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笑了笑,敖烈連忙岔開了話題︰「依某看,這種弩炮想要達到最佳效果,用普通的木頭是不行的,一定要用棗木才行,棗木質地堅硬,蟲不易駐,耐水行也很好,是制作弩炮的不二選材。」
王渾等人的思維,立刻被敖烈的話拉回到弩炮的選材上來,再也顧不得對敖烈的幽怨了。其實,將作監的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對未知事物的探求**,極為強烈,他們以親手造出這個世界所沒有的東西為驕傲,這種特質,在普通人的眼,可能有些偏執、有些古怪,但是敖烈知道,這種特質,正是他們探尋未知的動力,放在後世,幾乎每一名有成就的科學家身上,都能找到這種特質的影。
思索了片刻,王渾開口說道︰「不錯,棗木對張力的承受能力,也要遠高于普通的木材,如果用棗木來制作弩炮的話,甚至不用改良,弩炮的威力和射程,也會再上一層樓,沒想到君侯對將作之道,竟然也有涉獵啊。」
敖烈嘿嘿一笑,然後把後世宋朝的三弓床弩原理,簡單給王渾等人講解了出來,並點明三弓床弩的特點,是一槍三劍弩,也就是說,三弓床弩可以配備四支弩矢,一根粗如標槍,另外三根則是和長劍的體形類似,作戰的時候,既可以選擇力量性的標槍弩發射,也可以選擇速度性的三根劍弩發射,還可以同時將四根類型不同的弩矢同時發射出去。
隨著敖烈的講述,王渾等人的思維頓時被打開了。在漢代,後世的很多東西,人們不是沒有制作出來的智慧。只是沒有人會往那個層次上去想罷了,這是時代的局限性導致的,並不是人們沒有這個能力。當然,馬鈞的思維還是比較超前的,他可以觸類旁通。發明翻水車等等利于農耕的器物出來,不過,這也是馬鈞的悲哀之處,在某個領域太過于天才的人,往往會被絕大多數的平凡人,視作異類。歷史上的馬鈞就是這樣,當諸葛連弩問世之後,馬鈞曾經對曹魏當權者進言,表示自己可以制作出比諸葛連弩更加精準的連弩,可是最終他的意見卻沒有被采納,因為諸葛連弩放在當時。已經是頂峰的存在了,誰也不認為會有另外一種連弩能夠超越它,所以馬鈞的言論,自然就被當權者認為是天方夜譚,從而自動給忽視了。所幸現在馬鈞已經投到了敖烈的麾下,他的聰明才智,可以盡情的、不受任何限制的發揮了。
在敖烈的講述有了一種頓悟的馬鈞。迫不及待的轉身向身後的弩炮走去,他有一些想法,需要經過和弩炮實體的對比之後,才能下定論。因為太過沉浸于對弩炮的改良,馬均甚至都忘記了向敖烈行禮告退,直接把敖烈當做了空氣。
敖烈有些驚愕的看著馬鈞的背影,隨即搖頭笑了起來,這簡直就是後世人們口的工作狂啊,一心只會撲在研究和工作上,整個心思除了研究之外。再也沒有容納其他東西的地方了,連對上司基本的禮儀都給忽略了。在後世,敖烈見過不少類似的人,他們是企業的堅力量,企業靠著這樣的人。不停地開發產品,進行利益創收,但是這一類人,卻很難得到升遷,因為他們的脾氣秉性,讓上司對他們是又愛又恨,在依賴他們技術的同時,卻不會給他們升遷的機會。不過,敖烈的心胸很是豁達,他對馬鈞,只有愛,而沒有恨。
王渾在旁為馬鈞辯解著︰「君侯,德衡(馬鈞的字)作物成痴,倒不是有意怠慢君侯……」敖烈大度的一揮手,笑呵呵的說道︰「某能理解,某也沒有要責怪德衡的意思。本來,某還想講述其他的幾樣東西給德衡听,現在看來,只能勞煩王大人轉述給他了。」
一听到敖烈還有其他的稀奇物的講述,王渾的心思立刻被吸引了過來,吩咐一名工匠去招呼其他的弟,然後親自跑到房,端了一把椅出來,順帶還給敖烈拿來了一壺茶,正是敖烈研制出來,讓萬通商會販賣的陽雪名茶。敢情,王渾是怕敖烈說到一半口渴,那可就太掃興了,看王渾的樣,是準備把敖烈肚里的東西,一股腦全給挖出來一樣。
隨後,被王渾派去招呼其他弟的人,也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十個人,這是王渾的親傳弟,算上正在一旁的弩炮邊苦思冥想的馬鈞,一共是十人。這十個人都是王渾手把手教出來的,每個人都有著不凡的技藝。同時,他們也都是燕京學府畢業的學員,對敖烈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敖烈也不擔心新式武器的研發,會在研發過程被泄露出去。
其實早在兩年前,敖烈就對將作監的管理進行了規範,對將作監軍器這一部分的生產,采用流水作業的方式,核心機密只掌握在王渾、馬鈞等少數人手里,每一種武器的核心構件,都由他們親自完成,大多數工匠只是鑄造一些看上去很平常的部件而已,根本就不知道核心部件是怎麼制作出來的。另外,對武器整體的安裝,則是由另一批工匠來負責,他們只負責安裝,不參與鑄造。敖烈就是采用這種流水作業、分而治之的辦法,盡可能的保證軍那些跨時代的新式武器,不被其他的諸侯探秘到詳情的。迄今為止,除了血殺軍和龍驤軍名揚天下的計都斬馬刀和羅龍角槍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之外,其他的先進武器,依然是敖烈一人獨有,其他的諸侯想破腦殼,也仿造不出來。而斬馬刀和龍角槍,沒有敖烈獨創的血殺八斬和龍驤式,根本也發揮不出什麼威力,就算其他的諸侯效仿成功了,也是雞肋般的存在。
看著眼前十個出色的工匠,敖烈的心感到很是踏實。有這些能工巧匠的存在,敖烈就已經領先其他諸侯一步了。隨著在燕京學府學藝的生員們逐漸成熟,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良匠出現在他們的隊伍,逐步擴大將作監的規模,等到一、兩年之後,弩炮等先進武器。就可以成批量的生產,大規模的配備到軍了。
伴隨著心的喜悅,敖烈詳細的講述出了另外兩種戰場上的大殺器原理。第一件,名字叫做天女散花,其原理和後世的地雷差不多,只是內部的填充物和地雷不同。是利用火油配合一定數量的硝碳、硫磺等混合物,填充到西瓜大小的鐵彈,然後或用手拋,或用拋石機拋射,也可以埋在地下做成觸發物,一旦鐵彈的外部受到劇烈的撞擊。或者是引信被觸發,就會發生爆炸,鐵彈表面的鐵皮被炸開,破碎成細小的鐵片,向四面八方激射,故名為天女散花。這個東西,是敖烈根據後世地雷的原理想出來的。其難以攻克的問題在于,如何調配鐵彈內部的填充物比列,以及鐵彈適合的厚度,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既要保證能夠被炸開,又要保證內部的填充物受到震動之後會產生爆炸。敖烈不敢保證,這個東西一定能被研制出來,但是在後世的歷史上,明朝時期,曾經出現過觸發式的水雷。說明古人對火藥的運用,已經有了相當成熟的技術,這種技術,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達到的,必定是經過成千上百年的實踐。才模索出一套較為成熟的方法。現在敖烈的手掌握了扶余的油田,完全可以利用凝固狀的火油,配合硫磺、硝碳研制出全新的火藥,一種比首發于隋朝時期的三元體系更加全面的火藥。
其實在演義曾經有過描述,諸葛亮在七擒孟獲的時候,曾經使用過地雷,但是敖烈不知道演義的地雷,是否和後世的地雷是同一件東西,因此,敖烈對天女散花的期望值並不高,能研制出來固然是好,若是不能研制出來,敖烈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
相比于天女散花,敖烈講述的第二件殺器,就切合實際的多了。這是一種新式的戰船,和漢代常規的樓船以及艨艟戰艦不同,敖烈提出的這種造船方式,整個船舷與船底之間,是呈現倒三角形狀的,而不是常規的平底形狀。這種戰艦和後世的戰艦已經有些類似了,更利于乘風破浪,極大的加快了戰船在水面上的航行速度。為了把新式戰艦的速度發揮到極致,敖烈提出,應該采用比手劃槳更為先進一些的方式,即為腳踏劃槳。人類腿部的力量遠比手臂的力量要大,因此采用腳踏的方式,是肯定比手劃槳的方式更能加快戰艦的航行速度的。對于能夠發明出腳踏翻水車的馬鈞,敖烈堅信這一點肯定難不倒他。
同時,敖烈還單獨提出一種應廣泛安裝在戰艦上的大型武器——拍桿。所謂拍桿,就是利用杠桿原理,再加上機械力量的輔助,將兩根堅硬且粗長的木桿,成V字形安裝在戰艦上,一根木桿用作固定,另一根木桿則是殺敵的武器。拍桿運作起來的時候,固定作用的木桿靜止不動,而殺敵作用的木桿,則是在桿頭上綁上重物,然後從高空呼嘯落下,對臨近的敵船造成殺傷,或者擊破敵船的船體。就像是一支巨大的蒼蠅拍,狠狠的拍擊蒼蠅一樣;又像是後世的建築工地的吊車,失去控制後從高空落下一樣,其威力不言而喻。
敖烈之所以會把新式戰船提上日程,是因為他心始終有著一塊心結。自從降臨到這個世界之後,敖烈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夠率領海軍遠渡重洋,把東邊數千里之外的那個扶桑島國給平了。在後世,人們對這個島國的恨意,是無窮大的,敖烈自然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後世那些國人被屠殺的場面重現。研發新式戰艦,開發大型水戰武器,一方面是為了以後的戰斗做準備,但更主要的,敖烈是想親自殺上扶桑島,活捉卑彌呼,將扶桑島上男女老少斬盡殺絕,雞犬不留。卑彌呼,是後世游戲,倭國的女王,敖烈不確定是否真有這樣一個女人存在,如果有,敖烈一定把她生擒活捉,然後把她送給自己的對手,比如曹操。敖烈堅信,以扶桑女人的天性,一定會迷惑的對方神魂顛倒,最好能讓曹操在卑彌呼的肚皮上精盡人亡。敖烈有些惡毒的想到。
天女散花、弩炮在加上裝備拍桿的新式戰艦,如果這三種跨越時代的武器能夠被研制出來,然後裝備到軍,那敖烈的馬、步、水軍三軍的戰斗力,將會得到極大的提升,等到那個時候,敖烈的部隊,就會變成半機械化的部隊,足以在這個時代縱橫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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