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紅衣 第35章 一念頓悟何為劍

作者 ︰ 容予之

藍衣仙人既已決定全力應戰,便也不再留手,眼前戰局亦由不得他留手。♀只是幾個照面的時間,兩人已經正面交手數十招。龍鳶並沒有使盡全力,眼前的仙人盡管實力不錯,但並不是已修成魔並擁有九轉修羅斬的她的對手。雖說要教訓教訓佔了姜國鑄劍室的人,龍鳶並沒打算把人給打傷打殘。

龍鳶有所留手而藍衣人全力以赴,幾十招後,藍衣人已漸入下風。龍鳶看他仍舊保持鎮定立于半空之上,不由微微笑了笑,如剛開始那般,忽然間身形消失,不見了蹤影。紅衣女子消失的同時,藍衣人腦中警鈴大作,他感受到背後寒芒突現,一道勁風對準他後背襲來。他趕忙全力御起腳下長劍,側身讓過那道攻擊,看著紅芒以毫厘之差從他身側劈過,方才感受到冷汗自後背滑落。

龍鳶重新在他對面顯露出身形,嫵媚的桃花眼難得好心情地彎出弧度,看著前方略顯狼狽的藍衣仙人,她笑道︰「也罷,能夠避開我剛才的攻擊,雖然狼狽了點,但你的實力也不錯了。」

直到龍鳶罷手,藍衣人方才有機會將之前沒有說完的話說出口,只不過平白跟人交戰一場,險死還生,藍衣人的面色如冰霜,語氣冷得簡直要將龍鳶給凍結起來︰「姑娘,我並非你口中的九州散人。」

「啊?」龍鳶瞪大了眼,鬧了半天結果打錯了人,她面色微紅,眉毛卻揚了起來,眼角似是不屑地往旁邊一撇,道,「不是又如何?我親眼見你從那里出來!劍爐之火源自地火,歷千年不熄,想來你也是看中那里,佔了那處修煉!」

龍鳶的話毫無根據,只是隨口猜測,但她這隨口一說倒是猜中了五六分,藍衣人確實在那里修煉,可緣由卻不是那樣。他搖了搖頭,道︰「我確實在那處居住修煉,但並非看中爐火,而是另有緣由……」他並非喜歡多言之人,只是不願被人誤會鳩佔鵲巢,不得不解釋道,「這處劍冢為上古姜國遺跡,荒廢數百年之久,從未有人來過,我便認為這是無主之地,方才定居在此,還望姑娘不要誤會。♀既然此處有主,我離開便是。」

說這話時,藍衣仙人面色不卑不亢,雖態度冷漠卻始終有禮,難得有人被這麼打了一通卻沒發脾氣的。打了一場之後,龍鳶的氣也消了,與其說是她因為有人佔據鑄劍室而生氣,不如說是她在看到故地之後對物是人非的憤怒。況且藍衣仙人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龍鳶搖了搖頭,道︰「無妨,姜國國滅已近千年之久,鑄劍室說是無主之處也不為過,你若喜歡那便住在那里吧,反正我不喜歡那里。」

看著面前的藍衣仙人皺起眉,龍鳶又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你我通個姓名如何?」見藍衣人修為和資質都不錯,龍鳶心想著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微笑著道,「我乃姜國末代公主,名為龍鳶,如你所見,現在是魔。若你有日不願留在人界,可往我魔界一行。」

听到龍鳶自承身份,藍衣人不由微怔,口中下意識地回以姓名︰「我名慕容紫英。」見面前女子一襲紅衣,容貌昳麗笑容明亮,雖性格大不相同,卻也令他憶起多年前的故人,不由一陣恍惚。

而正在這時,龍鳶听到地面傳來呼喚她的聲音,低頭一看,是龍葵正在向她招手,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正仰著頭望著她和慕容紫英,滿臉都是激動之色。龍鳶之前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對戰之上,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看見龍葵叫她,于是便向慕容紫英道︰「一直待在半空也不好,我們先下去吧。」

說罷,她收起一直浮在身側的九轉修羅斬,降落在龍葵身前,轉頭看慕容紫英,他也跟著御劍而下,降落在地面,然後將腳下長劍收于背後劍匣之中。

見到慕容紫英,龍葵身邊的老頭激動無比,就差撲過去抱大腿了︰「劍仙!今日竟有緣得見劍仙,我一生已無遺憾!」慕容紫英被他狂熱的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但神色依舊淡漠毫無波動。他早知道在自己居住之地外圍有人居住,並收羅寶劍藏劍于此,但對方並未發現自己,他也暫時不想離去,故而相安無事。而他見那人藏劍舉動,不免想起從前的自己,有意無意之間,也存了些許點化之意。

「姐姐,這位老先生就是九州散人,他自己說的。」龍葵向龍鳶道,又看了看慕容紫英,「這位哥哥是誰啊?」

龍鳶道︰「他叫慕容紫英,是位劍仙。」又對慕容紫英介紹了龍葵,「這是龍葵,我妹妹。」

慕容紫英點了點頭,朝龍鳶與龍葵道︰「當日我尋劍蹤來到此處,發現劍冢,以為此處無主,故而在此處定居。既然舊主歸來,劍冢便歸還于兩位,還望兩位原諒紫英擅自定居于此。」他說尋劍蹤而來,卻沒說詳細,顯然並不想提,龍鳶與龍葵也並不在意,倒是旁邊的九州散人聞言眼前一亮,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暫時忍住了,等待三人說完。

龍葵搖搖頭,道︰「沒關系,姜國已經滅了那麼多年了,這里早成無主之地,紫英哥哥定居此地並沒有什麼錯,況且我和姐姐都不喜歡這個地方,所以紫英哥哥不用在意了。」

慕容紫英卻堅持道︰「既然是先人故居,紫英斷無鳩佔鵲巢之理,否則便是對先人不敬。我定居此地已有百年之久,是時候離開了。」

見慕容紫英心意已決,龍鳶龍葵便都不再勸服于他。旁邊的九州散人則驚呼道︰「劍仙竟然在此定居百年之久,枉我來此二十余年,竟全無所察!」驚呼完畢,發現慕容紫英望過來的目光,他忽然想起對方既然是仙人,斷無輕易讓他發現自己行蹤之理,倒是容許他闖進來在旁邊住了二十多年,已經對他十分容讓了,不由老臉微紅。

他急急地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好不容易見到劍仙,他自然要問個明白︰「劍仙前輩,你說當日尋劍蹤來此,那件可是天下無二之神兵?」

慕容紫英沉默了會兒,然後緩慢地搖了搖頭,「此劍為我所鑄,于我有重大意義,神兵倒算不上。」看著九州散人臉上明顯的失望之色,他沉聲道,「人生百年,聚千金亦不能攜歸塵土;劍在匣中,無明主豈非寶劍蒙塵?二十余年來,你集劍、藏劍、鑄劍,可有任何所得?」

慕容紫英話說到這份上,對九州散人已存了點化之意。龍鳶含笑旁觀,見九州散人悚然一驚,臉上浮現慚愧之色,搖了搖頭,嘆道︰「我令神兵蒙塵,愧對諸劍。今日見劍仙前輩,有緣窺得劍道,敢問前輩,究竟何為仙家真劍?」

「我與龍姑娘交戰之時,你在下方應已看清楚,究竟何為仙家真劍,難道你還不知?」看著九州散人恍然大悟,慕容紫英緩緩道,「金鐵之劍,因鋒銳易折;精氣之劍,緣天地不毀。借助外力鋒銳終非正途,唯有以身修成無形劍氣方為大道。」他頓了頓,「我言盡于此,能領悟多少,看你的造化了。」

九州散人站在原地,陷入了思索之中,久久不語。而慕容紫英事情了結,不欲繼續停留,向三人道了聲「珍重」,便再次御劍,藍色劍光騰升而起,劃過天際,朝西方昆侖疾掠而去。

龍鳶此時已經確認木瑤記憶中的劍冢離現在的劍冢還有很長的時間,既然這樣那邊完全不急,大可以在人界多玩玩,心情十分不錯。龍葵一直看著發呆中的九州散人,看了許久,悄聲對龍鳶道︰「姐姐,九州散人怎麼了?都保持這個姿勢好久了……」

龍鳶瞥了九州散人一眼,懶懶道︰「管他做什麼?小葵,水碧那邊的事情也不急,我們不如再在人界多玩會兒,玩夠了再回魔界找幫手。不然要是被長老團那幫煩人的老頭子抓住,我們又要淹沒在文件堆里不得翻身了。」

龍葵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九州散人猛然從神游狀態驚醒過來,仰天長笑,聲音中滿是開悟後的欣喜,他心情不錯,倒是把龍葵嚇了一跳。龍鳶不滿地看了九州散人一眼,諷刺道︰「笑什麼笑呢?你看慕容紫英那麼年輕,顯然很早就已經得道,你都混成了一個老頭,到現在才得到點化開悟,羞也不羞?」

九州散人平生執著之事終于放下,正是心情大好的時候,對龍鳶的話也不生氣,反而笑著道︰「劍仙前輩的資質,又豈是我所能及?我能得得窺正道,已是萬幸,斷無嫉妒劍仙前輩之理。」往周圍張望了會兒,發現慕容紫英已經不見蹤影,雖然失望亦在意料之中,「兩位姑娘,不日我將舉行散劍大會,將多年收藏神兵分與江湖眾人。這等江湖盛事,兩位姑娘若有興趣,不妨留下來看看熱鬧。」

龍鳶不屑地哼了聲,懶懶道︰「哼,不過就是江湖上的聚會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轉過臉,發現龍葵似乎有些好奇,她又改口道,「不過人間的聚會倒是稀奇,我和小葵就勉強留下來看看好了。」眼珠轉了轉,她又道,「喂,要不是我和紫英打了一場,你哪來機會見識仙家劍氣?你既然要把你那一堆寶貝散給大家,可別忘了答謝我和小葵!」

對龍鳶明顯的敲詐行為,九州散人只是呵呵笑了笑,撫著胡須,道︰「好好,不妨事,若有喜歡的挑走便是。不過據我觀察,你應當已有神兵在手,就算拿到也沒有什麼用了。」

確實如同九州散人所說,龍鳶已有九轉修羅斬,任何武器都比不上已與她融為一體的九轉修羅斬趁手,就算要來了寶劍,于她根本毫無用處。但是龍葵不一樣,她至今沒有武器,只以法術防身,魔族寶庫所藏神兵,沒有一個適合她的。想到這里,龍鳶道︰「我可以不要寶貝,但你得把最好的那個給小葵!」

「無妨,喜歡便拿走吧。」九州散人不在意地道,他將龍葵上下打量一番,最後道,「我倒有一樣收藏,並非寶劍,乃是此物乃切切實實的神兵,方被我收藏起來。此物名為射日弓,自上古遺留,傳聞乃是後羿射日所用,不知龍葵姑娘喜不喜歡。」

「真的嗎?我很想看看。」龍葵自然听說過後羿射日的傳說,對此神往已久,不過她身為鬼魂,不知道能不能用這件兵器。

龍鳶亦沒想到,隨口敲詐居然敲詐出來個神兵,要是真的是傳說中的射日弓,那這一趟可賺大發了,不由喜笑顏開。轉頭看見龍葵略有憂愁的神色,她馬上明白了龍葵的擔憂,拍了拍她的肩,笑道︰「走啦,去看看,等看到了再說,這種神兵,說不定並沒有使用者的要求呢!」

作者有話要說︰在游戲里面,九州散人原為亦正亦邪之人,得遇仙緣(就是慕容紫英),方知仙家真劍,召開散劍大會,封存劍冢,然後拜入蜀山尋求大道。

而在四代結局里面,有說過慕容紫英住在劍冢。其實我想不通一人一仙是怎麼住在一起相安無事的,但只能這麼解釋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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