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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雲魄自幼就不懂得什麼叫禮讓,除非是趕上她心情大好。
現在,眼前這個鬼差實在是太不懂「客氣」二字怎麼寫了,給他三分顏色,他還真的打算開染坊了!
「大人在陰都當職不久吧?」嘴上問著,鎮雲魄雙手在衣袖之中對應彼此開始結界。
‘鬼差了不起?沒見識的家伙!要不是你的背影看起來還不讓我討厭的面子上,你以為姑女乃女乃我願意跟你廢話?’心中暗罵一聲。
鎮雲魄所設下的結界,已在月光凝和肖子謙的腳下、周身形成。
「小丫頭有點兒本事!」二魂身前的鬼差依舊沒有回頭,只是口中輕贊一句,似乎沒有把鎮雲魄放在心上。
「你給是不給!」秀眉一皺左手上揚,又拋出一枚「雲魄」在二魂上空,「雲」字一面對著二魂發頂,放出了她認為最客氣的話來。
經過幾次的教訓,鎮雲魄終于記得事前謹慎、有備無患。
「不給,你能如何?」講這幾個字時,鬼差輕拂了一下繡有精致藤蔓的廣袖,鎮雲魄這邊一陣疾風便迎面而來。
鎮雲魄本來站得穩穩地身姿因那鬼差回身的動作而向後一個踉蹌,趕來立在不遠處的瀧仙之欲上前去扶她一把,身子已騰空離地卻因為鎮雲魄的一句話重新落下。
「長得真對不起陰都的名頭!你長成這樣還出來辦差,陰司王大人知道嗎?」如此令人膽寒的氣氛,鎮雲魄還開得出玩笑,足以使人明白她有多麼不把眼前這個鬼差放在眼里。
這就是鎮雲魄,如今的她早已不是三年前把襲南竹當成厲鬼嚇得哇哇直叫的齋慕思了。
‘這女人連鬼差都不怕,那之前與之對陣的敵手到底是何方神聖呢?’獨自揣度鎮雲魄處事為人的瀧仙之似乎沒有發現,他現在可以看得見除了雙親以外的陰邪之物。
鬼差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拋出一塊讓鎮雲魄望之生厭的東西。「這東西哪來的!」彈指間,一枚「雲魄」飛出鎮雲魄的衣袖,與那方帕正面相擊。
騰身而起。一躍沖向那鬼差,途中抓住那方帕。
鎮雲魄來到鬼差面前不過是轉瞬的功夫,她身上沒了小箱子行動方便得很。
左手將方帕拍在鬼差的頭上,右手掐住鬼差的脖子,行事之猛烈不像個帶人氣兒的凡塵女子。
鬼差乍驚,眼前這個小姑娘猜出他是新到任的,他就已經夠有損顏面的了,只想著丟面子卻沒往他處想的鬼差被掐住了脖子才曉得是自己輕敵了。
「快說!你可別想編謊話來騙我!陰都沒有這種東西!」敏銳的觀感和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天賦異稟讓鎮雲魄順理成章的講出這番話。
聞言鬼差更驚,‘這個小姑娘明明就是人,為何對我陰都的了解好似如數家珍一般?’
「不說?」鎮雲魄語調一挑。按住方帕的手加了一分力。
鬼差疼得身子一震。趨利避害地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不是他不想說。確實是他沒什麼可以說的,那人將東西交給他時只說此物可以包他當上鬼差而已。
要說這鬼差也很冤枉,他連這方帕叫「掩光帕」的事情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吧?好!說,把這東西交給你的家伙相貌如何?」鎮雲魄是人。又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姑娘家,她的一分力自然是沒什麼力度。
但是正因為是這樣,鬼差還疼得想躲開,就讓站在遠處的瀧仙之明白了鎮雲魄時有手段對付邪物的女子。
狂風卷席著白雪因鎮雲魄的問話而竭力襲來,氣勢之大足可破了鎮雲魄設下的用以保護瀧仙之雙親的結界。
鎮雲魄防之不及,為了不落下埋怨也只得選擇保護二魂不散。
轉身向二魂所立之處展開雙臂,雙手收攏浮在半空中的「雲魄」捧在手中。
在半空中翻滾著,順著大風吹去的方向來到瀧仙之的面前。
「捧好了!弄丟一枚,雙親就放不出來了!」騰身在瀧仙之的面前。將方收好的一捧「雲魄」塞進瀧仙之欲伸出接她的手里。
倉促地囑咐了一聲,小手在瀧仙之肩頭推了一把,借助了這輕微的力量逆沖向那狂風的內心。
瀧仙之手臂下面夾著小箱子,手上捧著「雲魄」,已經沒有多余的手去扯住沖向危險的鎮雲魄了。
席卷而來的大風讓瀧仙之在不夠明亮的夜色中更加看不清鎮雲魄的動向。
狂風中時而迸發出些許星火一樣的芒點。不足半盞茶的功夫,狂風銷聲匿跡,一道瘦弱的身影輕飄飄地跪落在地上。
起步躍起,瀧仙之來到鎮雲魄的身側時,鎮雲魄正憤恨地雙拳捶在地上。
「是之前那人嗎?」瀧仙之見鎮雲魄久久不語,就只有一臉恨自己不成器的樣子,不禁好奇問出口。
「很明顯,不是!」鎮雲魄雖然清楚瀧仙之這是好大的面子在安慰自己,可她還是生氣!
這麼明顯的事還用問她嗎?
要真是之前那家伙,她還能安然無恙地落在這兒嘛!
憋了好大一口氣,鎮雲魄仰面大叫幾句,「俎玉!你這個混蛋!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啊——」
鎮雲魄一腔的怒火從仁心死後就一直悶在月復中無處發泄,此時此刻她要是再不叫出來,一定會憋出內傷的。
瀧仙之吃驚地凝視著怒容像印在冰中一般堅毅的女子,幾天的功夫,從初識到見識過了多面的她,瀧仙之心生震撼。
他想,人的一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從懵懂到認命,自絕望到大喜、大悲、大怒。
‘一個如此嬌弱的女人,怎麼能撐得起這麼多的事?就連功夫都好像只會逃生一樣,是什麼事讓她有這麼大的動力?’瀧仙之默默嘆息、無心生感。
「伸出來!」喊夠了,叫累了,鎮雲魄站起身撫了撫膝蓋上的雪。抖平了被雪化後浸得微濕的衣擺皺褶。
「什麼?」瀧仙之還沒從鎮雲魄的喊叫內容中回過神來,鎮雲魄已然站在他的面前面色如常。
「手呀!再不放他們出來會損陰元的,放手。」剛剛明明囑咐他要好好捧著的人,大大咧咧地拍開瀧仙之的手,「雲魄」一下子都散了,到處都是。
鎮雲魄的嘴唇開闔著,不知道在念些什麼。
雙手合十又分開,雜亂無章的「雲魄」有了靈魂似的從地上蹦起來,幽暗的夜中它們浮在瀧仙之和鎮雲魄的面前形成一圈,放出微光。
二魂的飄渺慢慢變成為人可見的半虛影。望見這幕鎮雲魄才收回浮在面前的「雲魄」放回它們該呆著的口袋里。
「行了。走吧!」從瀧仙之懷里搶回小箱子。鎮雲魄率先邁開步子向來的方向走。
「去哪?」瀧仙之的手上又被小女子塞了兩枚「雲魄」,他不明就里地抬步去追,才明了這樣雙親才能跟著他。
「去接炒飯哥哥,中天城待不得了。許多人都盯上我。我得帶上他趕緊走!」鎮雲魄沒有回頭,腳下已經預備騰躍,瀧仙之沒拿東西的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那我呢?」瀧仙之問話時,二人已在半空中,不會攻擊和防守的人,帶上一名男子騰空而起倒像是沒費什麼力氣。
「你當你的皇帝,它們又不是沖著你來的!」鎮雲魄心感莫名其妙,‘瀧仙之今夜是被那個什麼邪氣沖昏了頭吧?’
鎮雲魄想甩開瀧仙之吧,又怕他半路走丟了。反正不過是半刻鐘的腳程,瞄了一眼依舊不讓她待見的人後加快了速度。
相府,月光凝房間里,兩狐一人正在爭執。
「魄姐姐,南竹說得對。鏤月去不得!」白狐化成的南竹微蹙著眉,打量這眼前這兩個看上去好似差不多大的丫頭為了一件事意見相悖。
鎮雲魄听見宛星霓對自己的稱呼,幾近吐血身亡,‘破姐姐?這丫頭怎麼隨時隨地省略?’
本來鎮雲魄是不必要和一只小狐狸一爭長短的,怎奈人家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想要月兌身就得使出看家本領。
瀧仙之和月光炒飯都在場,自己要是出手必得使小狐狸現出原形,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她這樣的壞脾氣到現在還在和小狐狸費嘴皮子的原因。
「那個誰,把你妹妹拉開行不!明知道阻止不了,何必浪費氣力?」鎮雲魄開始不耐煩了,她出聲喚了白狐南竹一句,人家不但不理她反而轉頭看向瀧仙之。
‘真以為我拿小狐狸沒辦法嗎?’一枚「雲魄」在手,「雲」字一面彈向站在一邊的月光炒飯。
不想小狐狸沒有辨別就奮不顧身地擋了上去,鎮雲魄料想到後果要躍起去收回「雲魄」,一道泛著藍綠雜陳的身影卻先她一步擋住了小狐狸。
鎮雲魄震驚地看著被「雲魄」打中以後什麼變化也沒有的白狐南竹,‘怎麼會這樣?依著他初成人形的底子,怎能抵住雲魄的殺傷力?’
因為這個,鎮雲魄忘了自己這麼做的初衷是為了分散小狐狸的注意力,呆呆地望著白狐南竹,沒有直接離開月光凝的房間。
瀧仙之先前還明白鎮雲魄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什麼,現在看她呆立不動,他又糊涂起來了。
直到下一幕,鎮雲魄又從身上抓出幾枚「雲魄」擲向白狐南竹。
「南竹!」七枚以「雲」字飛去的銅錢在與南竹相距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它們吸收著源自他周身泛出的藍光。
直待藍光褪盡,鎮雲魄都沒從他身上看出一點兒「狐氣」來,她這才試探的喚了一聲。
「家住何方?」對面的南竹仿佛冰雕漸漸融化,乍暖之音讓他身後的小狐狸宛星霓也為之納悶。
「不知。」鎮雲魄不理一干人、魂、狐的異樣神情,嘟了一下唇,白了南竹一眼。
「名字?」春暖花開的潺潺溪流也比不上此刻男子笑靨不深的淺淺二字。
「不記得了。」瞬時間,鎮雲魄有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她初次與南竹相遇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可有安身之所?」當對方問到這里,鎮雲魄的心一下子酸到了極點。
如此一來,某某女子的眼楮就成了名符其實的秋水之眸,七分感動的喜悅中還夾雜著三分失望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