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納斯跟隨衛隊進入比泰多的王宮,米可緊跟在他的身邊,觀察起這座宮殿。
她在紀錄片里見過還原的古埃及建築,比起它們的色彩斑斕、圖案豐富,這座巨石搭建的宮殿盡管牢固,在藝術與美感上卻顯得非常單調,不僅色彩多是以讓人感到抑郁的灰色為主,裝飾也過于簡單,沒什麼特別吸引她目光的出彩作品。
「如果你在盤算逃跑,我會立刻殺掉你。」
雖然說不上溫柔,但一直還算平和的聲音此刻變得冰冷,米可側過眼瞟向烏納斯,趕緊擺了擺向他解釋︰「不是啦,我在參觀這座宮殿而已。」
「看你的打扮應該是王宮里的侍女,現在才找到機會看看工作的地方?」
烏納斯的諷刺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辯解,米可長長地嘆息一聲,再次陷入頹廢,郁悶地小聲抱怨︰「又不是我自己願意的,我倒希望這種機會一輩子都不要降臨到身上……」
嘟嚷間,衛隊來到大殿內,烏納斯緊鉗住米可的手腕,讓她站在自己身邊,米可只能認命地一邊呆立于角落一邊在腦子里演繹著自己不畏生死沖身上前揭發烏納斯間諜身份的英勇場景,不曉得這樣做的後果會怎樣?《尼羅河女兒》能不能提前結束啊?結束了能不能回去啊?
「伊茲密王子,那女孩打算如何處理?」
焦急的聲音吸引了米可的注意,她抬眼看向依偎進王子懷里的長相秀麗的女孩,一副醋味十分的小女人模樣,伊茲密優雅地抬手勾起她的下顎,唇邊揚著迷人的微笑,那雙會說話的眼楮溫柔地凝視著米拉,令她不可自拔地更加深陷入對自己的迷戀。♀
「啊,米拉,拜托你照顧媽媽。」
米可翻了翻白眼,這句話的真實意思就是「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吧?既然如此就不要施展你的魅力勾引人家嘛,好可憐。
伊茲密放開米拉,走向比泰多王,與父親討論起那個引起他興趣的金發姑娘。
比泰多王向引以為傲的兒子舉了下酒杯︰「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孩。」
「是的,父王,」伊茲密坐到屬于自己的凳子上,端起侍女遞來的斟滿美酒的杯子,噙著一抹淺笑回應,「即使在父王面前也不懼怕地述說心里話,我真的被她感動了。」
「噗……」
由于站在偏遠的角落,米可不算太響亮的笑聲幸運地沒有傳到伊茲密耳里,但卻引起了周圍其它侍從的側目。
「抱歉抱歉,一時沒能忍住,」米可反應迅速地隨即佯裝惱怒,瞪向烏納斯,「不要在大殿上對著我說笑話,會令我失禮人前的啊。」
烏納斯張了張嘴,最後為了不惹人注意,選擇以沉默對應她的誣陷。
好不容易熬到洗塵宴會結束,侍女和衛士開始換班,烏納斯帶著米可尋找囚禁凱羅爾的房間,兩個人沉默著一前一後往南邊宮殿走。♀
「剛才……對不起。」
為了緩解沉悶尷尬的氣氛,米可率先開了口。
「嗯。」
烏納斯敷衍著應了一聲,此刻除了找尋凱羅爾外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你看見伊茲密飽含溫柔的雙眼了嗎?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神情是最能反映真實內心的,接下來他一定會愛上凱羅爾。即使在父王面前也不懼怕地述說心里話……」想起剛才伊茲密的喃語,米可忍不住再次笑了,「因為自小被人百依百順的寵愛著巴結著奉承著,而對來自底層女人的反抗感到非常新鮮進而產生興趣最後萌生愛情,這樣根本就是有受虐傾向嘛。」
曼菲士王……也是這樣愛上了凱羅爾……
盡管這個女人嘴里的受虐侵向挖苦並不是曼菲士王,烏納斯仍然感到莫名不爽,他黑著臉悶聲回到︰「凱羅爾是尼羅河神的女兒,她非常特別,伊茲密王子會愛上她並不奇怪。」
轉頭沖他眨了眨眼,米可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似嘲弄的笑容︰「對呢,關鍵問題不是出在模式上,是人身上。」
「你們在干什麼?」
厲聲質問硬生生地插入米可和烏納斯的對話,他們可疑的言行引起了一隊巡邏衛兵的注意,如果被盤問很可能暴露自己是埃及人的身份。
烏納斯的手模上腰間的佩劍,緊張地等待衛兵的靠近,冷不丁地,站在他面前的米可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用力推了他一把,烏納斯猝不及防,向後倒退了幾步,就在他以為這個比泰多侍女會伺機逃跑時,她卻捂住臉「嚶嚶」地傷心哭泣起來。
「你說過會娶我,還發誓愛我一輩子!現在卻迷戀上那個下賤的女人!她除了胸部大一點,雙腿長一點,腰身細一點,我還有哪里比不上她!」
烏納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米可的單人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插話。
從雙手中抬起頭,臉上已滿是淚痕,淚水模糊了米可的視線,他繼續指著烏納斯歇斯底里地責罵︰「我死心塌地地跟了你十年!你卻說分手就分手!我該怎樣向父親和母親交待!你說!你說啊!」
巡邏衛兵們毫不掩飾地發出一片倒吸冷氣的驚嘆聲,這個侍女的年齡看來不過十六七歲,那個侍衛頂多也就十八左右,卻私下苟合了十年?
米可瞪著眼轉向看熱鬧的衛兵們,語氣不善地沖口而出︰「看!看什麼看!沒看過有人失戀啊!」
「喂,溫柔一點,否則他真的會被你嚇跑。」
一名衛兵吹了聲口哨,但在衛隊長憤怒的眼神瞪視下立即灰溜溜地低垂了頭。
「你們的事情去外面解決,別在宮里大呼小叫。」
王子劫持了埃及王心愛的女人回來,現在全軍戒嚴,這兩個人卻在這里糾結這麼無聊的事情,領頭的衛隊長對下屬的輕浮行為表現出不悅。
「去就去!」米可撅起嘴,連推帶拽地將烏納斯往外趕,「今天不說清楚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糾纏著走了一會兒,總算逃離巡邏衛兵的視線,放開烏納斯,米可長吁一口氣,拭去額頭上的冷汗︰「嚇死我了。」
烏納斯無法猜測這個侍女在想些什麼,她本來有機會逃跑的,明知道自己是會對比泰多不利的埃及間諜,她不但沒有出賣他反而救他月兌離了危險。
「你……」
瞥到烏納斯疑慮的表情,米可擦掉腮邊的殘淚,向他比出一個「v」形的勝利手勢︰「我在學校參加的可是戲劇社。」
「你是比泰多人,為什麼幫助我?」
「我不是比泰多人,我的靈魂來自遙遠的日出之地,不幸附身在這個侍女身上,幫助埃及或者比泰多都無害于我的國家,所以我無所謂。」
听完她的解釋,烏納斯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她,那意思分明是在可憐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認為自己的腦袋出了什麼毛病。
「開玩笑的,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救了我,報答你是應該的。」
盡管對于他相信神祗的存在卻懷疑靈魂能附體覺得強烈不滿,米可還是妥協地換了一套說辭,然後繼續忍受沉悶的氣氛跟在烏納斯身邊查找凱羅爾的蹤跡。
好無聊啊……就在米可認真地考慮著是不是索性逃掉比較好的時候,烏納斯突然停住腳步,一把將她拉進矮樹叢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