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瑾萱離席之後,胤招手叫過來了小夏子,「讓凌晝,凌夜跟著福晉。不許有任何的閃失。」
「是。」
瑾萱帶著情緒激動的托雅來到了營帳旁邊的小溪邊,「托雅,你冷靜一點」
「瑾姐姐,我從沒有那樣的喜歡過誰。如果因為我的公主身份,那我寧願不做這個什麼公主!」托雅的哭聲被旁邊的流水聲吞沒了不少,但是在這樣寂靜的夜里,還是顯得格外的淒厲。
瑾萱上前抱住了托雅,「托雅,別哭。今天是姐姐的不是,讓你這樣的傷心。姐姐不應該這樣狠心直接的告訴你。」
「瑾姐姐,其實托雅心中都明白。」托雅坐在草地上,雙臂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身體,喃喃自語,「我是科爾沁的小公主,我知道從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我一生的命運。阿爸總是說,我是科爾沁草原上最美的小公主,我身上肩負著整個科爾沁部族的使命。瑾姐姐,我原先是不明白這個肩負使命是個什麼意思的。現下,我想我應該明白了。瑾姐姐,布日固德比我長五歲,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他從小就跟著諳達習武,阿爸看他跟我年紀相仿,便讓他陪著我騎馬,保護我的安全。他甚至比我的親哥哥陪伴我的時間還長。」
托雅靜靜的說著話,月光下托雅的眼角不斷的滲出晶瑩的液體,讓瑾萱心酸不已。「托雅」
「瑾姐姐,你知道嗎?」托雅打斷了瑾萱的話,自顧自的說著,「去年冬天,我一時貪玩,騎馬進了林子深處。林子深處有猛獸,我的馬受驚把我摔在地上之後飛奔而去。是布日固德背著我,一步一步從積雪漫漫的林子里走了出來,回了帳子。瑾姐姐,從那時起,我便再也不能只把他當做我,或者我阿爸的一個侍衛了。」
听到這里,瑾萱了然,「那麼,布日固德對你呢?」
說起布日固德,托雅笑了,瓷白的臉上還掛著淚珠的托雅笑的溫暖,「他?他一開始是死也不肯承認的。只說他對我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後來,我急了,用了好多法子逼得他說了實話。瑾姐姐,他說,他很早就喜歡我了。」
瑾萱看著托雅沉浸在幸福中,眼中盡是悲憫。「托雅,你和布日固德是已經私定了終身嗎?」
托雅擦掉眼淚,笑的羞澀,「瑾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我們怎敢如此逾矩?他總說我還小」
「那就好,」瑾萱將托雅攬過來,讓托雅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著她,「托雅,這件事瑾姐姐幫不了你。不管是八旗子女,還是蒙古貴族,都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姐姐只希望你能開心,快樂。不要對這件事情抱有太大的幻想,以免最後失望至極。」
托雅依偎在瑾萱懷中,看著月亮,「瑾姐姐,京城的月光也是這般的明亮嗎?如果,我真的必須嫁給別人。我還可不可以想著布日固德?如果這樣,我是不是就成了壞女人?」
面對這樣的問題,瑾萱無法回答,只能沉默。
托雅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巧眉微皺,「瑾姐姐,我只要想到我要嫁給別人,或者他要娶了別人。我這里就會很疼。」
「托雅,我知道」瑾萱鼻子酸澀,從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瑾姐姐別哭,」托雅伸手擦掉了瑾萱臉上的淚,「也許,結局會比我們想象的美好呢?」
「對,還是抱有希望的好。」瑾萱牽動嘴角,露出了嘴角的梨渦,「也許,我們都會很幸福的。」
托雅抬起了頭,拉著瑾萱的手,擠出一個笑容「瑾姐姐,我們好幾年沒有見,不說這些了。托雅听說,去年安親王和福晉的去世使得姐姐大病了一場,現在可都好了?」
瑾萱微微低頭,揪了一朵小野花放在手心中,「已經好了,瑪法和額嬤的去世,給我太大的打擊了。只是,還好我有八爺。」
「瑾萱姐姐,托雅覺得長大了真的不好。煩惱會多。」托雅一句這樣正經的話,讓瑾萱有些心疼。
瑾萱模模托雅的頭,「托雅還小,瑾姐姐希望你快樂下去。這草原多美好,牛羊遍地,芳草青青,不高興的時候可以騎馬在草原上飛馳。這些都是姐姐羨慕向往的。」
「姐姐若是有機會,以後便多來些。托雅也好有個伴呢!」托雅的笑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閃耀。
瑾萱認真的點頭,「好,若是有機會,姐姐必是常來的。只是,你也知道的,這皇家算了,不說這些了。這些日子,托雅公主,你便多陪陪我吧?」
瑾萱的話略帶些俏皮,逗得托雅咯咯笑著伸手去呵瑾萱的癢。瑾萱最怕人家呵癢,連連笑著後退閃躲。一時之間,兩個妙齡女子銀鈴般的笑鬧聲伴著溪水的叮咚聲歡快了起來。
這兩個姑娘完全不知道,這一幕全部都被一個人看在了眼里。黑暗中,樹蔭下,男人唇邊的笑意陰森。
又鬧了一陣子,瑾萱拉著托雅,「今日太晚了,早些回去吧?明日跟姐姐一起去騎馬可好?」瑾萱熱情的邀請著托雅,「姐姐的馬術也是不錯的呢!看看跟你這草原的小公主,誰能更勝一籌?」
「哈哈哈哈,瑾萱姐姐果然是跟普通的宮中女子不同的,托雅從沒見過宮中的福晉或是格格娘娘的會邀請人騎馬。好,就這樣說定了!瑾萱姐姐早些安置吧!」托雅笑著點頭,回頭跟瑾萱揮手道別。
「托雅,我願你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希望,我的希望不只是希望而已。」瑾萱凝視著托雅的背影揮手,心情沉重不已。
「怎麼了?」瑾萱身上一暖,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沒什麼,只是在為托雅擔心而已。胤你說,科爾沁王有沒有可能會同意托雅嫁給一個侍衛?」瑾萱雖然已經知道了胤會說什麼,但是還是抱著希望開了口。
胤自然是看到了瑾萱眼中的希翼之色,還是搖搖頭,「不會同意的。王公子女的婚事,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這是她的宿命。」
「曾經,瑪法也跟我說過這樣的話。」瑾萱抱緊了胤,蹭了蹭他的胸膛,「瑪法說,八旗子女逃不開選秀的命運。只是,胤,我好幸運,遇到了你。」
「傻丫頭,我們的緣分是天定的。誰也分不開我們。」
「胤,陪我再坐一會好不好?」
「好。正好我也不困。剛吃了些酒,正好醒醒酒。」兩個人坐在了河邊,手牽著手,仰頭看著星星。
「胤,你說,這是不是就叫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瑾萱依偎在胤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蹭了蹭臉頰喃喃的說道,「胤,你懂星宿嗎?能給我講講嗎?」
胤笑著,眸中溫柔,輕輕的拍著瑾萱,講了起來,「傳說當天地初現祁之時,傳說天帝派下四獸祁守衛著人間,它們分別是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獸完成使命獻身于人間以聖獸之血,血祭。從此四方之祁獸傳說開始,舉天下之間王者誰也?得四獸之寶物者得天下。何為四獸之寶物?天下間無人知曉,祁然一本四獸天地書記載了四獸如何祁獻身于天地,以祁祭祀,其中記載︰天下四分五裂之時,天地的意象,星相大變,人間四獸之靈重現。拖身于祁世間二十八人,身上現出二十八星宿字樣之人將開啟天地靈氣之門,得到四獸之寶物」
瑾萱听著故事,漸漸的眼楮酸澀,慢慢閉上了眼楮,睡著了。
胤在確定瑾萱睡著之後,打了一個手勢,凌晝和凌夜就出現了。「八爺。」
胤低頭看了看懷中睡的正香的瑾萱,壓低聲音,「嗯。有什麼動靜麼?」
「從福晉離席之後,太子的人就一直跟著福晉和托雅公主。後來太子也跟了過來,只不過,看到爺出現之前,太子就消失了。」
胤點點頭,揮手「行了,去吧。」
胤看著懷中睡的安穩的瑾萱,俯身吻上了瑾萱的臉頰,抱起瑾萱往營地走。
「胤礽,爺的女人絕不能容你覬覦!」
第二天清晨,瑾萱和胤還未醒,就被小夏子略帶急促的輕聲叫醒了。「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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