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袋變成一個大鐘,木樁一下下地撞擊。
腦子里震蕩地傳來銳痛,他禁不住就要低吼出聲……
羅雷將手臂塞進嘴里,瞬間泌出血腥的味道。
深深地咬住手臂,這點疼痛跟腦子里的痛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耳朵里涌出暖流……
鮮血滴在地上,勻開了。
耳輪邊,一排的鑽石耳釘被鮮血染上詭異的顏色。
恍惚有個聲音在叫他︰
羅賤,你欺負我!
我允許你欺負回來……
我討厭你,恨死你了!恨不得在你身上打一個洞!
我要是死了,你一定會哭。
呸,我才不會,我永遠都不會再為你這種人哭!
至于洞麼……耳洞算不算?
羅雷的嘴角咧了下,沉甸甸地笑了起來。
他不能在她的面前倒下來……
否則那個傻女人就真要哭了……或許會哭一輩子。
她哭得那麼丑,他可不想看見她哭!
他努力支著身子,忍著全身的巨痛往前爬。
撞到附近的桌椅,身形踉踉蹌蹌。
溫心暖奇怪地皺著眉︰「你到底在干什麼啊?喂……」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悲傷凝滯的氣氛鑊緊了她的心髒,讓她莫名就難受起來。
羅雷撞到了床頭櫃上的花瓶,用力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止痛藥。
雖然這藥對他的震痛起不到什麼作用,但好歹能有少量效果。
羅雷就像毒癮發作,擰藥蓋的力氣都沒有,英俊的面容鐵青蒼白極了……
倒出幾粒藥,用力咬碎在牙關之中。
一片詭異的寧靜……
溫心暖听到廚房里的水閥沒有關嚴,一滴滴的漏水聲響著,響得她心慌意亂,響得她痛苦不堪。
「你……你在哪?」她驚慌地開口問,「你是不是走了?」
「……」
「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啊,我怕黑……」溫心暖驚慌地叫道,「放我走,我想回家……」
沒有回應。
「羅雷,bill,嗚嗚嗚……」溫心暖後知後覺地怕著,「羅雷你這個大賤人,你就要再也見不到我了……」
「哭什麼?」羅雷虛弱的聲音喊!
「你,你還在?」溫心暖抽搭一聲,「你不會想著要在這里點一把火,毀尸滅跡吧?」
「蠢女人,想象力真豐富……」
「你剛剛不出聲,嚇死我了。你快點放我走吧?你要是真好心,擔心我的腰,把我送到醫院就行了。好不好?求求你?」
醫院……
他的確應該把她送到醫院去,那里有護士會照顧好她,直到她健康痊愈。
她並不是那麼需要他。
她不需要他……
「溫心暖,如果有下輩子,你想做什麼?」
「豬。」
「……」
「你看豬多好,吃喝拉撒,無憂無慮!」
豬的腦子結構簡單,不用談感情,就不會愛上任何人。不會被折磨!
羅雷閉了下眼楮,用力呼吸著︰「不用下輩子,你這輩子已經是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呢?」
羅雷的震痛已經緩解,沾著血的修長手指拿了煙,在唇邊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