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魔仙傳 第二十二回

作者 ︰ 飲澀

「夢怪人,來,我們談個交易。♀」

「你說。」

「我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你幫我照看曉卉他們,浩瀚六界,你想要什麼,我盡力給你取來。」

「神珠。」

「噗——」一口酒噴出,再道,」除了神珠。」

「你要一個人去?」

「嗯。」忽而又搖搖頭,「還有。」

「只身一人去,有把握?」

「不是說了還有,放心啦,以往都是我兩……」等等,干嘛要說讓他放心的話,拂夕瞪他一眼,「這交易你倒是答不答應?」

「一呆仙一愣鳥,不錯的搭配。」

「喂喂!是獸!」

「好,我答應。」

「我就知道夢怪人你還是有幾分情義的。」

「你去空綺山把染修花竊來。」

「啥?」

「沒听清?」

「你開什麼玩笑!」

「這就是我們的交易,應不應?」

「不應!」

「好啊,這交易可是你自己談崩的。」

「夢怪人!」咬牙,「算你狠!我應!等我回來,曉卉他們要是少根毛發,我都要從你身上拔回來!」

「這個你盡管放心,為讓他們毛發旺盛,我會按時給他們服用丹藥。」

「夢怪人!嗷——」

憤然離去,走到客棧前廳,看見石夫,拂夕叫他一聲,然後兩人去到後院。

「這些日子我不在客棧,我已經托藥仙夢幫忙照看,若有什麼事可以盡管找他。」

「你又要離開?上次熄魄的話我都听到了,你……就是盜仙?」

見他滿是狐疑的表情,拂夕雙手一攤道︰「不像?」

「不是……你真的是盜仙?」

黑線。

「這回你又要去哪?」

「這事一直沒告訴你們,就是不想把你們牽扯進來,你啊,自己的事也別耽擱了,現在這里有藥仙夢,你找個機會和曉卉道個別就趕緊回去吧。」

「哼,那個藥仙我看著就不像好人。」

「就因為他救了秦大叔,曉卉對他感激涕零,你就不舒服了?」

「胡說!」

「話說回來,你、我、藥仙三人皆是半仙,我因為有神珠所以法力靈力都要比一般神仙高,藥仙我雖沒親眼見他施展強術,但依我判斷,他絕非表面如此,其法術也必在我之上。至于你,肯定打不過他,曉卉要是跟他走得近了,是可以想象的,誰叫人家的本事更高呢。所以,你還是趕緊回去強化一下自己,等成仙了,很多術法修起來就順手多了。」

「夠了!你什麼時候走?」

「明早。」

「其實現在陽光正好,最適合出行。」

「哈!」

石夫傍晚去找拂夕,拂夕已從客棧離去,以為她會明早走,沒想到真走這麼急。

本來因為身上的毒術剛解除沒多久,想多休息一晚再出發,但後來又想,離汰燾魔石破空的日子越來越近,心下不敢松懈,便在夕陽西下時叫上白飛走。

百萬年前,魔族遠不止四位魔神,一萬多年前的那場魔神大戰也並不是魔與神之間的第一次大戰。

那時,魔族的神有三十余,魔神還屬于神族。

神獸族向和,不喜爭搶,當時除了神獸族,其余神族無不想奪得統領神族的地位。就在各自**中,天神、魔神、神龍三族展開大戰,此戰起初三方對立,各有優勢。然而戰到最後,卻是神龍與天神一同將魔神趕出了神族,此戰是魔族傷亡最慘痛的一戰,原本三十余魔神,戰後只余下四位。

那場大戰被後人稱為神魔第一戰,大戰具體是怎樣爆發的,已經在歲月的流逝里被有心人或是無心人不斷變更,到現在清楚那一戰的人幾乎都已形魂俱滅。

一萬多年前的神魔大戰,魔神三逝一困,魔皇也在戰爭中被擊斃,當時情況危急,魔神身邊曾經最受重用的手下蒙孤城受眾將擁戴坐上皇位。

因為大戰帶來的各種後患,蒙孤城不得不將魔界分成東西南北四塊界域,分別交予在戰爭中功績最高的四位大將看管,並賜予他們「魔君」頭餃,這四位魔君從此在魔界便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苒葫西北山角是彤妃鎮,彤妃鎮東南兩側分別有個進出口,西可通妖界,南可通魔界。這一帶妖魔往返甚密。

彤妃鎮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一座荒廢的鬼鎮,自從苒葫山來了個仙君,這里環境改進不少。雖然依然沒多少人氣,但至少那些住在彤妃鎮或是要路過彤妃鎮的妖魔都不敢太放肆,每至白晝,那些在鎮上的妖魔也必定會化身常人模樣。

爛樹樓是彤妃鎮唯一的客棧。拂夕來此,是聞出了這里的桑拂酒氣。

要了一小壇酒,在窗前坐下,拂夕邊飲邊望著窗外出神。

「看什麼呢?」

聞聲望去,只見一藍衣女子在她對面坐下,拂夕瞧見她時,不小心嗆了口酒。

「沒想到這里也會有人種蒼海花。」拂夕神情略顯恍惚,她重新瞅向窗外,飲下幾口酒,淡淡道。

藍衣女雙目微沉,冷「哼」一聲道︰「你看那些原本看上去聖潔的花兒,在這枯寂的鬼鎮上也並沒有顯得突兀,反倒是這地方將它蒼白森冷的另一面暴露出來,有些人就跟這花一樣。」

拂夕凝她半晌,垂下眸,默了默道︰「怎麼想著變成她的樣子。」

對面那人巧笑道︰「不好玩麼?」這句話道出時一張清俊白皙、仿若未染俗任何塵埃污垢的臉漸漸覆去之前的臉,一襲藍裙也被一件雪白不容塵粒冒犯的長衫替換,能與白衣媲美的還有他那一襲快要托在地上的銀白長發。

「娘子,覺得不好玩麼?」轉瞬便至拂夕身邊,銀發男拉著拂夕的手,依偎在她肩上笑道。

「喂喂!」拂夕從他身邊變走,然後指著他怒道︰「我說空梵,你不好好守著你的苒葫山,跑這來做什麼?」

空梵站起身,走向拂夕,「娘子,你不該先自我檢討一下?好歹我們夫妻百余年,你來這里怎的不知會我聲?」

拂夕瞬間移開五米外,怒氣不消,「空梵,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空梵笑著,琥珀色的眸子似盛著兩汪清泉,「娘子,你這是把我給你的信都忘了?」

「嗯,通通忘了!」

「真是淘氣。♀」眨眼功夫拂夕已被空梵逼至牆角,拂夕的手腕被他死死扣在牆上,「娘子,這會兒可逃不走了。」

不愧是蒼泠的徒弟,空梵是拂夕迄今為止與人術法對抗時最難敵對之人,此刻靈體被他束縛,拂夕暫時逃不月兌,不由在心下暗罵。

空梵對她笑,那笑顏純的就像孩童。

「夠了空梵,你有什麼目的就快說。」在空梵束縛下極不自在的拂夕蹙眉道。

「娘子,我們書信來往百年,好不容易見上一面,怎的這般冷漠呢。」

面前的臉還在笑,明明他的雙手緊扣住她的手,那笑顏卻不夾雜一絲邪惡,反倒還有一點討好的意味。

青綾從中擊出,拂夕終于沖破束縛,她握住青綾,一招擊開他。

「空梵,玩夠了,說正事。」拂夕從椅上坐下,又取來一壇酒喝起來。

空梵笑著搖搖頭,卻也不再糾纏,他對拂夕道︰「你明日打算走東還是走南?」

「南。」

空梵瞳孔微縮,「為何?」

「青絕劍在魔界。」

「太冒險。」

「幽冥鬼界我都闖了。」

「你以為幽冥鬼界能同比魔界?」

拂夕只喝酒,未作答。

「可惜我答應過某人從此再不涉足魔界。」

拂夕笑道︰「哈,你倒不像會信守承諾的人。」

怎料空梵驀地竄到拂夕跟前,笑眯眯地道︰「娘子,你看我對你死心塌地如斯,怎的就不像了?」

又見他無邪地笑起來,拂夕頓時閃開老遠去,「空梵,你最好不要糾纏我,否則……」拂夕舉掌比出個斬殺的手勢。

「說到底,也怪我把開天書上的事告訴你,不然你也不會……」

「怪你作甚?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空梵若有所思望她半晌,轉身離去前那聲嘆氣,輕的連拂夕也未發現。

苒葫山這一帶常年陰雨,不現陽光,。

次日,彤妃鎮天色陰暗,飄著細雨,拂夕乘著白朝魔界前行,半路上見數百魔人落荒而逃。

拂夕凝神而望,只見人魔結界處,邪風狂暴,砂石橫飛。那股邪風似長了嘴的怪物,附近的妖魔都被它吸納月復中。

風魔!這廝在鎮魔塔里也跟著窮奇欺負過拂夕幾次來著。拂夕嘴角一抽,幻出青綾,向那股邪風沖擊。然而待她一鼓作氣,殺進邪風里時風魔卻快速退散,轉瞬即逝。

顧不得風魔那邊,拂夕發現周身火石亂竄、岩漿橫流,竟是自己已經置身于魔界東荒境地中。

寸草不生的枯山上,星火從洞底躍起, 啪作響。

「你說宮主為何要我們助她進來?」

逸遙斜睨他一眼,道︰「宮主自有打算,輪不到我們揣測。」

「遙兒,我們三百年沒見,你對我卻還是這般冷漠。」說著,風魔的手已環上逸遙的縴腰。

「哎呦!」風魔驀地收回手,只見雙手被魔火焚燒,疼得他不禁哀叫。

「風魔,你我這生只需為主上盡忠,其他事你最好想都別想,這三百年你在鎮魔塔內毀去的魔力至少四成,如今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你好自為之。」語罷,逸遙遁跡,火山頂獨留風魔氣得咬牙切齒。

拂夕仰頭而望,只見高空有紅光呈螺旋狀盤旋,正是之前被風魔破壞的結界,此刻若干魔怪從魔界相互擠撞著蜂擁而出。

拂夕從中隨便抓了個小怪問話,「這是怎麼回事?」

「听說北荒那邊就快打過來了!這都在逃命呢!」說著小怪立即用術法掙開拂夕的束縛逃走。

拂夕也不再追,她飛至破了的結界下,用術法盡量補全那道破損的結界口,那些來不及逃出去,被結界擋了回來的魔怪紛紛改變方向朝拂夕這涌來。

拂夕青綾在手,在眾魔中殺出一條血路。

同往常一樣,白被拂夕留在了界外候命,雖然沒有白助飛,但拂夕自身修為不弱,一炷香功夫便將身後緊追的上百魔怪甩開。

「爺爺,你再堅持會兒……爺爺……:」

「斂兒啊,別管我了……你快跑……快跑……噗——」

「爺爺——」

只見下面沼澤中有一老一小兩只禺怪,小禺怪抱著垂危的老遇怪,景象甚是淒慘。拂夕飛身而下,雙手劃術形,一番救治後老禺怪終是撐不過,逝世。

小禺怪抱著老遇怪的尸身痛哭,又見老禺怪尸身在懷里化煙消散,小禺怪更加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拂夕搖搖頭,此景不禁讓她想起族長和影安,她輕吐出口氣,俯輕撫小禺怪以示安慰。待小禺怪哭累了,情緒穩定下來,拂夕對小禺怪問道︰「我見你爺爺傷口詭奇,是何造成?」

「我和爺爺……住在壺壺村……本來日子過得甚好……今天村子里突然出現把亂飛的劍……爺爺……為了救我……被劍劃傷了……沒想到……沒想到……」

「你爺爺做的不過是想讓你能夠活著。你叫斂兒是吧,我見你雖是魔族,卻本性不壞,有意送你去人界避難,若我發現人界有人因你不幸遭難,我定不輕饒,還有,你在人界最好化成人形,可記下了?」

小禺怪木木地點頭。

拂夕施出一術,上空漸漸出現一個界口,再在小禺怪身上施法,不過須臾,收回手,上空的界口重合,而小禺怪也已經在魔界消失。

前行途中路過小禺怪口中的壺壺村,此時壺壺村已是一片死寂,所經之處不見一個魔怪。嬰兒啼哭聲入耳,拂夕眉心微蹙,聞聲而去,在一作坊前抱起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嬰兒見拂夕,笑得眯起雙眼,模樣本是憨然可人,拂夕卻看得心下發寒。

果不其然,嬰兒漆黑的圓目倏地變大兩倍,在兩眼之上又長出兩只眼,四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嬰兒露出個陰冷的笑,從拂夕懷里隱去,隨即拂夕雙手瞬間被一根粗大的枝蔓捆綁住。幸而拂夕早有防備,只見有根綾子如青龍飛天,從空顯形騰飛,穿過拂夕雙手間的枝蔓,枝蔓「嘩嘩」幾聲碎裂。

拂夕握住青綾,凝神戒備。

空中傳來詭異的譏誚聲,隨後那人又念起了咒訣,拂夕一個激靈,側身避開了突然襲來的巨型劍。

然而劍勢太強,奈何拂夕多麼及時,也被其在臉上劃出一道不長的口子。

好一把著了魔的青絕劍!拂夕踉蹌後退數步,一招鳳翔術,飛身上前與青絕劍打起來。

幾個回合下來,拂夕終于從青絕劍的劍勢中掙月兌,然而正欲逃離,一個四只眼魔怪又在拂夕面前遁跡而出,攔下她,與此同時,她的四面八方,已被一群魔怪團團圍住。

「這里竟然還有非吾魔界之人,哼,殺了她!」下命者是那手握長戟的四眼魔怪。

拂夕凝神一躍,青綾變換出無數細線,猶如在空中綻放的千瓣花,招式快狠,部分魔怪已被擊斃,剩余下的魔怪提高警惕,朝拂夕蜂擁襲來。

在打斗中,四眼魔怪的長戟被拂夕砍斷,憤怒之下,他對青絕劍念起咒訣,青絕劍又重新燃氣黑煙,橫沖而來。

這時,另一股黑煙如龍卷颶風,所經之處,掃蕩一切,不過須臾,能在這股強風中存活下的只余拂夕和四眼魔怪。

強風退散,只見她與四眼魔怪間多出一人,此人月白長袍,身姿縴長挺立,在那張讓人忍不住想窺探的面容上有一副白瓷面具,面具上那顆紫晶魔石低調地斂著光。

蒙蘗?拂夕心下道。

「蒙……蒙蒙,蘗!」四眼怪一邊驚呼出聲,一邊不停後退,再一眨眼,他已帶著青絕劍隱跡而去。

拂夕作勢要追,卻被蒙蘗攔下。

「青絕劍被強制入魔,狂性難抑,東荒魔君用他八個手下與青絕劍血盟才稍微能控制它。你現在追過去把他其中一個手下殺了,青絕劍的魔性只會高漲,你剛才就快敗在青絕劍之下,現在過去還不送死?」

「蒙蘗?」見他默認,拂夕挑了挑眉又道,「你管我作甚?」

低沉的聲音從面具後傳來,「有些東西本宮勢在必得,不想見有人從中破壞。」

「哦。」拂夕明了地點點頭,然後飛身離去。

待拂夕走遠,有兩人在蒙蘗身後顯形。

「宮主,此人心思詭詐,屬下覺得還是除之後快得好。」

蒙蘗看向風魔,風魔雖看不見面具下的臉,但從蒙蘗身上傳來的凜冽寒意,不禁讓他一顫,他立即低頭改口道︰「是屬下多嘴。」

蒙蘗把頭轉回去,望著前方,聲音低沉,不夾一絲溫度,「不要讓本宮後悔撿回你這條命。」

「是,是。」

拂夕動用鈺璃腕潛進東荒魔宮,從普通魔怪身邊走過尚且發現不了,但深入到魔宮主殿,立即招來東荒魔君的警惕。

「誰?」東荒魔君試著用術法讓此人顯形,但終究不行。

拂夕就隱身于他身前,若不是動法會暴露靈氣,她真想甩他幾拳以報之前被著魔的青絕劍所傷之仇。

拂夕欲從天窗逃離,然而才飛起身,東荒魔君就施展魔術向她劈來。

北荒魔君果然厲害,這都能被發現!

拂夕青綾出手,揮舞一擊,將北荒魔君的招式擊散。

靈力暴露,殿中大將感應而至,紛紛向拂夕這邊施展魔術。拂夕以綾化劍,不到十回合,東荒魔君在暗處又以掌化爪,準備擊拂夕一個措手不及。

正與大將打得火熱,拂夕瞟見東荒魔君的動靜,然而前有大將糾纏,拂夕向後翻越躲散,卻還是中了東荒魔君的魔術。

臂上受傷,靈氣紊亂,鈺璃腕上的術法有消減之勢。東荒魔君感應著拂夕的靈氣,走至她跟前,準備趁機讓她顯形。拂夕凌空一躍,舞出青綾,一招冰靈咒,雖不至于凍住東荒魔君,但他準備運用魔術的手掌卻暫時被凍結成冰。

大將見勢,欲上前擒住拂夕,拂夕卻已遁跡而去。

不知自己逃到哪里,只見四周一片漆黑,惡臭彌漫。拂夕扶住一堵牆,鈺璃腕已失效,她的身形漸漸在暗室里顯現。

「嗷——」一聲並不怎麼有氣勢的嚎叫傳來,拂夕只覺此聲甚熟悉。

施展術法,雙眼將四周景象一覽無遺。

窮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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