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庭院里站著伊茲密和那個自埃及逃回國的間諜,他們凝視著一扇窗戶的柵網,凱羅爾雙手拿著木棒吃力地絞著一塊套在兩根青銅柵條之間的濕布條,隨著布條的收緊窗框慢慢扭曲變形,最後「砰」地一聲斷裂了。♀
伊茲密沖進房間,一把抓住凱羅爾的手腕稍用力一甩,她便被按倒在地動彈不得,她是如此柔弱卻用一雙可能連大門都推不開的手折斷了囚禁她的牢籠。
「憑這麼柔軟的手,我用力的話就會碎裂的手,欲……」伊茲密惱忿地咬牙怒視倔強的金發女孩,「這次不只是用鞭子抽了!
伊茲密的隨從沖到窗戶前,仔細檢查窗框有無被人銼過的痕跡,在確定完好無損後,親自做起試驗,沒費什麼力,兩條窗框便輕易斷開,他不由得發出驚嘆︰「王子,誠如所料!以這方法,即使女孩也能折斷它。」
收起惱怒的表情,凝視著凱羅爾的雙眸漸漸柔和,放開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摟在自己懷里,如同揣著一件無比貴重的珍寶般輕撫她白皙細女敕的臉頰。
凱羅爾緩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看著伊茲密,因為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主意而感到惶惶不安。
「我真的很喜歡你。♀」
「咦?現在你在說什麼?」
意外的不僅僅是凱羅爾,還有躲在矮樹叢中的烏納斯,耳邊傳來低低的笑聲,他下意識地轉向身旁偷笑的女孩,只見她瀟灑地一甩頭發,得意十足地仰起臉︰「請叫我劇透黨。」
烏納斯並未听懂什麼是「劇透」,不過他也不太感興趣,很快回頭繼續監視伊茲密的一舉一動,埃及的尼羅河神之女,他們的守護女神,若是被比泰多王子的表白打動,無論對曼菲士王還是埃及都是一件相當嚴重的事。
不顧凱羅爾的驚訝,伊茲密笑出了聲,如同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戀愛是很奇妙的。」
「這是……杠桿原理引發的戀愛?」雖然經常與好友互損一對進大學混文憑的廢材,但是……她會看科普節目,米可匪夷所思的模起下巴,「不是說埃及人不是都用這招修築金字塔的嗎?為什麼伊茲密看起來那麼驚訝?難不成探索頻道是騙人的?」
從剛才開始,這個女人就一直在嘰嘰咕咕地說著他完全不懂的話,烏諾斯只當沒有听到,將全副注意力放在凱羅爾身上,只見伊茲密深情款款的湊近她的臉,捏起她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繼續著深情告白。♀
「我說我很喜歡你,戀愛是多奇妙的東西。」
「啊!」
端著湯藥來到伊茲密房間的米拉清楚地听到了心上人的示愛,雙手一松,托盤和陶碗從手中掉落,如同她那顆脆弱的心,被摔成一地碎片。
「不,凱羅爾,你不可以相信他!不能接受伊茲密王子!」
烏納斯右拳緊握,雙眉擰在了一起,他努力地克制焦慮的心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耳畔又響起帶著愉快意味的碎碎念。
「除非她被抽到的是腦子,不管多麼帥氣逼人,只有抖m才會愛上剛剛把自己鞭打得皮開肉綻的男人,相愛相殺的虐愛橋段還要再過二十年才開始流行的。」
再次轉過頭,身旁這位比泰多侍女似乎完全忘記了她的處境是「躲」在樹叢中,她咧嘴笑著,聚精會神地緊盯眼前這一幕,雙頰因興奮微微泛紅,如同在欣賞某出戲劇的精彩片段。
「如果你無法控制自己說話的*那我只好使用武力讓你安靜下來。」
從伊茲密和凱羅爾身上收回視線,改投向冷著臉的烏納斯,頓了頓,米可終究還沒是沒能忍住。
「有人告訴過你你長著一張和藹的好人臉,恐嚇什麼的從你嘴里說出來沒有任何威懾力嗎?」在接觸到烏納斯忍無可忍的凶狠目光時,她頃刻神情黯然地垂下眼瞼,加上一句反問來為這次談話結尾,「另外,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費盡心力是在緩和你緊繃的神經?」
夠了!如果現在不是在比泰多,如果現在不是潛伏敵營,如果現在不是還有重要任務纏身,他一定會好好教訓這個多話的女人!
伊茲密離開凱羅爾的房間,吩咐隨從去找來醫師為她診治背部的傷勢,烏納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也跟著起身離開庭院。
「你現在是要去把比泰多王子因為杠桿原理萌芽出奇妙戀愛的消息傳報給埃及王知道嗎?」
拉著米可快步往前,烏納斯默不作聲,連眼角都懶得瞄她。
「埃及王會率領軍隊到比泰多救人的吧?」
烏納斯依舊沒有回答,面無表情地帶著她離開了宮殿。
「你就這樣走了不用繼續看著尼羅河女兒?萬一伊茲密王子霸王硬上弓怎麼辦?」
將她拖到殿外,烏諾還是一言不發,只顧大步走著。
「喂,你對待別人的態度很差啊!」
米可終于忍不住高聲抗議,烏納斯停下腳步,放開她的手臂,冷冷說道︰「我沒有義務回答一個比泰多人的問題。」
好可怕,米可不禁微微一顫,好人臉生起氣來也會令人脊背發毛的。
「你問這些想做什麼?」
米可看著烏納斯,此時,他的聲音不僅低沉,而且陰冷,再加上那個寒氣逼人的表情,難道……他想要殺人滅口?
踮起腳,努力地伸長脖子,拉進與他臉的距離︰「事關我的切身利益,問清楚是理所當然的吧?」
「伊茲密王子綁走了我埃及的守護神,戰爭是比泰多人挑起的。」
「你那副威風凜凜義正言辭的態度算什麼啊,搶走你們守護神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站在道德制低點被你居高臨下地教訓?我只想在埃及和比泰多打起來之前做好跑路的準備而已!」
嘴角微微抽搐,烏納斯低頭揉起了太陽穴,說出連自己無法相信的竟然會這樣說出口的勸導敵人的話︰「臨陣逃跑絕對是一件必須站在道德制低點的事情,你應該舍命守護你的國家。」
「我暈血,學校里號召無償獻血我一次也沒去過;我不是士兵,出演舞台劇的時候我一次也沒擺對過拿劍的姿勢;我害怕經歷戰爭,只要听見cctv播報哪里出現內亂外侵我就是走到機艙門口也會立刻返場退票;我懼怕死尸,除了治病每次看見醫院大門我都會繞路走;還有最最重要的,」米可理直氣壯地一口氣細數出跑路的理由,「我堅決拒絕把自己寶貴的性命舍棄在兩個男人爭奪一個女人的戰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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