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讓你嘗嘗那種滋味呢
霜華高中籃球部徹底換血這件事情還是在小範圍內引起不小的影響。♀
在得知帝光前隊長虹村也有參與後,更是有不少學校前來約賽。
霜華方面也是欣然同意,可練習賽的結果卻是非常得讓人失望。
從頭到尾他們就沒有看到虹村的身影,更可惡的是,霜華居然讓一二年級來跟他們比賽!
你特麼是在逗我玩嗎暴漫臉?
並且!他們所謂的教練也只是一個瘦弱的一年級生!完全沒有看出厲害在哪里!!
明明大家面對面地坐在教練席上,可對方存在感低到如空氣般稀薄,只能在練習賽結束後听到他說︰「非常感謝,貴校的實力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拜托不要用那種帶著十二萬分誠懇的語氣啊混蛋!快說點叫人不愉快的話讓他們好挑個錯發泄一下不滿的情緒!
無論過程如何,夏季ih的預選賽還是最終到來了。
霜華以五場全勝的漂亮成績成功進軍準決賽。
這是霜華高中從未有過的好成績,就連學校的老師也不住感慨。
黑子對于贊美跟掌聲只是笑笑,轉過身就多那幾位頗為不遜的隊友說。
「這只是開始。」
當然這其中最不開心的大概那位先前跟黑子打過練習賽的教練了。
本來嘛,他們是百分百可以打進進準決賽的,現在被霜華這匹黑馬騰空打落,爆了個冷門也就算了,好歹作為補償請跟他們賽後認真打一場吧。
對此,黑子的回應是千篇一律的︰「請允許我鄭重地拒絕你。」
對方教練氣得不行。
感謝黑子難得對除了奇跡以外的人的不坦誠吧。
因為後面被他咽回喉嚨的半句是——「你們是一定打不過我們的。」
那位情緒不太穩定的教練听到了大概會乞討吐血的吧。
籃球、訓練、部門、隊伍、比賽、朋友……
黑子的日常被這些圍繞,一步一個腳印地穩步前進著。♀
至于奇跡?根本就沒必要去關心那些人。
如果這種小範圍的預選賽的進不了的話,他們不配被稱為「奇跡世代」了。
然而,在某個傍晚。
黑子就跟綠間在狹窄的電車里不期而遇。
擁擠的地鐵,正是施展某些卑鄙行為的最好實行地點。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黑子並沒有發覺自己的包正被一只骯髒的手拉開探入。
「如果連自己的手都管不住,那也就沒必要留在身上了。」
听到這道熟悉的聲音,黑子回頭就看到綠間銳利的目光。
對方並不是在看自己,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是那人被綠間緊緊限制住的手。
偷竊者長著一張比黑子更為稚女敕的臉,他明顯是新手,被抓包後臉上還混合著不甘和羞愧,邊嘗試著掙扎身體從綠間手里解月兌邊羞憤地低語︰「放開我。」
綠間神色冷淡而嚴厲,一切的丑惡在他面前似乎都會變得無處遁行。
他還是放開了那名少年︰「別讓我再看到你。」
重獲自由後對方往深處擠了擠,很快就被湮滅在人群中。
黑子不知道綠間到底有沒有注意到受害人是自己,他依舊溫和有禮地同綠間頷首招呼︰「好久不見,綠間君,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
臉上揚起和煦的笑容,意外跟故人重逢似乎讓他很高興。
吶吶~綠間君,你那雙藏在眼鏡後面的精明的銳利的眼楮能不能跟剛才一樣撕破我漂亮虛妄的偽裝看穿我內心最骯髒的黑暗呢?
這種想法讓黑子漸漸興奮起來,直接反應到了他的臉上,笑容也越發明媚。
綠間隨有些疑惑,卻也沒往別去想。
雖然有些過分熱情了,可黑子向來都是心腸不冷的家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吧。
綠間亦點頭,過了會兒看氣氛太沉寂才補充說︰「好久不見。」
黑子沒在說話,他低頭漫不經心地佯裝著在整理包,一面又暗暗在心里數數等待著綠間。
果不其然,綠間先開口了!
「黑子你也在虹村前輩出現的那所學校吧,還有灰崎。」
黑子坦誠點頭︰「是的。」
黑子一點都不擔心黃瀨會把他跟灰崎在一起的事情告訴別人。
黑子很清楚地知道,奇跡諸位之間的關系,並沒外界看起來那麼好。
「你也在籃球部吧。明明還沒有放棄為什麼那個時候執意要退出?」
黑子低著頭思考了片刻才回答。
「實話說出來可能就有些不好意思。確實是沒有討厭過籃球,之後也有一個人在很笨拙地練習。那個時候會退出大概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吧,畢竟我跟綠間君或者其他任何一個人之間的差距都太大了點。雖然嘴上不說,心里總是難免會覺得自卑。會想著‘我在不在其實都沒什麼關系吧’、‘明明什麼忙都幫不上為什麼還要待在那里’……這種消極的念頭越來來越強烈,就不自覺做了逃兵。給你們帶來麻煩的話,真的很抱歉。」
綠間的神色變得有些復雜,黑子卻顯得不在意地笑笑。
「隔了這麼久能這樣暢快地說出來真是太好了,無論如何都要謝謝綠間君能听我發牢騷呢。」
綠間盯著黑子的臉凝視,妄圖看出些許破綻來。
黑子的話合情合理,表情也無懈可擊,可冥冥卻讓他感覺事情並沒有黑子說得那麼輕巧。
即便眼前這個人,是號稱從不說謊的黑子。
因為隊友太過優秀角色壓力過大而放棄籃球的?
那為什麼高中又要參加有灰崎跟虹村所在的籃球部呢?
那些人,並不見得比我們要好多少吧。
你當初的面對赤司那麼深沉的執著怎麼會在一年後變得如此脆弱?
綠間的眼楮里很清楚地傳遞了這個意思,大有不弄明白不罷休的趨勢。
黑子收到了卻裝作不懂,低下頭又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麼,現在你已經克服那種心理了嗎?再遇到比自己強許多倍的隊友也不會害怕了嗎?」
綠間目光鋒利得近乎殘酷,他盯著黑子的臉,不肯放過那上面的任何一絲細小的波動。
「大概是看開了吧,或者說是更好地認識了自己。」
黑子語氣淡淡地陳述著對他而言非常殘忍的事實。
「這個世界上比我厲害的人有那麼多,對手、隊友、還有其他各式各樣還未露面的籃球愛好者,我根本就嫉妒不過來,與其每天怨天尤人,不如快來地打籃球。不過……」
黑子眼眸微斂,聲音跟表情一樣失落︰「要是早點想明白這點記好了,青峰君也不會……」
他又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搖了搖頭自己否定了那個想法。
綠間很明白黑子實在為奇跡最終的四分五裂而遺憾,甚至把部分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指尖推過鏡框,綠間打斷了黑子的自怨自艾︰「這與你無關。」
真正想表達的意思是——這不是你的錯……吧?
見黑子依舊不太開心,綠間拙劣而僵硬地轉移著話題︰「希望準決賽時能和你在球場上相遇。」
黑子的失落沒有半分緩和。
「像我這樣渺小的存在,就算在場上綠間君也是看不見的吧。」
綠間不屑也不會說謊,此刻的沉默分外尷尬。
即便不知道霜華的教練處于何意從未讓那幾個人一起出場過。
可但凡懂點籃球的人都注意到了,撐起霜華走到這一步的無非是里面的四個人。
前帝光籃球部長虹村,原帝光籃球部一軍灰崎,原明洸中學主力荻原,還有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叫做火神的家伙。
在每次比賽里霜華都只會指派一到兩個人上場。
也許是為了保留實力,也許是……讓比賽變得更具趣味。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注在那四個耀眼非凡的人身上,可奇跡那幾位都注意到了,黑子從頭到尾都沒有上場過,就算綜合素質方面不及別人,可光是傳球這項就足以叫人防不勝防。
可不知出于什麼原因,黑子就一直被安在冷板凳上。
黑子的才能被無視了或者他被刻意藏起來作為打壓奇跡的秘密武器。
這是他們所能想到的唯二解釋,而能同時挖掘到那麼多又才能的教練,似乎是更傾向于後者。
地鐵又行進了兩站,綠間朝黑子淡淡地說了聲「再見」就要下車。
黑子回了一聲︰「再見,我剛剛說的話還請綠間君不要放在心上。」
行進了那麼多站,列車里已經沒有了初時的擁擠,黑子往前走了些,很幸運地再次遇到了那位偷他東西的少年。
少年看到黑子顯得很驚慌,黑子沖他微笑︰「放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次的意外讓我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收獲,說起來應該是我來謝謝你才對。雖然不多,可這是給你的獎勵。」
黑子將一張千日元的紙幣放在少年手心。
留在原地的少年一頭霧水。
到下一站時,黑子終于下了車。
混在人群里,黑子稀薄的存在感再次釋放,臉上溫煦的表情被淺淡的嘲弄所取代。
真是好騙吶,綠間君。
平時總是表現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你才是奇跡里最善良的家伙吧。
嚴格說起來,你並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我的報復行為也不該波到你。
你總是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卻很少發言,你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冷靜自持吧。
……所以,更討厭你了。
想撕碎你如神明般高高在上的驕傲,想讓你平靜的臉上出現奔潰的表情,想听到你用哀傷的聲音問我‘為什麼’,想……想要毀掉你。
我會這樣回答你——
「因為綠間君一直都是這樣看著我的啊,我只是想跟綠間君做一樣的事情罷了。」
「站在高處看下面的風景——果然美不勝收呢。」
那個時候你明明只需要稍微向前一步伸手就可以把我拉出來,但你卻選擇站在原地帶著你的高傲跟憐憫看著我跟無數的螻蟻一樣墜入絕望的深淵,直到我整個被黑暗吞噬。
現在我啊、我也想讓你嘗嘗那種滋味呢。
那種感覺,只要嘗試過一次,你絕對會一輩子都忘不了呢~
現在讓我們慢慢來算這筆賬吧。
這一次,你一定可以找到在球場上的我。
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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