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發少年狂 第62章 一夜無眠

作者 ︰ 絞刑架下的祈禱

持雲院的臥房里,顧卿抱著泣不成聲的李銘,不知道該如何開解。

這般年紀,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也許讓他哭出來,才是最好的開解方法吧。

李銘趴在顧卿的膝蓋上,對女乃女乃所說的事卻一點兒反駁的想法都沒有。他母親前後對哥哥態度轉變如此之大,他早就有點奇怪,現在女乃女乃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他從小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

他從小就羨慕哥哥,他的爹娘對他極其嚴格,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可是他們對哥哥卻非常疼愛,疼愛到讓人嫉妒的地步。

一件事,往往哥哥可以做,他就不可以做。他做錯了事就要挨手板,哥哥做錯了事,娘卻會說是別人不對。小時候,還發生過他做錯了事,結果說是哥哥做的,這事就不追究了的事情。

他嫉妒自己的堂兄嫉妒了四五年,為了讓爹娘看到他,他努力讀書,努力學習禮儀,成為一個人人都稱贊的孩子,可他無論怎麼努力,爹娘也還是會對哥哥比對自己好,而且總覺得自己做出的努力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是父母的嫡長子,原本可以不這麼上進的。他也可以像哥哥過的那樣快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不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有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肯定是撿來的,或者像家里那位嫁出去的姑姑一樣,是其他人托孤的孩子。也許哥哥才是真正的李家人,而他不是。

可是他小心查證,種種事實證明了這絕對不是事實。他院子里有不少從他生下來之前就服侍的老人,每個都對他生下來的情況很清楚,外祖父和外祖母也疼他疼的就像眼楮珠子。

那只有一個解釋,他太討人厭了,討人厭到父母都情願喜歡佷子,也不看嫡子的地步。

所以他願意住進外祖父家,和表弟表妹相處,舅舅舅媽都對他很好,外祖父更是對他疼愛有加,他漸漸地都不願意回家了。

而現在,女乃女乃告訴他,他小時候那麼多的不平衡,不痛快,都是因為爹娘要「捧殺」哥哥,把他慣成一個不學無術,無法無天的胖子。

他父母從小對他嚴厲,是害怕他也跟著哥哥學歪了!!

他無法接受!他怎麼能接受!

這麼多年來,他吃穿用度不如哥哥,爹娘對哥哥的關心也讓他心中難免傷心,可他依然只是嫉妒,卻不從來沒有怨恨過誰,就是因為爹娘這樣做雖然對自己很殘忍,可是卻對得起爺爺女乃女乃,對的起死去的大伯大嬸,更對的起從小父母雙亡的哥哥。

他的父母雖然對他不好,卻是值得讓人尊敬的好人。

他哥哥雖然看不上他,覺得他是女乃孩子,但卻對他很好。有時候他淘氣做錯了事,哥哥也會替他背黑鍋。

有這些就足夠了。

他總會長大,長大到父母都發現他已經如此優秀的地步。長大到他的爹娘和兄長都可以依靠他。他兄長不愛讀書,也不思上進,他以後可以讓他不開府出去,也可以養著他。

他們家就他們兩個兄弟,他不照顧他,他照顧誰?

可現在,即使他長大了,又該如何面對父母,如何面對兄長?

她娘……她娘原不是這樣的人啊!

顧卿抱著李小呆,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若不是她听從了皇後娘娘的建議,將一切攤開來給李銘看,她是準備瞞著這個孩子一輩子的。現在他這般傷心,已經讓她內疚極了。

當初她用講故事的方式給李銳揭開事實真相,是想救他,讓他成才,讓他警醒起來。那時候她只有成就感,只有一種「啊啊哈哈哈你看看你要是沒有我該怎麼辦」這樣的得意之情。李銳不是李銘,他渾渾噩噩,一下子驚醒,雖然也有傷心,卻更多的是頓悟後,看天地如此遼闊的心境。

而如今,她又一次用講故事的方式揭開了事實真相,卻沒有半點得意,只有一種親手將李小呆推到了險惡的大人世界去的負罪感。

他確實遲早要直面這一幕的,可她總想這個時刻來的晚一點。再晚一點。

無論是方氏要「捧殺」李銳,還是方氏在李銳的金瘡藥里混入銅屑,甚至連方氏把她當做妖邪,找回來一個神婆驅邪,以及後來在神婆的房間里發現了扎著李銳生辰八字的假偶,樁樁件件,別說是李銘了,怕是李茂來听了,相信也只有對著她痛哭流涕的份。

若李銘在過去父母的偏心里徹底對父母失望也還好,問題是李家的第三代不知道為什麼長得這麼正,李銳刻意教壞多年沒學壞,李銘被這般區別對待,居然還是對父母滿腔孺慕尊敬,對兄長友愛關心。

顧卿沒有經歷過這些,所以沒有任何資格假惺惺地讓李銘不要哭。她只能提供她那廉價的安慰和同情,不能替李銘去悲傷憤怒。

「子不言母之過。你娘做了錯事,可我們每次都及時發現,才沒讓你娘的手上沾滿鮮血。你娘還沒有殺過人,這也是萬幸。」顧卿模著李銘的小腦袋。「和你說這件事,就是讓你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人犯錯不可怕,如你父親,若說這‘捧殺’的事情他沒有參與,那肯定是騙人的……」

李銘羞愧的把頭埋了下去。

顧卿覺得自己腿上一熱,全是李銘的眼淚,不由得模了模他的頭。

「是你爺爺女乃女乃沒有教育好你爹,沒有讓他了解做人的道理。」顧卿嘴里的爺爺女乃女乃指的是李老國公和邱老太君。李茂的心性有如此大的問題,如此自卑如此自私,一定是李老國公和邱老太君當年沒有早點發現,及時糾正的原因。

李蒙太優秀了,讓他們都覺得李茂只要本性不壞,在哥哥的照拂下,未來總不會過的太差。卻沒有想到過他上有光環加身的哥哥,下有病弱家里人人關愛的弟弟,夾在中間的他,會有什麼樣的心理。

人都不是一下子能變壞的,李茂的問題,作為父母,要負起很大的責任。

「但你父親後來及時收手了。我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得到了警醒,可這世上只要有人想要悔改,想要補償,總比一條道走到黑好。你娘便是如此。銘兒,女乃女乃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娘這樣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卻自己將好日子作成這樣的人。」

「這就像有些人先是為了一件事吵架,吵到後來,已經記不得自己吵什麼了,只知道要吵贏,要壓倒別人。對于你娘這樣的性格,勸是沒有用的,罵也是沒有用的。她甚至不覺得自己錯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遠離所有人,既不傷害別人,也不傷害自己。」

「女乃女乃,你要讓爹將娘休了嗎?」李小呆一臉鼻涕眼淚地抬起頭,驚慌失措的問顧卿。

顧卿搖了搖頭。「我既不代表官府,也不是皇帝,我不想審判任何人。我不是受害人,也沒有資格說要拿你母親怎樣。你哥哥想要原諒你娘,可你娘卻一直都想害你哥哥。女乃女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切只有爹回來再說。女乃女乃並不是逼你大義滅親,我們家也沒有那麼狠的手段。你不必擔心那麼多事情,只需做好你自己就行。」

「可是……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面對兄長了。」

他還曾經嫉妒過哥哥,還嘲笑哥哥以前那麼胖,他有什麼資格啊!

「李銘,你要記住一件事。你心地仁善,孝順父母長輩,對兄長恭敬友愛,你一點錯都沒有。你對的起任何人。」顧卿要讓李銘明白這個事實,只有明白這個,他以後才能好好的生活。

「你母親並不是真的一心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她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和佔有欲。她將你、你父親和公府都當成了她的東西,不允許別人染指,也不允許自己的東西有絲毫改變。」

「所以當你爹和你都不站在她的身邊時,她才會有深深的背叛感,以至于獨自鋌而走險。可是作為不知情的你,本身是沒有錯的,並沒有人問過你,你要不要這麼做。」

「你曾想過讓你兄長消失嗎?」

李銘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呃……」這下顧卿傻眼了。心靈雞湯灌一半,罐子打翻了。「什麼時候?」

「同一件事哥哥做就被稱贊,我做挨罵的時候。」李銘抹了抹眼淚,帶著一臉委屈地說。

顧卿又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了一聲方氏。她從來就沒有這樣討厭過一個人。一碗水端不平就算了,你倒是做的不要太明顯啊,這真是自我中心到了一定的境界,真把所有人都當布景板了。

「那不算。可是這種遷怒也是不好的。你要偏激慣了,容易變成你母親那樣的人。」

顧卿趕緊跳過這一段。「你只要做到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你是你,你娘是你娘,你不是任何人。這話很難說服人,因為人並不是只有一個身份的,我們每個人都是由不同的身份組成的。」

「但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誰,在做什麼,剝去所有的身份,你到底想要什麼。」

「這一點,你兄長就很好。要論心里難受,他比你要難受的多。可是他對你依然很好,對你爹也很尊敬。對你娘只能說漠視,也談不上仇恨。」

「你看看你兄長怎麼對你,你就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李銘的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掉,可是那種悲傷的神情已經淡了許多。

顧卿見李銘還能听得進她說的話,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他這個年紀,是剛剛在建立價值觀和世界觀的時候,父親和男性長輩對塑造這一切起的作用很大,而母親則是漸漸在剝離他的生活重心。若此時能讓他豎立正確的價值觀,他就很難長成一個歪的人,反之亦然。

等李茂回家了,她要和李茂好好談談關于兩個孩子的問題。無論李茂以前做錯過什麼,他都必須知道他做錯的事,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危害。

李銘趴在顧卿的膝蓋上,絮絮叨叨地和女乃女乃說著自己的擔心和憂慮,還有那些後悔和害怕,顧卿听著他各種古怪的問題,一點點的勸導他。

不管怎麼說,李銘願意和她說出心理的事,總是一個好的現象。

兩人這一說,就說到了深夜。顧卿感覺自己坐的膝蓋和屁1股都已經麻木了,李銘也是又困又累,顧卿便讓他宿在持雲院里,就在她臥房的外間睡。

無奈李銘今夜情緒波動太大,一邊是慈愛的女乃女乃,一邊是自己的親母,李銘相信女乃女乃說說的話,也被女乃女乃聞言安慰了一夜,可是自己的母親就算做錯了事,總歸還是他母親,小家伙的心里像是有刀子在一陣亂割,怎麼也無法睡過去。

顧卿晚上起來了幾次,發現李銘也沒睡著,便干脆讓李銘去她床上和她一起睡。

她按摩著李銘的頭皮,隨意撿了一段三國來說,在她的輕聲細語里,李銘終是慢慢地睡去了。

顧卿放下已經有些酸痛的手,盯著小呆的睡顏,在黑暗中深深嘆了一口氣。

至于一早出門的李銳,在舅舅家呆到深夜才回來。

倒不是他和舅舅聊到這麼晚,而是白天都在舅舅家里做了其他的事情,到晚上才和舅舅商議到正事。

他的舅母對他太熱情,他一登門,就被舅母抓住各種噓寒問暖,問了一大堆問題。她舅母生自將門,生性嫉惡如仇,自從知道他的嬸嬸不是個好的,生怕他在府里被嬸母「吃了」,言辭之中頗有打抱不平之意,而且幾次三番提到了讓他學習她的劍術防身,倒讓張寧哭笑不得地打了好多次的岔。

趙倩學的是一門叫做「越女劍」的劍法,並不是岳丈家的軍中技擊之術。若是李銳真學了,以後懂劍的人看見了,怕是要把他這個外甥笑話死。

李銳過年來了張府,他的表姐表弟等人自然要出來相見。

大表姐張媛及笄之後就定了人家,正是吳中江氏的族長之子。這位江家的族長並沒有出仕,表姐定的那位嫡子也不是家中長子。那位未來的表姐夫家里雖然清貴,卻不顯赫。只是這個族長的姻親卻是晉國公府,這一聯姻,舅家倒是和兩邊國公府里都有了關系。

因為表姐已經訂了親,所以出來略微見了見就回了後院,倒是幾個表弟涌上來,拉他胳膊的拉他胳膊,拉他腿的拉他腿,非要他陪他們玩。

他在家里帶慣了弟弟,但是他的弟弟李銘卻沒有這麼稚女敕。尤其是才三歲的小表弟,長得胖嘟嘟的,說話還咬手指,最是可愛。

他喜歡那小表弟,將他丟到空中拋了幾次,直逗得他又叫又笑,「哥哥哥哥」叫個不停,最後還是舅母表示她的心髒實在受不了了,李銳才不好意思的放下他來。

其他小朋友們等了半天,本以為也會被這個高壯的大表哥往天上丟一丟,結果娘親一冷下臉,紛紛表現出了他們對遠離這項危險運動的覺悟。

倒讓李銳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張寧知道李銳這陣子壓力太大,他年紀小,整日里多思,怕是對心神有損耗,便有意讓幾個孩子圍著李銳撒嬌賣好,讓他放松放松。

事情既已發生,再多說無益,找出解決的辦法固然重要,更多的是要讓自己擁有一顆平常心,方不會被別人牽著走,自亂了陣腳。

話說李銳帶著滿腔的恐懼與憤怒之意來到舅舅家,原是想與舅舅商議那神婆與劉嬤嬤自殺之事,可是張寧笑著說不慌正事,他難得來張府一趟,還是和表自家弟弟妹妹多接觸接觸才好。

于是幾個弟弟妹妹一圍繞,他那些話倒是說不出來了。

舅母並不知道信國公府里發生的事,見李銳愣了一下也就不堅持,還以為沒有什麼大事。張寧以為外甥是來和他說清早邱老太君入宮後如何處置方氏的,此事已經塵埃落地,他也只能一旁指點,並無意深入。

李銳在張府里用過了午飯,又陪著弟弟妹妹們玩了一下午,直玩的都忘了自己是來干什麼的了,舅舅才把他叫去了書房。

因為白天里已經散過了心,李銳說起此事的時候比較平靜。張寧一听並不是邱老太君回府後的事情,事實上李銳出門之時,邱老太君還沒有從宮里回來,而外甥說的另有其事,心中不免有些吃驚。

他听著外甥說起刑房里的事情,漸漸陷入了深思。他的想法和外甥差不多,只是有些疑問心中有惑。

張寧撫著胡須,心中有些欣喜。

這孩子總算是歷練出來了。

「依你之言,你覺得劉嬤嬤是那幕後之人的棋子?」張寧輕輕敲著書桌的桌面,「若劉嬤嬤真是早有壞心,一直就放在你嬸母身邊的,那你嬸母喪心病狂至此也就說的過去了。任是她有一副好心腸,也經不起有人日夜攛掇。何苦你那嬸嬸也不是個有見識有決斷的。」

張寧想了想,又說︰「若劉嬤嬤是步棋,只怕你那府里有問題的人更多。捆的好好的繩子為什麼松開了?是捆的人故意沒捆住,還是那刑房的下人偷偷松掉的?劉嬤嬤已經藏了這麼多年,那神婆既然已經什麼都招了,為什麼還要把她掐死?」

「這其中太多疑團,無法解釋清楚。而你嬸母被你女乃女乃關了起來,對你們滿心怨懟,肯定是不會說出劉嬤嬤的來歷的。這劉嬤嬤在你府里這麼多年,你們卻沒有覺得她有一絲不妥當,可以說極為謹慎,這麼好的一顆棋子,此時發難,實在匪夷所思。」

「劉嬤嬤還有個佷孫,應該是留給我弟弟用的,但兩年前不知道為何來了我的身邊。我無意間听見他們的對話,便對那個書童不喜,一直晾在那里,沒有重用過。」李銳想了想,「他們大概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那孩子是她的佷孫。」

「但凡作為死士的探子,是不會把自己在意之人送進死地的。」張寧搖了搖頭,「此事變得更加奇怪了。那神婆死之前可有留下什麼線索?」

李銳臉色不好。

「外甥並沒有仔細檢查。」事實上,他看到那兩個人死狀可怖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勇氣去翻看尸體。

他幾乎是看到兩個死者的第一時間就備馬出府了。

「糊涂!」張寧的聲音稍微重了點。

「這兩人死的如此蹊蹺,你應該多多查驗一番才是。那劉嬤嬤指甲中有沒有皮膚,那神婆脖子上的淤青大小和劉嬤嬤的手掌形狀可相似,到底是勒死還是掐死;你說劉嬤嬤是踫壁而亡,那她表情是平靜,還是驚恐……」

張寧每說一分,李銳的臉色就更白一點。

「外甥……外甥不是仵作……看到那兩人的尸體就已經慌了神……」李銳實在沒臉接著說下去。他听了刑房下人的回報,已經先入為主的當那兩個人是那般死的了。

「罷了,你也是孩子。怎能要求太多,是我要求太高了。」張寧見到李銳的表情,哪里還有不知道他也害怕的。是他對李銳的期待太高,以為他經歷了那麼多事,應該已經長成了,卻不想邱老太君將他保護的太好,氣度和膽量有了,可是手段卻還差點。

對待死亡這件事,也不能像他們這些大人那樣視作尋常。

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益。張寧看著一臉懊惱的佷子,想了想,說道︰

「劉嬤嬤既已死,此事要查,就只能去找你嬸母的娘家。你嬸母日日坐在家中,這神婆既然是你嬸母娘家找到的,自然和方家離不了干系。是誰推薦的這個神婆,是誰牽的線搭的橋,是誰讓你嬸母娘家找到了這個人,又是在哪里找到的,總會有蛛絲馬跡落下。」

「只是對方如此環環緊扣,計謀又陰險毒辣,應該是對信國公府恨之入骨之人,這樣的人並不多,李老國公當年沒有和誰結過仇怨,你爹那些也都是戰場上的計謀,直接結仇的幾乎是沒有。但我和你父你爺爺比較不是朝夕相處,其中有些干系,也許並不了解。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女乃女乃,家中可有什麼棘手的仇人……」

「那方氏的兩個弟弟,已經被我耍弄的服服帖帖,回頭我去嚇嚇他們,讓他們去查清楚方氏這神婆是從哪里來的。你就從你府里的仇人之中慢慢抽絲剝繭,看看能不能找到元凶。」

「敵暗我明,這很不容易。你以後出門不要孤身一人,家人多帶些。你祖母身邊也該多差些人保護。那神婆說是只想驅邪,若是當時沒有驅邪,而是趁機刺殺老太君呢?你那堂哥攔的很及時,你真該多謝謝他。」

李銳听了舅舅的分析,心里也是一陣後怕。當時他去請御醫,家中就嬸母和兩個兄弟,若發生了什麼事,確實是措手不及。

這幕後之人看起來不像是要圖謀什麼,倒是想把全府上下毀的干干淨淨。這樣的手段反而最干脆最厲害,而且讓人防不勝防。

一想到這個,他都有些坐不住了。

李銳和舅舅商議了一夜,連晚飯都是在書房吃的,兩人分析了半天,也只能是分析。張寧見李銳兩眼都有些紅,知道他已經好兩天沒好好睡過覺了,連忙趕他回家休息。

他家中有待嫁的女兒,倒是連留外甥宿在這里都不合適了。

今夜方氏無法好好入眠,李銘和李銳兩兄弟也是如此,顧卿一直照顧著李銘,倒睡得比兩個孩子還差些。

可是他們再難受,不過是心里難受,比不得李鈞淒慘。

他早上發錢,無意間踫到了香雲丫頭的手,以至于隱疾突發,全身癢的實在不行。多虧了顧卿看出了情況,讓他到後面去休息。

名義上是休息,其實就是讓他找個沒人的地方撓撓癢,免得當眾出丑。

他問過公府的家人,找了一間不常用的屋子,這才松開棉襖,好好地抓了抓。他這毛病雖然來的又快又烈,可是若不去管它,那些紅疹最多一天兩天的也就慢慢消了。

他正撓著身上的紅疹,誰料門被突然推開,他那小堂弟笑嘻嘻地進來了。

後來,他這堂弟出于好意,幫他撓身後的紅疹,他心中十分感激。可是李銘的手也太重了點,等他撓完,整個後背都火辣辣的疼。他身上不好,還要做出沒事的樣子,省的李銘擔心內疚。

他那小堂弟自覺做了一件好事,心滿意足的走了,只留他齜牙咧嘴地回了西園。

這下是不癢了,變成又癢又疼!

這一晚上,他一躺下背後就火辣辣的疼,趴著吧,他又實在是睡不著。翻來覆去了許多回,終于爬起來喚人,讓老僕幫他看看背後如何。

結果李老五掌燈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背後不像是抓痕,倒像是鞭子抽過的一般。有些地方還紅腫了起來,往外滲著東西。

這位小少爺莫非指甲有毒?

李老五捂著自己胸口的荷包,頓時覺得胸前也癢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先預祝大家都粽子節快樂!蹤情狂歡!作者下午跑親戚,也許下午沒有更新了。但是晚上回家一定補上。乃們這些喂不飽的小妖精!

那啥,李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抓成這樣。小伙子,自古以來錢都是很髒的,而且還是金屬錢,你們兩個這麼抓那麼抓真的大丈夫?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老身聊發少年狂最新章節 | 老身聊發少年狂全文閱讀 | 老身聊發少年狂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