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余音親眼看著受傷到瀕臨死亡的肖忻慕輕而易舉的把懸崖邊上的紀恆文給拉了上來。
坐在地上死命的盯著比常人不知道要精神多少的肖忻慕,余音驚訝的快瞪凸了眼。
直到兩人相攜著走到她的身邊,肖忻慕遞了手給她,微笑的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余音不由自主的伸手握住他的然後去觸踫他的溫度,熱乎乎的跟常人無異。
「慕慕,慕慕,咱們回家吧。」瑞雪也跟著跑了出來,一邊跑,手里使勁拽著大狗的毛發。
大狗顯然不想傷害她,呲牙咧嘴的亦步亦騶跟著走,藍汪汪的大眼楮盯著余音看,極為可憐的樣子。
肖忻慕搶先一步跑過去抱住了瑞雪,抖著手上下打量瑞雪,顫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嚇壞了。」紀恆文面無表情的回答,他對死亡沒有辦法,對于失了神的瑞雪更沒有辦法,寄希望她自己能好,或者不好也沒什麼,在地獄里呆著,也許瘋了才是恩賜。
肖忻慕憐惜的看著瑞雪,把人抱在了懷里,喃喃的說道,「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回家。」
余音听著兩人的對話,心里陣陣發酸,末世若是能有情人相依相偎想來也不算難捱。眼眶發熱的她掩飾性的把臉藏進大狗的毛發里,覺得好點了,湊到大狗的耳邊,為剛才瑞雪的舉動輕聲道著歉,大狗回頭乖順的蹭了蹭她,哼哼兩聲。
站起身來的余音伴著大狗走回了原來的地方,紀恆文也到了,看著已經失去了遮蓋的藏身之地,沉睡中嚴明被太陽火辣辣的照著一動不動。
肖忻慕小聲安慰著瑞雪,慢慢的往這邊走來。
等他走近,紀恆文開口道,「我們換個地方,忻幕搭把手。」
余音見此上前就想把瑞雪從肖忻慕身上扒下來,可瑞雪哇哇大叫,就是不肯。余音沒了辦法,只能自己去幫紀恆文的忙。
肖忻慕看著他倆奇怪道,「為什麼我們不下山回去?」
紀恆文把地上的嚴明先給半扶了起來,氣喘吁吁的回答道,「出不去,四周都是斷崖,底下隕石砸出大坑,看不出深淺。」
肖忻慕听了紀恆文的話,了默,隨後就帶著瑞雪走了開去。
嚴明的歪掉的下巴已經被紀恆文給包了起來,滿腦袋都是布條的他被扶起來的時候,實在過于淒慘了點,余音伸手模了模他的手,還能觸到溫潤,心口松了一塊,穩穩神跟著紀恆文用力,就把嚴明架住了,兩人合力慢慢的把嚴明拖著往後面走。
繞著廢墟走了該有五六分鐘,紀恆文大喘著氣疾呼道,「停,停,就在這里,往里面去。」
余音抬頭一看,見到一個半人高兩人寬的洞口,里面看著黑幽幽的,有掉落的橫梁頂在上面,旁邊大塊的石頭傾斜,穩穩的構架起一個大洞。
進了里面,這才發現還有一片完整的青石板地面,足可以躺三人。
把嚴明安置在上面,余音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打量著四周的壞境。里面比洞口要高出很多,除了在外的鋼筋,泥土中有雜物勾芡,總體環境真要比原先的那一個好了太多。
「余音,你人看著小小的,力氣到是挺大。」至今還在狂喘的紀恆文憋了口氣,說了這麼一句。
余音回頭看看癱在地上起不來的紀恆文,又看看自己,覺得這力氣大還真沒說錯,想了想道,「估計重量全在你那了,我這邊省力多了。」
紀恆文听了笑笑,喘勻著氣息,沒在說話。
余音見紀恆文肯定是走不動了,索性就出了門,到原先的地方,把東西都給挪了過來,還順路撿了條窗簾樣的布,抖干淨了後,就掛在了洞的最里面,那里鋼筋最多,遮住了也就不難看了。
還沒收拾完,肖忻慕就回來了,面上實在不好看,抱著瑞雪一坐下來,扒拉這地上散落著的石灰。
還是紀恆文先開的口,「你的傷怎麼樣了?」
「傷?」肖忻慕默念,想起什麼模了模自己的月復部,把層層包裹的布條給解了下來。
借著洞外亮光,昨晚猙獰的傷口已然愈合,只剩下黑乎乎飄著的腐肉。
「這是好了?」余音月兌口而出問道。
肖忻慕用指月復摁了摁後,抬頭回道,「看來是好了,不疼。」
「你還記得你醒過來時什麼感覺?」紀恆文盯著肖忻慕繼續問道。
沉默良久的肖忻慕忽然莞爾一笑,「我覺得自己充滿力量,是不是很搞笑?」
紀恆文不理他的自嘲,「那風?」
話還未完,地面的碎石塵土從在青石板上滾動,慢慢浮空上來,直到與視線齊平,然後叮叮當當掉落。
余音頭皮發麻,不敢相信,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瑞雪圓瞪著眼,一副懵懂的樣子。大狗睜開眼看了一眼,叱了下,就繼續養神。
「這是異能?」紀恆文驚呼出聲。
肖忻慕明顯的興奮,「應該是吧,我醒來的時候就覺得有股氣在月復腔處,拼命的往外涌,也不知按了哪里的開關,就從身體里沖了出來,然後就變成那樣了。」
紀恆文看著地面上的沙石,喃喃自語道,「隕石降落,還出現異能……末世真的來了。」
在後來的幾個小時內,洞里的人都沒有出去,紀恆文閉上眼楮很快就睡著了。余音趴在大狗身上,也昏昏沉沉的陷入睡眠。這真是太累了,若是一覺醒來能恢復原樣就好了,余芯余瑞沒有死,大叔也在她身邊……
迷迷蒙蒙中,有涼意重新沁入心肺,余音覺得自己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凝心內視,清楚的看見體內的五髒六腑都被白芒星輝覆蓋滋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說不出來是好是壞,可四肢軀體越發輕盈,整個人就像能隨時漂浮在空中,風吹就能動。
沉浸在暢快中的余音,被周圍嘈雜聲音給吵醒,不得不退出這玄妙的感覺。
「有老鼠,天哪,啊……」洞口外不停的有人奔走,本來寂靜成死地的青峰重新喧鬧起來。
余音睜眼就看到肖忻慕第一個打頭就出了去,紀恆文隨後跟上,余音看了眼瑞雪依舊在熟睡當中,一咬牙也跟了出去。
剛出洞口,就有人擦著她的身體要往他們洞口里面進,落後一步的大狗汪汪大叫,那人明顯嚇愣住,退了兩步後,又拼命的往遠處跑。
余音看向遠處,看到幾堆廢墟上有黑乎乎的東西爬動,有殘肢斷臂從廢墟中給扒拉出來,順著斜坡滾落到地上,然後這群黑乎乎的東西蜂擁竄來,當地就分解而食。
等到其中幾只抬頭向他們這邊望來,黑色皮毛,尖嘴腮長長胡須,鴿蛋大的綠色眼珠閃著妖異的光,這外形像老鼠,卻又比老鼠大了十倍的東西,實在是丑陋的可怕。
有幾只已經往這邊跑過來,紀恆文伸手一攔,就把余音擋在後面,惶急道,「快進去,快進去。」
「慕慕,哥哥。」瑞雪迷糊著,也出了來。
當下余音不再猶豫,轉身就把瑞雪給推了進去,等她們走進里面,大狗一就把洞口給堵了住。
瑞雪掙扎著還要往洞口沖,非要跟肖忻慕他們在一起,余音拼命的把人抱住,捂著嘴巴不讓說話。
余音一使力,瑞雪還真是沒法動彈,拍打了兩下,憤恨的瞪著眼楮看她,最終還是安靜下來。
余音躲在大狗身後,從他頭縫處望出去。發現那群大鼠離他們越來越近,已經能完全看清楚模樣,嘴巴兩邊的利齒,掛著幾絲肉糜,有的甚至皮毛被暗色血跡粘連,看到人後口中吱吱作響,尖銳滲人。
看的人毛骨悚然,胃里翻騰的難受,身體僵直著冷汗大顆大顆往下掉。
肖忻慕一力當先站在最前面,隨手揮舞間,就有風涌出,大鼠就跟塵土似的向後騰起翻倒,撞成一團。撞暈的大鼠,能爬起來的只剩下一半,可後面的大鼠依舊洶涌向前,吱吱聲叫的更響。
肖忻慕不斷的使用風牆,一次次的把大鼠擊退擊倒,可大鼠的數量實在太可怕,沒過幾分鐘,漫山遍野全都爬滿黑色大鼠,整個大地似乎被潑了墨似的,暈染不開。
紀恆文站在肖忻慕後面,手里拿著跟木棍,見到漏網的大鼠,就把它給竭力敲死。
漸漸的漏網的大鼠越來越多,肖忻慕的臉色越發蒼白。
「不好,忻幕,躲進洞里去。」紀恆文當機立斷往洞的方向移動,這樣打擊面太大,殺之不盡。
肖忻慕顯然也意識到了,猛地伸手一揮,狂風四起,把鼠群足足推出百米開外。然後急急的往洞邊撤退。
大狗往後一縮,就放了人進來,紀恆文開始搬動旁邊的石頭,試圖擋住洞口。
余音一個閃身就奔了出去,看準了一塊半人高的巨石,伸手一抬,想都沒想就挪了過去,傾斜出一個角落,自己先進去後,就招呼紀恆文他們。
結果卻看見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還不快進來。」余音眼楮瞄見大鼠已經離不遠了,著急非常。
兩人醒悟,立刻奔進洞來,余音見人到齊,一使力就用巨石堵住了洞口。沒見有什麼破洞可鑽後,背身靠在巨石上直喘氣。
洞內沉入黑暗,只有巨石與洞口的接縫處有陽光成線狀照射進來。眼看著其他人還是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她,正要說話的余音忽然听到近在咫尺的吱吱聲,整個人都不好了,竄跳著爬起來,尖叫連連,四下亂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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