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隸廣倒是很清楚這些年康悅和劉必之間發生的事,卻因擔心妻子傷心,故意隱瞞了劉必再婚後對康悅的態度的轉變。
听到妻子訓斥康悅,雖然也知道妻子的話有道理,但仍忍不住心疼康悅。
他看向妻子,心中月復誹,剛叮囑你不要來亂的,你就給我來這麼一下,康悅現在的身份,怎麼也是我的主人啊!哪有妻子如此對丈夫的老板大呼小叫的。
鄭隸廣把劉美鳳往後拉了一下,「美鳳,不要這麼沒禮貌!」
康悅沒有出聲,她打量一下劉美鳳,察覺有些異樣,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轉身做出個請的姿勢。
劉美鳳被鄭隸廣這麼一拉,倒是恢復了冷靜,她看一眼背對著身的康悅,喉嚨抖了幾下,最終沒說出話。
此時劉必倒是擺出大人大量的姿勢,「沒事啦,我和康悅相處一直很隨性!」
「里面坐,里面坐!」劉必熱情相迎。
在鄭隸廣和劉美鳳進入客廳後,劉亞扶著穆紫從臥室走了出來,見劉必一副主人模樣的招待客人,劉亞心中有怨氣,「媽,你的雞湯做好了嗎?」
劉必回答,沒有。
「那還待在這干什麼!」劉亞的語氣更加嚴厲一分,全然不是一個兒子該對母親應有的態度,穆紫察覺不妥,伸手拉了劉亞一把。
「必姨,我不喝,你不要忙了!」穆紫小聲說道,並推著劉亞過去幫忙。
「那個你們都在這聊,我去做飯!」鄭隸廣反倒急忙上前,擋在劉必面前,「我妻子剛剛來江都不長時間,以後麻煩劉必女士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一抬胳膊,示意劉必坐在妻子身旁,「你們聊。我去做飯!」
劉必對鄭隸廣也沒有多熟悉,但她不想做飯倒是真的,听他這麼說,劉必說道。「那恭敬不如從命,我就陪一下嫂子了!」
鄭隸廣輕聲點頭,再次和康悅寒暄一下就進了廚房。
康悅注意到他的眼楮瞥了一下穆紫,隨即又落在雜物間門上,猜想著鄭隸廣一定有什麼事。
劉必則坐在劉美鳳身邊,來說熱絡的聊天。
就听劉美鳳指指劉亞,問道,「他是你兒子?」見劉必點頭後,劉美鳳繼續說道,「怎麼也這麼沒禮貌。弄得你好像欠了他們錢似的!」她說這話時,還故意瞟了康悅一眼。
在劉美鳳的認知里,劉必含辛茹苦把康悅和劉亞拉扯成人,看著倆孩子出落的儀表堂堂的,怎麼對劉必驚訝沒有一點尊敬之意。劉美鳳替妹妹感到委屈,下決心要好好教導一下康悅和劉亞。
听到劉美鳳最後一句,劉必羞愧地低下頭,欠錢不欠錢這倒是另當別論,自己對劉亞和康悅的確沒有肩負一個家長應有的責任,重心全部放在艾偉大身上,到頭來……
「哎……」劉必長嘆一口氣。拉著劉美鳳的手,「有些情況,嫂子你不知道,一言難盡啊!」
可能劉必是真的良心發現,但她那種溫柔的語調,反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康悅看不慣,于是從沙發上站起身,扭身進了廚房。
劉美鳳見康悅起身離開,更加認定女兒的沒教養,心中盤算著怎麼能教好女兒。
康悅進了廚房。听見油煙機的聲音有點吵,隨手就把廚房門關上。
鄭隸廣扎著圍裙在切土豆絲,見康悅進來,他搶先開口,「我家那位就是嘴快,康悅你可別往心里去!」
「沒事!」康悅伸手拿起一旁的芹菜,彎腰摘菜,「你今天過來,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鄭隸廣假裝沒有听到,繼續「噠噠噠」地切土豆絲。
「你剛剛去哪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康悅繼續問,卻意識到鄭隸廣還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轉眼間芹菜就已經處理好,康悅把菜梗放在水盆里,放到鄭隸廣面前。
轉眼出來廚房,幾分鐘後,她拿著一個棕色的檔案袋,但看那袋子隆起的幅度,倒不像是資料,反倒像個方正的東西。
她在鄭隸廣面前揚了一下,「穆麗莎的照片,我給你放里面了,走得時候記得拿著!」說完這句,康悅就把這檔案袋放在了冰箱上,上前接過鄭隸廣手里的工具,開始切土豆絲。
鄭隸廣微微錯愕了一下,康悅是怎麼知道我惦記著這照片的。
康悅不在客廳,劉美鳳就把矛頭對準了劉亞,話題自然說的是劉必帶他和康悅如何不容易,指責康悅和劉亞對劉必的不禮貌。
劉亞對劉必心里的疙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听到劉美鳳這一外人的指責,心中來氣,但劉美鳳怎麼也是鄭隸廣的妻子。
劉亞只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握著拳,低著頭,抿著嘴。
穆紫猛烈咳嗽起來,劉亞瞅準機會,連忙上前,「穆紫,你不舒服,我扶你回房間吧!」
穆紫覺得有客人自己離開不是很禮貌,剛想委婉地拒絕,就被劉亞連拉帶拽地拉進了房間。
他把穆紫扶上床,情緒崩潰到極致,手狠狠捶一下牆,一扭身出房間,進了廚房,看鄭隸廣當大廚炒菜,康悅小助理在一邊,直接拉著康悅出了廚房。
「姐,這個鄭太太腦子是不是有病啊!我怎麼和我媽說話,干她什麼事!整的她好像大當家似的,還有給咱倆開個禮儀課!」劉亞把康悅拉進次臥,關上房門就開始破口大罵。
「我對我媽怎麼了,她當時對我什麼樣,我現在就對她什麼樣,只有好,沒有孬,再者說,她是什麼人,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也不搞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
康悅做了個「噓」得姿勢,「小聲點,叫人家听到就不好了!」
「什麼好不好!對了,姐……你昨天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就是那四把刀啊!」劉亞雖然說不想小聲,但還是主動把聲音壓了下來,並隨口提到了昨天的事。
听劉亞主動說起昨天的事,康悅盡量表現的自然,全然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那四把刀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听康悅這麼說,劉亞立刻表現的驚訝,把昨天那四把刀的事,用夸張的語氣一一說給康悅听,在講述完這四把刀的事後。
他又比手畫腳,「我們本來也在排隊離開的,結果呢,剛輪到我們,還沒簽字,穆紫就暈倒了,然後我們就去了休息時!過了一段時間,我媽也就進來了!」
听完劉亞的話,康悅明白了,藍海山是如何在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控制了他們。
門外傳來鄭隸廣說吃飯的聲音,姐弟來結束對話,走了出來。
劉美鳳和劉必已經坐在了餐桌前,劉亞去扶穆紫,康悅坐在了真對面,鄭隸廣開始往外端菜,劉必看見後就欲起身,卻被劉美鳳摁了下去。
看劉美鳳朝康悅瞥了一眼,鄭隸廣知道妻子這是又要教訓康悅,連忙說道,「菜都上齊了,都坐,都吃!」
這頓飯的氣氛並不融洽,歸根結底是因為劉美鳳一直把自己的地位抬得很高,並一直試圖教導康悅和劉亞做人、做事的道理。
鄭隸廣擔心妻子會把事情搞砸,匆匆吃了一點便提出離開,劉美鳳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但看鄭隸廣已經走向門口,也不得不放下碗筷起身。
康悅見鄭隸廣忘記拿檔案袋,起身去廚房拿出,等她走到門口時,劉美鳳已經站在了鄭隸廣身後,康悅上前一步,把東西遞到鄭隸廣手里,「鄭叔叔,慢走!」
「好,不用送了!你們繼續吃飯!」鄭隸廣一抬手,拉著妻子下來樓。
而在這過程中,劉必則坐在餐桌上沒有起身,她已經意識到康悅對自己這種喧賓奪主的不滿。
鄭隸廣拉著妻子下了樓,一上車,就忍不住埋怨劉美鳳,「我告訴你不要亂來,不要亂來,你剛剛都說了什麼!」
「康悅現在是我的老板,你做為一個下屬的妻子,能這麼跟老板講話嘛!我看啊,不出百日,我們就得坐回康氏夫妻!」
听到丈夫的責備,劉美鳳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事的不周全,只考慮著劉必是自己的妹妹,全然忘記現在自己在一個叫劉美鳳的人的身體里。
「嗯……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還想有下次!我告訴,你這段時間,跟劉必離的遠一點,省得給自己招些不必要的麻煩!听見了嗎?」鄭隸廣嚴肅地要求妻子。
劉美鳳卻一副似听不听的模樣,好幾秒後才發出聲音,「我記住了!不過細細想來,康悅和劉亞這麼沒教養,劉必肯定有過錯,你看我們離開,做為主人,她都沒有起身相送啊!」
妻子最後的一句話,倒是讓鄭隸廣抿著一笑,這總算說道了重點上,劉必若能擔負起以身作則,兩個還是或許會出落的更好。
不過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
康悅的性格里的懦弱,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難逃其咎。
他瞥一眼妻子,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劉必和康悅的感情能恢復到以前,這樣妻子也就不會再做什麼讓人無法控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