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總算明白,顧奕琛為什麼在登基之初便定下如此急燥的施殿對外政策,急于統一整個蒼月大陸。以致他後面花了十年時間穩定江山社稷,卻在失蹤後,不到一年,蒼月又陷入動亂。」
賀錦年從穿越進入這個時空開始,就著手了解蒼月大陸的人文地理,當時就覺得百年前顧奕琛剛滅了丹東帝國就開始著手統一整個蒼月大陸太過于倉促。
因為從各小國的風俗、民情上看,蒼月國之與差距甚大,就算要統一,也要從民族融合上慢慢著手。
因為統一進程太快,民族矛盾不斷,小規模的反抗在蒼月大陸上此起彼伏。盡管朝庭出台了統一的文字、度量、流通幣,並開通了南北運河,加大蒼月也原先大魏國的交流,又為了戰後休養生息,顧奕琛頒布減賦稅,扶農桑各項優惠政策,終于在十年後,蒼月大陸民生逐漸安定富庶。
卻僅僅失蹤一年,國家就陷入動亂,不可謂民心向背。
六月輕輕一笑,「丹東亡在顧奕琛的手上,顧奕琛建立了蒼月。統一蒼月大陸的想法確實是祭壇干擾了了顧奕琛的意識,不過,江山卻是顧奕琛打下,因為祭壇雖沾染的顧奕琛的血,但他的魂魄並不完全成形,他沒有能力打下整個蒼月!」
「不錯,秦邵臻他有很強的人格魅力,他會吸引身邊的人心甘情願為他賣命,可他並不擅于統兵,尤其是在指揮作戰方面!」賀錦年蒼白修長的手指緩緩蜷起,緊緊收在自已的袖襟之內,顫抖著說道,「在前世時,若不是我參戰,當時的情況,大魏肯定被蒼月滅國!」
顧城風知道賀錦年的心結,他傾過身,伸出涼沁的手伸進了她的袖襟里,握住了她的縴手,他安靜如廝,只以這種方式安撫她的愧疚情緒。
「錦兒,你既然得以重生,這些就是鏡中花,水中月!」六月扯了扯嘴角,溢出一絲的笑顏,他雖安慰著她,可自從他恢復了所有的記憶後,一切撕心裂肺的傷痛,于他,皆是瀝瀝在目!
一生中最難忘的除了眼睜睜地看著申鑰兒在他懷中痛苦的死去外,還有被閹割時的慘痛經歷。
猶記得,敬事房的老太監,用長長的白布緊扎他的下月復部和雙股的上部,那時的他象個砧板上的魚,看著老太監高高對他舉起那微彎如鐮刀狀的小刀,聲音慢條廝理,笑得滿臉皺紋,「不用擔心,咱家這手藝怎麼說也做了上千個人了,小伙子,你就權當是睡一覺,睡醒了就是另外一個人了!」
說著,吩咐旁邊的小太監用高溫的辣椒水洗滌他最難堪的部位。
疼痛來時,他叫亦無法叫出,因為他的嘴里被塞滿了白布條。
術後,並不允許躺著,兩名小太監攙扶著他,讓他緩行三個時辰,才允許躺臥。
接著下來,整整三天,不準喝水。
他忍受干渴和身上難堪的巨痛獨自在一個小房間里掙扎,唯一的安慰,就是小北給他帶來申鑰兒的消息……
而于顧城風,翻憶起前世經歷,何償又能視為鏡中花,水中月。
隨著蒼月的鐵蹄越來越靠近大魏時,他原本滿心期盼將她從申氏一族的手上帶走,卻見她一身戎裝地出現在戰場之上,手中一把影月弓直指他的心髒。
箭雖不曾射出,但于他,一切已崩然坍塌——
空氣里突然沉靜了下來,三人各自心思,各自緬懷,亦自舌忝傷。
許久後,房中響起了賀錦年平靜的聲音,「那現在的秦邵臻呢,他知道自已的來歷麼?」
六月勾唇一笑,「不知道,他的百年記憶未恢復,不過是個尋常的人,而且,他身上也少了一道魂識,如果不能恢復記憶,奪取這一道魂識,他也只有三世的命。所以,東閣才想盡辦法為他搶奪這道魂識!」
「這個魂識在城風身上?」賀錦年心頭詭異一跳,心中徒然升起空乏寒涼,前世中,顧城風突然離世,難道是因為魂魄被奪?
六月先是搖搖首,又頷首,「東閣以為是在皇上的身上,可確切的說,並不是,這道魂識應是在你前世的肉身申鑰兒的身上。」六月眸光落在顧城風的臉上,微一頷首,「皇上的身上也少了一道魂識,是百年前,被最終幻化成人形的秦邵臻所佔!」
「城風你……」猛然間,一念竄升腦海,幾乎沖擊了她全身的神經,賀錦年心頭顫涼,返身便投入顧城風的懷中,身子顫抖如一株懸崖峭壁上迎風欲墜的草,她緊緊地依附般地摟著他,聲音失控,「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也不管你有幾世,這一次你要陪我到老!」
「你……不惱我!」顧城風好像不可想象般,捧了賀錦年的臉,桃花眸似喜似懼,「我會沒事!我承諾!」
「傻呀,我惱你什麼呀!你這呆子!怎麼一個人在糾結這些,難怪我們說了這麼久的話,未見你插一句。」縱是悲傷,也被他那遲鈍的理解力給打散,賀錦年縴指一點他的眉心,嗔道,「成日沒事找煩惱,難怪你胖不起來!」
「我,在听!」顧城風一雙桃花眸緊緊地盯迫著賀錦年,嘴角的笑意加深,賀錦年語調中的真摯關切,就像輕水暖流一點點滲進了顧城風的肺腑,填積了一早晨的陰霾被沖刷了一干二淨!
六月微微側身,投目于窗外,靜若幽谷深潭的眼眸,無一絲的微瀾,倒是唇邊噙的笑,象是從心底發出的一抹祝福。
賀錦年感覺到六月心中的悵然若思,她瞬時發現自已有些失態,忙輕輕推開顧城風,坐回,整理了一下思緒,接下方才的話題,「六月,我突然想,以先祖皇帝顧奕琛的英明,斷不可能不知道他被祭壇附身,所以,他方讓東閣修習上古遺族札記,希望借東閣之手,把祭壇從自已體內逼出!」顧奕琛身負家仇,父親掌丹東兵權卻保不住顧氏一門三百多人的命,可見姚氏一族當時的權力完全壓制住了皇權,僅憑兩冊上古遺族札記。
也可能由此推斷,顧奕琛對這種賦予人間非正常的力量是憎惡!這也可以從他帶著姚迭衣私奔的事里可以窺出端睨。
因此,在顧奕琛費盡心機借姚九落之手盜得上古遺族札記後,卻讓東閣去修習上古遺族札記,這與他的初衷相悖。
毋庸置疑,定是無計可施之下,方走了這一策。
突然,賀錦年眸光一亮,思緒如光華照亮黑暗的角落,曾經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找出了頭緒後,所有一切都被理順,「顧奕琛既然能發現自已被祭壇附身,那姚迭衣既修習過上古遺族札記,身上的血雖被污染,但畢竟是聖血,以她的靈力肯定會更早一步發現異常。而且,她和顧奕琛相處十年,兩人朝夕相處,她以比任何人都了解顧奕琛。如果我猜得不錯,在顧奕琛血洗祭壇時,她已經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顧奕琛。所以,她才帶著剛出生的弟弟避入了挽月小築的岩洞之下!她不是躲避顧奕琛,而躲開祭壇,保住姚族最後的血脈,因為姚迭衣體內的血已帶了顧奕琛的血,如今只有姚清淺的血是最純淨的聖血,可以破除祭壇身上的的魔性!」
六月緩緩笑開,眸中帶著回憶的輕顫,「是的,姐姐在岩洞下設了法陣,避免顧奕琛找到她,除了想護住姚清淺外,還有一個原因,姐姐她知道,祭壇不能長期月兌離聖血的血祭,否則靈力會下降,在他除了要借居顧奕琛的身體外,還需要聖血的澆灌。雖然姐姐的血不再純淨,但姐姐身體內流的血融合了顧奕琛帝王的龍血,于祭壇更適用。」
「可惜顧奕琛並不懂得姚迭衣這一番的心思,他見心愛的人不見,所以,費盡心思去尋找,倒成全是祭壇!」賀錦年不無婉嘆,她知道姚迭衣最終是被真正的顧奕琛找到。也是因為她的血液中含有帝王顧奕琛的龍血,東閣用帝王的龍血訓練了一只鷹犬,找到了姚迭衣。
六月聞言,神情中出現少見的冷嘲之色,「只是祭壇連自已亦想不到,在最後一次血祭中,祭壇吸收了顧奕琛的血,他成功幻化出顧奕琛的人形,可因為他身上有了顧奕琛的血,在很多事情與顧奕琛感同深受,所以,他對姐姐也有強烈的愛慕之心!」隨著祭壇在顧奕琛身上蜇伏愈久,他對姚迭衣的愛就愈深,到最後,他甚至分不清自已最初的初衷是什麼,唯想著永遠佔用顧奕琛的身體,與姚迭衣百年合好。
姚迭衣最終被找到,無奈之下入了皇宮。在宮中,姚迭衣根本不願太過親近顧奕琛,擔心祭壇察覺出她早已了然一切。
她想盡辦法逼祭壇離開顧奕琛的身體,甚至,她命東閣將納蘭莉的靈魂囚進老鼠的體內,目的也是逼祭壇現身!
一旦現身,她有就能力控住祭壇的魂魄。可祭壇已愛上了姚迭衣,他冷眼漠視納蘭莉被姚迭衣百般折磨。
後來,因為姚清淺受祭壇禁術的詛咒昏迷不醒,姚迭衣想到一個玉石俱焚的方法,便離開皇宮,在地下岩洞設下法陣。
六月頷首,眸光帶著虔城看窗外,「是的,其實姐姐和顧奕琛之間從不曾有誤會,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姐姐對顧奕琛了解甚深,只是姐姐看得太遠,她甚至看到顧奕琛因為祭壇,要受幾世的累,所以,姐姐便在龍淹潭下設下法陣,以自已為餌,設下血咒,誘祭壇進法陣破血咒,想永遠把祭壇囚在法陣之下!」
顧奕琛隨之跳下了深潭,姚迭衣趁機逼出顧奕琛體內的祭壇,因為蒼月的統一戰爭讓祭壇的魔力大增,他的三魂七魄已具有三魂六魄,只缺精魄所以,他離開顧奕琛的身體時生生搶走顧奕琛體內的精魄。
姚迭衣拼卻靈力與祭壇在深潭下纏斗,糾纏中,姚迭衣吸食了祭壇的靈慧魄,鎖在了自已的靈慧魄之內,讓祭壇的三魂七魄依然不全,為防止祭壇奪回,姚迭衣封印了靈慧魄,並關閉了法陣之口,將自已與祭壇的魂魄都囚在了深潭之下。
所以,顧奕琛雖歷盡生死從深潭下救回了姚迭衣,姚迭衣卻因失了魂魄,從此昏迷不醒。
顧奕琛命令東閣尋找姚迭衣的魂魄,但東閣的靈力遠在姚迭衣之下,他找不到深潭下的法陣。
因為靈慧魄主天地之眼,所以,在姚迭衣轉世後,她成了路痴,而祭壇轉世成秦邵臻,少了一道靈慧魄便成了目不識人,盡管申鑰兒女扮男裝在他身邊多年,他卻無法發現所愛的人就在身邊。
「這一段往事,東閣未必會知,只要秦邵臻不恢復記憶,東閣倒是好對付!」六月朝著賀錦年綻開自信一笑,突然瞥見她腰間的絲帶往腰側兩旁散開,便很自然地跪在她的身前,雙手分別握住絲帶的兩邊,左右旋轉一周交叉,打結,一對美麗的蝴蝶結便輕盈地掛在了她的腰月復間。
「六——月,你……」顧城風震怒抬起面容,見六月當著他的面舉止如此唐突,原本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眸,瞬時冰霜覆蓋萬里,欲伸手將賀錦年拉離時,卻見賀錦年的雙肩微不可見地在輕輕顫抖,慌忙收回手,緊攥住自已的衣袍,眸光帶著不解探向六月。
六月嘴角微微一抿,輕輕對他搖了搖首,如泉溫潤,示意他稍安勿燥。
賀錦年垂下眼瞼,漆睫上淺刷一層霧氣,委實心痛難言,「這……結,是你昨天教城風打的?還是……」賀錦年心頭微微震顫,想起昨日黃昏,顧城風為她穿衣、梳發,當時的直覺就告訴她,這樣用心,連她穿衣打扮都費了這樣心思的,只會是從小將姚迭衣帶大的顧奕琛。
所以,昨日她一直認為是顧城風恢復了以前的記憶。
她現在已經知道,百年前姚迭衣和顧奕琛之間並無誤會,兩人的百年分離,全是逼不得已!
如今,雖然她已無姚迭衣的記憶,顧城風也不再是顧奕琛,可這樣的愛,或許帶了生生世世的靈魂刻印記憶,所以,既使有血咒,她和顧城風還是相遇並相愛!
六月抬首朝著賀錦年微微一笑,又睨了一眼強自慎定的顧城風,漆邃眸底卻蘊起一股復雜不知名的情緒,搖了搖首,並不作答。
六月身上流的是姚迭衣的血,所以,她擁有了姚迭衣所有的記憶,他因為感受到姚迭衣的痛苦,加上,在前世中,他又親眼看到申鑰兒的悲慘死去,所以,他記憶恢復後,他比世間任何一個人都希望賀錦年能夠幸福。
且,單純以賀錦年的記憶存在。
為此,他助顧城風恢復記憶,並告訴顧城風,在百年前,顧奕琛帶著姚迭衣私奔時,便是躲進了廣陽鎮的一個小竹屋,他打開了顧城風的天眼,讓東閣的靈台無所遁形。
他用記憶中,顧奕琛為姚迭衣穿衣,梳發,打蝴蝶結一些生活細節,悉數教給顧城風,讓他瞞過東閣。
「東閣為什麼會錯認?」賀錦年微微蹙眉,心里思忖著,既然六月和姚九落能認出來,東閣修習了上古遺族札記卻錯認了主人。
「我明白了!」賀錦年輕輕拍了一下自已的前額,語聲中不無遺憾,「東閣並非姚族後人,身上流的不是聖血,所以,他修習了上古遺族札記後,反而易被祭壇所控制。顧奕琛肯定也意識到這一點,他擔心東閣最終會成為祭壇的奴僕,為祭壇所用,所以,在東閣尚效忠于顧奕琛時,便設下三道天譴的路給東閣走,目的是破東閣身上的術法,讓他無法為祭壇利用!」
這也就是顧奕琛執政蒼月後,把東閣遠遠譴到川西沼澤的原因,所以,東閣曾告訴賀錦年,他不知道在皇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致顧亦琛和姚迭衣結下那麼深的恨。
其實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殺了東閣,但顧奕琛與東閣主僕情深,顧奕琛下不了這個狠手,方走了下策。
這個下策,就是讓東閣身受三道天譴,最後遺失所有的記憶和術法!
「天譴——」賀錦年突然嬌軀一震,眸現驚疑、震撼、無法置信交替出現,最終被壓制在她擅于控制的情緒之中,聲音冷靜而緩慢,「顧容月並非是顧奕琛和姚迭衣的兒子,那誰是——」
不難推理,顧奕琛不可能會將姚迭衣昏迷生下的孩子次給東閣,他很可能給東閣的是一個假的死嬰,這是他誘東閣逆天的第一道的天譴。
顧城風靜默不語,這個意外,顯然是東閣也不曾盤算得到,看來,百年前的對弈,顧奕琛才是真正的執棋者,他把一盤的棋算計到了百年之後,不可謂是七竊玲瓏之心。
「是的,錦兒!」六月上前,輕輕抱住了她,看到她身後的顧城風猛然想起身阻止,琥珀雙眸微微一眯,示意他實不必如此。
「謝謝老天……」賀錦年心頭一熱,竟想落淚,幸好,前世中的顧城風親手殺死的並不是自已的兒子,否則,那種記憶一旦根植于心,誰能放得下。
還有,真正的顧龍月又在哪兒呢?是活了下來,還是受了禁壇的詛咒,過早地離世?
一思及此,絕望再次覆滿心田,賀錦年是緊閉上眼楮,淚落不下來,很快盈滿鼻腔,酸澀難當,隔了百年的時空,那種無力的絕望感再次擊潰了她。
「錦兒,你怎麼啦!」顧城風蹭地一下站起,再顧不得什麼,一把將賀錦年從六月的懷里奪過,還稍轉了身,以幾乎要將她按進自已身體的力度,緊緊地勾住她的縴腰,眸光一瞬不瞬,「你心里記掛什麼,告訴我,我一定都替你做到!」
「阿錦,都過去了!」六月心中了然,退開一步坐回。
「我沒事!」賀錦年抬首,她很快地意識到,這樣的悲傷可能永無止靜,她撫著胸口喘了會氣,平了平心後,自我調節地展顏一笑,收斂好心情,心中象啐啐念般地給自已鼓勵︰做人不能老掬于傷心的往事,要樂觀向上,否則,只會讓身邊的人為她操心!
這是她時時刻刻提醒自已的座右銘。
為了不讓身邊的兩人擔心,她伸出手指,輕輕抹平顧城風眉間的折皺,眸光故意帶著數落,神情帶著頑劣的戲謔,「既然你想起來以前的事,你告訴我,當初你的三千男寵和市井藝妓又是怎麼回事!」
此話一出,六月便禁不住轉首低低笑開,笑顏如春融白雪,帶著眉飛色舞,那笑聲更是好听,可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笑聲,看在顧城風的眼里,听在顧城風的耳里,卻是極為刺眼和刺心,他唯恐六月的笑聲會更觸怒賀錦年,他一動不動地正襟坐著,眸光殺氣騰騰地閃掠在六月的身上,挾著風雲雷霆的氣勢。
六月無絲毫畏懼,他翩然起身,人影綽綽似流雲飄逸般地走到竹門邊,轉首一笑,「阿錦,那市井藝妓其實就是姚九落,只是前世中,他是拿戰場那些死去的英靈來練就邪術,但臉蛋卻是與你前世易容的申蘇錦相同,姚九落的命運前世今生都一樣,披著帝王心頭之愛的聲名,被顧城風囚禁。至于三千男寵,這個謎,你讓他自已跟你解釋!阿錦,我得走了,否則,有人想將我大卸八塊!」
「算了,他能解釋什麼,越說越亂罷了!」賀錦年面容掠起了笑紋,轉首嗔了顧城風一眼,纏繞于心田的溫情迤邐擴散至眼角眉稍,「城風,替我送送六月!」她身子不便,稍一動,身下就是撕裂般的疼痛。
她心中並不糾結于三千男寵之事,莫說是現在,就是前世中,她與顧城風不曾打過交道,也不信他會因三千男寵致身體破敗過早而亡。
求月票~呼呼,今天月大風推哈,親們來踩一踩~
ps︰六月,姚迭衣是值得愛的,就象鳳凰斗里的沈千染一樣,這一本的女主也是值得男人三生三世去追尋。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