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並不知道皇後急急忙忙把個快死的女人往外推?我賭對了,一國之君對于外交本該慎重其事。這樣最好,皇後的隱瞞給了我可乘之機。
「你買通陳祖海,讓他為你謊報?」他眉頭緊蹙。
「陳將軍並不知道我讓身邊婢女李代桃僵嫁給上官炎。」
「你竟讓一名賤婢代你嫁進南國宮廷!胡鬧!」皇上震怒,一拳捶落了桌上杯盞。
守在一旁的宮女很快地上前收拾,退出。
「請皇上息怒,青桐的婢女樂兒容貌更勝青桐,且從小在府里長大,知書達禮、性格溫厚,在當時,她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于是我對她曉以大義,要她以家國為重。
那日,南國宮里派來喜娘為我梳妝,我便假扮婢女,讓喜娘為樂兒打扮,待紅頭巾一蓋,陳將軍自然以為紅蓋頭下的女子是青桐。」
「好啊!果然聰慧得緊。那你又怎麼會在太子府里?」他冷淡的口吻里听不出是贊是貶。
我只能戰戰兢兢地繼續編劇情︰「我在南國待了一段時日,某日,听聞太子帶領大軍前往關城,要攻稽城、破大遼。于是青桐化名任子寒,跟著從南國趕往關城,青桐早到了一日,與寶軒王共退遼兵,之後,太子發現青桐行跡,將青桐領回營賬里。」
「你就是那個任子寒?」他訝然。
「稟皇上,是奴婢。」我垂下頭,不知任子寒這三個字能替我加幾分。
「稽城久攻不下,是你用計破城?」
「是太子殿下願意信任奴婢。」我面無表情地說著。
「那些謀略計策,你是打哪兒學來的?」他緊盯我不放,銳利目光讓我打心底發顫。
「那是奴婢在南國時的另一番奇遇。」
「說!」
「是,奴婢在南國毒發,差點兒死于道旁,被一名老叟救起。他原是個善于兵事的將軍,只因不善為官,終生抑郁不得志,被收留期間,我與他相談甚歡,于是他將畢生所能盡傳于我,青桐魯鈍,只學得二、三分。」謊話出口,我開始擔心皇上會不會到南國去尋訪這個老先生,可眼前顧不得這些了。
「听來,你于我金南國不但無過,反而還有功?」皇上帶著懷疑的口吻說著。
「不求功過,青桐只是盡一個金南國子民該盡的責任。」
他沒理會我的矯飾言詞,問︰「為什麼你听見太子前往關城,就跟著前去?」
問到關鍵點了,在這個橋段我編不出有利說詞。要說實話嗎?可不說實話,皇上何等精明,又怎能看不出來?他不戳破我前面的謊言,不代表全然相信,更不代表我已經安然過關。
兩害相權取其輕,嘆氣,我鼓起勇氣說︰「因為青桐……鐘情于太子殿下……所以……」
皇帝寡淡目光向我望來,沒有多余言語,我卻感覺無底深淵在眼前向我張開血盆大口,失速的驚悸捶打得心髒不勝負荷。
是的,我非常害怕,可也同時明白,害怕幫不了啊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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