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余楊村已經是15號中午了,剛到村門口,楊棟就見二弟楊樹和三弟楊權帶著老婆孩子來迎接他。♀
「大哥啊,可算把你盼來了,媽每天都在念叨你呢。」楊棟再次發達後,楊權與他聯系得最勤,不過楊棟冷了心,也不太理財。這次見楊棟回來,楊權自是特別熱情,「喲,這就是嫂子吧!」
楊棟分別介紹了下眾人,看到楊權老婆懷里的嬰兒︰「老三有福氣啊,三弟妹又添丁了?」
「哎呀,哈哈哈,托大哥的福嘛,這幾年生活好了,就和婆娘商量再生一個,這不就有了這小子!」楊權笑呵呵。
楊樹不怎麼說話,听完楊權的話後卻嘆了口氣。楊棟假裝沒看見,招呼王語樺她們進屋去見老太太了。
老太太已經七十多歲了,見了楊棟也挺高興,說著「老大回來啦!」,听王語樺叫了聲「媽」後,從懷里模出一個紅包,王語樺急忙推辭。
一家人聚集在屋里,蕭諾和蕭墨隨著楊雨麟他們把各路親戚叫了個遍。
沒一會兒,鄰居們也擠進了里屋看熱鬧,大家其實心里都明白楊棟回來的目的,可有些人就是無聊,指著蕭墨和蕭諾問︰「誒,這倆娃是誰呀?」
蕭諾抬頭,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大概是她中飯吃了一半就來看熱鬧的緣故,她手上還捧了碗飯,一邊問一邊還扒兩口。
「哦,都是我大哥的孩子。」說話的女人是楊權的老婆,蕭諾記得剛才似乎叫她三嬸來著,她朝笑了笑。蕭諾覺得,她挺會說話的,于是也報以一笑。
那女人似乎還想問下去,不過被三嬸懷中嬰兒的哭聲打斷,她又看了眼孩子繼續問︰「誒,你們家四娃快八個月了吧?怎麼還不會叫爹媽呢?你們有沒有帶孩子去看看啊?」
三嬸听了這話,臉上不太好看了,楊權也听到,回頭瞪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方覺說錯話了,悻悻地走了。♀
老太太見著蕭諾和蕭墨,又要掏紅包,被楊棟止了︰「媽,都是自己人,干嘛那麼見外。這錢您自己留著,我平時忙,也顧不上來看您……」
老太太卻執意要給,最後,楊棟收了紅包,又給老太太留了五千作家用,老太太這才笑呵呵地說開飯。
院子里擺了很大一桌,據說都是三嬸和二嬸做的,楊棟給兩個弟弟敬酒,說是兩位弟妹辛苦了,王語樺也笑著謝謝兩位弟妹的接風宴。
「幾位,坐下一塊吃吧?」時隔多年,楊棟也認不清所有的鄰居,見開飯了,幾人還不離去,嗑著瓜子看著他們,覺得怪怪的,索性招呼他們一塊坐下。
「不了不了,你們吃,你們吃。」他們都推辭道,「我們早就吃過了。」
「哦,那挺遺憾的,過幾天窩擺酒,大家都要來啊。」楊棟繼續說著。
「行行行!」「一定來!」
可是,鄰居們依然沒有走的意思,蕭諾有些納悶,他們都喜歡看著別人吃飯麼?被一群人盯著吃飯,加上和半桌都是陌生人的人吃飯,蕭諾吃得並不是那麼盡興。
好不容易,午飯結束了,老太太要午睡,楊棟就扶她進去了,王語樺幫著兩位弟妹一起收拾。
「大嫂你放著,我來我來!」
「是啊,大嫂你去休息吧,你們城里人,不會干這些。」
王語樺笑道︰「哪兒啊,別跟我客氣。」說著,端著盤子洗碗去。
「楊冰麟!」幾個孩子吃完午飯,百無聊賴地呆在院子里,突然竄進一個男生,高興地拍楊冰麟的肩。♀
「余正!」楊冰麟見到他,也很開心,「沒想到你也回來啦?」
余正是楊冰麟幼時的好友,小時候,楊冰麟總覺得楊雨麟對頑兒更好些,就不怎麼和他們玩,倒是和同村的余正關系不錯。後來,到了蘭嶼上初中,沒想到又遇到了余正。
「是啊,我爺爺前幾天上樓梯摔了一跤,我爸帶我回來看看。」蕭諾听著,怎麼覺得似乎他爺爺摔了這人很高興?
「哦∼,那爺爺現在沒事了吧?」楊冰麟關心地問了句。
「嗨,沒事!就斷了根骨頭,去醫院躺了兩天,現在已經快好了吧。」余正並是很在意,「走,帶你去水庫游泳。」說著,就要拉楊冰麟走,楊冰麟倒是拉住他,說了句「等會兒」。
「冰麟,不介紹下?」蕭諾對這人的第一印象不怎麼樣,滿院子的人,好歹打聲招呼吧,居然直接說完就拉著楊冰麟走,也太沒禮貌了。
「哦,這是余正,我兄弟。」楊冰麟對蕭諾說,又介紹了蕭墨和蕭諾給余正。
余正就「哦」了聲,似乎不太待見兩人,輕聲問楊冰麟︰「怎麼你爸結個婚還送倆拖油瓶啊?」
余正聲音很輕,因此蕭諾沒听到,蕭墨听到了裝沒听到,楊冰麟的臉色卻黑下來︰「你胡說什麼?」
「生氣啦?」余正依舊笑嘻嘻地樣子,「開個玩笑嘛,看來你們關系不錯啊。」
蕭諾不知道余正在和楊冰麟嘀咕什麼,但能感覺到時在說自己和蕭墨,又見楊冰麟神色不大好,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我錯了還不行嘛,兄弟一場,不會這麼小氣吧?」余正臉上滿是討好的神色,「我知道你要來,可是激動了好幾天呢,你怎麼忍心啊……」說著,故意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行了,以後別胡說。」楊冰麟見余正認錯,也就不再細究。
「得令!」余正催促道,「快去水庫吧,熱死了,這天。」
楊冰麟問蕭墨︰「去水庫麼?」
蕭墨搖頭︰「你去吧。」
于是,蕭諾就看著楊冰麟被余正拽走了,她著急道︰「你干嘛不去啊?那個余正一看好討厭,小心把楊冰麟帶壞了。」
「要帶壞早壞了。」蕭墨無所謂道,「我去了你一個人不無聊?」
若是沒有蕭墨陪著,蕭諾確實會無聊,尤其是,現在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王語樺和楊棟都有事情,楊雨麟和婉兒吃完飯就不見了,留她一個人,不止是無聊,大概還會尷尬。
「哇,蕭墨你真好!」蕭諾撒嬌道,心里還是很感動的。她最近雖然為楊冰麟和蕭墨感到開心,可也有些怕蕭墨有了楊冰麟,就不再對她像以前那樣了,「我還以為,有了楊冰麟,你就不理我了呢。」
「怎麼會?」蕭墨輕笑。
沒一會兒,頑兒和楊雨麟過來了,身邊還有一個大約十多歲的小女孩。
「蕭諾,這是琦琦。」楊雨麟介紹道,小女孩一點也不怕生,對著蕭諾和蕭墨甜甜地笑,叫著「哥哥姐姐」。
好嘛,果然他們回了老家,楊雨麟都開朗起來了,那麼快就拐了一個小妹妹過來。蕭諾看琦琦長得挺可愛,也很友好地把口袋里的糖果給她吃。
琦琦大概不知道頑兒的年齡,一個勁兒地牽著他四處跑,接過蕭諾的糖果,也分頑兒一顆,十足的疼人姐姐樣。頑兒將賣萌進行到底,帶著琦琦在院子里各種瘋跑,見到的幾個大人都看著頑兒皺眉。
楊雨麟挨著蕭諾坐下來,沒等蕭諾問,就有些憐憫地看著和頑兒玩得正歡的琦琦,對蕭諾說︰「她們家就在我們房子的後面,小時候還吃過她的滿月酒,她媽媽對我們也很好。」
「挺好啊。」蕭諾不明白,楊雨麟的神情為什麼那麼悲哀,「怎麼了?」
楊雨麟嘆了口氣;「琦琦的爸爸幾年前跟別人走了,翠姨現在一個人帶著琦琦。」
「哦……」蕭諾也不知道說什麼。听楊雨麟說,琦琦的父親是鎮上一個企業家的兒子,早年已經有了家庭,而那時候,琦琦的媽媽去那個工廠打工,于是兩人認識了,生情了,一來二去,就有了琦琦。
琦琦的外公知道這件事後,把自己女兒鎖在屋里不讓她再去見那男人,可敵不過女兒以自殺要挾,也拗不過執意要來見她女兒的男人,最終老人家軟了心,讓兩人繼續來往,但提出一個要求,一定要那男人離婚,娶自己閨女。
「你怎麼知道那麼多?」蕭諾問了句,按說楊雨麟平時是不愛說話的性格,怎麼今天說故事一樣?而且那些事情發生的時候,楊雨麟應該還小吧?
「小時候听說的。」楊雨麟也是看蕭諾無聊,就撿了些村里的舊事說給她听。
「後來呢,就真的結婚了?」蕭諾問。
「嗯。」楊雨麟繼續說著,後來那男人真的離婚了,和琦琦媽媽結婚,可是沒過幾年,他又看上一個鎮上的女人,就和琦琦的媽媽離婚,和別人在一起了。
「……」蕭諾其實很想說一句「活該」,既然能搶了別人的丈夫,也該想到有一天你丈夫也被別人搶走。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吧,可是看了眼楊雨麟的表情,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楊雨麟覺得她可憐,不過是因為她小時候對他很好,不過是因為他看著琦琦出生,有了情感支撐,楊雨麟自然會降低對她道德上的譴責。但是蕭諾誰都不認識,光听故事而言,琦琦的媽媽就是一個小三而已,最後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是咎由自取罷了。
這個故事,蕭諾听完後也就沒再多想,不曾想沒過幾天,琦琦的媽媽還真讓她見到了一次,不過那一次,也是一個不太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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