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月菱听到蘇紫陌此言,臉上浮上一抹得意道︰「魏貴妃,您可還有話說?」
皇帝听到此話,深深望了蘇紫陌一眼,見蘇紫陌只是淡然自若,眸中沒有絲毫情緒起伏,便回過頭,英眉微皺看向魏貴妃。♀
魏貴妃听此,貝齒輕咬粉唇,仰頭看著皇上,眉頭輕鎖,吐出的聲音,卻是十分冰冷︰「既然如此,皇上便再找太醫來看便是,臣妾無話可說。」
看著魏冰弦,蘇紫陌心中不由感嘆魏貴妃的為妃之道,其神思憐人,聲音冰冷,讓她一個女兒家看著,都覺是佳人受冤,卻性高不願解釋,實則已然心碎成泥。
但是蘇紫陌看到,皇帝看向魏貴妃的眼光中,此時卻沒有憐憫,只是認真異常,便曉得,皇帝心中更為重要的,應當還是皇嗣。
「宣傅太醫,金太醫速至昭陽殿。」
魏貴妃言畢,皇帝沉默片刻,便開口朝周雲福吩咐道。
皇帝召見的太醫是這兩位,郝月菱聞言心中一喜,自知魏貴妃時逃不過此劫了,瞟向魏冰弦,卻見魏貴妃仍然是一副坦蕩磊落的樣子,讓她看著心中十分不舒坦,又看了一眼淡然如斯的蘇紫陌,便挑撥道︰「皇後娘娘一向夸獎蘇貴人行事謹慎,怎麼個得罪了貴妃娘娘,盡做些個下人的活計?」
此話也將皇帝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蘇紫陌為何會在昭陽殿擦地?
魏貴妃此時自是不願說話,蘇紫陌見皇上向她望來,頓時心生尷尬,卻又不得不開口道︰「方才下雨,奴婢著了雨水,不慎將昭陽殿地板弄髒,貴妃娘娘體恤,沒有責罰奴婢,只是教奴婢將地板擦淨即可。♀」
蘇紫陌不卑不亢,儀態淡然,即使是被刁難的事情,也叫她說得仿若無事一般,皇帝听此,心中不覺感到魏貴妃心胸有些狹隘。
郝月菱听到蘇紫陌回答,微微一笑,雙目澄澈望向蘇紫陌道︰「蘇貴人真是胸懷寬廣,真不將魏貴妃的責罰放與心里呢!也是,蘇貴人剛剛解了足禁,之前受到貴妃娘娘關照多些,自是畏懼貴妃娘娘幾分的。」
蘇紫陌一听,心生幾分無奈,皎淑容此話既是貶低了自己,又將之前魏貴妃暗害自己的事情說出來,看來真真是以為拿到了魏貴妃的把柄,想要徹底將魏貴妃搬到。
但瞧著魏貴妃此時的儀態,再聯想到楚江湄楚婕妤方才從昭陽殿中走出,蘇紫陌更覺得皎淑容是掉入了魏貴妃的陷阱,心中暗驚,還好她一向行事謹慎。♀
「魏貴妃之前去過昕雪苑?」皇帝挑眉。
「回皇上,貴妃娘娘之前听聞奴婢落水害了風寒,便叫柯太醫給奴婢探過病,奴婢甚為感激,今日也是因此而來昭陽殿拜謝貴妃娘娘,也為恭喜娘娘喜獲龍胎。」
此次自也是蘇紫陌回答,只是蘇紫陌並沒有揭露出魏貴妃之前陷害自己的事情。
如果今日之事是魏貴妃安排的計謀,等御醫鑒定完畢,魏貴妃的確已經有孕在身,冤枉了魏貴妃的皇上必定對魏貴妃多加彌補,而她所說的事情,皇帝也不會再過追究,畢竟已是過去的事情。
不如此時便不與計較,免得將她牽扯入今日之事。
听到蘇紫陌的話,皇帝眉頭並未舒展,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這里,卻是如此淡然,彷如神仙一般不理塵世。若其它宮妃遭遇此事,必是借此訴苦,以求皇恩憐憫,為自己出一番氣。
但這個想法也只是在皇帝腦海中一瞬即逝,蘇紫陌性子倔強,想必是自恃才貌才會對他出言頂撞,定要好生磨磨她性子。
「蘇貴人既然感激魏貴妃,打掃好昭陽殿即可。」
皇帝一聲冷言,自是在眾人面前不給蘇紫陌留一絲顏面。
魏貴妃冷漠無聲,皎淑容眼含譏諷,其它下人們看著蘇紫陌的目光中不是得意便是不屑,只有跟在皇帝身側的周雲福,從外頭進來的時候看了蘇紫陌一眼,向蘇紫陌微微點頭面無惡意。
「皇上,傅太醫與金太醫到了,正在外頭候著呢。」周雲福朝皇帝福身說道。
「宣!」
兩位太醫進了昭陽殿內屋,朝皇帝及幾位宮妃一拜,便應著皇帝的話,輪流給魏貴妃把脈。
昭陽殿內一片寂靜,魏貴妃鳳眼半垂,看不出神色,而郝月菱則是一臉的期待和緊張,繡帕都擰出了皺褶,皇帝更是不發一語,沉默地看著魏貴妃秀腕上的錦帕。
兩位太醫診畢,對望一眼,心神意會點點頭,轉身向皇帝恭敬道︰「回皇上,魏貴妃月復內胎兒安健,只是母體情緒不舒導致心火郁結,需要靜心調養。」
看到太醫們點頭的目光,郝月菱背冒冷汗,面色如土,心弦緊繃,但心中還帶著幾分期待,待听到太醫的回話後,頓覺眼前一黑,心沉入海。
不會!
怎會會這樣!她明明看到了那帶血的褲子,夜珊不是也說了,那是魏冰弦交個她的!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郝月菱喃喃搖頭,怎會如此!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蘇紫陌之前說的話,後宮中一向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皎淑容還是謹慎些為好。
那麼說,蘇紫陌之前便是知曉的?難道這是魏貴妃聯合蘇紫陌來陷害她的?還是蘇紫陌明明知曉,卻還看著自己跳入陷阱!
想到此,郝月菱含恨瞪著面色冷然的魏冰弦,咬唇道︰「都是你計劃的!」
「夠了!」皇帝一聲重喝,冷冷瞪了郝月菱一眼。
夜珊更是雙腿打顫,一听此話面色如泥,噗通一聲跪下,爬到魏貴妃腳下連連乞求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不是存心要冤枉您的!皎淑容拿奴婢父母威脅奴婢,若不幫她說話,便要殺害奴婢全家!奴婢實在是迫不得已!娘娘饒了奴婢!」
「皎淑容,你好大的膽子!」聞言皇帝震怒,拍桌而起。
郝月菱頓時驚得打顫,從未見過皇帝如此震怒,急忙跪下道︰「皇上,臣妾沒有威脅那奴婢!臣妾沒有!她污蔑臣妾!」
「她污蔑你!你何嘗沒污蔑魏貴妃!」冰冷的目光掃向郝月菱,皇帝腦海中便想起郭後,眼眸中滿是厭惡。
郝月菱知曉魏貴妃此戰大勝,她若再狡辯,皇上也是更加重罪與她,但是已夜珊家人身家性命做威脅之事,她定是不能承認,便急忙指著夜珊,一臉冤枉道︰「皇上,定是這小蹄子污了貴妃娘娘的里褲,才會讓臣妾誤會了貴妃娘娘!皇上!臣妾沒有威脅夜珊!臣妾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