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夜九沉煙 吃完上塔刷個怪

作者 ︰ 喬家小巴

兩個人在雲間穿行,冰涼的雲霧之氣打在容九臉上,容九下意識的往崇夜的懷里縮了縮。她的騰雲術很爛,以前上下仙界都是乘白鹿王的青牛。如今南鹿原沒了,別說召喚青牛了,那兩只青牛概是被人宰殺烹食了。深夜,九州已是一片黑暗,而此刻她只能死死的拽著崇夜的衣襟,生怕自己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小姑娘,吃大叔的豆腐吃的開心嘛?」良久不語的崇夜出口便是這一句,容九一臉黑線。這人簡直就是個痞子!無賴!大叔?也是,容九年紀尚小,論年齡,她該喊崇夜一聲叔叔,喚沉煙一聲祖師爺爺。腦子里突然浮現沉煙一臉褶子,滿頭銀發的樣子,容九扶額!

「誰要吃你的豆腐啊!放開我!」此刻的容九嫌棄的要把這塊牛皮糖推開,秦崇夜哪是憐香惜玉的人,玩心四起,大手一放,懷里小小的人失重的往地面的方向摔去。

「我天!!」容九大聲的尖叫,甚至搞笑的學著鳥兒飛翔的樣子,展開雙手,不停的試著撲騰。崇夜又是噗嗤一笑,見容九快要嚇得哭出來了,便收手。這時,容九的腰肢已經被人抱著,她害怕的摟緊那個人的脖頸,不敢放松,卻又恨的咬牙切齒。

「是你讓我放手的啊。」崇夜一臉無辜的看著懷里的容九,容九撇過頭去,不再理睬她。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這個男人哭著求著叫她大爺的!!這就樣,兩人一吵一鬧,一傲嬌一月復黑的到達了蜀山。蜀山是作懸空之山,由于靈力極強,千百年來各種方士,修仙者結廬于此,丹藥服餌,闢谷食氣,交流道法,飛升成仙,遂成蜀山派。鎖妖塔位于蜀山後山,千條粗壯的鎖鏈和萬道靈符覆之于上,囚禁各式各樣的妖魔鬼怪,這是蜀山派所謂的,替天行道。經歷南鹿原的浩劫後,在容九眼里,無論神,仙,妖,魔,不過都是虛無。神仙會為了自己利益斬殺自己,妖魔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收留自己,總之,一切不過是場利益的博弈。秦崇夜攬著她,輕輕落在鎖妖塔塔頂,而此時,在眼前的鎖妖塔是那麼的高大。凌冽的風吹亂了容九的頭發,風中帶著一絲血腥味,大抵是從那個入口傳來的。

「進入這塔必須由上而下,里頭共有十層,奇門遁甲,妖魔遍布,十分陰森恐怖。」崇夜仔細的向容九解釋著鎖妖塔的情況。見容九不說話,便在她耳畔輕輕問︰

「害怕嗎?」

「怕的要死,可是,我難道可以不去?」容九輕哼,同秦崇夜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不是嗎?就算里面是有食人巨獸,她也只能去。為了博取秦崇夜的信任,為了今後讓他助她一臂之力,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

「你是個聰明的人。」

「要我怎麼做?」

「第一,把塔底的劍宗偷來。第二,毀了七星蟠龍柱,也就是毀了這座塔。第三,天亮之前,活著回來。」

「如你所願。」容九扯出廣袖中的一根發繩,將頭發扎了起來。其實她很害怕,她從未殺過生,也從未真正的面臨一些妖魔鬼怪。其實,現在的她快要害怕的哭出來了,可是,為了鹿族的大仇,為了早日能祭奠她的族人,她只能去。

「你能活著回來的。「崇夜只是淡淡的一句,而容九早已立于塔口,回首看了看那個白衫清的男子,傾城一笑,然後決絕的跳了下去。周遭是一片黑暗,身子不停的往下墜。曾經的她畏懼很多,她畏懼有一天爹娘再也保護不了她,她畏懼有一天沉煙討厭她,她畏懼有一次不能吃飽穿暖。可是,如今的她早已一無所有。一無所有也就無所畏懼。不就是赴死麼,想到這里,容九搖頭苦笑,落地那刻,她便是個忘情羅剎,阻擋她者,殺無赦。大開殺戒的戲碼,即將上演。

秦崇夜席地而坐,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壺青梅酒,一個小爐子,一個小鍋子,一個火折子,以及幾塊炭火,大膽的在鎖妖塔上煮起酒來。深夜的天邊,有三個人未睡的人跋山涉水,乘輦而來,落在鎖妖塔塔頂。秦崇夜只是笑著,揚起臉上的兩個酒窩,小酌了一杯,向他們三個人招手。女子輕笑,執扇男子只是不語,而另一個藍眸男子早已氣到七竅生煙,下了輦便疾步上前。

「喲,你們一個個不睡覺,出來捉鬼?」秦崇夜道。聞言,那個藍眸男子頭上早已布上川字,說道︰

「你居然讓她去鎖妖塔!你這是要她的命!」

「哎喲,小伙子,稍安勿躁。來來來,坐下來喝一杯。你們倆,也坐下來。」崇夜笑著又從乾坤袋里取出三個酒杯,然後擺在一旁,招呼他們過來。執扇男子拍了拍藍眸男子的肩,讓他安靜下來。

「她什麼時候下去的!情況怎麼樣了!」藍眸男子飲了一口溫酒,便是一陣咆哮。

「你總不能把她一輩子養在溫室里。」崇夜笑著為他們三人斟滿溫酒。

「哼!她尚未拔劍,涉世未深,進去只有死!」

「你可不能小看她。怎麼,怕她越來越強,強大到獨當一面,強大到你不能袒護她,不能在她面前耍帥?」崇夜閉眼將一杯酒一飲而盡,發出滿足的贊嘆,笑嘻嘻的說︰「做男人,可不能這麼自私。」

「若她死在里面了,我就要了你的命!」

「仲曲當年可是爬著從里頭出來的!丑死了!哈哈哈哈哈!」玉嫚在一旁幫腔,順便捏了捏仲曲那張萬年不變的好人臉。♀

「玉嫚,好痛!」仲曲咧嘴一笑,伸手去掐玉嫚的臉,兩個人在一邊打鬧的不亦樂乎。

「回去告訴天帝,五日後我有三千大軍行于長留山界。」方才還笑著的崇夜馬上就變了臉,沉靜嚴肅而且帶著一絲冷傲。藍眸男子對上那雙凌厲的眼,便道︰

「呵,你想白白送三千大軍給仙界?」

「若是能逼出沉煙身後那支白龍騎,區區三千大軍又算什麼。」崇夜把玩著手里的杯子,又道︰

「姑且給他們先嘗點甜頭。」魚養的大些,肉才會肥美。崇夜冷笑一聲,沉煙嘛,畢竟能打開他的鑰匙,現在在他手里。

「听說蘇里派使節問你要凝乾傘的情報,此事當真?」藍眸男子問。如今局勢動蕩不堪,若真讓蘇家取得凝乾傘那更是天下大亂。蓬萊王和青丘王覬覦權勢不是一天兩天,昆侖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眼下是南鹿原,下一個或許便是昆侖了。撓頭一想,不,三國而立,局勢還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但眼前這個秦崇夜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我手上沒有凝乾傘的消息。況且,塞個驕縱又任性的蘇家小妹妹給我,我才不要。」聞言,藍眸男子一口老血噴薄欲出。難道蘇里想把蘇顏塞給秦崇夜,算了吧,蘇顏會被玩壞的!秦崇夜這種活了千年的狐狸,蘇顏哪是他的對手!

「你這戲子,裝昏庸裝流氓裝好!蘇里那一開始老狐狸就不該和你做交易!」藍眸男子憤憤不平。

「蘇里,根本不是我盤子里的肉。」他頓了頓,又道︰「他啊,只配剁碎了去喂狗。」于是,嬉皮笑臉的崇夜一下就給青丘王蘇里判了個死刑。

容九模著鎖妖塔的石壁不停的往前走,她的身上充斥著難聞的腥臭味。此刻的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走到哪里殺到哪里。手里那把泛著紫光的劍嘗到了鮮血的美味,愈加的興奮,催促著她快去砍下一個,下一個,下一個!這一層里的妖魔大多是小精小怪,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只見幾個嗜血的小妖往她身上撲來,她眼里閃過狠戾,廣袖一揮,紫光一閃,幾顆頭顱便離身,任憑鮮血噴濺在她臉上。真沒有意思,此刻她心里是這麼覺得的。容九從未覺得殺人是如此舒爽的一件事情,只要將每個妖怪想成那些毀了她家園的人,她全身的血便開始沸騰,然後是挑砍斬殺。她慢吞吞的往前走,此時離天亮應該還有很久。這時一只不識像的小怪撲上她的頭,張開獠牙,準備狠狠咬下去的時候。只見她快速的扯開那小妖的身子,捏緊小妖的脖子,只听 擦一聲,它的脖子被容九捏碎,摁進牆里。

「別礙事!」容九一聲憤怒的低吼,小妖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被狠狠的塞進了牆里。而她只是無趣的向前走。她喜歡殺人嘛?不喜歡,只是秦崇夜希望殺人變成她的本能,那就如他所願好了。前方是一片黑暗,而黑暗則是蘊育妖魔的地方。臉上揚過一絲淺笑,有趣的東西終于來了。只見一個閉目男子赤身立于梅花樁之上,見容九而來,便揚起手里的那把刀,指著她。那把刀,應該是斬馬刀。沒等容九做出反應,男子睜開那雙猩紅的眸子,一個俯沖,揚起刀向容九砍去。這個人應該是瘋了,鎖妖塔的攻略者最可悲的是什麼,就是殺到最後已經失去了意識,概念里只有殺與被殺這兩種選擇。容九迎擊,長劍抵在胸前,可斬馬刀的力量實在太大,她只能咬牙用最大的力氣將那人彈開,然後躍到梅花樁之上。

「是死是活,你倒是吱個聲。」秦崇夜那欠揍的腔調傳音入室,此刻容九哪有功夫搭理他。只听容九冷哼一聲,便同那赤身男子對打起來。帶著斬馬刀的人負重過大,敏捷性會降低,那麼在梅花樁這種地方,便是她的天下。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那個赤身男子只是不停的重復著這句話,斬馬刀一會沉重的落在牆壁之上,一會又砍在鎖鏈之上。有趣有趣,容九靈敏的躲避,然後嘗試著攻擊男子的幾處致命之處。雖然男子神志不清,但刀刀都在套路里,一個猛踢將矮小的容九踢到牆上。容九艱難的起身,捂著月復部,這五髒六腑差點就被這廝踢出來了。

「那我就認真陪你一起瘋好了!「容九抹了抹嘴邊的血跡,然後戾氣大開,紫光閃徹整個房間。白色廣袖一揚,彎月形的劍光便快速往男子的方向飛去。容九稱這一招為拔劍術,意在出其不意,一招致死。男子應接不暇之際,容九便一個閃現,沖到男子面前,重重的揮砍,男子便是破綻百出。容九一個飛踢,男子踉蹌的跳到梅花樁之上,他見容九追來,便躍到更高的地方。誰知容九的速度快如那覓食的蝮蛇,彈跳起來,一腳直踹男子月復部,男子如像一顆被擲出去的石頭,狠狠地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起身。容九已經撲到他的身上,雙腿彎曲,,鉗制住他揮刀的雙手,凜雨劍毫不猶豫的刺進男子的心房。劍尖割開肌膚的紋理,鮮血噴濺到容九臉上。身下的男子的眸子瞪到最大,疼痛的大吼,凜雨劍直接捅穿他的整個身體,隨即死亡。容九不喜歡割頭這種方法,始終覺得給死者一個全尸比較好,但,其實對于死者來說,全尸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鎖妖塔外的四人早已經飲了三壺酒,後來,玉嫚從袖中拿出幾顆骰子,同崇夜以及仲曲三個人玩的不亦樂乎。而藍眸男子正襟危坐,眉頭緊鎖,看著鎖妖塔的情況。正當這時,一個東西從鎖妖塔里飛了出來,四人皆是一驚,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直接被容九大力擲出。

「送給你當早飯,可好?」容九傳音給崇夜,崇夜一驚,然後傳音給她︰

「幾個時辰不見,你便如此掛念我,甚好!」

「登徒子!」只听一聲呵斥,鎖妖塔里再沒有女聲傳音。只有一具又一具的尸體從里面飛出來,像是在表達如火山噴發一樣的憤怒。

「這個切口是怎麼辦到的?」玉嫚和仲曲仔細的研究著尸體上的傷口,而藍眸男子更是一詫,想不到容九下手如此的狠戾。

「沒有思考的快速砍下去,就行。」崇夜在一旁為他們解釋道。

「這特麼只有殺人狂才干得出來吧!」暴力又簡單,簡直喪心病狂,我喜歡。」玉嫚笑的前仰後合,然後又道︰

「不如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仲曲饒有興趣的問,而一旁的傲嬌藍眸男子只是抱著胸不說話。

「哎喲,小哥,你擺著這張臭臉,九兒怎麼喜歡你嘛!」玉嫚扯了扯藍眸男子的袖子,調侃道。藍眸男子此刻就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打死這三個神經病。什麼魔君,什麼謀臣,什麼大將,不過就是三個神經病聚頭!

「我們賭,天亮以後,容九會不會歸順于崇夜,如何?」玉嫚一臉心機看著他們。

「絕對不可能,容九那麼討厭崇夜這種流氓。」仲曲笑著飲了一杯酒,手里開始數著銀票。

「那老娘就賭容九絕對會順從崇夜了,怎麼樣!」玉嫚直接搶過仲曲手里的銀票,道︰「反正肯定是我贏,銀票我先收著。」

「你收著吧,反正都是你的。」仲曲寵溺的模了模玉嫚的頭。藍眸男子又是一口老血,這三個人的關系到底是有多亂。

「主子,你賭不賭?」

「我只做板上釘釘的事。還有,不是她順從我,而是我佔有她。」說完,崇夜勾唇一笑。「攤上這種人,容九啊,你就自求多福吧。」另外三人腦子里這麼想著。

「天快亮了,你們快回去吧!」崇夜道。

「哎呀,主子都趕我們走,不讓我們壞他好事。無聊無聊,仲曲,陪我回去睡個覺。」玉嫚拉著仲曲登上大輦,藍眸男子轉身欲走,這時崇夜道︰

「月,不要背叛我,否則,我就殺了容九。」言畢,蒼月回首,看著崇夜,那湛藍色的眸子里發出冷光,問︰

「你對我,到底知曉多少?」

「你還是記得我對你一無所知,比較好。」「比較好」那三個字被崇夜加重了聲音,伴隨著一聲啞笑。蒼月不再多言,乘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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