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木真的快頭疼死了,她就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會在玄武城的大街上遇到南宮幻,而且隔著這麼近的距離,要不是她將自己易了容換了一身叫花子的裝扮,恐怕現在早就早南宮幻的面前現出原形了。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偷跑還是繼續淡定的演戲?偷跑的話她怕南宮幻起疑心,演戲的話又怕在面對南宮幻的時候自己不夠理直氣壯,有種煎熬叫做想死而不能死,她現在就有這種趕腳。
「既然貴店有不準乞丐入內的規矩,我一個過路人也不好意思讓你們打破這個規矩,今天我花銀子請這位小兄弟進去吃飯應該沒有問題吧?」南宮幻從身後侍衛的手中接過一錠銀子擺在那個凶狠的小二面前。
他言行舉止溫文爾雅儼然一個翩翩貴族公子,再加上他的長相又是俊美無雙,沒多一會兒的時間便讓酒樓門口聚集了好幾圈的人,里里外外就屬女人最多,甚至有部分姑娘頻頻的向南宮幻暗送秋波。
誰說古代的女人就矜持保守了?蘇木木真想把說這句話的人拉來仔細看看,要是看了這場面還要說古代的女人矜持保守的話,她立馬滅了他。
「好說,好說,這位公子里面請!」凶狠的小二在看到南宮幻手里那錠白花花的銀子時便立馬眉開眼笑的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那點頭哈腰的模樣真像一條狗。
不,說他是狗都是侮辱了可愛的狗狗,總是蘇木木現在一點都沒有食欲了。更不想進這家酒樓,何況南宮幻還在這里,她現在只想快點逃離這里。
「錯,你應該邀請的不是我。那位小兄弟才是你們酒樓的座上賓!」南宮幻一邊笑著說道一邊將手里的玉扇折攏指著蘇木木,看起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眸子里蕩漾著的凌厲還是讓蘇木木揪緊了心。
上官寒雪和南宮幻同樣是那種讓人捉模不透的男人,但上官寒雪的捉模不透是因為他這個人太過冷傲又太過冷漠沒有人敢靠近。加上他頭腦確實聰明,所以會給人神秘不好捉模的印象,可南宮幻的捉模不透卻是笑里藏刀,他的心百轉千回,當你覺得有點了解他的時候,其實你只不過看到了一個假象,他隨時都可能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這位仁兄里面請!」小二對著蘇木木笑嘻嘻的點頭說道。現在他看蘇木木哪里還有一點氣憤和諷刺的感覺,完全就是把蘇木木當成了財神爺似的,那眼神巴巴的看著蘇木木恨不得她立馬跟著他踏進酒樓里。
「免了。我現在不餓了!」蘇木木故意壓低了嗓音粗里粗氣的說道,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即便當南宮幻的眼楮看過來的時候她也沒有閃躲。
「怎麼會不餓呢?都走到我們酒樓門前了,怎麼著也得進去嘗嘗我們酒樓里的招牌菜吧,那可真是絕味,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吃的起這麼好的東西了!」這個小二很是驕傲的在蘇木木的面前說道,話外之音無外乎就是她一個叫花子能進他們酒樓吃飯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而且現在還有一個現成的「土豪」幫她出錢,這頓不吃白不吃啊!
「謝謝,我見你這狗樣瞬間就沒有食欲了!」蘇木木鄙視的瞟了一眼這個小二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她對著南宮幻點了點頭便轉身就想離開。
老天爺啊,誰都別來攔住她,誰要是攔她,她就畫圈圈詛咒誰全家!蘇木木心情特別焦躁,她現在只想快點月兌身,多呆在南宮幻的眼皮子下面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險。
如果她有輕功的話現在肯定早就跑得沒影了。
「等一下——」南宮幻盯著蘇木木的背影突然出聲喊道。
「少-少爺還有什麼事嗎?」蘇木木猛然停下自己的腳步,她僵著身子不敢亂動,頭很機械的轉過去看了南宮幻一眼,總之她現在的模樣特別的慫。
「你的東西掉在地上了!」南宮幻上前走了兩步然後蹲從地上拾起了什麼。
蘇木木看著他向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來,心髒嚇得都快停止跳動了,她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南宮幻的臉,雙手緊張的放在身側握成了拳頭,背後甚至驚出了冷汗。
她這一嚇豈止少活十年,恐怕二十年都有了。
「這是你的錢袋嗎?」南宮幻將手里捏著的紅綠碧荷錦繡香袋在蘇木木的眼前晃了幾下,他的嘴角掛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形象瞬間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現在的他帶著一點邪佞,感覺有些壞壞的,目光甚至帶著掠奪的色彩,這樣的他讓蘇木木更加緊張了。
「這,不,不是我的,我一個叫花子哪會有這麼貴重的東西!」蘇木木現在只有打死都不承認,反正又沒有人看見這東西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她就算來個死不認賬也不會被發現是在說謊。
「也是,你這身打扮和這只錢袋確實相隔甚遠,有著雲泥之別,看這錢袋掉在離你最近的距離所以才會誤以為是你的,抱歉!」南宮幻站在蘇木木的身畔笑意盈盈的說道,只是那雙俊雅的眸子在看向蘇木木的臉時卻猛然的一沉。
臉上布滿了疤痕看起來丑陋無比,可是那雙眼楮卻清澈的就像是夜空中閃耀的星星,明明是一個淒慘寒磣的叫花子,但那身空靈的氣質卻沒有辦法掩蓋,臉上,脖子上的肌膚又黃又黑甚至帶著丑陋的傷疤,偏偏那雙手卻細女敕白瑩,而且從她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這個味道他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聞到過。
南宮幻靜靜的低頭凝視著蘇木木,他完全沒有辦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激動?興奮?憤怒?憎恨?傷心?哀痛?這些感情似乎瞬間交織在了一起,讓他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公子,公子這個錢袋是我剛才一不小心掉的——」店小二急忙跑到南宮幻的面前,一臉財迷的說道,語氣說得是那麼肯定,就好像這錢袋真心是他的一樣。
蘇木木心里雖然對這個店小二十分不屑,不過此時他能沖到南宮幻的身邊來阻斷他的視線,她心里瞬間十萬個感激,只要他能讓南宮幻不再探究的盯著她看,來日她送他一百錠銀子也是木有問題的
「滾!」南宮幻突然冷冷的吼道。
蘇木木听了之後心里莫名的一陣開心立馬抬起腳毫不猶豫地便想跑開,只是她才剛邁開腳步就被南宮幻一把揪住了她的後衣領生生將她又拖到了他的面前。
「少,少爺不是讓我滾嗎?小的現在就滾——」蘇木木仍然不想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她隱隱感覺到南宮幻看她的眼神有點開始不對勁了,也許因為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所以對潛在的危險有著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
「我是讓他滾,你陪我一起吃飯吧!我好久都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南宮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名放輕了語調,他的手揪在蘇木木的後衣領上一絲都沒有松開,就好像怕她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他眼前似的,他就連看她的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我一個小叫花子哪敢和少,少爺一起吃飯啊——」蘇木木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現在站在南宮幻的面前總有一種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覺,他的眼神就好像什麼都看穿了似的。
可是她現在卻只能硬著頭皮將這場大戲繼續唱下去,不然沒有辦法下台了。
她今天一定是忘了燒高香,不然高雲風和納蘭靈大婚的日子,這南宮幻不在皇宮里,也不在將軍府,偏偏來到了這玄武城的大街上正好將她逮個正著,她還能再倒霉一點嗎?
「既然你是一個小叫花子,本少爺請你吃飯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為什麼還要屢次拒絕呢?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南宮幻欺身向前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的問著蘇木木。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遠,他還突然猛地向她靠近了一步,蘇木木在那一刻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我一個小叫花子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倒是少爺你很奇怪吧,為什麼非要請我這麼一個窮人吃飯?怎麼看我和少爺都不像有關系的人,你這樣堂而皇之的請我吃飯難道不是別有居心嗎?」蘇木木咬了咬牙毅然決然的反駁道。
即便她現在很緊張,但好歹腦袋還是很清醒的,大不了就被南宮幻認出來了唄,船到橋頭自然直,她還不幸沒有辦法治得了南宮幻這個人。
「呵——現在終于知道反抗了,不錯!」南宮幻冷冷的勾唇角,他看著蘇木木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說他高興吧,他眸子里又帶著憤怒的神色,說他難過傷心吧,他眸子里明顯又有著興奮的神采,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總之蘇木木現在是拿不定他,她現在只能硬著頭皮死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