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戒毒的過程是漫長而艱難的。♀
一旦毒癮發作,紫天奇便涕涎交流,四肢酸軟,如果沒有人及時給他注射,甚至會咳血不止,而在清醒的時候,听夜蕭然和慕亦白的談話,紫天奇知道是咳血是因為自己上次用匕首插入胸膛造成的效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而且隨著毒癮的加深,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一天甚至可以達到六七次之多,而幻覺也並不全是美好,腦子中總會出現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比如小時候的自己穿著古裝無助的看著一個美麗的女人在床上躺著,奄奄一息;自己跑到另一個女人身邊,苦苦哀求著,卻不料被那個女人一腳踢開;略微大一些的時候,自己遇到了
能改變自己一生的蕭然,自己的師父••••••
夜蕭然輕輕拭去紫天奇眼角的淚水,他剛才一聲一聲的撕心裂肺的叫著的師父,瞬間讓自己的心在剎那間差點把持不住,把毒品給他,•••夜蕭然知道他痛,知道他難受,但是他絕對不能心軟,自己的心軟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
夜蕭然給紫天奇蓋好被子,難得這次毒癮平復之後,紫天奇這麼安靜,他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辦些事應該沒什麼吧•••••夜蕭然回頭看了看熟睡中的紫天奇轉身出門。
「怎麼樣了?」一見夜蕭然下了樓來到客廳,蘭傾闋立刻走過去拉住夜蕭然的手臂,卻不料夜蕭然倒抽了一口涼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嘶——」真他媽的痛!
「怎麼了——」蘭傾闋把夜蕭然的袖子卷上去,一時之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見夜蕭然的手臂上輕輕紫紫的一大片,有嚴重的更是剛剛止住血,表面上泛著藍色熒光的血液十分詭異。夜蕭然抽回手,把袖子放下來,處變不驚的看著蘭傾闋,心疼的眼神輕笑出聲︰「又不是傷在你身上,你心疼個什麼勁啊。」夜蕭然搖搖頭,有時候多愁善感也不是個好事,話說蘭傾闋以前不是這樣的啊,難道換了個人類的身份連性格也變了不成?看來天界真是個奪人情感的墓地,不過就算這樣,還是有許多人削尖了腦袋往里面鑽,真是可悲••••••
「這傷口••••我說他不會恢復法力了吧?」輕瑤給夜蕭然讓了個位子,如果她剛才的一瞥沒有看錯的話,那道傷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夜蕭然有著極為強悍的復原能力,普通的傷口不至于拖這麼久的時間無法愈合才對,那麼就只有這一個可能了。」畢竟裴瑞現在已經坐在了皇位上,再和黑手黨有著扯不開的關系,這總是說不過去的。
「汐兒總算是想通了,」夜蕭然嘆口氣,幾經周折,汐兒終于學會用自己的力量迎接風雨的洗禮了,只不過這代價著實有些大了,「回答你剛才問出的問題之時,我想我有必要問你兩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
「什麼?」裴優無奈了,他只不過是提了個建議而已,怎麼被這個小子纏上了,也罷,問就問吧。
夜蕭然伸出右手食指,「第一,您听說過一種幽閉恐懼癥嗎?」
夜蕭然問出這句話後,裴優直接愣在了那里,對于幽閉恐懼癥他熟悉的很,因為那年他剛被養父賣給白逸的當天晚上,五歲的白淵被人綁架,被救回來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毛病,不過夜蕭然問這個干什麼,難不成——?!
夜蕭然沒等裴優開口,就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第二,據說您當年也曾經被迫戒過毒,那麼我想問的事教父禁錮過你嗎?」
裴優聳聳肩,「好吧,真是敗給你了,不過這件事不要在汐兒面前提,她和白逸的關系已經惡劣到了極點,如果在刺激她,難保不會出什麼事。」裴優最怕的不是汐兒會找人傷了白逸,而是怕在那兒之後,白淵會做出什麼事來。裴優想到的,夜蕭然同時也想到了,不過他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裴優從夜蕭然坐的的沙發旁走過,順便拍了拍他的肩,「送你一句話,珍愛生命,遠離正在戒毒的人。」
「既然你送我這句話,我想我有必要再問你一個問題?」在裴優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是算準的夜蕭然出了聲,裴優有些無奈的頓住腳步︰「問吧••••」親,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請問您讀過阿瑟•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集》嗎?」
「呃?」夜蕭然問這個干什麼?不過裴優還是如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我七歲的時候就把英文版阿瑟•柯南道爾小說全都翻了一遍,按照皇的說法是只有了解了里面殺手的漏洞,你殺人的時候才不會被捉住。」
「那好,既然看的是英文版,我用英文回你一句話,你听好了,」夜蕭然頓了頓並沒有回頭,「ifr.」
「我想知道,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你現在還看不到的rest,而選擇preparingfordeath你覺得值得嗎?」至少裴優覺得自己做不到,公眾利益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因為公平這一個詞總是由強者說的算的,弱肉強食,這個法則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我還沒說完呢,我想說的是如果真的可以讓你毀滅,在公眾的利益上,我很樂于迎接死亡,但是••••••我不會輕易去死,我會親眼看著那個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毀滅!」夜蕭然沒有絲毫溫度的說出這句話,他還有很多地方沒有去,他還很年輕,又怎麼會自尋死路?
「好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裴優愣了一會兒,打開門走出去,這群人的思維邏輯他跟不上,他認栽還不成嗎,讓他們自己耗去吧••••••
裴優走後蘭傾闋突然想起了一種戒毒的方法,「蕭然,如果是用蠱的話,不知可不可以幫助天奇戒毒。」他記得在遙遠的記憶中是有這麼一種血蠱的。
「那好,我們來談談兮澤的身份,他人間的雙親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如今兮澤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也就是說他恢復了真正的血統,敢問你覺得一個為了權力殺了自己的兩個兄弟的天帝,會為了一個不討他喜歡的兒子失去一千年的法力?」夜蕭然挑眉反問,如果是人類的話,制作血蠱需要直系血脈折損十年壽命,而如果換成神仙,那就自動轉換成法力了。想當年天帝可是為了自己的尊嚴,處死了不少兒女,所以想要讓這只鐵公雞拔毛的可能,比太陽繞著地球轉的概率還要小,客廳中一時間靜謐無聲,直到依娜從樓上下來,「夜先生•••••」
「怎麼了,是不是汐兒出三年事了?!」看著依娜慌張的樣子,夜蕭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汐兒發生了什麼事,哪知依娜搖搖頭,「是紫先生,我剛才進去打算送些吃的,他吵著鬧著要見你。」
「真是的,他已經快六千歲的人了,怎麼還和三歲的孩子似的,就連韻兒和涵兒都比他听話••••」夜蕭然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往三樓走去,輕瑤在夜蕭然背後看了看被提到名字的兩個孩子,這兩位可是有著五千年的記憶,能不乖嗎?
夜蕭然上了三樓,直接用鑰匙打開紫天奇房間的門,便看見紫天奇跪坐在地上,听見門響他抬起頭,朝夜蕭然的方向伸出雙手,在他的記憶中小時候只要一做出這樣的動作,夜蕭然就會抱住他。果然,夜蕭然嘆口氣,上前把紫天奇抱回床上,自己對這個動作還真沒有什麼免疫力啊,夜蕭然端起一旁的粥碗,「既然睡不著,那我們吃些東西好不好,一會兒你才有力氣。」
「我吃不下••••」紫天奇抿抿嘴,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心底的渴望難以掩飾,他渴望這個人帶給自己的溫暖,渴望有個家•••••夜蕭然放下碗,抽了幾張紙巾替紫天奇把眼淚擦干,「吃不下也要吃,你如果餓死了,傳出去我都嫌丟人,嗯?」夜蕭然的溫言軟語讓紫天奇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一次流了下來,這種藏在內心深處的悲傷終于找到了出口,紫天奇緊緊地抱著夜蕭然的身體,卻沒有看到夜蕭然隱忍的表情,夜蕭然咬著牙伸手輕拍這紫天奇的後背,完了,傷口又裂開了!
等紫天奇安靜下來,夜蕭然重新端起粥碗,一勺一勺的喂給他吃,紫天奇卻注意到夜蕭然拿著碗的手在不停的發抖,「你的手••••」怎麼了?
夜蕭然又舀了一勺塞進紫天奇的嘴里,「先把他吃完,我就給你看。」
紫天奇點點頭,乖乖地把粥喝完,夜蕭然如約的挽起袖子,紫天奇看著夜蕭然手臂上的傷口有些怵目驚心,他知道這些都是他干的,紫天奇握住夜蕭然的手腕,一陣黃色的光芒從掌心傳出,卻不料夜蕭然抽回手,「你的力量還是先用來幫助你自己吧•••」
「可是••••」紫天奇還想說些什麼,他在毒癮發作的時候經常會出現幻覺,但那些景象,那種熟悉的感覺,他知道那先都是真的,因為沒有一個陌生人會為了幫你戒毒情願傷成這個樣子,夜蕭然真的是他的師父!!!
「離下次發作還有一段時間,好好休息。」夜蕭然站起來打算收拾一下,誰知竟被紫天奇拽住了衣角,夜蕭然回頭看著紫天奇可伶兮兮的眼神挑挑眉︰「怎麼了?」
「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他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得寸進尺,但是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一想起那些畫面,他就渴望著有個人能在他的身邊,無論誰都好,他害怕被拋棄••••••
夜蕭然沒說什麼直接放下手里的東西,穿著衣服躺到床上,看著紫天奇回不過神來的樣子,「像什麼呢,睡覺。」
「嗯。」紫天奇乖乖的在夜蕭然身邊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