立刻反唇相譏，「你怎麼豬八戒倒打一耙呢？馬克這樣兒還不是受你影響？成天听你老板長老板短的，他能學什麼好兒？原來你在機關，起碼每天晚上能監督他功課。現在倒好，說是老板，錢沒掙著，把孩子也耽誤了！」
馬一明不服氣︰「怎麼能怨我呢？」
「不怨你怨誰？怨我？我在醫院三班倒，我顧得過來嗎？」
「那我呢？我天天輕松啊？公司那一大攤子事兒，我不盯著行嗎？我辛辛苦苦早出晚歸地，我為誰呀？」
「你有功了是嗎？人家開公司都是發家致富，你開公司是傾家蕩產，你還好意思說？！」
「你這是念喪經！女、女人就該相夫教子！」
「你別拉不出屎來怨茅坑！我相夫教子？你們爺兒倆一個比一個不成器，我欠你們的？！」
「你、你胡攪蠻纏！」
「你才胡攪蠻纏呢！」
馬一明氣得臉紅脖子粗，「跟你就沒法溝通！我還有事兒呢，馬克交給你啦！」
說完，馬一明發動車子，一溜煙地遠去。石紅怒氣未消，轉身再找馬克，馬克卻已無影無蹤。
馬克失蹤六小時後，馬一明、石紅、石軍、石在山聚在屋里焦急地等待消息，幾個人都神情黯然，氣氛壓抑。
石紅突然哭了起來︰「馬克真要是……嗚嗚……」
「行啦行啦，你就別哭啦！哭有什麼用呀？」馬一明不禁埋怨，「真是的，連個孩子都看不住！」
石紅抹一把眼淚，沖馬一明發起火來︰「就怨你！你管都不管他，甩手就跑了！」
馬一明說︰「我那不是急著有事兒嗎？」
石紅不依不饒︰「有事兒有事兒，孩子都丟啦！馬一明你自己說，自打你當老板，家里消停過嗎？你是老板，就你的事兒要緊，一家人都得圍著你轉！到頭來錢沒賺著，家里倒讓你鬧得雞飛狗跳！這日子沒法過了！」
石軍趕緊勸解︰「哎哎，怎麼說著說著吵起來啦？姐你別說啦別說啦！姐夫你……」
馬一明被石紅說急了，非要理論一番不可。
「不行，我非得跟她說清楚不行！我開公司為誰呀？你以為當老板舒服呀？我吃吃不香睡睡不著，每天一睜眼就上愁！我為誰呀？還不是為你們！」
石紅寸步不讓︰「那你倒是干出個樣兒來啊！當初你非要擴大擴大，現在倒好，公司是擴大了，沒業務，閑著！天天光出不進，急人不急人啊？！」
馬一明欲辯無詞，憋得滿臉通紅。
石軍打圓場說︰「打人別打臉揭人別揭短，姐你少說兩句……」
石在山長嘆一聲，「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就在一家人吵得不可開交時，派出所打來電話，讓他們過去領人。原來，馬克離家出走去了網吧，玩得樂不思蜀，幸虧有警察前來檢查，見他是未成年人，上前一盤問，這才露出底細。
雖然把馬克領回了家，但石紅卻輾轉難眠，听著馬一明的呼嚕，她越發心煩，使勁搖晃馬一明。馬一明以為又出了什麼事，猛地坐起來。
「怎麼啦怎麼啦？」
「你這人沒心沒肺呀？出這麼大事兒，虧你也睡得著！」石紅沒好氣地說，「今天的事兒，我真是越想越後怕。憑心而論，咱們倆平時你忙你的，我忙我的，過問過孩子嗎？要再這樣下去，別說考不上重點中學了，馬克非毀了不可！」
馬一明說︰「實在不行就給他請個家教。」
「你這都是偷懶的作法！」石紅說，「你以為請了家教就可以大撒把啦？就是請了家教，自己照樣也得管！」
馬一明很無奈，「那你說怎麼辦？我也想管，可公司目前這種情況，我抽得開身嗎？」
石紅說︰「我知道一說你就急。反正馬克不能再這樣了，咱們倆必須得有一個把他的學習抓起來！不是你就是我！」
馬一明一攤手，「你說我哪有時間？」
石紅早有預料，「你不就是說讓我來嘛！」
馬一明說︰「我也沒這麼說，這不在想兩全其美的辦法嘛！」
石紅干脆地說︰「沒有兩全其美。我來就我來。」
馬一明說︰「你別說氣話啊……」
石紅很冷靜，「我沒說氣話。我想了，要是工作、孩子兩頭顧，精力達不到，哪頭兒都顧不好。與其這樣，還不如舍棄一頭，就專心顧孩子這頭兒。明天我找醫院，要求換到藥房去，那兒輕閑。」
馬一明很驚訝，「你真的？那不就把專業扔了嘛……」
「反正也是暫時的。」石紅顯然已經考慮好了，「等馬克考完初中，我再調回來。我算了算，藥房補貼是少點兒，不過馬克要是成績上去了，到時候升學還不用花錢呢，這麼一算，里外里還賺了呢。所以說，我等于間接創造效益。」
對石紅調到藥房這件事，很多人不理解。
小鄧鳴不平說︰「你這不大材小用嘛！你干護理這麼多年，水平、資歷都屈指可數，馬上就該評高職了吧？原來我還一直覺得你是女強人呢，怎麼……哎，是不是你老公有意見呀？這就不對了啊，他憑什麼就讓你犧牲事業呢？」
石紅被觸動了敏感神經，嘴上還要替丈夫開月兌︰「什麼呀，是我自己想。護理部太累，我早就想歇歇了……」
石紅嘴上故作輕松，但心里卻隱隱作痛。
公司業務停滯不前，馬一明心急如焚，只得一再祭出他的獨門法寶開會。
馬一明照本宣科道︰「……我向來重視思想政治工作，這是咱們多年來的經驗，思想政治工作，一抓就靈。可是我發現，到咱們公司這兒，要不怎麼就不靈了。我一直抓，一直也不靈。我總在思索這個問題，癥結究竟在哪兒？咱們沒少開會啊，光這個星期就開了幾次……陳助理，開幾次？」
陳西翻翻記錄本，道︰「6次。」
馬一明很困惑，一周連開六次會竟然沒有任何效果，可是除了開會，還有什麼靈丹妙藥呢？
剛開完會，馮知遠來了。對馬一明公司的情況，馮知遠略知一二。
「我听老徐說你這兒最近可不太順啊，你不是一直想從他那兒拿合同嘛……」
馬一明有點兒尷尬︰「徐天來他……沒誠意！」
馮知遠說︰「做生意要知己知彼，關鍵是投其所好！」
馬一明聲稱︰「我投其所好啦！我專門給他弄的驢肉……」
馮知遠哈哈樂了，「這事兒我知道！現在誰提驢肉老徐跟誰急！」
「馮總您說怎麼投其所好？」馬一平很關注這事。
馮知遠還沒回答，陳西端著茶盤走進來，笑盈盈地敬茶，然後娉婷地走了出去。
馮知遠看著陳西的背影，意味深長地說︰「一明，還驢肉干嘛？費力不討好！現成的資源，你得開發利用啊！」
馬一明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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