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傳來欣喜的贊嘆聲,要知道距離上一次所有人見到這樣的美景已經過去了十五年的時間。♀
穿著一身純白色祈禱神官服的大神官莫多克估計年紀都要有八十了,是從不太遠的青岬城請來的。這年頭能力強,年富力壯的高階神官都被調到了西部戰線對抗那些黑暗的布蘭魔物,所以只有這樣年紀太大的高階神官還留在原來的城市主持宗教祭祀,婚喪禮儀等民間活動。
老神官顫顫巍巍的用象征著光明與生命的愛克魯法杖在莫納女神像腳下的聖水池中浸泡了一會聖水。然後用法杖頂端的十字星輕輕的點了點新人的額頭。
做過象征性的清洗祝福後,老神官然後又用經過祝福的絲帶把兩人的手纏繞在一起,然後開始詢問︰「岡達賽•格魯德伯爵,古老久遠血脈的傳人,你今天是否願意接納一滴新鮮的血液混入家族的血統,從此後你們將心靈相通,靈魂相容,你將呵護她、照顧她、關愛她一生一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是的。我願意!」格魯德伯爵毫不猶豫月兌口而出。
老神官點點頭,又把臉轉向新娘開始詢問︰「阿黛兒•丕斯,白默迪的丕斯家族傳人啊,你是否願意放棄你的姓氏和血脈,拋去你過去的種種身份,完全的融入到新的家族之中……」
「不對勁啊……怎麼是血盟婚約?」站在肯達和馬丁身後的迪爾蘭多小聲的對兩人說,血盟婚約是一種非常古老的誓約,對于婚姻的束縛力無比強大,如果有一方背叛,將有可能會被誓約懲罰,直至背叛者死亡。
肯達小聲的說︰「有可能格魯德家族一直都是用這樣的婚約保證戒指傳承的安全性,畢竟要守護的東西太過于重要了。」
說話間,格魯德伯爵已經拿出了戒指,要帶到阿黛兒的手上了。婚禮的最後一步就是神官用一把全新的銀刀劃破二人的手腕,然後將二人的傷口疊在一起,當這象征性的血脈融合完成的時候,婚禮就真的成立了。
「不行,事情不對勁,阻止他們!」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種越來越強烈的不安感涌上了迪爾蘭多的心頭,他拍了一下肯達,示意他立刻去阻止婚禮的繼續。
肯達立刻站了起來,大喊了一聲︰「我反對這樁婚姻,請莫多克神官立刻終止一切儀式。我是聖光騎士團的狼牙騎士——肯達•杜蘭達布,根據宗教法令,我對全國的地方神官有直接管轄權!」
莫多克神官詫異的停下了手上正要行禮的刀,剛要開口,卻被嬌小豐滿的新娘一把搶了過去。阿黛爾拿到刀,抬手就往格魯德伯爵的手上劃去。格魯德伯爵雖然沉陷蠱惑咒之中,但武人的直覺讓他下意識的閃開了這一刀,遠遠的退了出去。
等阿黛爾拿刀再想砍人,就失去了先機。銀光一閃,肯達的一把短槍已經把她的裙擺牢牢的定在了地上。昂賽騎士沖了上去,把還在驚疑不定的格魯德伯爵又往後拉了拉。
現場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來做客的幾位附近村落的小貴族驚慌的縮作了一團,莫多克神官和他的兩個神官學徒也悄悄的退後,幾乎都要貼上背後的神像底座了。
「呵呵,真沒想到,一句反對就會讓新娘子如此原形畢露。」肯達冷笑了一下,從座位下面把槍匣掏了出來掛好,做好戰斗的準備。迪爾蘭多悄悄的用龍血戒通知了法伊爾,對方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魔法什麼的,自己這邊沒有人比法伊爾更了解了。
「岡達賽,你不愛我了麼?」阿黛爾臉色雖然有點不好看,但是又重新堆起了笑容對伯爵施加蠱惑壓力。♀剛才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她一不小心犯了一個可怕的錯誤,動搖了格魯德伯爵對她堅定不移的信任,此刻後悔不已的想要挽回。
可惜蠱惑術的基礎就是要讓對方完全沒有提防之心,全心全意的配合才可以,此刻信任的紐帶已經出現了裂痕,短時間內她想要愈合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
肯達、馬丁和迪爾蘭多成包圍之勢向著阿黛爾走去,此刻她的兩名侍女見情況不妙也退到了主子的旁邊。
「你們的陰謀已經被我們……」肯達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因為突然其中一個侍女搶過了阿黛爾手上的銀刀,一刀割斷了她的脖子。事出突然,誰都沒有想到本是一個團伙的人怎麼突然起了內訌。
格魯德伯爵哀號著抱著腦袋跪倒在地,兩眼和耳朵之中都瞬間流出了鮮血,強行中止的蠱惑術對他的精神造成了慘重的打擊,立刻讓他失去了意識。
「父親!」霍姆的聲音突然從大廳後面冒了出來,原
我是籃球手
來他不甘心被留在外面,又悄悄的回到了城堡,躲在一邊的櫃子中偷看,此刻見到父親昏倒,驚慌的跑了出來。
然而此刻並沒有多少人留意到他的行動,因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了。被割斷了脖子的阿黛爾並沒有倒下死去,她傷口噴出來的鮮血也沒有撒落一地,而是一滴不剩的全都漂浮了起來,在蒼白干癟的女尸上方重新組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法伊爾正好在這個時候傳送了過來,見到浮在半空中的血人影,嚇的差點跪了下去。他大喊了一聲︰「捂上耳朵!」就躲在了椅子的後面蹲了下去,。
然後可怕的歌聲就開始了……
啼噠!啼噠!
瘸腿的行者
蹣跚的舞步
歡歌于祭堂
……
肯達雖然覺得瞬間被什麼東西刺穿了腦袋一樣的痛苦,但是還是舉槍想要進攻那三個女人。然而這時阿黛爾的兩個侍衛突然撲了上來,肌肉暴漲,衣衫盡裂,一瞬間幾乎變成了獸人的樣子,死死的纏住了肯達。
迪爾蘭多覺得那聲音只能算略刺耳,看著法伊爾那個害怕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招呼上馬丁說︰「還是我們上吧!肯達有點忙……」
然而馬丁卻沒有動,甚至還伸手拉住了迪爾蘭多。
「怎麼了?」迪爾蘭多轉頭卻發現馬丁原本深藍色的雙眼此刻變成了一片漆黑,連眼白都沒有留下。
迪爾蘭多吃驚的反手要掙開,馬丁卻干脆用胳膊鎖住了他的脖子,似乎想要把他勒死。
沙啞的,帶著特殊的穿透力的歌聲還在繼續,幾乎所有的人都動彈不得,只有昂賽騎士還能勉強站立,他見到這邊的情況,立刻舉起了旁邊的燭台沖了過來,想要把馬丁給砸開。
但是浮在半空的血人影,突然看了一眼他的方向,開始了第二段歌詞……
嘀嗒!嘀嗒!
鮮紅的羔羊
甜美的瓊漿
滾燙的胸膛
……
半矮人感覺自己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開始反轉,把原本對著前方的織型燭台的尖端對準了自己的胸口,然後狠狠的扎了下去。
「不!」迪爾蘭多雖然被勒著,但不是沒有反抗能力,原本只是不想傷者馬丁,此刻憤怒的吼了了出來,用力一提把比他矮的馬丁直接背在了身上,猛地往昂塞那邊沖了過去,總算在最後關頭把燭台撞歪了,只在半矮人的胸口留下了一尺多長的一道巨大血口。
此刻也顧不上是不是會傷到馬丁,迪爾蘭多直接用肘部連擊馬丁的肋下,三下之後,馬丁終于搖搖晃晃的松開手退了回去,不過迪爾蘭多沒有客氣的繼續一個肘錘砸上了他的後腦勺。這樣的力道可以把七八尺的牆打個打洞,終于就算是身體遠強于常人的圖騰騎士也倒下了。
在馬丁完全昏迷前,迪爾蘭多欣慰的發現他的眼楮恢復成了正常的樣子。解決掉自己人的麻煩後,迪爾蘭多直接打開星匣放出了瑞塞斯,自己則把白色的魔劍召喚了出來,轉變成了弓的形態,對準地上的三個女人和天空中的血影就是四箭。
銀白色的箭身擊中了兩個侍女和她們中間的女尸,箭中的魔法讓她們中箭的地方都爆裂了開來,更多的鮮血飛舞了起來,三具尸體雖然支離破碎,卻沒有一個真的倒下,仿佛她們只是從一個生命形態換到了另一個一樣。
「那到底是什麼!」迪爾蘭多見魔箭穿越過半空中的血影,在後面的牆壁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爆炸坑,不解的問躲在椅子後面縮成小小的一團的法伊爾。
法伊爾用手死死的捂住耳朵,腦袋完全縮在了膝蓋之間,似乎更本就沒有听到迪爾蘭多喊什麼。
血影人一分為三,更多的穿透音響了起來,一個更高的,像尖銳的金屬,一個更低的像低沉的皮鼓,第三段歌詞在和聲中響起……
嗚啦!嗚啦!
時間的囚徒
末格達塔魯達
奇跡的造物
牢籠已腐朽
醒來吧醒來吧~
……
隨著最後一段歌聲,扭曲的三具女尸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撲向了禮台,把戴在阿黛爾尸體右手上的格魯德之戒印在了一個手型的凹痕之上。
光線在小小的戒面上如同露水般滾過,然後一團光芒從戒指的內部投射出來,映射在祈禱堂的天頂之上,留下了幾十個藍色的一尺見方的美麗圖案。
*d^_^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