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子就是有種魅力,總會找到金龜婿,全家老小跟著沾光。
艾純屬于此類女子。
卻是這類女子里極其倒霉的那種。
因為每次金龜婿的出手,都帶著幾分要挾的味道。
上次是路緒,這次輪到龍翔天了。
這龍翔天面朝李淒清,斜著眼楮看一眼康悅,毫不客氣地用力把字條從康悅手里抽過來,嘴中喃語,「一萬元……」
「龍哥可小心一點,要是不小心把這字條弄丟、弄壞,我們可得麻煩證人去!」李淒清看出龍翔天要把這字條撕碎的意圖,皮笑肉不笑地出聲制止。
那日因為康悅安排到藺敏芝工作的事,姐弟倆大大出手,隨後這李淒清便找來劉向民,了解康悅和姜離致的關系,捎帶這就把這一萬元錢的事給引了出來。
龍翔天眼一垂,認出下面是姜離致的簽名,嘴角抽動,「算你狠!」
隨後眼瞟向艾純,低聲淺笑,他倒也不忌諱艾偉大在場,轉身把艾純攬入懷,「既然是我寶貝的事,我責無旁貸!」說著,彎腰在艾純額頭輕輕吻過。
掏手機,給猴臉打電話,「拿一萬元上來!」
龍翔天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淒清,「錢還了,這欠條也就無意義了吧!來,叫康悅是吧,給我寫個收據!」他看著李淒清,手卻指向康悅。
「龍哥急啥,等錢拿上來在寫不遲,還能讓你的殷勤落了空嗎?」李淒清伸手抽回欠條,雖這麼說,倒是也拿出了筆和紙,示意康悅過來。
康悅拿著筆,卻沒有要寫得意思,這錢沒到手,寫了萬一龍翔天反悔,那不就是冤大頭了。
「 」猴臉又跑了上來。「老大,錢!」他手握一沓錢,遞到龍翔天面前。
龍翔天沒有接,卻更加用力攬了一下艾純,嘴往李淒清方向撇撇。
「是!」猴臉會意,彎腰恭敬地把錢遞到李淒清面前。
李淒清也沒伸手,眼一垂,看向康悅,「康悅,清點一下數額!」
康悅只得放下筆。接過錢。迅速清點。是一萬元,沒有錯,于是朝李淒清點頭示意正確。
「那給龍爺寫字據吧!」李淒清冰冷的說話,沒有一點情緒。眼楮如看殺父仇人似的盯著龍翔天扶在艾純腰部的手。
知道李淒清關心的重點,這龍翔天得意一笑,抬手一指艾偉大,「還是寫他的名字吧!」
艾偉大一直僵坐在沙發旁,雖然龍翔天幫他拿回了欠條,卻沒有半點感激的意思,他太陽穴上青筋蹦起,牙齒咬在嘴唇上,萬般不能接受艾純和龍翔天的關系。
我從小待你如公主。煞費苦心要送你出國鍍金,你竟給我學好綁大款,做情婦。
但艾偉大究竟是艾偉大,他就是再有不滿,也絕不會和那林佩萍一樣沒有分寸。
目光所及。康悅已經寫好了字條,遞到了他眼前。
艾偉大沒有接字條,而是起身走到被龍翔天揉進懷里的艾純面前,「龍爺,我有事情要和艾純說……」
艾純看一眼艾偉大,就知道事情大條了,在她面前,父親一向是個笑面虎,幾時臉色這麼難堪,她掙月兌離開龍翔天,低聲喊道︰「爸……」
龍翔天見這父女氣場有點異常,便主動外後退一步,「你們聊!」他伸手抽過康悅寫得字條,對折後塞到了艾偉大手里,「這該收好的還是該收好的!」
他轉身看向李淒清,朝她手里的欠條挑挑眉。
李淒清見狀,陰沉的臉,再低沉幾分,伸手,就把欠條死了個稀巴爛,隨後甩到龍翔天臉上。
薄薄一張紙,縱使撕成千絲萬縷,摔在人臉上,也沒有一點分量。
更何況是龍翔天這張糙臉,還不如蚊子叮咬。
艾偉大半推半就地把收到條裝進口袋,他心里像是卸下了一塊石頭,轉眼間卻被另一塊石頭填滿。
用力拽住艾純的胳膊,拉著艾純朝房間走去,他得搞清楚現在到底是個怎樣的狀況。
艾偉大關門的瞬間,就听李淒清犀利的聲音傳來,「你們最好快點,我還等著往上搬東西呢!」
艾偉大沒有出聲,更不知道怎麼出聲。
剛剛被李淒清教訓過的穆桂英,早就在一旁老老實實了,見兒子拉著孫女進房間討論,又看那夜叉似的李淒清,心想今天這康悅是找了個厲害的角色。
搬家這事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于是灰溜溜地回房間,開始收拾衣服。
龍翔天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走出門口,下樓去和猴臉見面。
對李淒清的愧疚,對姜離致的敬畏,讓他無力、無心繼續和李淒清爭辯。
偌大的客廳,轉眼間只剩下了李淒清和康悅。
「哈,人都不見了啊!」李淒清干笑著,故作愉悅地聳聳肩,「這樣正好,我可以好好規劃一下你這房子的布局!」
「我的沙發是淺灰的,搭配地板的顏色剛剛好,樓上還有三個房間是吧,讓我好好研究一下!」她手舞足蹈地在房子里繞啊繞。
「我去樓上看一下哈!」說著她像個孩子似的跑上樓梯。
康悅坐在沙發上,看著李淒清頑皮的模樣,心想,自己重生前就是她這個年紀。
也遭遇了失戀。
男方的身邊的女人也換成了艾純。
自己的表現為何就跟她一點不一樣呢。
二十九歲,果真是女人的一大關嗎?
這一世倘若再談戀愛,一定要在二十九之前把自己嫁掉。
哈,我還有十年的光景,真好!
康悅難以遏制地傻笑起來。
門口傳來腳步移動,隨後一只布包被甩在自己座椅旁邊,一陣淡然的香味撲來。
伴隨著這香味,康悅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她知道,這是劉必回來了。
劉必「撲通」一聲,坐在了沙發上,帶著顫抖地聲音,「你果真來了!」
重生後。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康悅見過劉必太多的面孔,有溫柔、裝委屈、苦澀、蠻不講理,還有歇斯底里,想來今天又多了一種走苦情路線。
細細想來,上一世,劉必其實在自己面前都做出過這幾種樣子,只是從未質疑過劉必初衷的自己,根本無暇思考劉必真正的動機。
對于一個自己熟識的人,重生的的好處就是無論她以何種面目出現在你面前。你都能一眼看出她的本性。
劉必虛無縹緲、低聲訴說。對康悅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怎麼了。中暑了嗎?」康悅冷冷地說道。
劉必不搭理康悅,繼續自顧自地訴說,「那天,劉亞拉你離開後。我是左思右想,我不該動手,我又傷你心了!」
這麼虛情假意的話,你也能說的出來!康悅心中暗想,冷嗤不語。
她聲調忽然提高,抓住康悅的手,「悅兒,你果真這麼心狠啊,你讓我們搬去哪……你艾叔叔沒有房子的事。你不早就調查個一清二楚了嗎?」
劉必以為康悅只是為了讓艾偉大難看,自康悅第一次來討要房子時,艾偉大就和盤托出,自己沒有房子,還有偽造康悅高考落榜假象的事。
劉必繼續說。「悅兒,你也知道,我帶著你和劉亞孤身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艾叔叔這個真心對我的人,你就忍心看我流落街頭嗎?」說著,她竟然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著自己的眼角。
「我看樓下有搬家車,是你喊來的吧!」她重重嘆著氣,手卻更加用力的握著康悅,那深情的眼神,更是夾雜著萬般的柔情。
她的手卻被康悅用力甩開了,「你錯了,那可不是我喊來搬家車的……況且,就算搬家,你也不會流落街頭,艾純不早就為你們找好住處了嗎?」
「你什麼意思!」被康悅甩開手的瞬間,這劉必就知道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裝下去了,她吸口氣,收起她剛剛的苦情,斜眸看著康悅,大聲質問。
「什麼意思?你還是去問艾偉大吧!」康悅不想繼續糾纏,起身上樓找李淒清。
臥室里,艾純已經把目前所有的狀況說給了艾偉大,「爸,我們今天這是非搬不可了,要不然是兩頭都得罪啊!」
艾偉大坐在床尾,交叉雙臂。
他已經從對艾純的不滿,延伸到對自己的氣憤了。
他氣自己的無能,氣自己不能讓女兒順利出國,還得讓女兒犧牲色相為自己謀住處。
「艾純,都是爸不好……」艾偉大拉著女兒的手。
「爸,你別這麼說!」艾純低語安慰父親。
艾偉大還想說話,就听見劉必質問康悅的聲音從門縫里傳進來,「你必姨回來了!」艾偉大收起剩下的半句話,起身走出房間。
「偉大啊,門口的廂式車是怎麼回事啊!」她幾乎是飛撲過去,撲在艾偉大的懷里,焦急地詢問。
艾偉大無奈地搖搖頭,「哎,收拾一下東西吧!我們今天搬家!」
「可,可這是為什麼啊!」劉必還想追問,可卻沒有人要回答她。
前方樓梯傳來一陣下樓的腳步聲,李淒清從樓梯處露出臉來,她看著眼前的夫人,媚眼直接和康悅有幾分相像,心想這應該是康悅那姨媽。
微笑一下,輕輕點頭。
劉必見家里多了個陌生人,還是個穿著跆拳道服的年輕女子,那女子眉宇之間透著一股英氣,眼神炯炯有神。
想拉著艾偉大詢問身份,卻被艾偉大白了一眼。隨後艾偉大便拉著她開始收拾衣物,「先搬,細節稍後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