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城中央,搭起來一個兩人高的高台,四角有四個壯漢守著。高台中央,又搭了一個像寶塔一樣上小下大的架子,足足有十來丈高,最頂端似乎還系著個彩球,太高了,看不大清。
高台四周早就圍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興奮地歡呼著。
「這是做什麼?」青蔓被晏于游抱到了屋頂上,不用去和別人擠,「看樣子好像很有趣啊。」
「你猜猜?」晏于游賣起了關子。
「看這架子,有點像舞獅時候搭的那種,」青蔓抬頭望著他,「也是讓人爬的吧?而且還是男子。」普通女子哪里爬得上去?
晏于游揪揪她的耳朵,笑道︰「腦袋還有點用處。」
青蔓往旁邊跨了一步,不理他。
晏于游湊上去,說道︰「這奪彩大擂,顧名思義就是奪最上面那個彩球,但是絕對不準用內力,尤其爬到頂端,與人爭奪彩球的時候。」他指了指高台,「看,那里坐著四個老頭。」
青蔓看去,果然有四個老頭坐在高台上。
「他們都是內力高手,一但有內力波動就會感覺出來,到時候違規者就終生不能參加奪彩大擂。」
「這麼嚴重?」青蔓疑惑,「這奪彩大擂是干嘛的?」
晏于游卻不明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虛。」
他們說話的時候,那廂已經開始了。
一個中年人上台,說了一下規則,隔得太遠,台下聲音又太大,青蔓沒听清,只是看到他用手指了指台下,望過去,卻見那里停著一抬轎子,卻是花轎的模樣。
青蔓更是奇怪,晏于游卻不對她講。
一聲銅鑼聲響,已有五六個壯實青年跳上台去,二話不說就往架子上爬去,那動作極為熟練。可緊接著就又有五六個人跳上台,也往上爬,爭奪就開始了。
下面的想把上面的拽下來,上面的又要往上爬,又要對付下邊,還要防著旁邊,一時間架子上好不熱鬧。
台下的人更是歡呼雀躍,各種尖叫、興奮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吵得青蔓腦袋發暈。
架子越往上越小,能容納的人就越少,爭斗就越激烈,再加上後面又來了不少人,所以已經有一些人支撐不住掉了下去,還好下面鎮守的壯漢及時接住,不至于受傷。
「到底要干什麼?」青蔓好奇心被吊了起來,聚精會神地看著。
晏于游低頭看著她,微微一笑。
有人掉下去,也有人補上來,如此來回,還沒有爬了一半,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可台下的人熱情卻不減。
「蔓蔓,。晏于游忽然握住她的手。
青蔓抬頭,見他神色那麼認真,問道︰「怎麼了?」
「你,」晏于游伸手指了指他的心髒處,「是我的。」
青蔓再次僵住,就在她呆住的一瞬間,晏于游忽然一陣風似的掠了出去,而她身邊卻多了兩個暗衛。
「小魚……」青蔓目光追著他而去,卻見他已立在了高台之上。
「你要做什麼?」青蔓大聲呼喊,可聲音卻被掩蓋住了。
晏于游回頭,沖她安心一笑,然後縱身一躍,跳上了那個架子。
「這、他、他要做什麼?」青蔓回頭,問身邊的暗衛。
那兩個暗衛卻沒听見似的,一句話都不說。
晏于游即便不適用武功,這些人也奈何不了他,可看著他與人近身搏斗,純粹地用肢體踫撞,青蔓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晏于游剛跳上去時,沒人注意他,可當他順利地爬到最前頭時,所有人的攻擊都向他招呼去。
那架子不知是為了考驗眾人還是怎麼的,搭的並不十分結實,現在這麼多人在上面打斗,它開始微微搖晃起來。
「啊——」台下的人開始尖叫,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激動,青蔓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台上的四個老頭眼皮微掀,其中一個說道︰「有個練家子。」
「管他呢,不違規就好。」另一個說道。
晏于游打頭,眾人追趕,往上的速度快了許多。當然,有一大部分被甩在了後面,了明明奪彩無望,他們還是繼續往上爬著。
此時晏于游身邊只剩下了兩人,他們已經接近架子頂端,再往上,只容得下一個人。
晏于游輕笑一聲,這彩球,是他的了!
隨著最上面幾人的爭奪,架子開始大幅度搖晃起來,整個場面最為沸騰激動。
青蔓閉上眼楮,都不敢看了,也不知道小魚是怎麼了,偏要奪那個彩球,她怎麼不知道他那麼愛湊熱鬧啊!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在一陣更加激烈的歡呼後,安靜了下來。
「姑娘。」身邊的暗衛輕聲喚她。
青蔓睜開眼楮,就看到晏于游拿著彩球,站在高台中央,含笑望著她,再看台下眾人,也一樣都盯著她看,目光中盡是……羨慕和……祝福?
青蔓沒看錯,是祝福。這是怎麼回事?
「這……」
「請晏公子將彩球獻給黎姑娘。」有一個老頭起身,運起內力說道,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人群再度歡呼起來。
「哦……」
「獻彩球!獻彩球!」
「快點!快點……」
青蔓覺得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听使喚了,誰來告訴她,到底怎麼回事?
她隱隱覺得,自己又掉進了晏于游的「陷阱」。
晏于游捧著彩球,足尖一點,掠到青蔓身邊,一把攬住她,又重新回到高台上。
「這……」青蔓想說什麼,卻被他止住,「噓……听我說。」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听到,安靜了下來。
四周靜悄悄地,倒反而讓她更加緊張不安。
晏于游微微往後退了一步,手拿著彩球,目光灼熱明亮地看著青蔓。
良久,他將彩球往前一送,遞到青蔓面前,青蔓迷迷糊糊接過,卻在听到他下一句話時,頭腦完全停止轉動。
「蔓蔓,我愛你。」
不大不小的聲音,平平靜靜的語氣,可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內心的情緒。
晏于游緊緊看著青蔓,生怕錯過了她的每一個表情。
「你、你說……」
「我說,我愛你,青蔓。」他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我晏于游,愛黎青蔓。」
期待已久的話語,就這樣響在耳畔,青蔓卻忘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憑眼淚流了下來。
「哦……哦……」台下爆出陣陣歡呼,青蔓回神,抬頭想要說什麼,卻覺得眼前一暗,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溫軟的唇貼在她的唇上,只是輕輕一踫,就要離開,可是似乎又覺得不劃算,又再咬了一口。
看著青蔓呆呆的樣子,水盈盈的眼楮,紅艷艷的嘴唇,晏于游喉頭一動,強自別開眼去。
「好好好。」老頭笑眯眯地端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面放了一張寫滿字的紙,還有筆墨,抬到晏于游面前,晏于游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他又抬到青蔓面前,青蔓只覺得腦袋暈乎乎地,根本看不清寫了什麼,下意識地跟著晏于游寫了名字。
「好 !」老頭把托盤交給別人,大手一招,喊道︰「上花轎!」
「花、花轎……」青蔓覺得被雷劈了一般,動彈不了,任由著人家把她和晏于游塞到之前看到的花轎里。
他們剛被塞到轎里,轎夫就猛地起了轎,青蔓一下子往前撲去,晏于游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兩人一起跌坐在軟位上。
青蔓被晏于游抱在懷里,此時腦袋有些清醒了,抬頭想要問他,可呼吸卻在一瞬間被掠奪。
滾燙的唇貼在一起,鼻尖踫著鼻尖,呼吸交纏。不同于剛剛那樣淺嘗輒止,這次的吻那樣狂熱霸道。
晏于游將她死死壓在轎壁上,右手扣在她後頸,微微用力,讓她不得不抬頭承受。左手握住了她的雙手,左腳壓住了她的雙腿,完全不讓她有反抗的余地。
他的氣息太強烈,強烈得似乎連她的靈魂也要侵佔。
他似乎不滿足于唇齒的踫撞,微微用力,撬開她的牙關,侵佔著她的口腔。
「晏……」
晏于游似乎陷入了瘋狂,瘋狂地攪動著她的舌頭,不給她留一絲空隙。
這樣陌生的感覺,刺激著青蔓,讓她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任由晏于游侵佔。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青蔓覺得快窒息而亡時,他終于放過了她,唇卻仍舊貼在一起。
「蔓蔓……」晏于游的聲音帶著沙啞,他頭抵著青蔓,手緩緩摩擦著青蔓後頸細膩的肌膚,「蔓蔓……」
青蔓想要推開他,卻徒勞無功,抬頭瞪他,卻望見了那炙熱如火的目光。
晏于游想要推開她,想要抑制那陌生而蓬勃的欲.望,卻又舍不得,舍不得懷里的人兒……
他把頭埋在她肩窩處,喘著粗氣,暗笑自己,何時定力如此之差?今日定是嚇到她了。
「蔓蔓……」好不容易等那熱潮褪去,晏于游抬頭,卻見青蔓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
「你、你說……今日到底怎麼回事?」青蔓紅著臉說道。
轎子還在晃動著,晏于游才響起今晚之舉,微微一笑,現在可以向她解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