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周先生因為陛下突如其來的一個吻搞的心神難安的時候,他想著天界神界的賀壽的神仙一波一波的來,陛下應該很忙沒工夫搭理他所以自己還是不要亂想了。
于是周先生自動腦補了白王在蒼浮宮里正經的坐在那里一個一個接見來客的辛苦畫面,心里一個勁的感嘆啊啊陛下真是太可憐了……
但很顯然他真的想的太多了。
這天玉清天尊和昆侖老祖上了蒼浮宮,只見大殿中一群白衣仙子裊裊起舞,四海八荒有頭有臉的神仙坐了滿殿,奈何高坐帝位上空空如也唯獨不見壽星的身影,只有一群五顏六色的仙子端著美酒食物在殿中飄來蕩去。
玉清逮著一個翠綠色衣服的丫頭一問,原來白王陛下每天只固定傍晚現身主殿見諸客一次,而且還一副‘本王事務繁忙百忙之中來見爾等一面爾等要體諒本王的辛苦’的嚴肅正經面孔。于是諸神連夸白王勤政愛民,山呼‘陛下英明,琉璃神族復興在望!’‘昔日龍神英姿即將重現六界!’等等一系列的馬屁多不絕口。
然後陛下喝下一杯酒微笑著說‘各位的心意本王感受到了。’就以政務繁忙為由又撇下客人自己離開了,留著諸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灰溜溜尷尬的很。
玉清大概覺得自己的徒弟這樣把貴客們晾在一邊讓他很丟臉,生氣皺眉道︰「他有什麼政務好忙的?白山屁大點兒個地方他至于忙的腳不沾地麼?」
掐指一算,不禁破口大罵︰「臭小子一天到晚不是養花就是弄草無聊了彈琴累了睡覺!政務繁忙?!他忙個鬼毛!」
提著拂塵直往白王所在的溫華殿沖,見那陣仗,答話翠翠小丫頭月兌口而出︰「陛下不妙了!」
昆侖老祖听說真相竟是如此,大呼一句︰「景燁這小子這麼熊?他這麼熊他老子娘可曉得?」然後歡快的跟在玉清後面看好戲,天知道昆侖老祖跟白王有多大仇。
至于玉清天尊沖進溫華殿之後那場面稍過血腥,暫略過不表。幾個小丫頭跟著過來躲在外面,只見溫華殿一陣天搖地動後,昆侖老頭拍掌叫好大笑。♀
「不愧為陛下,如此都能不發一聲。」翠翠擔憂的說。
「嘿嘿嘿,陛下該不會是跟他師父打起來了吧?」旁邊的小黃捂嘴奸笑。
「陛下才不會做那麼有失禮數的事。」翠翠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斷絕師徒關系這種事是極有可能的。」
正在這時,卻見珍珠珍寶二位提著周其玉過來了。
「陛下,周先生給你請來了!」珍珠在外面通報。
里面靜了一下,翠翠等人豎起了耳朵,居然听到白王的略顯冷笑的聲音︰「請先生進來。」
周其玉被提進去跪在地上,看著滿地的摔的稀巴爛的花瓶和拔斷的樹苗驚疑不定。一抬頭,嚇一跳。
白王陛下的頭疑似被花瓶砸了,一臉血的冷笑,對著他和另外兩位白胡子老頭拱著袖子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
「請師父師叔先生慢慢聊著,景燁頭疼的很,恕不相陪了。」
然後雷厲風行的走了出去。
空留滿地狼藉和其中一個老頭咆哮︰「你給我回來!你如何這般混!」
另一個老頭捶地大笑︰「噗哈哈哈哈哈還好當年老夫機智了一把沒收他為徒!這麼熊的孩子誰收誰倒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還有臉說!當初你不是夸他千年難遇天賦異稟機智伶俐麼?!」
「哈哈哈如此叛逆難道還不是千年難遇麼?難道你不覺得他有‘一直高貴的叛逆直到世界的盡頭’這樣的天賦麼哈哈哈哈,老夫快笑死了哈哈哈。」
周其玉驚訝的發現,這個白胡子老頭總結的好精闢,他就一直找不到這麼言簡意賅的話來形容陛下。
「高貴個屁,我看他是要‘一直作死直到生命的盡頭’才對!」說完這句話玉清也覺得很好笑,頭疼的坐在椅子上。
「我越發覺得愧對紫琉了。♀他要一直這樣可怎麼是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看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的挺滋潤的,把我們都當猴子耍。多厲害啊。」昆侖老祖說。
周其玉默默的在心里否認,因為他覺得這老頭是在諷刺陛下。
這會那兩個老頭終于注意到了周其玉,同時問道︰「你是誰?」
「……啊、啊。見過天尊,祖師。小人姓周,是陛下的凡間先生。」周其玉磕頭。
「噢,原來是周先生,快坐到這邊來。」玉清自動將白王的所有老師都劃入受害者的陣營,「你肯定也被他氣的不輕吧,可不要怪他,他從小就牛慣了,連我們都不放在眼里。」
周其玉唯唯諾諾的坐到一旁的矮榻上,玉清話夾子打開說白王的‘風光事跡’沒完沒了,唉聲嘆氣的。
間或問一句︰「你說他可不可氣?」
周其玉說︰「陛下是有點小調皮,但總的來說還是好的。」
玉清天尊連連搖頭︰「可我怎麼就連一丁點兒都沒看見呢?我當年被他爹坑了就收這麼一個入室弟子,別人常夸龍神之子如何如何,我卻是有苦說不出。他有時候干些缺德事太讓我這師父沒臉了……」
周其玉又想反駁,這時一旁的早忍不住吐槽的昆侖老祖插話一溜嘴。
「師兄,他哪里有你說的那麼缺德啊,他比你說的缺德多了!」老頭一拍大腿,「他跟他爹那年從昆侖雪峰上偷走我一只狐狸的事我跟你說了嗎?誒嘛簡直太厚臉皮了!我都不好意思說這事兒。」
「還有這事?」玉清說︰「我沒听紫琉說過啊。」
「他當然不會說他兒子的偷我狐狸了,紫琉那家伙戀子成癖到處跟人夸他兒子多乖多可愛多聰明,老夫每次听到都替他臉紅啊。可惜那會兒他是龍神拽的很,我一個小小的昆侖看門老頭兒說他壞話人也不信我啊。」昆侖老祖一臉苦楚。
「紫琉他不是這樣的人吧?你那狐狸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跟你們說啊吧啦吧啦吧啦……」說起當年的事,昆侖老祖滿臉氣憤,玉清天尊連連咋舌,痛罵紫琉和他兒子的劣跡斑斑。
兩個老頭子還是堂堂天尊祖師,一人一句不歇嘴說的唾沫橫飛。周其玉瞠目結舌暗暗大驚,心道︰
看來這兩位對陛下確系怨恨已久,以及他們對陛下的老爹紫琉龍神有大仇,否則何以人死了好幾千年還要拿出來說道。
或許是這二位德高望重的老頭常年在山上深居簡出,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話說個沒完沒了,說來說去都是圍著‘紫琉那個神經病’、‘景燁那個熊孩子’兩個話題來回打轉。還要追問周其玉的意見。
周其玉一開始還想反駁,諸如‘陛下其實也是很可愛的’、‘說不定紫琉龍神不是那個意思你們理解錯了’。可是架不住兩個老頭激烈的爭吵和堅定不移的觀點,到了最後也開始點頭說‘確實太過分了’、‘怎麼能那麼做呢’、‘陛下太不懂事了’‘是該好好教訓’……
很快,天黑了。
經過一下午交心掏肺的交談,周其玉儼然在兩個老頭子心中有了極好的印象。最後三人忘卻了身份地位的絕對界限,跨越了年齡的巨大鴻溝,稱兄道弟語重心長。
周其玉還跟兩位老頭一起吃了晚餐,吃完了又坐在一起聊到深夜,直到周其玉倦怠不已哈欠連天,三人才各自歸去。
「讓那幾個丫頭送你回去吧。」昆侖老祖說。
「是。」周其玉臨走前行禮說︰「小人先退下了。小人今日有幸聆听天尊和祖師的教誨深感三生有幸,若有機會希望再聆听聖言。」
玉清說︰「你也很不錯,好好干吧。以後景燁就交給你了。」
周其玉一听此話頓覺責任重大精神百倍,「小人定不辱使命。」
叨嘮許久,終于散了。
被委任以‘觀察三位老師切磋過程’任務的珍珠珍寶將最後的結果回報給白王。白王正在敷面膜,今天的臉被掃了好幾拂塵,都腫了。
越听越臉色越差,听到最後珍寶轉述周其玉的話索性一把扯了臉上的面膜︰
「他膽子不小啊真當本王看得起他!」
「周先生臨走前天尊吩咐了,讓明天還來,三人要暢言大自然的規律,周天運行的真諦呢。」
「暢言個屁,他個區區幾十年壽命的凡人,懂的還沒本王多呢,那兩個死老頭憑什麼要跟他暢聊!」白王煩躁的踢翻躺椅。
早收到玉清和一山這兩個老頭要來的消息,白王苦惱不已,這兩老頭一個賽一個的鴨子嘴能說會道一見他就各種損各種貶低,這回還一起來?好啊看我不整死你們。于是周其玉這個霉戳戳的被白王看中,陛下算計道好吧你們三個都這麼能說那就互相說個夠吧!
誰曾想三人竟然跨越了種族年齡的巨大界限達成了驚人的共識,那便是一致認為白王景燁是個‘自高自大’、‘目中無人’、‘目無尊長’、‘熊孩子叛逆’。
白王攢眉思索,忽的黑眸閃起一絲星芒。問︰「先生回去了?」
珍珠回︰「翠翠和小黃剛送回去。」
白王轉身坐到軟榻上,舒舒服服的靠著,剛一抬手,香茶便送入手中。他斜眼看,珍寶笑的一臉猥瑣。
「嘖。」白王嗤笑一聲,抿一口茶。
見此珍珠在心內暗暗嘆息︰那先生要被珍寶整了。
在陛旁伺候多年的她深知這主僕倆已經通過剛才的眼色達成了某項共識。其過程百年不變︰
陛下不開心——珍寶察言觀色發現某人惹到了陛下——珍寶在陛下面前說那人的壞話諸如整死他之類——陛下默許——珍寶行動——那人倒血霉。
只見珍寶立刻叩謝,「請陛下放心,奴婢知道分寸。」
那天晚上周先生做了個夢在一個黑漆漆的山洞里四處撞牆,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照鏡子看到滿臉包,伴隨著腰酸背痛。
先生苦著臉︰「珍珠,昨天晚上我房里進賊了,還把我打了一頓,你看。」
珍珠攤手,看向珍寶。
珍寶笑說︰「那是先生你夢游了。先生站在石階上一路把自己滾下來,我們拉都拉不住。」
「什麼?那不是驚嚇了陛下?」先生大驚失色,唯恐自己在陛下面前丟了形象。
「陛下不怪罪你,還說讓你多休息。」
先生不禁感恩戴德︰「陛下真是對我太好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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