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想得很周到,有你在,我想使壞都難。」我猛地轉頭,笑臉對向他,胸口卻如同打翻了幾缸醬,酸的、辣的、苦的……全腌上那顆來不及逃跑的心。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錯了哦,你不曉得女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地盤,會做出多麼邪惡的事情。」
「你不會。」
「別說得這麼篤定,你了解女人不深。善良的女人會在背後藏一把劍,敦厚的女子會為了保住地位算計別的女人,美麗的女子最大的武器是語言,幾句話就可以讓男人為她達成她要的一切。」
就像功于心計的桃清瑤,在他眼里不也是溫良賢淑的女人?
「不要這樣,請維持你的原樣,我喜歡率真的你。」他嘆氣,走到我身邊,勾起我的下巴。
「是你要我戴上面具的。」我冷著聲說。
所以心酸不能提,委屈該壓在胃底磨平,妒嫉擠在肝髒里,長久下來……我怎麼能不壞爛了心腸?原來呵,惡毒不是女人的天性,是讓男人一點一點磨出來的。
「我要怎麼做,才能消弭你肚子里那把火?」他又嘆氣。如果嘆氣會讓人老,有我在身邊,他的老化速率會是正常人的十倍半。
他又弄錯了,肚子里有把火的,絕不只是我任子寒。
我不回話,因為說再多,他也不會撻伐桃清瑤,相反地,他只會更加認定我小心眼。最好是我認了自己的無心過錯,最好是我幾句道歉把這次的事件撫平,最好是我肯低頭對桃清瑤巴結個透,最好我學會四從八德,把任子寒變成周來英……可,我哪來的這等本領?
他將我攬進懷里,親了親我的額頭,低聲問︰「你很掙扎,對不?」
掙扎?是啊,選擇離開,卻不舍他的真心、遺憾無法破繭而出的愛情;選擇留下,卻又害怕自己的戰斗力不足,無法正面迎敵,老是處于一面倒的挨打狀態,會讓人提早心理*態。
「我明白,一夫一妻是你信奉了十幾年的信念,愛上我,卻得逼迫自己改變,那個辛苦,我懂。就像我明知道,如果要善待自己,就別去爭那個帝位,明知道就算替五弟報了仇又如何,他終是活轉不來……但,當皇帝成了我的信念,無論如何,我都得完成。」
「嗯。」我點頭。信念,是讓人很難割舍的東西。
「我需要清瑤,她父親手上有十五萬大軍;我需要來英,因為她父親是個經驗老道的宰相,可以協助我治理金南國朝;我需要施春春,因為娶她,讓父皇相信,我並未在戰場上被一個叫做任子寒的平民女子迷惑本心,迷得失去方向。
但我喜歡你,即使你什麼都不做,也會在一路上的爭斗中給我勇氣。
看見你的笑臉,再多的辛苦我都能輕易消化;听見你的聲音,再大的挫折都會變得微不足道,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有滿滿的精力應付所有讓人痛恨的一切。這種說法不科學、不合道理,但我就是喜歡你、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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