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的綠蘿,細小的枝干,綠得濃郁。♀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
真是好養活的家伙,只要有水就能活下去,偶然曬曬太陽,它的根帶著女敕女敕的白色,沉浸在營養液里,努力的吮吸著養分,然後帶著更加鮮艷的顏色生長下去。我撥了撥它的葉子,溫孤爵說每隔幾天就要幫這家伙清洗一下根,換上新的水。我記得我問過他,這是不是新陳代謝的原理。溫孤爵沒回答,他一向屏蔽不感興趣或者是沒什麼價值的話,我屬于第三種,理不理我看他的心情。
趴在窗台上,胸口的玉垂在桌面上,光線勾勒輪廓,伸出手指彈了彈,玉撞到「盤生」的玻璃瓶,發出清脆的聲響。這只玻璃瓶是我特地去挑選的,廣口的瓶口,漂亮的弧度,連接到下面窄型四方瓶身。這是我在一千四百二十六只玻璃瓶中找到最小最不像瓶子的玻璃瓶,它像極了杯子,就是可以喝可樂的杯子。我家中有七十二只玻璃杯,一只玻璃瓶,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玻璃變成了一種十分美麗的東西,我喜歡這美麗的東西。
「小慈。」留措自然的推門進來,像從前無數次一樣。我轉身面對他,他站在陽光投射不到的陰影里,讓我有一種留在過去的錯覺。我伸出手,晃了晃,讓他過來,又給他讓位。他坐在我喜歡坐的位置上,在我伸手就能一巴掌拍到的地方,這讓我覺得安心。
「咋了?」
他看了一眼「盤生」的窩——那只漂亮的玻璃瓶,眼神暗了暗,對我說,「于婓徹的事查到了一點苗頭。」
我把「盤生」拿起,放到書櫃上,之前我就很好奇,于婓徹為什麼要自殺,他不是擾亂平行空間的因素,也不是錯亂空間因素,他甚至只是一個普通人,不,他是一個比普通人要優秀許多的普通人,但他絕對不是一個隨意輕生的人。他最後說的「一起吧」,到底是什麼「一起吧」,之前我問過留措,又讓他調查這件事,隔了這麼久才有了點苗頭,看來這件事情牽扯的會很多,隱藏這件事的人很厲害。
「不是自殺?」
「嗯,不是自殺,雖然從報告中能得到的是他吞服安眠藥跳樓自殺,但是這些調查資料里看得出他是個很愛生活的人,作息規律、健康養生,不會去購買安眠藥,再重逢之前他也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人生也說得上順風順水,有一段時間有和不少神秘人來往,這些人大多都約在很隱蔽的地方,查不出身份,找不到痕跡,所以百分之八十是誘殺。♀」
「還有百分之二十呢?」
「百分之十九是他殺,百分之一是自殺。」
我笑笑,「留措,百分之二十都是他殺,他絕對不會自殺。」
我了解于婓徹,就像了解蕭留措一樣。
我知道他們的作息習慣,知道他們的愛好,知道他們的風格,知道他們的說話習慣,知道他們的為人處世,因為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
「于婓徹的死和我說不定又有說不清的關系,我在明,敵在暗。我至今仍然不知道四封死亡通知書都是誰寄來的,也不知道我有多少敵人,更不知道在組織里又有多少人與我為敵。」
我蹲在留措面前,陽光照的他的眼眸靠近琥珀色,其實不知不覺中,我們彼此都換上了新的面孔,熟悉卻陌生,我用手指戳了戳留措的腦門,小時候我常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這麼干,因為留措從小就愛欺負我、教育我,總像個老夫子一樣,所以只要有機會,我就要狠狠的戳戳他的腦門。
「我不知道該相信誰,可是留措,我能相信你的對不對。」
留措愣了愣,敲了敲我的頭,「傻蛋,如果我都不能相信了,你還活得下去麼!」
「肯定活不下去的。」我笑的很開心,但是話說的十分沉重。事情在往我不能控制,不能想象的方向發展。我已經失去了許多珍視的人,我不想放過背後主導這一切的人,我也要肩負起我該負的責任,是我引起了一切的錯誤,我會收拾這個錯誤,可是誰要是想趁著我的錯誤而傷害我要保護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
那天下午的光很刺眼,留措在我房間里待了很久,我不停的在房間里動來動去,他一直看著我,這讓我又想起了小時候,不管去哪里,留措總跟著我,玩也好鬧也好,他總是靜靜的在我身邊,看著我,我小時候把那個叫做監視,現在我知道,那是關心,是守候。
最後我問他,「于婓徹的家人還好嗎?」
他說,「不知道,他們全家都離開中國了。」
「哎呀,又少了一些人。」
因為和溫孤爵結靈的緣故,我的安全感加大了,溫孤爵也更加自由了,他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我不過問他在忙什麼,他是個屬于黑夜的男人,充滿了神秘和力量,他需要一個空間讓他部署一切、熟悉一切、調查一切,他把一切都控制在掌中。♀不過問、不追究,我們彼此都會有安全感。
殷芙笙出現在我視線里的頻率越來越高,她仍舊不喜歡我,非常不喜歡,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排斥,想象到她在月復誹我年少無知,輕狂不懂事。可莫名的我就是很喜歡她,也不是找虐的喜歡,是我覺得這樣干淨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少了,愛憎分明,干干淨淨。
有一次我問她,「你這麼看著我,會不會被我惡心到?」
她輕哼一聲,「無聊。」
這兩個字涵蓋太多了,比如我並沒有惡心到她,照看我是她的任務,她並沒有覺得這個任務真的不能忍受……由此可見,這女人不錯。
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們這兒三個女人只能演相聲。每天都是我和安汀蘭巴拉巴拉的說個沒完沒了。安汀蘭是個面冷心熱的姑娘,從小就生長在國外,和在澳大利亞讀高中的留措相識,在國外愛情是一件美好浪漫的事,他們的相愛健康而堅固,沒有人拆散他們,我想也沒有人會去拆散他們,安汀蘭遇到和留白相關的事,都會變得很強勢很霸道。至于我和安汀蘭到底誰大,我們都懶得計算,但我是留措的發小,留白哥哥的發小,安汀蘭叫我一聲姐,我還是擔當的起的。
安汀蘭還是很喜歡穿皮衣皮褲,她說她從小就有行俠仗義的夢,我告訴她行俠仗義的女俠一般都穿的很仙。安汀蘭嗤笑說沒有听說過哪個花瓶能砸死人的。我想她說的有道理,穿的那麼輕薄,飛起來要是掛到樹枝上多糟糕啊,全割破了!
上次我和安汀蘭坐在客廳里看「年度大戲」,安汀蘭全程嘴巴沒停歇的吐槽,從人家的服飾、發型到禮儀、談吐,罵得一文不值,還問了我這樣的爛劇能教導人們什麼。我想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想到,但為了對得起這聲「姐」,我還是勉強扯了點話說,「每個人都有一個不切實際可是十分珍視的夢,很有可能永遠不會實現,但是並不能說這個夢就不該存在啊。」
我覺得我說的太好了,這劇是根本配不上的,但至少配上了我的身份。
安汀蘭為我這句話鼓掌,我笑問她生長在國外,竟然還這麼喜歡研究中國古文化,她反倒一臉嚴肅的回答我,「過去不管是光榮或是慘淡,都要正視和面對,忘記過去的人,是**的,我從不承認我是**民族的一員,所以我比誰都清晰的記得。」
我真想為她鼓回掌,顯然她的話,比我說的好多了。真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捧場王。
七月走的一點也不快,但是八月還是要來了。
七月的最後一天,溫孤爵帶來了一個人。
留措介紹時說荷爾蒙散發得厲害的莫迪,我想我們這是第三次見面了。
「小姑娘,還沒學會游泳嗎?」他仍然穿著休閑的衣服,右邊的劉海蓋住眉毛,胸口掛著一枚銀質的葉片,葉片上有水一般的波紋。儼然是我第一次到基地時遇見的男人,我可忘不了他把我綁在大門上的恥辱!
「你猴子派來的蝦兵蟹將嗎?!」我指著他的鼻子,叉腰怒吼,「不會游泳是怎麼了!我就是不會游泳現在在基地也能跑起來!」
他搖搖頭,很詫異的問我,「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不會游泳是真的寸步難行的!」
我憤怒拍桌,這基地是建在什麼破縫隙里!為啥要會游泳!不會游泳到底是得罪誰了!會游泳的我就不信淹不死你們!哦對……好像在基地確實不會被淹死……
我喪氣的坐到沙發上,莫迪饒有興趣的觀察我,我翻了個白眼,問溫孤爵,「溫先生,這是東南西北哪個海的蝦兵蟹將?」
「小姑娘,爵姓溫孤。」
「我知道!」
莫迪被噎住,溫孤爵這才慢悠悠的介紹起來,「莫迪,組織高層成員之一,真名不值得吐槽。」
我點點頭,表示做好了接受莫迪真名的心理準備,並洗耳恭听。
「吳花果。」
在听到這三個字後,我似乎感覺到我的臉綠了一瞬間,然後是漫長的石化過程,接著好像裂開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諒我突然爆笑出聲,但是這個不值得吐槽的名字,真的讓人無力吐槽啊。
「啊哈哈哈哈哈,吳花果!你真的是猴子派來的嗎!啊哈哈哈哈哈!」
看著我笑的滿地打滾,溫孤爵坐到一邊,拍了拍沙發,在我快笑出內傷的時候,說了句不太搭調的話,「乖,別笑了,一會兒笑傻了。」
這大概就是命運,溫孤爵,五行俱全,專克顧慈。
待我們坐定,情緒穩定後,莫迪,不,吳花果說出了此行的目的——關于第五封死亡通知書。
「慢著,我怎麼不知道還有第五封?」我看著茶幾上那張小卡片,熊熊燃燒的火焰中,有一尊小巧而精致的冰雪雕像,似乎還是位公主的雕像,這次的死亡通知書真是充滿了童話的味道。我當真是沒收到這麼可愛的死亡通知書,只得問問一派淡定的溫孤爵。
「前天送到我房里的。」
喲,這是吹的什麼風,能把死亡通知書送錯地點。我的疑惑放在臉上,吳花果抱胸窩在沙發里,笑道,「誰讓他跟你結靈,現在,你們誰死都是一失兩命。」
他的形容讓我有一種我是溫孤爵懷在肚子里的胎兒的錯覺。我搖搖頭,打散這個可笑的錯覺,「那麼騷包天使,你有什麼高見啊?」騷包天使是我對吳花果的「愛稱」,我簡直在人世間找不出比騷包天使更適合吳花果的名字了,太!服!帖!了!
當然,要接受這個「愛稱」吳花果還需要一些時間,我理解的,他愣了好一會兒,表情就如同吞了一塊蛋糕,但後來才知道蛋糕里有兩只纏纏綿綿約會到天涯的蒼蠅,「偷窺小鬼,組織讓你去尋找天蠶令。」
同樣,偷窺小鬼是吳花果對我的「愛稱」,他說我的觀測行為在某種理論上和偷窺是可以同意的,畢竟在我超常發揮的時候,我確實可以看到一些超出正常觀測的東西。但是,去他的某種理論!我分明感受到了騷包天使強烈的惡意!比殷芙笙還惡的惡意!
「天蠶令是個什麼玩意?」
回答我的是留措,他手里抱著一疊資料,我們家留措啊,總是準備得這麼齊全,「天蠶令是修補錯亂空間的東西,目前只在傳說里听過!」
「我的個甜甜圈套上大夷馬啊,傳說里听過的東西,去哪里挖啊!」
大家被我的感嘆詞深深的震撼到了,只有常年和我混跡在一塊兒的留措能免疫,于是對話的任務又一次沉重的壓在了他的肩上,「天山。」
「我的個莎士比亞愛上**啊,天山你知道在哪里嗎!坐火車得坐多久!就是駕著溫孤先生的愛車也得不眠不休開很久很久啊喂!」
大家再一次被我的感嘆詞深深的震撼到了,依舊是留措肩負起和我對話的艱巨任務,「不幸的再告訴你,正因為是傳說,所以只能具體到天山這個定位,而到底是在哪里,還是得挖。」
「我的個……」
「咳咳!」溫孤爵居然咳嗽了!居然打斷我了!
他站起來,「這次芙笙和蕭留白、安汀蘭你們留下,我們四個出發去天山,明天一早就走,現在收拾東西去。」
「我的個……」
「嗯,小慈我們上樓拿衣服去,那邊挺冷的,走走!」留措居然也打斷我了!
出發就出發,征服雪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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