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可、可是他弄、弄錯我的意思。」我指著帳外，結結巴巴，老半天才說出完整話。
「他弄錯什麼？」
「我不是壞女人，同情心，我有。」
「我了解。」他點點頭，笑著的臉，卻在眉峰暈上郁抑。
「我知道她們會傷心，可那不是我的錯，不是我娶她們，不是我把她們關在一邊，更不是我讓她們頂著光鮮亮麗的太子妃光環暗地傷心。」
「我知道，可這和你月兌不了關系。換句話說，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亡。」
伯仁要亡，怎麼也要算到我頭上？「所以是我偏狹、嫉妒，是我罪大惡極？」膽汁咬破了，苦味漫至舌根。
「別告訴我，駱大人沒教過你三從四德。傻丫頭，我以為你心甘情願留下，是因為想清楚、妥協了。」
我妥協了嗎？妥協于他的三妻四妾，不當他的唯一，只當他比較喜愛的那一個？這是啊順對我的認知？
不，是我被情情愛愛弄昏頭，該說的話沒說清楚，讓他產生錯誤認知。可不是，該說的話我老是忘記說，比方七日散，比方在御花園踫見桃清瑤，比方我雖然讓了步，可還是想要專一……
等等，我在想什麼啊？不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外有敵、內有憂，我該想的是遼人和寶王爺，而不是這些幫不了啊順的閑雜瑣事。
啊順已經把兩個如花美妻晾在那里，已經用行動對我表示專一，我再計較的話，未免過分。何況，他說的沒錯，桃清瑤的確知進退、懂分寸，這段日子，她再難受，也沒挑釁過我。啊順是對的，太子妃這三個字，在明處是光鮮亮麗，在暗地里代表的是傷心。
我已經處處佔利了，的確不該讓小心眼冒出頭。
是，不怕，等戰事過後，找個時間同啊順把話說說，他就會明白，我要的是什麼，他擔心的那些事不會發生。我深信，女人不聚在一起，就演不了紅樓夢。
「三爺。」松開心情，我把啊順的話拋諸腦後。
「怎樣？」
「你真的很懂得如何把人的情緒弄得低落。」我試著幽默。
他沒被我的幽默逗笑，勾起我的下巴，眼底帶著同情。
「青桐，不要對四弟要求太多，他身處高位，俯瞰雲雲眾生，豈可為一處美景再三留連？而你，明明知道高處不勝寒，怎樣的繁華必定伴隨著怎樣的寂寞孤單，還要心存幻念，自然要苦痛傷懷。」
「你在提醒我，一對一是幻念？」
「在四弟身上，是的。」他連一點轉圜空間都不給。
是我要的東西太難理解？
也對，在我來的世界，一對一是守則、常規，在這里卻是幻覺。算了，所有人都弄錯了也沒關系，只要我自己不搞錯就行。
搖搖頭，我開玩笑地問︰「我可不可以後悔？」
「後悔什麼？」
「我不要啊順了，從頭來過，我要愛上三爺。」
「真的嗎？好，從頭來過。」他在我眼前一彈指，問︰「你愛上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