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禎其與張明亮被京畿司的人逮捕,然後宣布在次日正午問斬的消息,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上京城炸開。舒愨鵡
薛家亂了起來,張家也同樣亂了起來,兩家家主親身想要去京畿司的大牢里看望,卻被看守大牢的將士冷著臉一口否決。
想看的話,明天去刑場看去吧。
薛雲峰的頓時涼了,張家家主張清遠的心也涼了個徹底。
張清遠匆忙之下,從家里拿出了珍藏多年,價值連城的寶物,直奔左丞相府往。
若在往日,張清遠與左丞相唐潤吉的關系還算不錯,唐潤吉見到張清遠時,還可以笑眯眯的喊一聲張老弟,可是今天張清遠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丞相府的管家,一臉唏噓之色,難兄難弟般的拍著張清遠的肩膀,憋了好大一會兒,醞釀許久的眼淚才艱難落下一滴鎩。
「張家主啊,丞相他被太子殿下喚去,商量國家大事去了,您看這個節骨眼上真不巧。」
「李大哥,您看你就不能幫我通知一下唐丞相嗎?您看這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張清遠哭喪著臉,強顏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從懷里掏出一把金票就往李管家的手里塞。
「咳咳這個唐丞相被太子殿下喚去,我們做下人的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打攪,您說是吧?」
李管家忙不迭的把手收了回來,那一把金票還在張清遠的手里,他看了一眼那些金票,不由得長嘆一聲。
李管家不知道是嘆氣張清遠的遭遇,還是感嘆可惜了那一把金票。
不止是唐潤吉這位落風帝國的左丞相,其他的朝廷官員在這一敏感時刻,幾乎都閉門謝客,稱病不出。
御史江中政帶領著一票人馬,冷著臉殺氣騰騰的在大街上來回走動,那一雙可以透射人心的眼楮,掃到誰,誰的心里都冷不丁的打顫。
御史江中政是干嘛的?
朝廷上下大小官員,都在江中政的監察範圍之內,此人一身正氣,不畏懼強權,這樣一來,那些朝廷官員們更加的不敢出來。
張清遠與薛禎其幾乎跑遍了京城大小官員的府邸,但是門還沒有進,出來的管家或是笑眯眯,或是冷冰冰,接著長嘆一聲︰我家大人身體有恙,不方便見客,您還是請回吧。
說完之後,就是砰地一聲,府門關上,只留下兩位家主一臉的怒火在那里,當然更多的還是無奈。
他娘的,當老子白痴麼?偌大個京城的官員,身體都出了毛病,而且都在同一時間,開什麼玩笑。
想到那些平日里在一起稱兄道弟,一起喝酒吃肉的官員,兩位家主心中忍不出就會生出一種嘔吐感。
事已至此,已別無他法,唯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就是明天去刑場收尸,第二便是劫法場又或者是劫獄。
劫法場和劫獄麼?
兩位家主想到這里都會深深地吸一口氣,身子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無助。
兩大家族的人口都不在少數,都有四五十口子人,若是為了薛禎其與張明亮去劫法場的話,那麼受牽連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兩位家主閉上眼楮,長長的嘆氣,一夜時間仿佛蒼老了許多,他們只能夠去選擇收尸了。
「李金,金盾堂可有周一行的消息?」
楚挽歌端坐在椅子上,手里端著一杯茶,好整以暇的輕抿了一口,然後淡淡的問道。
「稟門主,周一行的消息還沒有搜集到,只是找到了一些其他人的蛛絲馬跡。」
李金臉上冷汗涔涔,看了一眼楚挽歌的臉色,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喔?還沒有?呵呵,這就對了。」
楚挽歌聞言微微一笑,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呃?這就對了?」
李金一听頓時丈二的和尚撓不著頭腦,有些稀里糊涂地道。
「周一行作為耶律風雲手下風雲閣的風殺四大堂主之一,實力非凡,此
人看似整天沉迷酒國,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樣,其實此人警惕性極高。」
楚挽歌背負著雙手站起來,在大廳里緩步踱來踱去,一臉的淡然之色。
「如此人物,他的行蹤怎麼會輕易的泄露,僅憑金盾堂目前搜集情報的能力來看,搜集不到有關周一行在上京城的蹤跡實屬正常,如果被我們輕易而舉的得到的話,那麼這樣的情報真實性不足百分之十。」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李金身上的冷汗更盛,臉色變得慘白,他手里還緊緊握著幾條有關周一行隨行的一些人的情報。
「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皇旗門的兄弟只需要把我給你們的地級劍技修煉好,盡快把自身的實力提升上去,這樣才能夠在將要到來的風暴時,多一分勝算,至于其他的我來照看。」
楚挽歌在圍剿趙德成的那一場風暴行動完成之後,便從皇極戒之中,挑選了幾套殺傷力比較強大的地級劍技,然後傳授給皇旗門的兄弟們。
利劍堂的兄弟負責皇旗門的主要行動,所以他們的挑選都是一些破壞力極強,威力比較強悍的劍技,金盾堂的兄弟負責搜集情報,當然也在必要的時候,負責一些緊急的刺殺行動,所以他們挑選的都是一些刺客修習的劍技。
一道聖旨突然從皇宮里緊急下達,內容也震驚了無數人的眼楮。
「落風帝國右丞相趙德成身患重疾,在太醫也素手無策的情況下,終于撒手人寰,念其近十五年的功績,朝廷特地追封為一品武陽候。」
一道聖旨,一條重磅消息,扔在了平靜許久的落風帝國,頓時激起了滔天波浪。
有人唏噓不已,有人長長嘆氣,有人在惋惜,也有人從這一件事情之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周堂主,今天晚上從落風帝國皇宮里頒布出一道聖旨,趙德成他已經重疾不治,撒手歸西。」
一位穿著銀白色長袍,在胸口繡著一把利劍的青年,此時正在低聲向面前的中年人匯報。
中年人頂著一篷凌亂的長發,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袖子挽地高高的,一副邋里邋遢的樣子,但是他的眼楮卻是熠熠閃光,有著驚人的精光,一壇酒被他灌下去了半壇。
「趙德成死了?」
中年人用袖口一抹嘴角的酒漬,然後眉毛一瞥,眼楮露出狐疑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應該是。」
青年回了一句。
「這個暫時先別下定論,趙德成的死,我們並沒有親眼見到尸體,死要見尸。」
「趙德成的實力在魔劍師高階,比之我都只高不低,據我所知,在上京城里,還真沒有幾個能夠勝得過他的人,他就算不敵,想要全身而退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他的死,我們在見到尸體之前,絕對不可以輕信。」
中年人淡淡地道。
「如果趙德成真的死的話,落風帝國的高層為了防止這一丑聞泄露,肯定會為他舉行隆重的葬禮,既然這樣,隨著這道聖旨的下達,那麼他的尸體也會出現在相府,然後入棺讓其他人進行吊唁。」
中年人灌了一口酒,臉上的神色不改,他有條不紊的道出了合情合理的信息。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屬下現在就潛入相府靈堂,打開棺材去看一下里面是不是趙德成本人?」
青年人神色冷漠,可是他的心思卻是聰敏,從中年人的幾句話之中,便很快明白了個中緣由。
「李笑,不要魯莽。」
中年人站起身,走到青年人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堂主,您這是何意?」
李笑微微一愣,冷冷地道。
「李笑,你要明白我們的對手是誰,他不是太子龍揚磬,不是唐潤吉,也不是江中政,更不是其他的皇子,而是皇旗門,一個連續幾次都逼的王爺都有些束手無策的皇旗門門主。」
「如此的一個對手,你以為他會讓你看到該看到的?你就算看到了一些東西,恐怕也是他想要你看到的。」
 
「我們達到上京城已經一天,你也听到了,薛家薛禎其與張家張明亮,因為在十里林外搶劫第一樓拍賣行的七彩玉蘭花,被孫振清逮住,然後在明天正午處以死刑,而我們手里也有相爺讓我們去第一樓拍賣的七彩玉蘭花,你不覺得這中間有一些東西我們沒有弄明白麼?」
中年人目光冷峻,看著窗外的星光,他把今天一天的所見所聞,得到的有用信息,與之傳遞而來的情報加以分析,竟然發現這個第一樓絕對不簡單。
第一樓的水很深。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李笑沉思一會兒,疑問道。
「一、讓兄弟們好好地待著,不準出去,以防暴露行蹤,二、你明天拿著七彩玉蘭花去第一樓走一趟,把拍賣工作交接好,三、我現在去相府靈堂走一趟。」
中年人淡淡地道,他眼中精光一閃,繼續道。
「派出兩個兄弟出去打探消息,著重打听一下皇旗門。」
中年人的聲音一落,身影已經消失,只留下一股酒香在空氣里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