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雅掀開簾子之後回頭看了一眼被太子鉗制在懷中的瑾萱。瑾萱臉上臉色平靜,眼中卻帶著催促托雅快走的焦急。托雅心下一橫,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跑出營帳之後,托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自己的阿爸,讓他去救瑾萱。可是跑到一半,托雅忽然停了下來,站在營帳的空地處不停焦躁的走來走去,「他是太子,不能告訴阿爸。該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看著托雅出了門,瑾萱終于掉下淚來。太子的手箍上了瑾萱的腰,開始在瑾萱的身上上下游走,太子嗅著空氣中瑾萱身上的馨香,陶醉不已,「爺答應你的事兒做到了。你該乖乖的了吧?」
瑾萱滿臉淚水不停的扭動著身子,趁太子松手的空檔跳離了他的懷抱,苦苦哀求,「太子,求你放過瑾萱吧。瑾萱還未到可以嫁人的年齡。」
「無妨!爺等不了了!」太子晚上喝了不少酒,加上三十五年除夕見到瑾萱之時就起了色心,到現在已經忍耐了一年半多了,又見到今晚篝火印襯下那樣美艷的瑾萱,怎麼可能再忍耐?
說著,太子一臉的垂涎,「美人兒,爺已經放走了那托雅,你得好好伺候爺才是啊!」
「太子」瑾萱眼光不停的搜尋著帳內可以防身的利器,太子看準了瑾萱的分神,一個箭步上前將瑾萱扛起扔在了床榻上。瑾萱被這樣重重的一摔,心中恐懼不已,不停的劇烈掙扎祈求,「太子,求求你!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對您也是不好的!!」
「無妨,」太子跨在瑾萱身上,伸手要來解開瑾萱的紐扣,「如果讓皇阿瑪知道了,就把你賜給爺做側福晉好了。」
瑾萱明白太子是有這樣的本事的,但是她不能容忍把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給這麼一個之徒!瑾萱看準了機會,用膝蓋狠狠的頂了一下太子的襠部,太子當即痛的彎下了腰。♀瑾萱趁勢掙扎起身往外跑,可是太子卻長臂一伸將瑾萱拽了回來,因為劇烈的疼痛使得太子的臉漲的通紅,眼中也冒出了攝人的猩紅。瑾萱的這一下頂的太子惱羞成怒,對著瑾萱就揚起了巴掌。
瑾萱看著那巴掌,緊緊的閉上了眼楮。但是卻遲遲沒有感覺到疼痛。瑾萱睜開眼楮看到了一臉怒色的胤。胤緊緊的抓住了太子揚起的手,眼中噴著燎原的怒火,額角的青筋若隱若現。胤看到了睜開眼的瑾萱,一把扔掉了太子的胳膊。太子被慣性帶了出去。太子指著胤大喊,「老八!你好大的膽子,敢壞本宮的好事!」
瑾萱看到胤,只覺得自己有了依靠,緊緊的抓住了胤的手,不斷的重復著,「快帶我走,快帶我走」
胤彎腰抱起瑾萱,瞥了一眼太子徑直往外走,「二哥大可以去皇阿瑪帳前告狀。老八既然敢闖進來,便沒有想過後果。」
瑾萱縮在胤懷中看著胤一臉坦然鎮定的對著太子說著那些話,心中安定不已,緊緊的將自己蜷在胤的懷中。胤抱著瑾萱直到安全的地方,才把瑾萱放了下來。可是瑾萱卻依然緊緊的抓住胤的衣擺不肯松手,身上瑟瑟發抖。
胤不斷搓著瑾萱的手,將她擁入懷中,「瑾兒不怕,有我在。」
許久之後,瑾萱才回過神來,「胤,你怎麼會來救我?」
這是瑾萱第一次喚胤的名字,胤有點愣住了,然後將她抱的更緊了些,「我看到托雅在營區來回來去的走動,顯得十分害怕不安。就上前問她是怎麼回事瑾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
「你今天這樣闖進來,他會不會對你不利?」恢復了理智的瑾萱開始替胤擔心。
「不怕。」胤低著頭,額頭抵著瑾萱的額頭,「我量他也不會傻到去跟皇阿瑪說今晚發生的事。」
「可是他若是給你穿小鞋兒怎麼辦?」瑾萱微微抬頭,鼻尖蹭到了胤的鼻尖,兩個人的鼻尖就這樣摩挲著。
胤的唇邊溢出了寵溺的笑容,眼中閃動著的光芒讓瑾萱有些暈眩,「傻丫頭,爺就那麼傻嗎?他給小鞋兒,爺就穿?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瑾萱听到胤這樣說,也放下了心,撅著嘴恨恨的說著,「今日我踢了他一下,也算是替我自己報仇了。早知道我便踢的再重些。」
胤微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噗哧一下笑了出來,「唔我說他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胤說著,扳正了瑾萱的身子正了正色,「瑾兒,我本想等再大一些,去向皇阿瑪討了你來。可是今日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便再也無法等了。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可願意嫁與我為妻?」
胤的表情嚴肅認真,還帶了一點隱隱的不安和期待,瑾萱抬起雙眸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嚴肅的男人,他離她是這樣的近,近的她能清楚的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道,近到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憐惜和不安。瑾萱的口氣不自覺的帶了點小女孩兒的嬌嗔,「你不是都搶走了我的手帕麼?怎麼還問這樣的問題?」
胤從懷中掏出手帕,「這塊手帕一直都帶在身上,從未離過身。但是我總覺得你還太小,不明白這些。所以,若是你」
瑾萱拿過手帕,輕聲說道,「叔于田,巷無居人。豈無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叔于狩,巷無飲酒。豈無飲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叔適野,巷無服馬。豈無服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八爺,你就像是這詩經中的詞一般,你是我心中的英雄,誰都不如你。」
「瑾兒若是今日太子真的對你我只怕會自責一生。」胤听到這話,恨太子任意妄為的同時在心中暗暗發誓要窮盡一生給她最好的。
「若是太子真的對瑾兒做了什麼,瑾兒自是不會再活在這個世上。」瑾萱雖說平日里溫婉可人,但是性子極烈。若是真的將她逼到這個份上,她只怕是會在被羞辱之前就已經咬舌自盡。
「瑾兒,你記住,即便今天發生了什麼。你也不許尋了短見。不管你怎麼樣,我都會要你。」胤看著瑾萱,隱隱的透出擔心,「太子今日沒有得手,只怕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平日里不要輕易的離開了宜母妃身邊,我也會盡快去求皇阿瑪把你許配給我。」
瑾萱躲在胤的懷中,輕輕的點點頭。「有你在,我不怕。」
第二天清晨,瑾萱回到了營帳,裝作什麼事沒有發生過,照樣正常的到宜妃跟前伺候梳洗。然後略帶撒嬌意味的拉著宜妃說不想自己住一個帳篷,想陪著姑姑,幫姑姑守夜。宜妃受不住瑾萱的軟磨硬泡,應了下來。瑾萱听後微松了一口氣。
宜妃梳洗裝扮之後,瑾萱出帳子看到了托雅。托雅一夜未睡,眼楮紅腫,見到瑾萱上前緊緊的拉住瑾萱的手,「瑾姐姐,昨晚多謝你。你的恩情,托雅永生難忘。」
瑾萱笑笑,「托雅,我比你大一點,自然是要保護你的。瑾萱也要謝謝你才是。」
托雅有點不解的看著瑾萱,瑾萱心中甜蜜,「若不是你通風報信,我又怎麼會得救。你听到了我心中的祈求。」
太子被瑾萱那不輕不重的頂了一下,又被胤中途劫走了人,心中憤恨不已。但是他又不能真的去康熙跟前告狀,只能暫時將這口氣咽下。
八月,聖駕回鑾。
九月,康熙接到噶爾丹拒不投降的詔書,震怒,宣布再次親征。皇太子監國,皇長子胤褆,皇八子胤隨駕親征。
胤出征前,特意來了翊坤宮。
胤在給宜妃請安過後,來到了瑾萱的房間。還未踏進房門,就听到了里面的琴聲。「空山鳥語兮,人與白雲棲,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魚兒戲。風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紅塵如夢聚又離,多情多悲戚.望一片幽冥兮,我與月相惜.撫一曲遙相寄,難訴相思意.我心如煙雲,當空舞長袖.人在千里,魂夢常相依.紅顏空自許.南柯一夢難醒,空老山林.听那清泉叮咚叮咚似無意,映我長夜清寂.」
胤想要叩門的手停住了,這是雲水禪心。瑾萱的琴音,除了有江南絲竹般的清幽之感之外,還有隱隱約約的絲絲情誼。胤嘴角勾出了一個笑容,推開了門。「空山鳥語兮,人與白雲棲.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魚兒戲。」
瑾萱看到是胤,忙住了琴。「你怎麼來了?」
胤笑著進門,點了點瑾萱的額頭,語氣親昵,「你一個十三歲還不到的小丫頭,為何會談這樣頗有禪意的曲子?」
「只是很喜歡,彈彈這個很靜心。」瑾萱的俏臉有些微紅,她沒說這曲子除了有禪意之外,還有兩情相悅,絲絲情意的意味在里頭。這些日子,只要她在思念胤,就會彈這曲子。
「我要隨皇阿瑪出征了,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若是得勝回朝,我必向皇阿瑪討了你。」胤的手隨意的撥弄著琴弦,直接的說出了他來的目的。
瑾萱听了這話,眼中泛起漣漪,「好,我等你。盼你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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